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西西特
西西特  发于:2023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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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为炽低骂了声,没事干嘛提那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阿炽?”已经走到一楼的陈雾往上看着他。
  晏为炽几个大步下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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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会进入到品酒环节,覃小姐以黄家未过门的儿媳接待宾客们,她虽然是艺术气息浓厚的乐团演奏家,名利场的社交这块也能应付,不会自命清高让气氛尴尬。
  家里是做生意的,受到过父母的耳濡目染。
  覃小姐盘发,身上穿了件绿色绣花旗袍,长度在保守古板和轻浮低俗之间,配黄遇挑染的俩撮绿色发丝,她举着酒杯跟随他与一位一位商人交谈,端庄而秀雅。
  他们像新人敬酒。
  有的会捏着长辈的架子调侃两句。
  什么时候订婚,基因这么好,孩子得多漂亮。
  未婚妻的身材这样好,可不能在外面乱玩了,收收心。
  黄遇脾气冲要甩脸色的时候,覃小姐会及时把话题接到自己那里,她全程都是得体的微笑。
  “累死了累死了,”黄遇瘫坐在陈雾跟晏为炽他们这桌,手里见底的酒杯往桌上一放,不顾形象地扯了领带也丢上去,“这活真不是人做的。我怎么就没个兄弟姐妹,私生子也行啊,”
  黄遇哀嚎,“炽哥,你那些哥哥姐姐分我一个,我立马把继承人位子吹吹擦擦让出来。”
  晏为炽倚着椅背:“随便挑。”
  “都是能忍能等的狠角色,我怕小命不保。”黄遇已经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见炽哥没有生气便放松下来,抖着腿对朝他举杯的太子党们扬了下手,“有时候一觉醒来,觉得人生没有盼头。”
  陈雾点头。
  晏为炽瞪道:“你还代入进去了?”
  他踢黄遇,黄遇立马说,“不是,我刚才就是纯装逼。”
  陈雾“哦”了声。
  “你要什么盼头,我给你找,多少个都可以。”晏为炽扣着陈雾的椅子两边,让他面向自己。
  陈雾半晌说:“我只是出现过那样的感觉。”
  晏为炽压低眉眼盯着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什么样的背景。”
  陈雾很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不记得了。”
  晏为炽一口气冲到喉咙,卡住了。
  “炽哥,这也是正常的,是个人都有消极怠工的时候。”黄遇见机说,“并不代表就是真的没希望了,不想活了……”
  晏为炽眼底乌云密布:“这他妈怎么就扯到不想活上面去了?”
  陈雾把被他攥着的西装外套慢慢抽出来:“阿炽,你别只听一部分。”
  晏为炽松了松泛青的五指,手掌盖住眼帘陷入沉默。
  黄遇都不敢瘫了,他正儿八经地坐着,心里很吃惊,炽哥这哪像是有腻的一天啊。
  在乎到什么程度,才会连一句废话文学都听不得。
  .
  黄遇起身走开,回来时拿了个果盘:“二位吃点樱桃。”
  陈雾拿了个给晏为炽,晏为炽没反应。
  要是平时,晏为炽等不到陈雾第二次递,这次却又往他搁在桌边的那只手上送了送,他张开了掌心。
  樱桃落在他手上,盘子里最大很漂亮的一颗。
  晏为炽放进了口中。他不是脆弱矫情,他是想到了陈雾的那段感情,想到了季明川真假不明刺激他的那些话。
  幸幸苦苦的赶路过来,满心欢喜,对人生充满了新的期待,结果却是目睹恋人背叛,被分手,当时的陈雾有没有人可以说说话。
  怕是没有。
  陈雾在春桂人生地不熟的,那时候他能找谁。
  晏为炽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想过陈雾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是跟季明川散伙的几天后,还是十几二十天后,或者更久。
  要问吗?
  算了,不问了,真他妈烦。
  。
  晏为炽才吃完,手上就被放了一个樱桃,陈雾没看他,话是对黄遇说的:“覃小姐跟你的气场很合。”
  “能撑场面。”晏为炽倦淡地附和了句。
  黄遇吊儿郎当:“爹妈选的嘛。”
  说实话,他的配偶栏只要不是小禧,其他谁都行。
  因为从小到大家里一直给他灌输“姜家女儿”是首选的想法,还要他去春桂想办法把人追到手,吓死个人。
  宁愿要在外面玩得嗨的,也不敢跟殿堂级恋爱脑过。
  一盘樱桃被三人清掉了一半,黄遇吐掉核,指指炽哥面前的酒: “怎么样啊,这次的新品。”
  晏为炽道:“不错。”
  黄遇神采张扬,炽哥接触过的酒多嘴刁,他这个评价相当有含金量。
  “对了,三楼洗手间是什么情况?”黄遇暧昧道。
  晏为炽:“信息上不是有?”
  黄遇瞟陈雾:“我说的是你们。”
  “我是去尿尿的。陈雾说。
  黄遇歪嘴一笑:“炽哥你也是啊?”
  晏为炽:“不是,我去看风水。”
  黄遇:“……”
  .
  黄遇又被父亲叫走了。
  酒会散场,覃小姐提了一个礼袋过来:“他腾不开身,托我来送你们。”
  “不用送了,我们自己去停车场。”陈雾接过礼袋。
  覃小姐道:“那你们回去早点休息。”
  陈雾把礼袋给晏为炽,晏为炽挑眉:“酒能有多重,自己提不动?”
  “每次东西不都是你拿的吗。”陈雾呆了下,“那我拿吧。”
  晏为炽差点笑出声,这就是习惯。他拎过礼袋:“走你的。”
  他们在停车场碰到了余家的车。
  余盏在酒会上不方便跟他们说话,专门在停车场等。
  一见到陈雾,余盏就朝助理伸手。
  精英范儿的助理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待机状态。
  余盏把手抬了抬。
  助理给他解开衬衫袖扣,将袖子往上折。
  “文件袋!”余盏无语。
  助理这才领悟到老板的心思,他从车上拿了公文包,在包里找出一个文件袋。
  余盏递给陈雾:“这是一月要考的几科三年内的试题。”
  陈雾推眼镜的动作停了停:“我已经做过了。”
  余盏失笑,都等不到回大院,直接就在酒会收场后给,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他可惜道:“都是打印好的,只能丢碎纸机了。”
  陈雾考虑道:“我再做一份吧,就当是巩固。”
  余盏微笑:“可以。”他把文件袋递过去,一只手伸过来,比陈雾的手宽大许多,满是年轻人的锋芒毕露。
  “贤侄,小雾,你们要去哪。”余盏问道。
  陈雾说:“回家啊。”
  余盏无声重复:“回家……”真是两个能让人身心舒坦的字,他露出酒窝,“那你们先走。”
  不多时,比亚迪以稳重的速度开了出去。
  余盏久久没有收回视线:“我要不也买辆比亚迪。”
  助理拿着手机去一边,回来汇报道:“余总,比亚迪定好了。”
  余盏:“……”
  .
  回去的路上,晏为炽把刷到的新闻给陈雾看,“注意到余盏身边那位女伴了吗,是他的商业联姻对象。”
  陈雾等红绿灯的空隙打量了几秒,诧异道:“余老先生说他们家不联姻。”
  “还人情帮忙。”晏为炽察觉出不对,“上次你去新碃给我打电话问我会不会联姻,就因为那老头说的?”
  “没有说,是我想的,就问了问你。”陈雾趴在方向盘上,看人行道上的人间百态一角。
  晏为炽不信,哪来的无缘无故问他这方面的事。
  老头挖他墙脚?
  晏为炽服了,根据他恶补的恋爱知识,老头这手能掀起蝴蝶效应。
  要是听完以后憋着自己脑补胡思乱想,势必会产生误会,从而引发一系列本来可以避免的风险。
  幸好陈雾没有藏在心里,直接就问他了。
  晏为炽把手机上的新闻链接复制下来,发给老头。
  余老看到以后南瓜子都磕不下去了,当即找他老子算账:“你小儿子在我伤口上撒盐,你也不管管?”
  那头隐约有撞钟声,悠远而古寂。
  “装模做样!”余老挂了。他捡起被自己扔到地上的南瓜子,寻思明儿也抄点佛经。
  .
  黄家的礼袋里有一瓶圣瑞的新品,一瓶圣瑞最畅销系列里的国王,还有一瓶是几十年的白兰地。
  陈雾没拆包装,整个放到了空荡荡的酒窖里。
  酒窖很大,两面都是一排排的酒柜,正对着门口的那面也是酒柜,斜梯状的。
  屋顶是一盏欧式大灯,酒窖中间有个品酒桌配两张皮椅,一个烛台。
  三瓶酒放进来还是空。
  陈雾到门口喊:“阿炽,我把餐厅那箱牛奶放这里面吧。”
  “随你。”晏为炽进了书房。
  夜半三更,陈雾起床喝了点水,床上不见晏为炽的身影,他那头都是冰的。
  陈雾走出卧室,沿着微弱光亮去书房,敲敲门:“阿炽?”
  里面没有应声。
  光是从门缝里泄出来的。
  陈雾拧了拧门锁,打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很静,晏为炽坐在偌大的书桌后面,出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从门口延申到书桌这边,晏为炽的神经末梢倏地一抖,他瞪着不知何时进来的人关掉笔电,举止有一丝微妙的慌张。
  陈雾被他的举动给弄的有点懵:“你在干什么?”
  晏为炽面不改色地端起水杯,发现里面没水了,他来了个无实物表演:“学习。”
  “学校课程这么大压力啊。”陈雾奇怪地说,“嘉钥不是国外的教学节奏吗。”
  晏为炽放下水杯:“查过?”
  陈雾抓了抓又长了不少的头发:“我哪里能查到这些,潜潜告诉我的。”
  晏为炽白高兴一场。
  陈雾打哈欠:“别学了,熬夜伤身体不划算。”
  “行,那不学了。”晏为炽起身离开书桌。柏拉图没他认为的那么坚不可摧。陈雾是没接触过,自己下定义的。
  要试过了才知道准确答案。
  晏为炽迷魂一样跟着陈雾回卧室,上了床,躺到他身边,枕了他的半个枕头。
  陈雾目瞪口呆:“阿炽,你怎么到我这边来睡了?”
  晏为炽:“……”
  “别管我。”他从容淡定地阖了眼,“我躺会。”
  陈雾真的就不管了,自己睡着了。
  晏为炽听着耳边均匀的喘息声,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
  圣诞节快到了,嘉钥活动一堆,赵潜参加了个社团,被推举成了宣传部长,屁事一大把,她开完会去花园,炽哥又在陈雾以前常坐的位子上老僧入定,烟都喂风了。
  赵潜过去试探:“炽哥,你们感情出问题了?”
  晏为炽把裤子上的烟灰弹掉:“能有什么问题。”
  赵潜说笑:“比如你吃咸鸭蛋要整个剥出来弄到碗里,我哥是磕开个口用筷子掏着吃,你们都说自己的吃法才是正确的,所以你们吵了一架。”
  晏为炽不置可否:“我吃饱了撑的,为这点事跟他吵。”
  “那就是……”赵潜咳嗽几声,“炽哥,我有文包,你要吗?”
  晏为炽斜眼:“什么文包?”
  赵潜在手机上一顿操作,举到他面前:“各个国家的。”
  晏为炽僵硬片刻:“你哪来的?”
  赵潜耸耸肩:“网上免费下载,随便一搜就能找到很多。”
  晏为炽吸口烟:“你没事看俩男的?”
  赵潜没想到他这么纯情:“这有什么,炽哥,你思想退步了啊。”
  晏为炽扶额:“手机拿开。”
  躲炸弹一样。
  赵潜熄屏,文包压根不是她下的,是李潇那货不知道要发给谁,误发到她手机上了,她好奇点开的。
  简直了,要不是春桂跟首城离得远,她怎么也得过去把人削一顿。
  赵潜拉了拉修身的外套拉链,风吹上来,勾勒出她发硬更紧的线条,她最近迷上健身,有个大三的在健身房碰到她以后追她追得紧,被她打得鼻青脸肿了也屁颠屁颠的凑上来,贱骨头一根。
  “炽哥,要不你也健身吧,适当的发泄有益于身心健康,运动使人豁达。”赵潜介绍自己所在的健身房,最近办卡有优惠。
  晏为炽:“你进小广告群了,拉会员拿折扣?”
  赵潜:“……”
  “别在这烦我。”晏为炽眉间的那点儿情绪浮动消失不见了。
  陈雾不在的时候,他基本都是无欲无求的样子。
  “好嘞,这就走。”赵潜想起来个事,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管药,“我哥的工作伤手容易长倒刺,你把这个带回去,早晚给他擦擦。”
  晏为炽看了看说明,擦手的,他收了,语气散漫像是随口一提:“在嘉钥老实呆着 ,别自作聪明。”
  赵潜顿了顿,朗声笑:“ok。”
  .
  在陈雾日复一日的坚持照料下,晏为炽脸上的伤疤淡去,不凑近看几乎发现不了。
  难得的好天气,还是不用上班上学的周末,陈雾在观景台捣鼓他的植物。
  那么大面积,采光又好,别人家搞成了花园,他不搞,只有春桂带过来的两株。
  空出的地方就空着,摆两把椅子晒太阳。
  此时晏为炽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面,看陈雾把春桂养的植株转个边,用剪刀在两株上面各剪下来一截短枝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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