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西西特
西西特  发于:2023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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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明川没有反驳。
  姜董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儿子的好,虽然他有时候优柔寡断,还总捣鼓那破摄像机,对权力的追求不够强烈丢下工作溜出去散心,但他是自己亲生的,能打能骂,做错了可以用最严厉的批评,不用这么憋着火气。
  现如今他已经跟这个女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姜董自我调节好了才再次开口:“明川,你想要晏氏,我们可以慢慢谋划,你到底在急什么。”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黄遇也问了类似的问题。
  他没想到自己还给陈雾发信息,更没想到陈雾还没睡着。
  黄遇:【今晚炽哥的出现给你弟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都超过我想象了。】
  过了会儿,陈雾回了信息。
  陈雾:【他是想快点握住最大的话语权掌控权,完全压制我跟阿炽,叫我帮他彻底摆脱隐疾,对他和从前一样。】
  【如果隐疾不复发,他不会是这样,会有另一种路线。】
  【不过他只会失控一晚,之后就会重新找到节奏。】
  黄遇思路上的疙瘩一下就被解开了。
  啧啧,陈雾还真是了解自己的前任。一手带大的弟弟。
  他都替炽哥委屈了。
  等等,
  踩着电竞椅的黄遇一骨碌爬起来,手指迅速敲字发过去:【你能帮他摆脱隐疾?那什么笔记里有方子?】
  陈雾:【我种在观景台的药材,就是你说的丐帮花瓶里的东西,能治他的隐疾,主药。】
  黄遇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所以是,那株七千万被姜禧拍下来了,她送给季明川帮他治病,季明川认出药材发现自己的隐疾治疗方法又跑去找陈雾,气到了炽哥,可能还挑衅了,和其他人一样都被晏老爷子的一手给玩弄到了真当炽哥起不来了,导致一切提前?
  还有,陈雾这都跟他说?
  黄遇:【你为什么把这个私密的事告诉我?我知道了,你想让我觉得你信任我,好收买我。】
  聊天框里半天都没动静。
  黄遇:【被我识破了吧。】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眼比火龙果的籽还多,把我炽哥掰弯。】
  陈雾摸了摸窝在他颈侧的金色脑袋,半清醒半模糊地等来新的一天的到来。
  .
  这一晚的时间似乎走得很慢很慢。失眠的有,正常入睡的有,激动到睡不着的也有。
  赵老来首城了,时隔多年终于回到了这座城市。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在刘叔家里喝酒吃小菜。
  一盘花生,一盘鸡爪子,几瓶老村长。
  赵老拿着鸡爪啃,嘴巴咕噜咕噜,一节骨头就被他吐到了桌上。
  说出来都没人信,闻名全国的垃圾场,也就是西德职高,那所学校背后的投资人是晏老爷子。
  不可能是闲得发慌乱投资,多半是早有打算。
  当年吧,晏氏太子爷被废的新闻出来过了五分钟左右,他就从一个在春桂颓废不得志的无业游民成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十分光荣并且积极向上。
  赵老至今都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选中他这个争权失败的老废物的,他在赵家时都没跟老爷子打过交道,不够格。更别说逃命以后。
  要不怎么说是久居高位不下的商界帝王呢,能想到能找到别人忽略的瞧不起的东西,拿来用。
  “哎。”赵老心头感概万千化作一声没什么意义的叹气,他剃了乱七八糟的胡子,看着年轻了不少。
  实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刘叔捡起从筷子上掉下来的花生米:“你也是自讨苦吃,儿孙自有儿孙福,操那个心干什么。”
  赵老白眼一翻:“你不操心,你跑去春桂。”
  刘叔把花生米一抛,张嘴接住,颇有那么几分洒脱帅气:“我是去维护治安保护祖国的花朵,可不像你,玩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
  赵老满嘴酒气:“我玩什么了?”
  刘叔:“你让你闺女……”
  赵老:“呸!”
  刘叔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在我家呸,赵老头,信不信我一脚把你铲飞?”
  赵老:“……”
  他拿起刘叔那边的酒杯塞对方手上,再举着自己的酒杯凑过去,清脆地砸碰两下:“喝酒喝酒。”
  刘叔哼了声,一口闷了。他年轻时候是打黑拳的,受过五太太的恩惠,去西德护她儿子。私心也是想让闺女沾沾自己的光,能有个依靠。
  然后那一年的年底,闺女就进了林科院,满脑子的知识才华得到发挥。
  不过说是护,其实根本没出手的机会。那孩子一进西德就当了老大,嚣张狂肆的好似换了个人,哪还需要他。
  平时都接触不上。
  直到那孩子高三,小陈来了西德。
  起初刘叔是真的喜爱小陈,后来有次下班撞见他跟晏老幺一块儿走,才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这些年,刘叔跟那孩子仅有的一次接触是小陈醉酒,他打电话通知对方来接人。
  刘叔给自己倒酒,倒满了再次闷到底,喝得很凶。其实按理说,老幺职高毕业就该回家,回到原位。
  哪知拖到了今天,不止他没想到,急着让女儿搭着晏老幺的顺风车从本家拿回春之秀的赵老头也没想到,估计所有他们目前还没锁定目标找出来的,被老爷子用到的棋子都不会料到会是这样。
  原因肯定在小的身上,不肯了,没兴趣了,在有小陈的春桂经历完青春叛逆期,心飞了世界宽广了,想要的东西变了。
  大的大概没想到会是那个结果,但也不着急不强迫,就耐心十足的一边继续看子女在自己眼皮底下过家家,一边让小的面对认清现实。
  什么现实。
  就是你在意,你渴望的人和事,你想要的生活,这些需要多大的支架来撑,你自己去测量去摸索。
  于是又拖了三年,小的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刘叔见盘子里只剩最后一个鸡爪了,他赶紧拿走啃起来,再晚点就剩一堆骨头了。
  这赵老头吃独食不给他留。
  “押宝押错的,今晚要发羊癫疯。”刘叔说。
  “才刚开始。”赵老头幸灾乐祸。
  刘叔跟赵老对视一眼,拿着手上半残的鸡爪碰了碰,埋头接着啃。
  他们运气不错,没缺胳膊少腿,全身而退。接下来就该寻思选个什么样的地儿养老了。
  .
  关于那晚的事,媒体并没有大肆报道,都跟突然哑巴了一样,只有一家发表了一篇,围绕的是外甥像舅舅这一话题,搜罗了这年那月网友的分享,以及染色体部分的科学依据整了个数据调查。
  外甥确实像舅舅。
  全篇没提一个晏字,处处都是晏家。
  底下有评论带图,配的是高三时期坐在街边长椅上的季明川,和去春桂前一个月某场私人聚会上的晏为炽。
  同一个风格的大衣,长裤,鞋子,就连里面搭配的衬衣都是一个色调款式。
  图很快就删了,依旧在朋友圈流传开来。
  上班无聊到想吃屁的黄总刷到了那张图,他当然能猜到是姜禧给炽哥买的,炽哥不穿就便宜了季明川。
  但这也太卧槽了吧。
  黄遇盯着照片放大缩小了几次,脑中冷不丁地跑出一个炸天的猜测,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鬼鬼祟祟地打电话:“炽哥,我妈追过一个很狗血的电视剧,讲替身的。”
  晏为炽在看伦敦那边的合伙人发的资料:“上班的时间你都能这么闲,圣瑞在你手上能撑几年?”
  “年轻人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我前段时间一天开八百个会,一个月出差八百次,我也就最近不忙,还不能让我浑水摸鱼啊,昭儿累了都跑去摄影,”黄遇停住,他拍拍自己那张挺招桃花的脸,“说回原来的,我发现季明川和你谜之相像,陈雾不会是……”
  晏为炽敷衍道:“不会是什么?”
  黄遇挤牙膏似的挤出一句:“不会是把你当替身吧?”
  晏为炽差点没忍住摔键盘:“别他妈给我瞎扯。”
  “我也觉得扯。”黄遇咽了口唾沫,“炽哥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我忙去了。”
  黄遇自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该干嘛干嘛,晏为炽这一天算是废了,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做事。
  .
  周六傍晚,晏为炽去基地接陈雾,两人开车前往晏家老宅。
  “阿炽,要买什么东西吗?”陈雾在副驾发愁。
  晏为炽开着车:“不用。”
  “会不会不合适啊。”陈雾转头看他,“空着手去的话。”
  “只是吃饭。”晏为炽的侧脸线条悄无声息地被时光加深,极具阳刚荷尔蒙的轮廓。陈雾摸了摸他的鼻子,他停车等红绿灯,捉住陈雾的手咬了一口,“干嘛摸你男朋友。”
  “你的鼻子很好看。”陈雾说。
  晏为炽:“……”
  “确实。”他笑得懒散,“不然怎么能入你的眼。”
  陈雾忽然捏住晏为炽的下颚,让他转过来。
  晏为炽等到斑马线上的老大爷搀着老伴颤颤巍巍地走到对面,也没等来一个吻:“不是要亲?”
  “不是啊。”陈雾说,“我只是想看看你。”
  晏为炽不满地启动车子:“坐好,待会儿给我补上。”
  陈雾靠着椅背闭眼:“我没有心情。”
  晏为炽怀疑自己听错:“我怎么你了?”
  “不是因为你。”陈雾摘下眼镜,搓搓被晏为炽擦得香喷喷的脸,“去你家我紧张。”
  晏为炽说:“不就是房子跟人。”
  陈雾嘀嘀咕咕:“当初你跟我回老家,你在车里不敢下来。”
  晏为炽噎住。
  多久的事了还要提,这辈子都过不去了是吧?
  “阿炽。”车里响起喊声。
  下一刻就有回应,“嗯。”
  “到了你家,你别丢下我啊,要一直跟我一起。”陈雾说出自己的忧虑。
  晏为炽笑:“当然。”
  “从进门到离开,整个期间我都会在你身边。”他说。
  .
  晏家老宅坐落在首城望林区。
  如果从高空俯视,会是一大片古色古香的亭廊,山水和建筑。占地面积广到惊人。
  直视的时候只觉得从老宅正门进去后的路很长,弯很多,绿植繁茂,空气干净又清新。
  陈雾东张西望,一心念着晏岚风说的稀有药材。
  “阿炽,你家就是景区。”他发出惊叹,“档次最高的那种景区。”
  一路都不见人影,晏为炽牵着陈雾,带他走过山石,小桥长桥,看似随意搭建实则满是巧思的一座座假山重峦叠嶂,大大小小闪耀着金色霞光的花池。
  软的硬的景色在陈雾眼中逐一登场,他平时很少拍照,这次都没忍住的拿出了手机。
  “当——”
  沉而悠远的声音穿过被晚霞披盖的园林,闯入陈雾的耳中,他举着手机有点茫然:“怎么还有钟声?”
  晏为炽道:“老宅有个寺庙。”
  陈雾:“……噢。”
  四月的风不燥不凉,陈雾把随风晃的头发压了压,不让它们跑翘:“那敲钟是?”
  “家宴都会敲。”晏为炽拉着他拐进一条长廊。
  明艳的大红色调柱子与古朴的雕画铺满了长廊,画上有花草,有山河,有骏马……在长廊上走动能让人体会穿越到某个朝代,惊心动魄。
  陈雾想问什么就问,晏为炽不会不耐烦,能回答的都告诉他了。
  .
  长廊尽头站着个人。
  陈雾还没问,晏为炽就说:“是管家。”
  快走近的时候,陈雾发现管家很年轻,也就比他大几岁,他惊讶道:“以前我去大院面试,听人说这里有个老管家,这也不老啊。”
  晏为炽朝管家昂首:“先不过去,我要去药园一趟,让那边把门开了,清一下人。”
  管家应声离开。
  “他是老管家的儿子。”晏为炽告诉陈雾。
  陈雾点点头:“原来是子承父业。”
  晏为炽松开牵着陈雾的手,剥了颗薄荷糖放进口中压制烟瘾,而后又去牵他:“老子还在当值,请假了。”
  陈雾没有在这上面多问什么:“阿炽,你父亲今晚会出现吗?”
  晏为炽:“嗯。”
  陈雾走下台阶,走进一个秀丽的庭院:“那你母亲呢?”
  晏为炽:“不会。”
  “她不喜欢人多,就可以不用来。”晏为炽看一眼天色,加快脚步。
  陈雾被他牵着也走快了点:“别人不行吗?”
  晏为炽落后半秒:“前面就是药园。”
  .
  老宅的药园有大院的三个南园大。这会儿太阳要落山了,再晚点来光线就不好了。
  陈雾目瞪口呆:“阿炽,你家真有钱。”
  走了一路见过各种雕梁画栋顶多就是拍照,面对外行眼里的普通花花草草反而给了这个评价。
  晏为炽在药园中间靠西的亭子里坐下来:“你看你的,我在这等你。”
  陈雾这一看就是个把小时。他不知道晏家老小早就到了。
  晏为炽也不催陈雾,见他看够了才起身过去。
  “我下次还想来,可以吗。”陈雾用纸巾擦着手上摘花叶留下的脏污。
  晏为炽把他的眼镜调正:“不如直接住进来?”
  陈雾认真地想了想:“那还是不了吧,太大了我怕上学迟到,放学回来走得腿酸。”
  晏为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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