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让我恶心。”楚夭寻一字一句道,“不管是你的做法还是你的为人,都让我觉得恶心透顶!”
桑清脸色一变,怒火中烧。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被人这么骂过,更不可能有人拒绝他,这小瞎子真是不知好歹!
他想都没想,高高举起手,就要朝楚夭寻打下去。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拉警报似的响起尖锐的汽笛声。只见一辆辆漆黑豪车如暗夜出没的幽灵,从盘山公路的两边开了上来。水晶切割的贯穿式车头灯放射出刺眼的光芒,几乎将整片山照耀得灯火通明。
桑清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这里可是私人独栋别墅区啊,平时连只苍蝇都飞进不来,怎么有人敢肆无忌惮地闯进来?这阵仗,是要抓捕国际重刑犯吗?
结果,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密不透风地包围了。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仿佛恐怖片里噩梦再现的经典桥段,为首的那辆棺材样的豪车开启车门,从里面缓步走下一个高大修长的鬼影。
光雾氤氲泛滥,逆光强烈,为鬼影镀上墨水般漆黑浓稠的阴影。
桑清牙齿开始不自觉地打颤,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地面裂开,恶魔从岩浆翻涌的地狱现身,黑西服,黑马甲,黑手杖,黑礼帽。恶魔浑身披戴着黑暗的材质,一步步向他走来。
桑清浑身发抖,紧紧闭上眼睛,他丝毫不怀疑那个男人下一秒就会杀了自己,把自己的尸体丢进熊熊燃烧的硫磺烈火之中。
男人走过他身边,没有看他一眼,好像他和鞋底的一粒沙石毫无区别。然后,男人在楚夭寻面前停下脚步,俯身把人从地上捞起来,一言不发地塞进了车后座。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男人将怀里的少年抱到腿上,面对面地将人拥在胸膛。这样的姿势逃也逃不掉,他满意地将人抱得更紧,有力的手臂轻易就化解了那微弱得近乎可爱的抵抗。
“夭夭……夭夭……”
俊挺的鼻尖低下来,深深埋进少年的衣领。滚热的呼吸喷洒,把白腻无暇的皮肤烫得微微泛红。
薄唇一翕一合间,混乱又疯狂的呓语呢喃泄出,透着令人胆寒的占有欲。
“你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有黏黏糊糊哭哭唧唧香香软软的夭夭(划掉)万字大肥章掉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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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利下我的预收:
1.《死而复生的恋人是大邪神》
【苍白脆弱有点神经质的温柔小绵羊受×独占欲爆棚的偏执狂戏精绿茶邪神攻】
温衍最爱的男友江暮漓死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死得不明不白。
临终前,江暮漓握着温衍的手,请求他把自己带回自己的家乡南槐村,葬在那片远离尘嚣的土地。
“而我的灵魂将永远与你同在,衍衍。”
*
南槐村至今保留着土葬的风俗,看着棺木被吞入漆黑的地底,回想江暮漓对自己爱极宠极的好,温衍悲恸欲绝。
*
听说头七是回魂之日,温衍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江暮漓魂魄归来。
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吹开了老旧的门扉。
拖曳的脚步声慢慢向温衍走来,在他背后停下。
一片死寂。
一只冰冷的手落在温衍的肩膀上,江暮漓的声音响了起来,沉沉的悦耳,却充满了泥土的气息。
“衍衍,我回来了。”
*
最近,南槐村的天气总是十分恶劣。
又一个暴风雨之夜,温衍依偎在江暮漓的怀抱里,睡得无比安稳幸福。
只是,如果现在温衍睁开眼睛,一定能看见江暮漓那双燃烧狂热火焰的奇异瞳孔,还有他周身嘶嘶攒动的噩梦黑影。
“阿漓,别离开我……”
听到怀里爱人的梦呓,江暮漓轻轻落下冰凉而温柔的吻。
“我在。今在,昔在,未来永在。”
“因为,全时空,全宇宙,我只爱你。”
#掉SAN预警/中式恐怖/传统克味
#想写一个氛围黑暗有点扭曲狂气的甜蜜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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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赝造神明》(言情)
【纯白无垢的神明少女】×【流放归来的强欲王储】
夏家一度煊赫鼎盛,可惜一夕之间大厦倾颓,老爷和夫人携大女儿仓皇逃往海外,偌大的庄园里,只留下个被视作不祥之物的小女儿。
*
据说这二小姐夏之荧天生色素严重缺失,容姿怪异,而且还和夏家老辈人口中会给家门带来不幸的恶神极其肖似,怪不得一生下来就被父母关进阁楼,不见天日,不闻不问。
*
今夜,地下拍卖会上,一如既往聚集着贪婪猎奇的权贵。
“诸位请看,这一件藏品可是真正的稀世之珍。”拍卖师微笑着扯下帘幕,银色鸟笼里,纯白的少女正安然沉睡,长发似雪,肌肤如瓷,仿佛一枝无暇的琼花,盛开在这漆黑的欲.望之地。
买家尽皆疯狂。
“五千万!”“我出八千万!”“一个亿!”
……
“十个亿。”角落里,男人淡淡出声,眸底一晃而逝的,却是晦暗浓深的妄与欲。
*
宫氏集团总裁宫寻阙一掷千金的事迹,很快就在川源市传遍了。
众人啧啧称奇之余,也不禁为夏之荧的命运担忧。谁不知道宫寻阙不仅冷血狠辣,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童年时,因宫家权利倾轧斗争,他这个正统继承者流落在外,被夏家收养后饱受苦楚,以致现在时常倒行逆施,暴戾可怖。
夏之荧作为仅剩的夏家人落在宫寻阙手里,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简直想都不敢想。
*
宫家晚宴,名流云集,家主宫寻阙却迟迟不现身。
觥筹交错间,有人悄声说起,前面听见宫寻阙好像为什么事大发雷霆,然后大步往关着夏之荧的地方去了。
唉。众人同情地摇头。被这么个疯子圈养泄愤,真是再悲惨也没有了。
*
此时,外界口中恶魔般的男人正跪在地上,捧起少女垂迤曳地的雪白发梢,近乎虔诚地轻轻吻着。
“阿荧,我是不是又惹你不高兴了?”
“阿荧,今天还是不想出去吗?”
“阿荧,就让我多陪你一会儿吧。”
……
“阙阙,你要听话。”夏之荧抬手,白得透明的指尖施恩般轻抚宫寻阙的黑发。
“因为,我是你的神明。”她慢慢勾起唇角,“神明是不会喜欢坏孩子的,明白吗?”
第23章 在怀
楚夭寻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恐怖的怪物, 把他拖进了封闭的巢穴,利爪牢牢握住他的腰背,那么不讲理的蛮横力道, 好像生怕他再被谁抢走。
他被抱得快透不过气, 鼻腔里狼狈地溢出哼声, 闷闷的,又软又细, 活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小动物。
可怪物没有恻隐之心, 一点儿都不可怜他。他越挣扎,怪物就越像被激发出捕食者的本能, 死死将他按在怀中。
楚夭寻觉得自己像一块儿被扔进平底锅加热的黄油, 快融化在那高热的体温里了。
这种真实的恐惧把他吓得瑟缩不已,可鼻端却飘过一缕极其熟悉的冷香。
那幽幽的香味从纯黑暗纹的高级西装衣料里渗透出来,侵入他的鼻腔, 侵占他的肺腑。他像被雷电击中, 浑身一震, 动弹不得。
是那个把他从郁林那儿救出来的人身上的味道。
独一无二的白蔷薇药香。
凛冽芬芳, 裹挟着一点透明锋利的清苦,在他头脑中如暴风雪般席卷肆虐。
“你是……谁?”
楚夭寻挤出一点轻弱的气音, 被自己咬得红肿的嘴唇可怜兮兮地嘟起, 看上去像在索吻一样。
男人恍若不闻, 固执地紧搂着他不放。粗急的呼喘吹拂进他的耳道, 灵敏娇嫩的耳蜗被惹出要命的麻.痒, 刺激得他眼眶都红了一圈。
眼泪从不停扑闪的长睫毛下滚落,咸涩温热, 柔嫩的脸颊被扎刺得发痛。
楚夭寻哭了。
可眼泪也没能浇熄男人的燥火, 反而使他变得更坏。楚夭寻脑子乱得一塌糊涂, 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就是坏,太坏了。
坏心眼的男人又开始不停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后衣领都被弄得松垮开来,整片后背都落满了火炽的气息。
幸好他穿的是长袖长裤,森严壁垒地遮住了每一片皮肤。不然的话,一定会被男人发现,他现在整个人已经像颗完熟的小甜桃子,软透了,粉透了,连桃尖儿都洇染开胭脂红,悠颤又可爱地点缀在那儿。
两只负隅顽抗的小手被捉了过去,握住,扣紧。
男人倾身过来,额头抵上他的肩,俊美的侧脸贴上他的颈窝。嗓音像半融化的香槟生巧,香醇浓郁,又微微苦涩,惑人得要命。
“夭夭。”
一声就够了。
只一声,就胜过最烈性的毒.药,足以麻痹楚夭寻的全身神经,血液逆流,回不到心脏。
“怎么……会是你?”
离开过一次的人,绝不可能再度出现。明明都已经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再一次抱住他呢?
“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说话啊,又要像之前那样,装成哑巴骗我对吗?”
每说一个字,泪珠就砸下一颗。话音缘了呜咽,越来越模糊,可眼泪却越掉越凶。
楚夭寻忽然恨极了自己,为什么不能揭开蒙在眼睛上的黑暗,为什么不能看清面前这个男人的样子。
如果他是个明眼人,还会被人这样想抛弃就抛弃、想捡回来就捡回来吗?还会被人想骗就骗、想躲就躲吗?
楚夭寻委屈得胸口纠痛,他在楚家不管受了多苛刻的对待,都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委屈。
“那天救我的人是你,帮我把吊坠找回来的人也是你,我想找你,想谢谢你,可你为什么要装哑巴?”
哭音浓烈的质问,泪水在尖尖的下巴汇聚,滴落进两人交叠的掌心。大手包覆着小叶子样薄软的小手,掌心一起被濡湿,湿透的掌纹更加凌乱不堪。
百里明慢慢抬起头,黑沉得映不出万物的眼睛,逐渐浮现出莹白的星光,那是楚夭寻在他眼中成像。
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个瞎子,除了他的夭夭,再看不见其它一切。
夭夭哭了,很伤心。
剧烈的心痛在胸腔爆.炸,痛意驱散了噩梦般萦绕不散的负面情绪,贪婪、独占欲、躁郁,还有蚀骨的嫉妒心。
脑海变得清明,他如梦乍醒,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竟然欺负了夭夭。
最最宝贝的、捧在掌心都呵口气,都生怕会融化的夭夭。
“对不……”
话音未落,只见楚夭寻捏紧拳头,在他肩膀上用力打了一下。
他不敢动,任那雪白的小拳头一记一记落在身上。可楚夭寻非但没消气,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夭夭……”
“我手疼……!”楚夭寻揉着手背,抽抽噎噎地打哭嗝,“你身上怎么硬得跟石头一样。”
“对不起。”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楚夭寻睫毛一颤,又扇落一串儿泪珠。
“既然要装哑巴,为什么不装得彻底一点?既然……既然要做我的导盲员,为什么不坚持到最后呢?”
眼睛好痛,身上好痛,手也好痛,心里最痛。为什么神明只盯着他一个人戏弄呢?哥哥答应一辈子守着他又不要他,百里明守了他一辈子却不告诉他。
这一世,他都决定一个人活下去了,可神明偏又和他开起了这种反复无常的玩笑。
百里明薄唇微动,心如刀绞,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能说什么?说自己就是抛弃他的哥哥?恶名在外的百里明?
还是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有病的怪物,被嫉妒心折磨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明知可能伤害他,却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占有他,污染他?
恶魔的舌头,不配吐露真心。恶魔的真心,在被日光照射的那一刻,会将恶魔自身烧成灰烬。
“夭夭……”他低低呢喃,一把烧热的细砂,蒸烫着空气里的潸然泪汽。
“对不起。”
楚夭寻身形顿了顿,抬起袖子用力一抹眼睛,大声说:“我讨厌你!”
“讨厌你!”
“讨厌……”
最后一个字被哽咽在喉咙,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很大的眼泪。
直直地顺着件睫毛尖儿坠滴而下,消失在车内灯昏昧的逆光里。
*
楚夭寻决意不再和这个讨厌的人有任何关系,可这个讨厌的人却固执地跟在他后面,就像一根赶都赶不走的大尾巴。
“我自己能回去,不用你送我!”
楚夭寻掷地有声地拄着盲棍,小脸蛋子板得水泼不进。棍尖“笃笃笃”地碰击路面,掷地有声,每一记都带着十足十的气。
一阵夜风吹来,凉丝丝地扑人身子。
“啊啾!”楚夭寻立刻打了个喷嚏。
好冷……
不过,不能全怪夜风,要怪还得怪那个讨厌的人。讨厌的人身上太暖和,抱他又抱得太久,才令他一时不能适应外面的温差。
楚夭寻盲棍又在地上重重敲了一下,给讨厌的人再记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