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贴肉地抱在一起,周清皖羞愤欲死,挣扎时用了点力,温敬怕他掉下去,只好抱得他更用力,却也把周清皖真的惹恼了,“温敬!”
“…你把我放下来。”
“羞什么,更害臊的都做了。”
周清皖面色冷沉:“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温敬把他放到盥洗室里铺好的软垫垫上,刚要弯腰去给他拿拖鞋,便被周清皖一言不发地推了出去,“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
温敬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这人的确害羞,于是便不再计较,面带笑意地倚着门等人。
一门之隔,周清皖看向镜里的自己,面色红润,但神色冷然,全然没什么眷恋旖旎的心思。
周清皖没有看太久,他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有几分难以言喻的丑陋,于是用干净的冷水泼了自己一脸,但想起生病了还要麻烦旁人,于是立刻又把水调热。
但热水……
涤不去他身上的那股不对劲的感觉。
周清皖觉得,路在鸣说他现在被盘得珠圆玉润,没有错。即便不看那具痕迹遍布的身体,只看脸,好像也觉察得出,他确实已跟男人睡过。
周清皖不是同性恋,亦并非看不起同性恋,他只是有点儿无法接受,这股子若有似无的媚气出现在自己身上。
但想起……是温敬,把他搞成这样,一时又有些庆幸,心里的反感又轻了很多。
周清皖强迫自己不要再看镜子,洗了脸,伸手去找衣物来穿,只见自己的平角内裤被洗得干干净净,好整以暇地躺在烘干机上,显然是不久之前才被人亲手洗过。
周清皖面无表情地将那底裤拿起,鬼使神差地,在一瞬间,居然生出一种考虑——考虑将它藏起来的可能。
然而这堪称荒谬的想法一闪即逝,心绪彻底冷静之后,周清皖及时回归了理智,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下来。
周清皖喜欢将有意义的东西留作纪念,存档在很隐秘的地方,像小时候第一次拿满分但无人喝彩的试卷,像刘老师送给他的圆珠笔,像温敬硬塞给他的润肤霜……
但是与以往不同,周清皖恍然发现,与温敬的相关的一切物件,似乎都会摧磨他的意志,让他更加贪心,也更加堕落,譬如说——刘老师给了他一支笔,他不会想再得到一支;可温敬吻了他一下,周清皖却发觉,自己隐约在期待,更多的人吻能够降落。
贪得无厌的人让人生厌。
洗手台被温敬弄得一片混乱,剃须刀和须后水散放着,各种各样的护肤品都是艺人的必备品——温敬如是说,可偏偏周清皖并没有很想做一个艺人。
周清皖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勉强来得及了,于是整理了一下被温敬弄乱的台面,才去穿好那件内裤,和他自己的衣服。
“老婆~?好了嘛?”听得出,温敬的声音实在欢喜地厉害,语调雀跃,好像等他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我们可能要迟到了。”
周清皖将门推开,已然完全穿戴好——看上去端正,庄肃,清雅,好像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温敬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周清皖,只觉喜欢得紧,喜欢得快要发疯。
于是自然情不自禁要来贴着人家走,走着走着,还想牵手。
周清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不留任何余地,面色冷淡,“别弄。”
温敬垂眉耷眼,听话地放开,“我可没弄啊,昨天晚上那种才叫弄。”
周清皖蹙眉,脸上明显看得出不悦。
温敬以为他还在生气自己刚刚强抱他的事,立刻改口:“不对,你说得对——我不弄了,别生气。”
周清皖没有接话的意思。
他有些心猿意马,也没太听清温敬说什么。
他已经把一句话酝酿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对温敬开口:
“我不希望…昨晚的事,让你误会。”
训练室就在眼前,温敬唇角的笑意登时消失:“什么,你什么意思?”
周清皖淡淡道:“我们还是同事。”
作者有话要说:
床上:予取予求
床下:你哪位?
温老狗的24h:
大喜。(有老婆了)
亲亲抱抱举高高狠狠搞ヾ(^▽^ヾ)
大悲。(老婆没了)
摸不着头脑(▼ヘ▼#)
第42章
直到《荣耀之巅》的第一赛段即将结束, 最后两场积分赛打完,温敬没能搞懂,周清皖为什么要那样说。
明明已经喜欢我了……
明明已经是最亲密的人了。
害羞了?
还是昨晚弄得太疼了?
要不然, 和他保证, 今后每次轻一点……有用么?
“温敬!”路在铭嚷嚷一声,“你那俩眼珠子,又黏人家身上了?你烦不烦啊?”
温敬:“我看我自己的人, 怎么了?”
路在铭膝盖中了一枪,骂:“啧, 你就不怕这节目播出去,观众说你既菜又划水?”
温敬不屑道:“怎样?正好和我老婆形成鲜明的对比,别人还能夸他一波。”
路在铭:“哟,老婆都叫上了, 他同意了?”
稳准狠, 直戳温敬的痛点。
温敬板着一张苦大仇深的帅脸, 本来就烦, 现在更躁:“管好你自己。”
路在铭立刻便反应过来,周清皖没同意——否则这人的狗尾巴早就敲到天上去了, 怎会不回应?
于是路在铭大笑:“哈哈哈, 笑死了, 你别是被当按摩]棒给用了吧?”
温敬咬牙切齿, 反唇相讥:“那你也反思一下, 他为什么选我,而不选你。”
路在铭:……好问题。
周清皖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很清楚, 却没有干预的打算。
无论别人说什么, 都不会改变他已经做好的决定。
《荣耀之巅》第一赛段已经结束, 他打了五场比赛,已经算是完成了当初的合同上,那个明码标价的“参与3天”的时间,而下一赛程,公司应该也会帮他找个理由退出。
至于《正折枝》,他的拍摄内容到八月中旬,就会彻底完成。
周清皖的拍摄,和温敬这个重头戏的男主不同,他现在只剩七八场戏没拍,未来的时间将会非常宽松。
周清皖的打算……
是陪温敬到《正折枝》拍摄结束,处理好一切事情,再正式地离开。
不仅离开娱乐圈,也离开温敬。
至于今后要做什么……
周清皖觉得,只要能拥有自由,做什么都可以。
昨日里,温敬的直播放话结束后,周清皖便在温敬暂时离开后,接到了温擎的电话。
——温擎甚至没有向周清皖提出要求,便已给出了自己的砝码:
“周先生,”温擎的态度非常客气,甚至算得上彬彬有礼,“我们会帮你把那只视频追回来,‘保存’好,让它永远没有得见天日的一天。”
周清皖问:“我需要,付出什么?”
有些意外的,他只听温擎答:“我不想用交易的思维,和您探讨这个问题,我希望您明白,温家会帮您,只是因为温敬对您有情,我们也认可您的人品——您之前的经历,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我们认为帮助您是有必要的,所以才决定在这时候,给您打这个电话。”
周清皖秀眉蹙起,没有回答,就听温擎继续说:
“至于您说付出什么……我认为,下面的话,只能算是我作为温敬的兄长,向您发出的请求。我想请您思考几个问题,不知可不可以?”
温擎的态度实在恭谨,丝毫听不出伪装,而语调又温文尔雅、游刃有余。
“您说。”周清皖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
“您觉得,您和温敬般配么?”温擎问,“抱歉,我再解释一下,我的般配不是指身家、声望、收入、相貌,这都是身外之物,我的意思是,您觉得您和温敬在相处方面,般配么?”
周清皖沉默半晌,“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温擎叹息一声,说:“好吧,那我换种更直接的说法:您觉得,您和温敬对彼此的付出,能够基本对等么?温敬可以为您抛弃事业、声望,铤而走险,温敬他很爱您,所以,您也能像他爱您一样爱他么?”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这并不是威胁,这只是作为温敬的家人的一个请求。”
“我们希望温敬能找到一个,不会辜负他的人,就算最在普通家庭里,我们的要求也并不过分。”
“所以,今天给您打电话,第二件事,便是情您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接受温敬——我不希望您因为温敬今天的一番作为,就做出一个冲动的决定——他的心意固然重要,但感动不是爱。”
“我们不希望温敬的爱意落空,仅此而已。”
从温擎的电话被接通,到温擎的电话被挂掉,其实总共的通话时间,也不过3分钟。但周清皖却觉得,这三分钟,似乎有三年那样久。
其实周清皖无法确认,温擎的说法,究竟是真心,还是在“拿捏”他的真心。
如果用纯粹理性的思维去分析,周清皖其实并不相信,有李婉音这样的纠缠者的温敬、一度被赶出内地娱乐圈而不得不去国外混了几年的温敬,竟然有这样开明的兄长,对着他说,张嘴闭嘴全是理解,所言之处全是情}爱。
但打蛇打七寸,温擎的这番言语,的确像是捏住了周清皖的咽喉一般,直接打在周清皖的软肋上——温擎说中了,周清皖直到现在都没有接受温敬,不过是自卑着,自己可能无法给温敬同等的关照与爱。
从相识以来,温敬像一簇消融冰山的火,亲近他、照料他、帮助他,恰恰是温敬对他太好,而他能给温敬的太少,周清皖才觉得内疚无比,尴尬至极,迫不及待地想要多少付出一些,回赠给温敬。
够么?
会不会不够。
好像无论怎样,都不够。
顺着他,宠着他,想看他笑,也想他快乐。
周清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毕竟这样的字眼对他来讲,就像燕窝之于乞丐,只有听过,可能见过,但一定没有尝过。
……顺着他吧。
他想怎样做,那便怎样做。
周清皖觉得,自己似乎的确变得有些奇怪,因为在温敬对他提出具体的要求时,心中便会升起一股细末的满足。
能不能去桌上?好。
能不能跪着?好。
能不能在窗边从后面弄?……好。
周清皖觉得,哪怕温敬想要将他拉到院子里面做,或是拿起手机,将所有的一切拍摄下来,自己说不准也会答应
——尽管他早吃尽了被录视频的苦,但如果那人是温敬,如果温敬想……周清皖真的不介意,温敬对他做任何事。甚至,还将之判定为一种隐秘的补偿。
温敬可以再问他要一些的。
再多一些,什么都好。
所以,当温敬蹭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额头,一边用力地做,一边对他撒娇,说有点想弄进去的时候,周清皖几乎没有考虑,便点头同意了。
都可以,都可以的。
因而即便是现在,身体里的东西,已然完全被清理出来,不久前曾经微微鼓起的单薄小腹,至今仍旧感觉有点奇怪。
周清皖漂亮的脸上没甚表情,看上去清高、干净、又难以亲近,但当贴上来的那个人,名叫温敬的话,一双晶亮的杏眼,十有八\\九便会静静垂下,一对耳根也会红得粉扑扑的,只是不仔细看的人,一定无法发现,因为他仍旧是那般镇定、那般冷漠、那般面无表情。
周清皖自认是一个没什么生活情趣的人。
很难发笑,因为没什么可笑的。
很难大哭,因为已经习惯悲伤。
很难羞赧,即便面对温擎、路在铭、李许,被他们误会、或是撞破与“性”相关的琐事,周清皖也没觉有什么。
因此,如此频繁地耳热、脸红、想要躲闪,的的确确,只是因为温敬了。
“老婆~”温敬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极其喜欢这样叫,因为他发现自己一喊,周清皖那双皮肤很薄的小耳朵,便立刻红起来,可爱,温敬问:“你怎么不理理我。”
温敬半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埋怨的话听不出埋怨,语调甜腻腻的,就是算被周清皖拒绝,也真的很快乐。
周清皖还没搞清楚,这人究竟在摇摆些什么,就被温敬扯着胳膊,拉进一间无人的仓库里。
咔哒。
门被锁上。
尘埃遍布,杂物满地,只有一扇小窗开在很高的房顶,更没有摄像头的踪迹。
“这里是我昨天就看见的,”温敬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非常亲昵,“我今天一直想着,像带你过来……”
周清皖眼神一晃,将脑袋垂下,“过来…做什么?”
温敬原本有些犹豫和迟缓的动作,突然变得急躁起来,但借着依稀的光线,也看得出脸有些红。
温敬用一只大手,握住周清皖的两只手腕,从口袋里扯出一条领带,压住周清皖深入地接吻,两只手灵巧又迅猛地动作起来,没过一会儿,周清皖细仃仃的手腕,便被领带打了个不是很紧的活扣,但那只掌控着他的大手,依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反而一手将他两腕抵住,举过头顶,与此同时,温敬在愈发凶狠地亲吻他,让周清皖一度以为,温敬想在这里,再要一次他的全部……
然而温敬确确实实只是绑了他,在亲他,两只作乱的大手,也极尽克制地,没有往腰以下的部位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