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了头,闷闷的说:“那我那天该去哪里等你?”
他最熟悉的地方就是家里和公司,让他去其他地方,他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地点。
他扭着手指,难过得快要哭了。
一双大手夹住他脸颊,迫使他抬起头来,然后用力的揉搓着。
鹤步洲没好气的说:“你想哪儿去了?我没有撵你走的意思。”
“那……为什么不让我在家里等啊?”肖意安内心升起了一丝丝期待。
鹤步洲道:“出席宴会当然需要一个伴,我身边没有其他合适的人,就你最合适。”
肖意安茫然的眨巴几下眼睛,所以这是准备让他一起出席白月光的生日宴吗?
从难过过渡到欣喜若狂,仅仅只是一秒的时间,此后的两天肖意安嘴角的笑容就没压下去过。
他认为自己在这一次博弈之中将白月光打败了,虽然只是一个陪同参加的伴,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好心情一直维持到生日宴举行的当天早上,肖意安起了个大早,仔细的翻找着自己的衣服,力图要将白月光艳压下去。
他好不容易挑好了一套衣服,结果鹤步洲却告诉礼服早已经帮他备好。
他正高兴鹤步洲的贴心,结果当看到礼服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裂开了。
他僵硬的回头看向鹤步洲,颤颤巍巍的身后指着礼服:“您是认真的吗?”
让他穿裙子,还是特别显身材的鱼尾裙,霸总怎么想的?他又不是女人!
这是第一次,肖意安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不在状态,明天我会多更的
第42章
鹤步洲点头到:“认真的, 就穿这套,等会儿会有化妆师给你化妆。”
肖意安不能离开他五米范围之外,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决计不可能, 可是带着去宴会那肯定就会暴露了。
鹤步洲只能另辟蹊径,将肖意安伪装成女人,这样哪怕五官有些相似, 他暴露的可能性也会变得非常的低。
肖意安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我要穿女装啊?”
鹤步洲给出的解释是:“先不要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
现在还不是告诉他身份的时机,肖家的立场一天没弄明白,肖意安便一天都不能暴露。
最后好哄的肖意安还是妥协了, 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化完了装, 还给他戴上了一顶性感的卷发。
肖意安看着镜子里那个明眸皓齿, 容颜盛极的漂亮女孩,完全认不出那就是自己。
他的五官极其精致漂亮, 但却一点都不女气, 根本不会被人错认成女孩子。
在化妆师鬼斧神工一般的化妆技术之下,肖意安的五官变化并不大, 但却平添了几丝柔弱和妩媚, 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化妆师在给他戴上假发那一刻也被惊到, 她忍不住发出内心的感慨:“安少爷要是生为了女孩,还有娱乐圈里那些以颜值著称的当红女星什么事?”
肖意安被她说得脸红, 支支吾吾的说:“你别瞎说。”
化妆师给他将假发盘起, 嬉皮笑脸的说:“那可不是乱说,是真心实意。”
肖意安说不过她, 难为情伸手的捂住了眼睛。
鹤步洲早已经换好了礼服, 在客厅外等了许久不见他下来, 便起身上楼去找。
刚走到楼梯口时,便看见了扶着扶梯款款走来的肖意安。
只见眼前的美人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张小脸只有巴掌那么大,一对大大的杏眼含情脉脉,只一眼就叫人有种一眼万年的恍然错觉。
黑色的鱼尾裙将姣好的身材完美呈现,腰肢盈盈一握,肤白腿长,就连那颈侧垂落的一缕发丝都无端魅惑。
鹤步洲不是没有想象过他换上女装时,该是何等的风情万种,直到真正看到了,他才知道之前的所有的想象,都过于的庸俗。
那一瞬间,鹤步洲内心升腾起一种偏执的占有欲,他不想让肖意安跟着去了,他无法忍受马上会有人也看到如此美丽的肖意安。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投注在他身上,自己将不再是唯一直面他的美的人。
难以言状的负面情绪铺天盖地的袭来,他无意识的曲起手指,指尖摩挲着掌心,墨黑的眼眸越发的深邃幽暗。
他抿紧了唇线,抬脚踏上了楼梯。
肖意安并不知道自己在被关进小黑屋的边缘反复横跳,正全副心神的在和脚下的高跟鞋做斗争。
他万万没想到,把他难倒的不是穿女装的羞耻感,而是一双五公分的细跟高跟鞋。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高跟鞋这种不合理的东西存在?
他再次庆幸自己是个男的,不然光一个穿高跟鞋,就能让他原地去世了。
肖意安已经很努力的站稳身形了,幸好有扶梯扶着,不然早就把鞋子踢了。
当他看见向自己走来的鹤步洲的时候,就像是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他立刻委屈的抱怨道:“穿女装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穿高跟鞋?”
鹤步洲站在他下方,微微扬起头来直视着他,那双如墨的眼睛里包含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肖意安抱怨着缓缓噤了声。
霸总看他的眼神好奇怪,也……好可怕。
要不是鹤步洲正直老干部的画风太过深入人心,肖意安都要以为是哪儿的大变态被放了出来。
他无意识的向后缩,鞋跟踢到了楼梯让他反应了过来。
鹤步洲一直缄默不言,却抬脚向他逼近。
肖意安紧张的握紧了扶梯,指尖用力到泛白,他压抑着想要逃跑的冲动,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鹤步洲走到他跟前蹲下了身,握着他一只脚,“不想穿就不穿。”
“啊?”
肖意安还没反应过来,后者轻轻摩挲着他脚腕,声音与平时大不相同,低沉而沙哑。
“抬起脚来,我帮你脱掉。”
“呃……哦。”
他怔怔的点头,十分听话的抬起了脚。
镶着细碎钻石的高跟鞋,被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从白嫩如玉的脚上取下。因为皮肤太过细嫩,才穿了没一会儿,脚背就被压出了几道红痕。
那几道红痕在白嫩的脚上分外的扎眼,鹤步洲抿紧了唇,眉心微微拢起,难掩心疼的说:“抱歉,以后都不会让你穿高跟鞋了。”
他的指腹轻轻的描摹着脚背的红痕,让肖意安心脏都跟着颤抖,脚趾无意识的弯曲收紧。
那一阵阵酥麻实在太撩人,肖意安狼狈的将脚从他手中抽出,偏开脸视线飘忽。
他内强中干的撇撇嘴:“知道错了就好。”
说完他又想起了被迫女装的事情来,颇为生气的说:“不单止高跟鞋不能让我穿,女装也是!下不为例知道吗?”
鹤步洲抬起头来,牵着他手轻轻落下一问,眉眼含笑的说:“知道了,我娇贵的小公主。”
肖意安整个人都麻了,这突然之间的叫什么小公主?叫小王子都比这好!
不对啊,小王子也不行,太肉麻了。
肖意安实在是无地自容了,越过鹤步洲,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往楼下跑。
身后,鹤步洲嘴角的笑意隐去,低垂的眼眸一直盯着刚刚握住肖意安脚踝的那只手。
指尖轻捻摩挲,想要留住残余的触感,可最终还是逐渐消逝什么也没留住。
他抬起手掌,轻轻的在掌心落下一吻,眼神固执而又残忍。
肖意安重生了以后第一次参加宴会,一路上紧张的手抖。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怯场,怕会给鹤步洲丢脸,更深层的原因却是内心对肖家有着一种莫名的抗拒。
鹤步洲发现了他的不安,将他的手握到了掌心里包裹着,温柔的安抚道:“别怕,有我在,你只需要跟紧我别说话就行了。”
或许是他的安抚十分有用,又或许是因为那双温暖的手给予了他无上的安全感,肖意安心定了下来,突然就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无论如何,鹤步洲肯定会护着他的。
他不知道这种自信是哪里来的,但只要鹤步洲在身边,他就有了底气。
肖家大宅坐落在长鸣山的山顶,是个占地上千顷的庄园。
鹤步洲的车子行驶向山顶的时候,旁边陆陆续续过了不少的豪车,明显目的地与他们一致。
参加宴会的人络绎不绝,在鹤步洲的车子开进山庄大门时,便有接待的侍者上来接引。
司机将车开去了车库,而鹤步洲着让肖意安挽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向那幢低调奢华的庄园。
肖意安打量着这栋熟悉到像是珂进了骨子里的庄园,下意识的往鹤步洲的身边靠拢了一些。
不知为什么,这庄园给他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别紧张,我做什么,你跟着做就好了。”
鹤步洲以为他是紧张了,伸手拍拍他挽着自己臂膀的手,轻声安抚。
肖意安掩饰着内心的不安,轻轻的应了一声。
“鹤总,你可算是来了,叫我好等。”
迎接他们的是之前来送请帖的肖靖,他客气的伸出手与鹤步洲握手打招呼。
鹤步洲客套虚假的说:“来的路上遇到堵车了,来晚了很抱歉。”
其实根本就没有堵车,不过是因为要给肖意安找一双合适的鞋子,耽搁了些许时间。
在场的谁不是个老狐狸,都知道是体面话,谁也不会去拆穿谁让对方下不了台阶。
肖靖嘴上说着原来如此,眼神却频频落到肖意安的身上。
“这位小姐是?”
话是问鹤步洲的,可目光却一直在打量着肖意安的脸。
“这是我女朋友,安安。”鹤步洲不动声色的将肖意安挡在了身后。
女朋友三个字重重的砸在了肖意安的心头上,他抬眸看向鹤步洲,内心不禁多想了一些。
霸总居然会对外人说自己是他女朋友,虽然是假的,但那是不是证明其实霸总并不排斥和他扯上关系的;
想到这,肖意安忍不住低头傻笑了一下。
“呦!这名字可不是巧了,和我表弟小名儿一样。”肖靖惊讶的睁圆了眼睛,惊讶过后却是调侃:“鹤总竟然不声不响的找到了女朋友,还是这么漂亮的美人,艳福不浅啊。”
他向肖意安伸出了友好的右手,“鹤总比我小,那我是不是该叫一声弟妹?”
肖意安被他盯得不舒服,本身有对他十分的不喜,可是对方手都伸过来了,他不与之握手,好像就成了看不起主人家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与他握了一下手,然后飞快的缩到鹤步洲身后去躲着。
肖靖看着他这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安安小姐,我手没有毒的。”
鹤步洲适时的出来打圆场,“她有很严重的洁癖,也不喜欢和别人亲近。”
肖靖笑了笑,“那还是我唐突了,在这里给安安小姐陪个不是。”
肖意安谨记鹤步洲跟他说过的不要说话,抿着唇摇头表示不用陪不是,然后晃了晃鹤步洲的手臂,催促他赶紧进去了。
肖靖也是个人精了,自然看出他的小动作,他笑吟吟的对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酒宴已经备好,安安马上就出来了,两位随我进去吧。”
宴会里的人不少,三两成群的互相攀谈着,端着酒水的侍者穿插其中,端是一幅纸醉金迷的场景。
鹤步洲和肖意安的到来注定是要引起全场注意的,不仅仅是因为肖意安的美貌,更因为他挽着的那个人,是鹤氏集团的二把手,鹤氏国内家业的掌权人。
鹤步洲那过于闪耀的身份和相貌,吸引了无数上流名媛的目光。
其中多数人都希望能搭上他成为鹤氏的女主人,可当视线扫到他身旁的肖意安时,爱慕和势在必得的目光顿时转化成妒忌和酸涩。
肖靖忍不住打趣鹤步洲:“看来喜欢我们鹤总的人还真不少,只可惜鹤总已经名草有主了。”
鹤步洲抿抿唇没说话,却伸手搂住了肖意安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明明白白的宣告着主权。
投注在肖意安身上的目光并不比他少,光是明里觊觎肖想的目光,就让他察觉到了好几道。
他冷冽如腊月寒霜的视线在那几个特别明目张胆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将他们的脸和身份都记了下来。
敢觊觎他的安安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肖靖若有所思的侧目看了两人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将人带了进来,他便借口自己还要去接待其他人,便先失陪了。
鹤步洲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肖意安走入了人群之中。
肖靖看着两人的背影,没有重新回到外面迎客,而是转身去了祠堂。
肖家老爷子正在给肖家列祖列宗上香祭拜,他进来时侧目看了他一眼,“不好好看着宴会,跑这儿来干什么?”
肖靖解释道:“孙儿这次来,实在是有一事不解。”
肖老爷子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转身背手而立,“什么事?”
“您确定意安真的死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肖老爷子一下就沉了脸,眼神阴鸷。
肖意安的死在肖家几乎成了不可明说的禁忌,甚至连提都不能提,因为涉及到的秘密太多了,知道肖意安死因的人,除了本家的几个人以外谁都不清楚,都只以为他真的突发急症出国疗养去了。
肖靖也是其中一个,但他只知道肖意安死了,却不知道具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