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现代耽美]——BY:娜可露露
娜可露露  发于:2023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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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关雪息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他一门心思只想睡觉,好不容易挪到家门口,陈迹问他:“怎么开门?”
  关雪息盯着电子锁,想不起密码,也忘记哪根指头能解锁指纹。
  他小聪明一箩筐,挨个手指去试,十根手指还没试完,就触发了门锁警报,红灯一闪,系统冻结了。
  关雪息看向陈迹,不高兴道:“都怪你。”
  “……”
  世上大概再也没有比陈迹更冤的人了,他不说话,关雪息也不说话,两人像一对呆子,一起盯住冻结的门锁,默数倒计时。
  终于,两分钟后,系统恢复正常,关雪息用排除法打开了家门。
  陈迹果然很懂照顾人,先开灯,然后把直奔卧室而去的关雪息拽回来,带他上厕所。
  啤酒喝多了难免内急。
  卫生间的门半掩着,陈迹背对而立,忍不住道:“你小心点。”
  关雪息“嗯”了声,紧接着是冲水声,和他打开水龙头洗手的声音。
  一切都很正常,如果他没有忘记关闭水龙头的话。
  陈迹帮他善后,顺便用热水泡了一条毛巾,帮他擦脸。
  这个举动有些不妥当,亲密过头了。
  但关雪息乖乖地倚墙站立,任陈迹摆弄,像洗澡后被主人擦毛的猫咪,模样极其罕见。
  隔一层湿毛巾,陈迹的手掌抚摸他的脸。额头,眼睛,鼻梁,脸颊,嘴唇,下颌……逐一擦过,越擦手越热,不知要停。
  直到关雪息被擦得不耐烦了,拂开毛巾抱怨:“你有完没完……”
  他的脸被热毛巾蒸红了,眼里泛着湿漉的水气。陈迹莫名联想起石榴,鲜红圆润,汁水饱满,令人口渴。
  但关雪息不是“圆润”的。
  他棱角十足,禀性锋利,平时靠高情商遮掩,喝醉后情商不见了,每一句话都冲人发号施令,脾气坏得很。
  陈迹搁下毛巾,鬼使神差地亲手去摸他的脸。
  关雪息被摸得一愣,但竟然没有拒绝。他太不清醒了,不明白陈迹在做什么。
  不拒绝就是接受,接受约等于鼓励。
  陈迹的手掌握住他半张脸,微微下滑,捏住下巴。心率急剧飙升,陈迹不由自主地上前半步。
  ——他们之间只有半步距离。
  关雪息被抵在墙上,搂住了腰。
  陈迹呼吸急促,低头贴近他。
  关雪息眼睛睁大了些,察觉到危险,本能地想躲开。错神间他的头一偏,陈迹的吻顿时失去准头,落到了他侧脸上。
  但没有落实,似吻而非吻,仍留有余地,可以解释。
  还想解释,说明勇气欠缺。尽管关雪息已经醉得傻掉了,陈迹仍谨慎行事,不敢轻敌。
  气氛紧得叫人喘不上气,陈迹贴住关雪息的侧脸,难耐地蹭了一下。
  皮肤摩擦出千万伏特电压,陈迹口干舌燥,越发明白自己正在走向失控,终于可以确定,他变得不正常了。
  关雪息却是正常的那个。
  “……”
  陈迹忍耐住不该有的冲动,扶关雪息回卧室休息。
  路过客厅,他瞥了一眼挂满墙壁的奖状。
  如果关雪息清醒,会主动给他介绍它们的由来,但现在关雪息困得眼皮发沉,根本没注意到陈迹在看什么。
  关雪息的房间很容易认,书桌上摆满教辅资料,墙上贴着几张球星海报,一张日历,一张自己的照片。
  书桌旁有一个小型书架,里面都是关雪息喜欢的书,古今中外著作皆有,没有一本是充数而不读的。
  床在书架对面,被子没叠,随意地铺散开,诱使人睡意更浓。关雪息一下子扑上去,衣服都忘了脱。
  陈迹站在床边看他,想帮忙却有些下不去手。
  几秒后,陈迹拉上窗帘,顺手把门关了。
  家里没有第三个人,关门很没必要,但空间越封闭越让人有安全感。
  陈迹甚至把灯也关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他只能看见关雪息身躯的轮廓,看不清细节。
  无需多看,他不由自主地上了床。
  关雪息的床是单人床,躺两个男生不够宽敞。
  但单人床有单人床的好处,陈迹“被迫”紧挨着他,凑近了些,试探道:“关雪息,你睡着了么?”
  黑暗之中,没有回答。
  陈迹没有去帮他脱衣服,只抬起他的头,将枕头垫到了他脑袋下。
  枕头也只有一个。
  但陈迹不困,暂时不想睡觉。
  他完全忍耐不住,要一直盯着关雪息看。心里仿佛有一个缺口,不多看几眼就填不满。
  但有些欲望可以被填满,有些却越来越难填。
  关雪息身上的茉莉香气再次钻进他的鼻子,他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忍不住贴近去嗅。
  从额头嗅到脖颈间,关雪息被他的发丝蹭得皮肤发痒,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轻喘了一声,伸手推他。
  推不动。
  陈迹不肯放弃寻找,一定要在关雪息身上挖掘出香气的源头。这仿佛是个正当理由,准他为所欲为。
  可关雪息的脖颈间也没有,那香气像一阵幻觉,是他的臆想,从不曾真实存在。
  陈迹有点茫然。
  但心动本身便近似于迷信,无法可依无理可解,浅的是茫然,深就发酵成痴迷,身心都失控。
  由浅至深也不过是一念之差,陈迹情难自禁,嗅着关雪息的脸庞,不知是终于被他找到了还是那幻觉又出现了,他觉得答案是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
  他攥住关雪息的下颌,迫使他正对自己。
  关雪息的面孔完美无瑕,近距离观看极具冲击力。任谁有幸拥他入怀,都难免目眩神迷,心魂震荡。
  陈迹挣扎半晌,友情和道德终于再也镇不住他。
  难言的渴望和未知的恐惧同时刺激神经,他不由得收紧手掌,沿关雪息的下颌滑下,握住那一截白皙的颈子,摩挲片刻,不断地、不断地抚摸。
  关雪息浑然不知,呼吸如常。
  陈迹像一头来自黑夜的恶魔,将他全身笼罩,深深地吻了下来。


第26章 “同性恋”
  关雪息在睡梦中感到憋闷。
  他的身体似乎正在受别人摆布,不听自己的使唤。
  对方不知是男是女,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因为熟悉,关雪息潜意识里给了几分信任,没有惊醒。
  呼吸却越来越困难,他用力挣扎才能吸到氧气,其余时间嘴唇一直被堵着,鼻子只能发出哼声,毫无作用。
  室温不知何时升高了。
  他是被热醒的。
  眼睛一睁开,鬼压床般的噩梦霎时消散。
  天刚蒙蒙亮,室内光线不足,他如往常一般,躺着发了会呆,待头脑稍微清醒一些,才去摸习惯性放在枕边的手机。
  ——竟然没摸到。
  关雪息一愣,脑海中冒出一串“我在哪儿”“我昨晚干了什么”之类的疑问,半天才想起,昨晚他和陈迹一起去赴篮球队的约,后来玩真心话大冒险,被段绵的闺蜜灌了一肚子酒,是陈迹送他回家的……
  关雪息喝得断片儿了,有些不确定。
  连在真心话大冒险上答了什么问题他都记不清楚,但回忆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陈迹昨晚扶他上楼的画面。
  现在陈迹人呢?走了吗?
  关雪息四下一望,发现手机在书桌上充电。
  他毫无印象,应该不是自己干的。
  他起身下床,打开房门。
  听见卧室开门的声音,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厨房走出——原来陈迹还没离开。
  他端着一个冒热气的小碗,递到关雪息面前:“给你。”
  “这是什么?”
  “醒酒汤。”
  “……”
  关雪息很意外:“你煮的?”
  陈迹好像一夜没睡,也可能只是单纯醒得早。
  他昨夜的衣服没换,脸色也如常,但不知为什么,心情似乎很好,看向关雪息的眼神尤其有温度,听见问话点了点头。
  “你竟然会做饭。”关雪息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
  陈迹应了声:“我妈身体不好,我在家经常做饭。”
  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私事,关雪息顺势问:“你爸呢?”
  “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陈迹神色平静,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人,反而是关雪息手里那碗汤,更能牵动他的神经。
  关雪息喝了一口,咽下时微微一皱眉。
  陈迹顿时紧张起来:“很难喝吗?”
  “不,有点烫。”关雪息道了声谢,不吝啬夸奖,“你好厉害。我什么都不会做,只会煮方便面和速冻水饺。”
  “没关系,我做就行。”陈迹说了句奇怪的话,但关雪息没有领会他的深意。
  喝完汤,陈迹很自然地接过碗,拿去厨房洗了。
  “……”
  关雪息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谢谢你”还是“不用这么做”。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陈迹今天的态度似乎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陈迹,你今天有什么开心事吗?”
  关雪息跟到厨房里,试图打探。
  然而陈迹明显不想告诉他,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去开冰箱,取做早餐的食材。
  关雪息不喜欢他这副故作神秘的模样,绕到他面前,挡住了冰箱。
  “你说不说?”关雪息仰起下巴,眼底浮现出不悦,“在我的地盘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
  他单手按紧冰箱门——饭虽然不会做,但添乱的本事一个顶俩,就是不让陈迹好好干活。
  “……”
  陈迹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关雪息一愣,下意识抽回。陈迹却握得很紧,同时身躯逼近,把他圈在了冰箱和自己之间。
  “你干什么?别犯病。”关雪息警告了一声。
  “明明是你犯病。”陈迹竟然学会顶嘴了。
  “……”
  太阳还没升起,厨房内半明半昧,他隐晦的目光落到关雪息的唇上,几秒下移,望向脖颈,以及更深的地方。
  关雪息被这一眼看得发毛。
  陈迹在他的注视下,喉结微微一滚,口舌干渴,说不出话来了。
  气氛沉默得很诡谲。
  大约过了半分钟——从没有过这么漫长的半分钟,陈迹压低嗓音,忽然问他:“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关雪息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记得一点。”
  “哪一点?”陈迹盯紧他。
  关雪息想了想答:“喝酒?真心话大冒险,还有你送我回来。”
  “没了?”陈迹追问。
  关雪息被问得很不高兴:“有事你就直说,兜什么圈子?”
  “……”
  陈迹有点失望,但也松了口气。见他这般表情,关雪息警觉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事了?”
  “唔。”陈迹的表情略微不自然,半天才坦白,“段绵给你打电话,被我挂断了。”
  “哦……这个啊。”
  关雪息不怎么在意:“挂就挂吧,我和她没可能了。”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没可能就是没可能。”
  “你最好说话算话。”
  “……”
  陈迹的话越讲越不对劲,关雪息瞟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呢?管得挺宽。”
  陈迹噎了下,祭出他的独门秘诀。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关雪息,我不希望你和别人走太近,忽略我。”
  “但你不是我唯一的朋友。”关雪息很“渣男”地说,“上回我怎么讲的?你要按照我的规则来,听我的,不许这么黏人。”
  “……”
  这句话有点肉麻,关雪息无法想象他对宋明利他们用同样的口吻也讲一遍,可在陈迹面前却不违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一定是陈迹的错。
  关雪息试图把陈迹推开——他已经忘了自己被压在冰箱上,竟然能在这种情形下聊天,他和陈迹之间必定有一个脑子有病的。
  陈迹很配合地放开了他。
  他让出冰箱门的位置,陈迹没有回应那句禁止黏人的命令,一言不发地打开冷藏柜,取出两颗鸡蛋,一根小葱,一袋挂面。
  陈迹总是这样,突然就沉默下来,不知道是默许还是心里有其他情绪。
  关雪息瞥他一眼,故意挑剔:“我不喜欢吃面。”
  陈迹停下撕挂面包装袋的动作,问了句:“你喜欢吃什么?”
  关雪息有一万种方法刁难他:“我喜欢吃你不会做的。”
  “……”
  听了这句,陈迹忽然笑了。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这是关雪息第一次见他笑,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
  陈迹笑得幅度不大,但物以稀为贵。他可能也想搞饥饿营销,笑两秒就收敛了,转头对关雪息说:“可我什么都会做。”
  他说得认真,关雪息不信:“真的?那我要点菜了。”
  “你点。”陈迹顿了顿道,“但如果没有食材,我们就得出去买。其实我做面很好吃,你真的不想吃吗?”
  “……”
  他都这么说了,关雪息怎么会不想吃呢?但杠已经抬到这了,不选一个满级难度的菜给陈迹做,关雪息觉得自己亏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算了,你煮面吧。”
  陈迹点了点头,侧脸对着他,烧热水,切葱花,刀功很不凡。
  关雪息收了玩闹的心思,盯着他做饭的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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