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意安确实做了伪装,正常人也不会想到这个她会是他,但肖靖是从小看着他大的,肖家暗地里那些勾当,很多都有他掺和一手。
他对肖意安太熟悉了,熟悉到只要肖意安的一个眼神动作,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他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将对女装肖意安的那份怀疑说出来。
肖老爷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事情来,他阴沉着脸,语气可以说是十分的冷血无情。
“你要记住,真正的意安大半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才是爷爷最疼爱的小孙子,你唯一的表弟。记住了吗?”
肖靖抿了抿唇,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缓缓鞠躬弯腰道:“孙儿知道了。”
他转身要离开,肖老爷子却突然将他叫住:“那事安排得如何了?”
肖靖怔了下,撇了撇嘴,“爷爷放心吧,进行得很顺利。”
“那就好。”肖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只要那位大人的大业得成,我们肖家便能跟着鸡犬升天了,你可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肖靖毕恭毕敬的道:“孙儿知道,不会让您失望的。”
作者有话说:
四千多字卡一天,头发掉了一地,呜呜呜
第43章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 肖意安觉得古人说得一点都没错。因为身边有个鹤步洲在,鹤步洲做什么他跟着做就行了,而且也没有不长眼的上前来搭讪。
他跟着鹤步洲走了一下过场, 然后就被鹤步洲带到了休息区里坐下了。
【那个肖家小少爷怎么还没出来?】
周围人实在太多了,肖意安又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漏了陷, 只能指手画脚的比划着。
他没学过手语, 比划得乱七八糟,但幸好鹤步洲看懂了。
他半垂着眼睑,满不在乎的说:“应当要出来了。”
说着, 他抬起头来,身体稍稍往前倾, 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肖意安的双眸, 眼底明显闪过一丝不悦:“你那么关注他干什么?”
肖意安无辜的眨眼,耸了耸肩表示只是好奇, 内心非常的不高兴。
霸总因为自己对白月光感兴趣吃醋了。
人心情不好就想做点什么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顺手招来不远处的侍者。
因为不能开口说话很麻烦,但好在侍者非常的有耐心, 在他比划了半天以后, 才问清楚了他要什么酒。
“好的, 小姐您稍等。”
侍者刚要转身去给他端酒来,就被一旁的鹤步洲叫住。
“来一杯酒精度数低的果酒就行了。”
侍者明显愣了一下, 看了看一脸诧异的肖意安, 又看看态度不容置疑的鹤步洲,然后十分果断的说:“好的先生。”
说完以后立刻一鞠躬转身就走, 一副生怕卷入两人之间的纷争的模样。
肖意安不满的撇撇嘴, 最终没敢反驳鹤步洲的决定。
当果酒被推到面前时, 他还是不满的撇了撇嘴,偷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关注这边以后小声的嘟囔一句:“我又不是未成年,为什么只能喝果酒?”
鹤步洲抿抿唇,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没说话。
然后……然后肖意安就熄了气焰,小口抿着果酒不敢再逼逼一句了。
他内心愤愤的哼了一声,现在他还取代不了白月光的地位,但再给他一段时间,凭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他肯定能上位成功的。
这么想着,肖意安又有了信心,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
一杯果酒下肚,味道就跟果汁差不多,肖意安将空杯稍稍往前一推,咂咂嘴,觉得索然无味。
这时,鹤步洲站起了身,对他说:“走吧,肖家那位小少爷,应当是要出场了。”
肖意安先是茫然的嗯了一声,反应过来以后顿时一脸凝重,仿佛是马上要奔赴战场的战士。
他起身上前,伸手挽住了鹤步洲的手臂,像是在暗搓搓的宣示主权一样。
肖意安的神情改变太过明显,一直眼角余光看着他的鹤步洲似有所觉,但他来不及细想,宴会的主人公已经入场了。
两人重新回到了会场的中心,刚一站定,就见一人如众星拱月一般缓缓走来。
鹤步洲曾不止一次提到过他与白月光长得很像,直到此时此刻见到了真人,他才知道究竟是有多像。
无论是眉眼还是身高,几乎都是分毫不差,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不为过。他甚至怀疑自己和这个肖家的小少爷,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
他们之间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气质。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气质可言。而眼前的肖家小少爷,是清冷矜贵的,哪怕一身的病容,也依旧无法遮掩住去哪儿都是发光发热的存在的本质。
他仿佛就是天边的那一轮皎月,漂亮得让人想要独占,却又费进了心力都无法拥有。
肖意安定定的看着他,明明对方嘴角含着笑意,可他却察觉不到一丝的真心实意。
内心深处没来由的生起一丝可悲和苍凉感来。
这个肖家小少爷,似乎一点都不快乐。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对这个他该称为情敌的人生不起一点的厌恶,甚至想替他抹平嘴角那抹虚伪的笑容,对他说: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怎么了?”
鹤步洲察觉到他情绪上的不对劲,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的担忧。
肖意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他总不能跟霸总说,自己居然共情起了情敌来吧?
他不愿说鹤步洲也不逼他,只是本来就落在他身上的注意力更专注了。
肖家小少爷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围在他身边的人或虚假客套或真心实意,都在祝福他的痊愈康复。
肖意安一直关注着他,看着他游刃有余的周旋在众人之间,越看越不是滋味。
一方面觉得自己好像哪里都被白月光比下去了,一方面又觉得眼前的场景自己好像曾经经历过无数遍。
他抿紧了唇,挽着鹤步洲的手无意识的用力收紧。
他的异样太过明显,鹤步洲就算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从这个肖家小少爷出现开始,肖意安一眼都没看过他,全副心神都落在了肖家小少爷的身上。
他并不是以为肖意安喜欢上了那个假少爷,他是在害怕,害怕失去了所有记忆的肖意安,在见到那个与曾经的他极其相似的假肖意安以后,会突然记起所有的事情,然后从此远离他,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依赖他。
他咬紧了后牙槽,看向那个假的肖意安时,眼神分明充满了戻气。
他克制着心底的惶恐和妒忌,语气却不似外表那般无波无澜。
“安安,你不觉得你对他太过关注了一点吗?”
肖意安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盯着他的白月光瞧了而吃醋。
被白月光比了下去不说,还要直面霸总喜欢的不是他的事实,肖意安极其不是滋味的撇开脸,第一次拒绝回答。
他并不知道这么一扭头,对鹤步洲是多大的打击。
内心的不安和惶恐顷刻之间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垂在身侧的右手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反复了几次,他才压抑住将肖意安带回去锁起来的念头。
气氛变得极其压抑,肖意安察觉到了鹤步洲似乎在生气。他其实已经在后悔了,刚刚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差劲了一些,想要道歉,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两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有再开口,直到一个人的插.入打破了沉默。
作者有话说:
是的,我这几天找工作去了,已经办好入职了,今天先更新少一点,明天开始正常更新,如果时间充裕我会多更的【给大佬们跪了.JPG】
第44章
“鹤总, 午好。”
那个被众星捧月的肖家小少爷,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面前,引得两人同时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一直听爷爷提起鹤总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 今日一见才知道爷爷说得果然一点都不错。”
青年态度礼貌而又得体,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温柔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肖意安总觉得这嗓音似乎十分的耳熟, 但一时半会儿的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暗恋已久的白月光似乎并不认得霸总, 他悄悄的看了一眼鹤步洲的反应,却发现后者神色淡漠,叫人完全看不穿他内心的想法。
只听鹤步洲回道:“是肖老高赞了, 我就是一个普通商人而已,当不得光风霁月这么高雅的称赞。”
青年低低笑了声, 不置可否。
肖意安悄悄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霸总这态度,怎么看着不像是面对白月光是该有的态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霸总似乎对这个肖家的小少爷有几分抵触和轻视。
他疑惑蹙了蹙眉, 难道霸总的白月光不是这位肖家的小少爷?可是霸总他哥明明说过就是他的啊。
肖意安也糊涂了,正想着再好好观察一下时, 却听青年突然提起了他们久寻不到的小橘子。
“不知鹤总养的那只橘猫可还好啊?”
咦?肖意安猛地一抬头看向青年, 脑子里突然有灵光一闪而过, 但这灵光又消失得极快他来不及捕抓。
青年似有所觉,朝他微微一笑。
偷看被正主当场抓包, 肖意安心虚的别开视线, 假装不经意。
“你怎么知道我养了一只橘猫?”
鹤步洲微微眯眼,他养猫的事情许多人确实知道不假, 可这刚回国的肖家小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青年解释道:“我虽刚回国不久, 可鹤总这些日子为了找一只猫而大动干戈的事情, 我也是略有一番耳闻。恰好我也是个爱猫的,便关心的问一句。”
说着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多了一丝尴尬。
他继续道:“抱歉,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鹤步洲目光在青年脸上扫了一圈,并没有察觉到半分不妥。他抿唇道:“猫丢了不好找,我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青年点着头附和道:“猫丢了确实难找,若是尚在流浪找到也是早晚的事,就怕这猫被人抓了或是藏了起来,那就更难找了。”
鹤步洲眼神一下就冷了,“肖小少爷这么关心我那只猫,看来确实是个爱猫人士。”
青年笑而不语,颇为自嘲的摇摇头:“我确实喜欢猫,可是爷爷却不允许我养,只能看着别人养猫过过瘾了。”
青年神色之中难掩寂寥,默默旁观的肖意安心里也莫名的跟着不是滋味了起来。
青年似乎还想和他们说什么,这时却有侍者走到他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青年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几分。
他朝鹤步洲和肖意安歉意的笑了笑,“抱歉,爷爷唤我过去,我就先失陪了,二位玩得尽兴。”
青年在得到两人回应后,便对侍者说:“爷爷在哪儿?我跟你走,你带我过去吧。”
那侍者说:“好的小少爷,您请跟我来。”
青年和侍者走了,肖意安的目光却一直没从他们立刻的方向挪开。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青年说的每一句话,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似乎在暗示他们什么,尤其是最后走时说的那句话,熟悉得令他心惊。
鹤步洲不满的捏了捏他鼻尖:“他已经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整整一天都将心神记挂在那个假少爷身上,他的安安难道真记起了什么不成;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鹤步洲顿时垮下了一张好看的脸。
肖意安没发现他的不对劲,满是心事的敷衍着摆了摆手:“没看什么,就是觉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他的声音。”
“声音?”
肖意安不提也罢,一提起来鹤步洲也发现了不对劲来。之前一直提防着这个假肖意安,倒是没注意到他嗓音虽与肖意安差不多,但却要清冷几分。
真的肖意安明明就是遇了害,肖家一直隐而不发,还找了个假的高调出现,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肖意安一直都在他身边,除了那次失踪了几天以外,根本就没见过多少人,怎会觉得这个假少爷的声音熟悉呢?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听过他的声音了?”
肖意安自己也记不起来了,刚加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
他无措的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明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他却怎么也没记起来,就好像有什么在阻挡着他回忆那些关键的记忆。
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过于专注,久违的针扎刺痛感又卷土重来,肖意安忍不住扶住了脑袋,眉头紧锁。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鹤步洲见不得他难受,扶着他双肩将他领到了休息区里坐下。
肖意安缓了好一会儿,脑袋里的疼痛才减轻了些许。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就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很疼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鹤步洲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扶起人作势就要带他离开,肖意安按住了他的手,摇摇头道:“我没事了,已经不疼了,你让我坐着缓缓就行。”
鹤步洲抿唇不语,显然不赞同他的决定,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强硬的要求肖意安必须去医院,而是起身去找侍者要了一个小热敷袋,回来按在肖意安额头上缓解疼痛。
热敷袋的热度透过皮肤直达心尖,肖意安愣愣的眨巴几下眼睛,突然就忍不住低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