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皖正感有些奇怪,就听温敬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昨天晚上,我就想这么干了。”
“……什么?”周清皖平复着喘息问。
温敬却已然彻底放开他,微微退后两步,晦暗难懂的眼神将他从头到尾地打量了许久,菜评价道:“好漂亮。”
不是温敬会玩。
周清皖确实好漂亮。
尤其在这种破败的仓库里,污脏的环境中,被一条脏领带绑缚起来,薄唇被亲到发肿,眼角被吻到泛红,一双杏核眼,嗔起人来,风情万千——真的好漂亮。
就像那次在放车里,温敬突然让周清皖去含他的烟。
“在这里……做么?”周清皖冷淡的眉眼微微挑起。
温敬怔愣一下,摇头,立刻摇起了尾巴,瞬间回复了温二狗的状态,“当然不做了,做这么频繁,你哪受得了。”
周清皖的唇瓣紧抿,有些僵硬地撇开眼,就听温敬情意绵绵,又傻呵呵道:“反正你是我老婆了,嘿嘿,也得可持续发展。”
周清皖眉眼恹恹,眯起一双冷意深邃的眼,将被勒红的手腕,从温敬的领带中抽出,推开贴上来的温敬:“…谁是你老婆了。”
青年面容冷俏,声音清亮,听不出什么温度。
温敬眉一横,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量:“嘶,刚刚还又热又软的口腔,怎么说得出这么冰冷的话啊?”
周清皖却面不改色,丝毫不动摇自己的原则道:“做事做,爱是爱。”
温敬急得像一条热锅上的热狗,在窄小的仓库里来回踱步,走了三五圈儿,终于一叉腰,准备暂且放下讨论这事——毕竟他还没有正式向周清皖提出交往,也的确该选一个有仪式感的日子,把两人间的关系,顺顺当当地敲定下来。
按照温敬所受过的“教育”,交往就像订婚,的确不能马虎。
于是温敬极快地释怀,自说自话地清了清嗓子,向周清皖道:“算了,你不喜欢,那我们就先不说这个吧。”
周清皖眸光一顿,将领带收进口袋的手也跟着一顿,眉宇间隐有几分自察不到的失望神色,就见温敬,继续用一双浓情蜜意桃花眼看他,笑盈盈道:“今天晚上就放假啦,可以明天晚上再回组,我都打算好了——我带你去约会,你说好不好呀?”
一副骗小孩的口气。
但是……周清皖轻轻摇头,说道:“还是不要了。”
“嗯?”温敬的笑容再次垮下,“为什么?”
周清皖顾左右而言他:“被拍到了,不好。”
温敬不理解:“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们都公开了。”
周清皖摇摇头,他的确聪明,于是很快便能找到合适的说辞:“你是演员,最好少把私生活呈现在台面上,对不对?”
温敬思考一下,耷拉下眉毛。
周清皖有意无意地扯了下他的衣角,补充说:“现在风头太盛,等今后吧,好不好?……唔。”
温敬突然吻上他的唇,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今后”两字,这人再次喜笑颜开了。
他哪知道,哪有什么以后呢?
“好嘛,那你想干啥?”温敬极快地妥协,去询问周清皖的意见。
周清皖的手指打了个圈儿,捏紧,实在想不到什么,于是只听温敬又说:“我知道了,你不想去外面逛,那我带你回我们自己的家吧?”
周清皖一愣。
回……我们自己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周清皖:我不爱他。
观众:你清醒一点!你要爱死他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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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别人的文,开始叹气,为什么我的评论那么少啊。。。别人还不回评论。。。
果然,横向比较是痛苦的来源。。。甜文写出痛苦面具,可能我写得太无聊了吧,sad,张嘴要来的评论也没啥意义,但是真的挺难过的。。今天再回复大家一次叭,可能今后也不回评论了(因为太在乎所以得失心很重,感觉这样怪怪的,很浪费时间)emmm我埋头写吧,作话会感谢小礼物的,就算没人看也会好好完结的。
超级感谢追更的大家呀,晚安安~
第43章
周清皖的表情太少, 话也太少,很容易隐藏真实的想法与喜好,温敬只能判断得更仔细一点, 才能分辨出周清皖是否真的接受, 或是否真的想要。
所以温敬每说一句话,都极尽耐心,经常在句尾加一句“好不好”, 再去观察周清皖的态度。
而现在,周清皖的长睫毛快眨几下, 漂亮的眉头细细蓄起,看似有些拒绝,实则有点欣喜,像一只谨慎的幼猫, 好奇, 却不敢靠近自己的新玩具:
“会不会打扰到你?”周清皖问。
对于周清皖来说, 自己租住的公寓, 不同于剧组的宾馆、节目组的卧室,而算得上是完全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域, 象征着安全感, 他从没有邀请过任何人到自己“家”里, 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 侵占私人空间, 对于温敬来说,也是一件冒昧的事。
温敬却道:“打扰我?不会呀——不过我倒是害怕你会打我。”
直到……周清皖跟着温敬回到温敬在首都置办的公寓,周清皖才明白, 温敬那句话“会打他”是什么意思。
这房子不知道是被谁设计的, 一张巨大的床, 摆在开阔的客厅,毫无设计感,但从玄关到客厅,铺了一路的软毛地毯,行至床的对面处,还有一整的墙体,都被贴上了镜子,也不知到底是要照人,还是照妖。
阳台上摆钢琴,主卧里摆秋千,厨房没燃气灶,没排油烟机,只有一个原装洗手台,上面放了一只可怜兮兮的泡面锅,而喧宾夺主地占据大面积的,却是一个两米高,一米宽的黑色囚牢,像是关大型犬的豪华版狗笼,但仔细看来,牢笼上还挂了铐手铐脚的锁链,实在不像是关狗狗的。
唯有次卧的卫生间稍微正常点,所有的布置,都勉强算是人类能用的风格,只是一只双人浴缸摆在靠最墙处,size大得吓人,上面还有塑料纸没被撕下来,应该还没被启用过。
周清皖跟着温敬溜达了一圈儿,眉毛紧锁,温敬讪笑得有点心虚,进屋后第三次说:“嗯……其实这里我也没怎么住过。”
确实不像住人的地儿。
完全没有设计感可言,不像是被认真对待的“家”,反倒像收集温敬个人性]癖收集储藏室,偷.情doi的庇护所——大床,镜子,钢琴……
周清皖看到此情此景,便反射性地想起温敬昨日里对他说的那些诨话,什么“想看你对着镜子跪着”,什么“顶一下弹一会琴”,什么“如果被放置会不会害怕”……
但凡是周清皖当作床上情qu的去听的话题,在这里,统统被□□裸地摆在面前,因而周清皖这才知道,原来温敬不光是说说。
可是……
周清皖的第一反应,不是温敬怎么这么胡来,而是温敬的这间公寓,温敬带回来过多少个人……除了自己?
不是说回家么……
这是家么?
周清皖极为冷淡地看向这一室的荒唐,不说话,秀美温雅的脸庞,冰寒得像纳木错的湖水,冰恹恹的目光扫向温敬,问:
“你都带谁回来过?”
周清皖也并不是故意这样问的,他知道怎样问最得体,可不知怎得,他的问题就这般脱口而出了。
温敬认真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我哥来过几次。”
周清皖摸索窗帘的手指一顿。
温敬骂咧咧,随手把那纱质窗帘“唰”地拉上:“我哥他家住在太平洋上,他就是个太平洋警察,管得可宽了,还骂我傻逼,我让他管好自己,反手就把门锁给换了。”
周清皖轻勾了唇角,很轻地摇了下头,就听温敬又道:
“后来就换了我嫂子来,我嫂子还特意告诉我,小区东头有个小卫生所,里面那大夫是大医院肛肠科退下来的——不是我对他们有偏见,就你说,这两口子是不是都多少沾点的?”
周清皖一双杏眼温良澄澈,看上去很好骗,却不入温敬的陷阱: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周清皖说。
温敬的动作顿了顿,没再纠结那窗帘。
他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把周清皖圈进自己和墙之间,像一只围剿猎物的猎犬:“如果我说,除了家人以外,我没带人来过,你信么?”
周清皖垂眼,“随便问问,有什么信不信的。”说着,就要从温敬的桎梏里溜出去。
可温敬宽大的手掌却抱住周清皖的腰,把那清瘦的身体往怀里一捞,整个人从身后贴得很近:
“我知道这房子有点奇怪,但我怕我说实话你会讨厌我。”
温敬的声线很低,像低哑的大提琴,在发出最温沉地请求,听起来像情话,也像撒娇。
周清皖眸光一寒,就听温敬说:“这房子是三年前买的,那时候我就好喜欢你了。”
周清皖没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直到温敬磨磨蹭蹭继续说:“我每搬进来一件家具,就想……”
周清皖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挑眉,明知故问:“想什么?”
温敬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是少有的羞涩,但如果尾巴能化形,这人的尾巴都能摇成直升机的螺旋桨了:
“还能想什么啊——就想让你含我的烟,就想把你压在仓库里亲,就想让你一边弹钢琴一边被我干……”
有了肌肤之亲后,周清皖再听不得这些,捂住温敬的嘴,神色冷肃地警告:“不要再说了。”
温敬却亲了他掌心一下,又扳着他的下巴去寻他的唇,浅尝辄止,仍不够,遂把人按在镜子上长驱直入地吻。
亲着亲着,温敬突然放开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清皖的神色,带着点讨好的命令道:“你不许生气,也不许讨厌我。”
周清皖极轻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伸手在温敬的脑袋上揉了一下:“知道了,你先放开。”
“你先答应我。”
温敬用可怜巴巴的上目线看他,周清皖只觉要被那目光烫得整个人都坏掉:
“不会讨厌你的。”
“真的?”
“嗯。”
——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
周清皖于心中补充道。
一隅天地像是偷来的避难所,没有摄像机,亦没有探究的目光,只有温柔的吻和抚摸。
“你……想先试哪里?”周清皖面不改色地问。温敬却已然放开他,摇摇头道:“不做了,怕你不舒服,下次再说。”
可是……
哪有下次呢。
这个“家”,今生也只来一次了。
周清皖闭上眼,主动而生涩的吻,轻轻落在温敬的唇角。
周清皖的目光放得很空,但眉眼极尽温柔,像安抚幼崽的母兽,将温敬的头按向自己的胸膛,耳贴着心,好像这样,温敬就听得见自己的心声。
温敬浅蹭的动作彻底停住,“周清皖?”
周清皖的眉目平静,看不出情绪,一双杏核眼里,藏着全世界最温柔的星光。
周清皖敞开双臂,把温敬拥入怀中。
温敬抱了周清皖许久,久到直到睡着,周清皖疲惫地睁开眼,伸出指尖,虚虚地划过温敬的鼻梁、面颊,停在唇线,情不自禁地想要吻上去,也想被吻,但理智告诉他,那是禁地,禁止沉迷。
温敬的眉毛蹙了蹙,感知到什么一般,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漂亮至极,“怎么了?睡不着?”
温敬的声音有些哑,睡意昏沉,也忘了装出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的表情,骨子里的强势和压迫感爆发出来,不由分说地钳住周清皖,将人紧紧箍在怀中:
“不许胡思乱想了,清皖。”温敬命令道。
周清皖闭上眼睛,看不清表情,不知有没有心虚。温敬拉着周清皖又落下亲吻。
周清皖无论如何,都是任温敬摆布的,乖得不像话——周清皖安静地躺在温敬的怀中,像一只餍足的小猫,没有任何脾气。
就听温敬突然地叹一口气,说话也再不是撒娇的口气,温敬对周清皖道:“清皖,你愿意和我聊聊么?”
周清皖愣住,柔软的肢体僵硬一瞬,又恢复了那种防御式的姿态:“聊什么?”
“聊什么都可以,聊天气,聊时政,聊心情——我就是想听你说说话。”
周清皖好看的眉头拧起,温敬便已然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因为……”
“我刚刚,又捉住一只胡思乱想的小猫了。”
周清皖不喜欢这个比喻,瞥开眼去躲,就听温敬沉缓的嗓音继续道:“没事的,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
机票定在中午十二点,周清皖在出发前,吃过温敬亲手定制的早餐。
温敬真的很喜欢贴着周清皖,走路要贴,坐车要贴,连上厕所都要贴……
“你,走开。”
洗手间内,周清皖冷面如霜,实在有些受不了。
就见温敬终于独立地站直了,转过身去:“你上,我不看就是了。”
周清皖气不打一处,拔腿就往卫生间外走。
“欸,不上了啊?”温敬连忙把他老婆哄进来,自己再滚出去。
心里想:
嗐,怎么这么害羞的呀?
真可爱。
等人的两三分钟,温敬也闲不住,拿出手机刷微博。
现如今,他点进他和周清皖cp超话的动作,已经相当娴熟。
像皇帝批阅奏章一般,温敬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发现这堆小姑娘,最近在搞一个挺有意思的自嗨式团建——如果今天,两人出现在站姐和粉丝的镜头中,穿的是情侣装,那超话内就搞一个大型产粮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