凌州笑了笑,“不必,下午我就叫人在外面安上防护网,你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杨乐的火儿腾得就起来了,猛地站起来,恨铁不成钢,“你你你说你这个同志,怎么觉悟这么低啊你?!你关着我你有意思吗,我是熊猫啊还是长颈鹿啊,看着稀奇吗?!”
“不稀奇,但是就是喜欢关着你。”凌州走近他,伸手捏住了杨乐纤细的脖项,拨弄着上面的黑色项圈,修剪整齐的指甲划过他的皮肤。
凌州的声音低沉如恶魔,“不但喜欢关着你,还想把你绑在床上,按着你的腰把你干得死去活来,绑住你下面不让你释放,逼得你哭着求我,哭得眼睛通红,身后湿软一片却不得不扭着腰求我干你……”
“等等等等,别说了别说了!”杨乐听得毛骨悚然,赶紧打断了凌州的话。
他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凌州,纳闷道:“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还是个五好青年。”
凌州嗤笑了一声,捏着杨乐的脖子把他拽过来,几乎是贴着脸一字一句的,缓慢而可怖的说道:“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因为我爱你,所以对你温柔,但是你跑了,温柔就没用了。”
凌洲生于勾心斗角的豪门,长于权势滔天的凌家,从小接受着严格而狠戾的教育,思考方式早就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心狠手辣,也坐不到如今这个位置。
凌洲紧紧的盯着杨乐,一字一顿,“你这种人,就活该被蹂躏被践踏!”
最后一句话说得要多阴森有多阴森,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杨乐吓得腿都软了,他不由自主的往下飘了飘,颤抖着嗓子劝道:
“强扭的瓜不甜,那个,天涯何处无鲜花,你何必单恋我一根草呢?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但是像你这样的家世,不是招招手就有大把美女美男扑上来吗,你何必……”
“我不要别人。”
凌州冷硬的打断他的话,死死的捏着杨乐的下巴,仿佛铁焊的一般令人感到疼痛。
凌州紧紧地盯着杨乐的眼睛,慢慢的说道:“别忘了,你骗了我两年,这都是你欠我的,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杨乐哑口无言,他被凌州眸子中的阴鸷所吓到了,冰冷的眼神,却似乎蕴藏着炽热的火焰一般,像无尽的黑洞般的将人吸引进去,分尸拆骨!
杨乐一阵心烦意乱,忽然的悲戚起来,他甩开凌州的手,扭开头将脸藏在阴影之中,“我承认我错了,是我欠你的!”
杨乐的情绪有些失控,一看见凌州那双充斥着狠戾却深藏着痴情的眼睛,他就无法自持自己的情感。
那双眼睛似乎清晰的映出了自己的倒影:一个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感情骗子!
眼眶酸涩起来,杨乐咬着牙把眼泪憋回去,哑声道:“你给我的东西我都不要了,我都还给你!你自己算笔账,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我都打工挣钱还你!我求你放了我吧……”
凌州沉默的盯着杨乐,忽然嗤笑了一声,讽刺道:“你还?你一没学历二没人脉,你拿什么还?你除了这张还算端正的脸,你还有什么?”
“你别看不起人!”杨乐有种被羞辱的感觉,恼羞成怒,“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还清你的!”
凌州没由来的一阵烦躁,脱口而出:“你都做牛做马了,怎么就不能做我身下的一条狗?!”
这是凌州第一次说出如此侮辱人的话来,杨乐一时间愣住了,那会儿强忍住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杨乐猛地转过身,使劲抹了把脸,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如此丢脸的样子。
凌州沉默了片刻,拉住杨乐让他回过身来,扯出茶几上柔软的纸巾为他擦拭眼角的泪痕。
杨乐不情愿的躲避了一下,凌州皱了皱眉,捏住他的脸,低声训斥:“别乱动!”
凌州的手劲儿有点儿大,杨乐的眼角被擦得红红的,有点儿火辣辣的疼,但是杨乐没有再躲,像个木偶似的站着不动,眼睛也不看他。
凌州叹了口气,缓和了下语气,“对不起,我话重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想关我一辈子。”杨乐的声音还有些低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生子了对吗?”
凌州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哄他似的,将他搂进怀里,“当然可以,我们可以结婚,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
“……”杨乐沉默的推开凌州,他知道自己无法离开这个房间,所以只是坐在了床边,背对着凌州,一副抗拒的模样。
凌州叹了口气,明明一开始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会忽然吵起来?
他忽然很怀念那两年的时光,尽管杨乐在骗他,可那两年真的很快乐,杨乐会顺从的和他接吻,会跟他讲生活中的趣事,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两人在一间屋里,却如同隔在天涯。
该怎样让他爱上自己?
凌州望着那个单薄却固执的背影,忽然觉得杨乐要比公司的生意、商界的交际以及其他种种都难多了。
杨乐忽然抬起手摸索了几下脖子上的项圈,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凌州猛然醒悟过来,杨乐这是又再试图解开这个项圈,那就是说,他还在想着逃走!
一丝阴郁漫上凌州的眼睛。
为什么还要让他爱上自己?他现在已经逃不了了,他的身体在自己手里,而那颗心脏在胸腔中稳稳的跳动着。
凌州可以不在乎那颗心想的是谁,只要这个人,这个活生生摸起来是温暖的人在他的身边就可以。
第九章 他的筹码
从这场突然爆发的争吵开始,一直到晚上,杨乐都是闷闷的。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频繁的按寻呼按钮骚扰凌州,也没有去花房弹他喜欢的吉他,只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从早上到晚上,从蓝天到夕阳,再到星光垂落。
凌州到底还是心疼,他曾经设想过很多种方法来报复惩罚杨乐,可当这个人真的露出如此悲伤又无助的表情的时候,凌州又不忍心了,只想把他抱进怀里,亲吻他,哄他高兴。
凌洲不免自嘲,可能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对杨乐彻底狠下心来吧。
两个小时前女佣送进来的晚餐还放在桌上,已经凉透了,却丝毫未动。
凌州叹息了一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耳廓,轻声道:“乐乐,白天是我把话说重了,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太生气了……”
杨乐不动,似乎充耳未闻。
凌州又说:“你就算跟我闹脾气,也不能不吃饭,我知道的杨乐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杨乐还是不说话。
凌州顿了一下,似乎做出很大让步似的,低声说道:“你乖乖吃饭,我就允许你明天离开这个房间,到花园里散步。”
杨乐眼睛一亮,但小心的掩饰过去了。
眼神漠然,心中却开始狂喜,他的计划奏效了!
没错,杨乐根本就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他遇到再大的挫折,摔得再惨,哪怕是头破血流,都能咬咬牙拍拍身上的土,继续往前走,又怎么会因为凌州那几句无心的狠话就一蹶不振?
在窗边看了一天的蓝天白云,其实他是在思索逃出去的方法。
怎么逃?论武力,先别说那些保镖们,就是凌州也比他高比他壮比他力气大。
跟杨乐这种街头野路子出家的不同,凌州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曾被家族送到雇佣兵手下学习系统而专业的格斗术,并且直到现在都未疏于练习,一只手就能把杨乐压得死死的。
再论智慧,杨乐不觉得自己这点儿小聪明能敌得过凌州,他们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在凌州面前,杨乐真的是只羊,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绵羊。
唯一的,杨乐手里唯一的筹码就是凌州爱他。
杨乐是这里的囚徒,但因为凌州爱他,所以就会有很多顾忌的地方,凌州不能把他当成真的犯人那样来对待。
因为凌州爱他,所以杨乐能以自己为人质,来换取一些他想要的东西。
虽然很可耻,但杨乐唯一能利用的就是凌州的爱。
对不起,老大……杨乐在心里默念,让我最后利用你一次吧,为了能从这里逃出去。
“乐乐,怎么不说话?”凌州见杨乐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忍不住伸手触碰他的脸,“你不想出去吗?”
杨乐躲开他的触碰,仍然做出一副悲春伤秋的样子去看外面的夕阳。可惜夕阳已经落了,黑暗漫上天边,星光乍现。
杨乐的演技其实很拙劣,兴许骗不过别人,但可以骗过凌州。
多年的商界交际让凌州练出一副火眼金睛,他能只凭一个小动作就判断对方是否在撒谎,可唯独在面对杨乐的时候,雷达就失灵了。
爱情使人盲目,不但盲目,还眼瞎。要不是凌州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他也不可能掏心掏肺的被杨乐骗两年。
杨乐又沉寂了一阵,漫天的星光落在他黢黑的眸子里,仿佛为他那装模作样的寂寞添加了些真实。
“真的吗?我明天可以出去?”
凌洲强调道:“只是出这个房间。”
杨乐耸了耸肩膀,“我也没奢望多少,那后天呢?也能出去吗?”
“你在得寸进尺。”凌州平静的揭穿了他的把戏。
“被你看出来了?”杨乐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身反客为主,欺压到凌州身上来,后者顺势坐到了白色的藤椅上,搂住了杨乐的腰。
于是杨乐就跨坐到了凌州的大腿上,这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恍惚间让人回到了很久以前。
“把房间的密码告诉我,我要能在宅子里自由活动。”
事已至此,杨乐不再扮演抑郁小受,恢复了自己流氓本性。
他抓着凌州的衣领,昂贵上乘的布料被捏出了褶皱,无耻的威胁道:“要不然我不会吃饭的,你愿意让我饿死的话,我也认了。”
凌州深沉的凝视着他,似乎在考量这威胁的真假性,他思考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觉得你会去寻死。”
“你会冒险吗?”
杨乐逼近他,嘴唇靠近,似乎就要吻过去,但杨乐停住了,他只是保持一个非常近的姿势,低声道:“我说不定一时失手,真的把自己弄死了,那你可就亏大了。”
凌州没有说话,面沉似水。
杨乐的后背开始冒冷汗了,但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发抖。
他在赌,赌自己在凌州心里有多重要。
如果凌州真的打算先饿他两顿试试水的话,杨乐没那个信心可以扛过考验——没饭吃对杨乐来说堪比十大酷刑,他肯定没几顿就受不了了。
良久之后,凌州出了口气,妥协了一步:“我会叫人把密码锁撤掉。”
杨乐的身子松懈了下来,他赌赢了。
这是计划的第一步,获得更大范围的自由。
“但是你明白的,就算可以在宅子里自由活动,你也跑不出去。”凌州抓住杨乐手腕,年轻人纤瘦的腕骨在手掌中似乎不堪一击。
“你做过这里的保全,应该很清楚对吧?”凌州拉过杨乐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语调轻柔,但眼神如同黑暗中的野兽,“乐乐,别给我惩罚你的机会。”
杨乐后背一僵,他下意识想起了被凌州找到的时候,那几乎撕裂身体,令他疼到失去意识的刑罚。
不对,不能畏首畏尾!既然决定了要逃走,就得无视凌州的警告,还有失败后的痛楚。
……
第二天杨乐如愿以偿的踏出了房间。
迈出卧室的那一刻,杨乐几乎想要飞奔到庭院里,冲出大门,奔向自由的康庄大道。
但是杨乐克制住了这种放飞自我的冲动,怕自己想要逃跑的欲望太明显,还背着手装模作样的在三楼溜达了一圈,好像他真的只是出门转转一样。
凌州很反常的没有盯着他,照样去书房工作。
杨乐身边也没有人跟着。
真是奇怪,明明之前还那么不情愿的放他出门,可真让他出来了,却又不加任何看管。
杨乐扭头看了一眼墙角的监控,很隐蔽的微型摄像头,亮着红光,说明在运转着。现在杨乐明白为什么没人看着他了。
别看现在身边没人,其实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
杨乐在这里做过保全,知道有四个人轮班在监控室盯着屏幕,实在是没法有什么小动作。
“看得真紧,老子又不是什么珍稀动物。”杨乐长叹了一声,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子,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到了外面也没法干什么,不过今天阳光倒是不错,能晒个日光浴补补钙和微量元素啥的。
杨乐偏离主路,走到了鹅卵石的铺的小道上,茂密葱绿的树冠挡住了阳光,一下子凉快多了。
杨乐吹了声口哨,立刻有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黑背狼犬奔了过来,绕着杨乐颠了两圈,兴冲冲的摇着尾巴。
于是杨乐就牵着大黑散起了步。
他熟知这座大宅子的格局,从大门进入是一条很长很宽的主路,两边是专门设计过的花园,主路通往宅子内的主楼,是一栋三层带天台的大型别墅。
别墅两边有两栋小楼,配备完善,甚至设有医疗室、宴会厅、酒吧这样的房间。
杨乐牵着狗往后看了一眼,别墅后面是一片辽阔的草场,无论是草场边缘还是花园边缘,都种着一片参天大树,遮挡住了后面的高墙和电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