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沉声道:“二毛,放轻松,拆了就结束了,黑子就有救了。”
二毛咬咬牙,手指一用力,剪掉一根线。剪短后,是短暂的屏息。
没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谢非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继续。”
就在二毛又捏住一根线的时候,两人的耳麦里同时传来程墨的声音。
“谢队,找到黑子了。”
二毛吓得一哆嗦,差点一剪刀就下去了。好不容易守住手,后背都湿透了。他忍不住叨叨了一句:“程墨老师,我没被炸死,也差点被你吓死了。”
那头的程墨一愣:“找着了?”
谢非抬手示意二毛继续,他按住耳麦回了程墨:“嗯,二毛在拆,你找到黑子了?黑子情况怎么样?”
“我还没见到他,但是我找到藏他的地方了,这门有锁,我在找钥匙。”
谢非勾了下唇角:“那也别太急,我们这拆完,可以下去一起找。”
“没关系,这钥匙是一串密码,我应该马上就能解开。”
程墨话音一落,谢非听见那边传来“咔嗒”一声,他挑起了眉,问道:“开了?”
而另一边的程墨迟迟没有说话。
当他打开那扇门后,扑面而来的一阵寒气,让他止不住的哆嗦。他打开了手电筒,地下室大而乱,没有多余的家具。
正对他的就是脑袋垂到了胸口,双手被反绑,坐在一张木椅上没有动静的黑子。而黑子的背后是一个诡异致极的画面。
由骨头和尸体搭建而成的一座雕像,一座近3米的雕像。
尸体有男有女,扭曲成不同的形状交叠在一起,而程墨发现,这些尸体还有骨头之间没有多余的链接物品。他扫了一眼雕像的周围,像一个冷库。
这座雕像是被冻成这副样子的。
程墨一瞬间从觉得脊背发凉,恍若置身地狱。
“程墨??怎么了?”谢非的声音把他从地狱拉回了现实。
他声音沙哑的厉害:“有点发现,等你们下来再说。”
就在这时黑子突然动了动。他被冻的肢体僵硬,艰难的抬手头,透过手电的灯光看向门口的人。门口的人逆光,他认不出是谁,但他抬起头以后,门口的程墨眼神骤然一缩。
他就知道那个C先生不会搞这么容易的游戏。谢非他们找炸弹找的太轻松了。如三年前那次一样,他总喜欢玩一些障眼法的东西。
该死!!
他对耳麦里大吼一声:“谢非!!楼上那个炸弹是假的,别拆!”
但是已经晚了,二毛剪完了最后一根线。
而此刻黑子胸口的那枚炸弹上的数字,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疯狂的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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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写完。
标题名《此房是我造》来源于一部恐怖电影。
第84章 此房是我造2
阴冷的地下室,此刻一个巨大的冰柜的门被打开了,寒气充斥在整个地下空间,犹如一个大型的冰窖。
地下室里有几个人在,却没人讲话。
谢非脸色铁青的看着那冰柜中的“艺术品”。在心里把凶手从头到脚骂了一遍,他眼神从那可怖的雕像上撤回,放在了黑子身上。
黑子胸口那枚炸弹闪的太快了。
只有5分钟不到的时间。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楼上那个不仅仅是假的,它是黑子身上的遥控器,只要拆了,黑子身上的就会启动,并加速。
二毛蹲在黑子面前,一声不吭的捣鼓那枚炸弹。黑子艰难的抬起了僵硬的脖子,说:“老……大,别,管我,了。”
谢非没说话,二毛却咬牙切齿的低斥一声:“别废话。”
谢非两步走上前,扫了一眼黑子身下那一地的血,抿了下唇,随后附身给黑子塞了一根没点燃的烟:“尝个味儿,撑住了。”
黑子叼着烟,扯了下嘴角:“闻着味就是好烟。”又说“走吧,老大。”
谢非点头:“如果二毛搞不定,最后一分钟我会带他们走。”
不是谢非心狠,他做为队长,都是兄弟,尤其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拉着大家配谢一个人去死。即使他不要命,他还要负责其他人的安全。
黑子得了他的保证,又笑了,随后他朝谢非看了一眼。
多年的默契让谢非立马明白了黑子是有话对他说。他俯下身,将耳朵凑到黑子跟前。
黑子虚弱的说:“老大,小心,程墨。”
谢非眉头一皱,偏头想多问一句,发现黑子又垂下了头,正好搭在二毛的手背上,被这力道一压,二毛的手一抖,咔嚓,线断了。
二毛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惊惧的看着那枚炸弹,动都不敢动。
突然下一秒,那炸弹上的数字停了。
谢非也反应过来,一把扯住二毛的后衣领,将人拖出去老远。直到两人翻出了那扇门,炸弹依然没有反应。
二毛眨了两下眼睛,猛的喘了一口气。
“卧槽!!卧槽,操!!妈的,吓死我了。黑子这猪队友!!”
说到黑子,又缓过劲来,连滚带爬,又扑过去。
“黑子!你醒醒!!黑子?弹都拆了,你别这样啊!”
眼看二毛要哭了,谢非一把扯开他,上下检查着黑子的情况,冷声道:“没死,应该休克了。快送医院。”
……
别墅周围又来了好几辆警车。黑子已被送往医院,此刻就谢非和程墨,还有几个平屿市的警方人员在。
虽然谢非是追着无头女尸案子来的,到这一屋子的“杰作”却发生在当地,他们只能作为辅助。此刻,主要由平屿市局负责。
谢非叼着烟,与程墨两两相坐,看着那群警察拍照,记录,搜察。
期间还有人轻声吐槽几句。
“这就是现实版的杰克吧?”
“真恐怖,这得杀了多少人?”
“别想了,我们也要完蛋了,辖区内出现这么恶劣的案件,连环杀手,我们居然一无所知。”
“不敢回警队了。真不知道怎么林海的人来一趟,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嘘!别说了。”
……
那边的吐槽声渐渐消失。
谢非吐出一口烟,隔着烟雾,眼神忽明忽暗。但程墨知道他一直在看自己。
程墨掀了下眼皮,说:“有什么想问我的?”
程墨之前在车上没告诉谢非,碰见C先生的事。但经过别墅内发生的事,尤其刚刚黑盒子的说话方式,他相信谢非肯定猜到了,这背后的人就是三年前两人在云心福利院地下实验室碰到的那位。
谢非掐了烟,附身凑过去,抬手摸了摸青年苍白的唇,轻声说:“吓到了?”
程墨一愣,随后迟疑的摇了摇头。
他没想到谢非会说了这么一句。
谢非手从他唇上滑过,落在他肩头,沉声说:“程墨老师,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说,我就听,你不想说,我就等。但是,有一点,不管这路有多难走,你别想着离开我,嗯?”
程墨心口猛的一抽,他还是猜到了。谢非这么敏感的人怎么会猜不到呢?
他眼睫微微颤动,随后抬起眼,对谢非说:“嗯。”
谢非得了他的保证,便抬指拨了一下他的耳垂,笑起来。
黑子说的话也好,什么乱七八糟的先生也罢。他相信程墨。而且,只要程墨在他身边,他也相信,所有的阴谋诡计,他们迟早会迎刃而解。
**
“谢队。”
平屿市刑侦支队队长陈远走过来。程墨瞬间往后退了一点,与谢非保持距离。
谢非神色不明的扫了他一眼才起身迎向陈远。
“陈队。情况怎么样了?需要我们帮忙吗。”
三十多岁的陈远,长得方正,他顶着一口略带方言的普通话,此刻笑得有些苦涩。
“你们挖出这么一个地下室,真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今年指标完成度又要泡汤了。”
谢非勾唇笑道:“别丧啊陈队,这案子我们可以合并调查。本来我们也是追着一个受害者来的。这案子如果破了,kpi算你们的,怎么样?”
陈远捶他一拳:“去你的,哥哥是为了抢那点指标吗?要不要合并还得打申请。不过我的确也希望你们加入进来。看情况你们比我们了解的更多?”
谢非点头:“多一点点吧。对了,封路的情况怎么样?有拦截到什么可疑人物吗?”
陈远:“咳,正要跟你说,封路的命令已经撤了,人已经抓到了。我们拦截到一辆车,你们那个定位器就在那车上。”
闻言,程墨也走近了两步:“请问,那车上都有什么人?”
“只有一个人,那人叫肖誉,知名艺术家肖誉。就是这栋别墅的业主。”
***
凝重的氛围在程墨看到警车里那张便签时,达到了顶点。
二毛送黑子去医院开走了一辆警车。留在外面的那辆就是程墨和谢非来的时候乘坐的。
而此刻警车的方向盘上贴着一张小小的便签。
上面写着【surprise!恭喜过关,礼物喜欢吗?下次我会给你更好的^_^】
那个最后的笑脸如一盆凉水,倒在了众人的头上。
10分钟前,陈远队长说只抓到一个肖誉的时候,谢非和程墨两人都变了脸。因为两人都知道那C先生身边一直还有一个孙小龙。如果只抓到一个人,那C先生根本不可能是肖誉,那肖誉明显是为了混淆视听的一颗棋子。
C先生和孙小龙当时极有可能就在附近。谢非当机立断对陈远说:“陈队,快把路封回去,同时对这片区域进行大范围搜捕,抓捕孙小龙。”
他和程墨迅速跑出门。然而拉开车门的那一刻,就看见了那张便签。
犹如一个恐怖片的open ending。让人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程墨怔愣了半天,那种无力感又升起了。自己好像是对方手掌心的猴子。以为进了一步,但结果又是对方设计好的。
他唇线绷的笔直,谁能想到呢?在他们四处忙碌,时刻提心掉胆的时候,这位C先生就明目张胆的坐在他们警车上看着监控算计一切。
那个什么不记得的赌约,他真的能赢吗?他真的能护住身边的人吗?
程墨惶恐不安着,直到谢非从他手中抽出那张便签,他才倏的回过神。
他对上谢非眸子,那里有安抚,有镇定。他垂下眼,说:“应该不用追了。”
谢非扫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对陈队说:“嗯,不用封路了,现在封也是无用功了,陈队,先吧这别墅的烂摊子给处理了吧。我向老闫他们汇报一下情况,晚点去你们那。”
……
黑子是失血性休克,但胜在体质好,醒的很快。
他睁开眼时,病房里围了一堆人。
二毛第一个发现他醒了,率先冲到床边,捧着黑子的脸深情凝视。
“老黑,你终于醒了,我以为差点就要失去你了。”
而黑子艰难地扯了下嘴角,笑骂:“徐茂茂,你查出多点,太恶心了。”
“靠!”
谢非笑着走过来,一把拎开二毛,对黑子说:“怎么样?还好吗?”
“嗯,这点算什么事。”
黑子说了一句就顿住了,他看见谢非身后走出来一个人,逆着光,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程墨。
让他想起了,不久前在那阴寒的地下室,也是这样一副场景,一个身影推开了门,逆着光,是来救他的,但他并没有那么开心。
因为绑他的那伙人,在离开的时候,谈论过一番话。
“不杀了这警察吗,先生?”
“不,给我的朋友留点情面吧,救命之恩,以后他在警局里不是多了份人情?”
“那把这警察关在这里,他要是找不到,这警察也撑不了多久吧?”
“他会找到的,我留下的密码,他当然会解开。”
……
黑子记住了一点,能找到他的那个人才是那位先生的“朋友”。而打开那扇门的正是程墨。
他在见到谢非的那一刻,已经提醒谢非了。但程墨老师跟他们老大关系匪浅,不仅仅是同事的关系,或许他说的,谢非也不会信。
黑子的眼神太过刻意,除了心大的二毛,程墨和谢非都注意到了。但两人都没做出任何反应。
谢非随意走了半步,挡住了程墨,隔开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说:“被他们带走后,你有了解到什么吗?”
黑子收回眼神:“我期间被打昏过两次。我能了解到的就是,他们有至少4个人,其中一个人是他们老大,他们称呼他为先生。这栋别墅不是他们的,好像是那个先生的一位朋友的。那些手下对房子的主人也是尊称。”
“有看见那先生长什么样吗?”
黑子摇头:“我清醒的时候一直被蒙着眼睛。但他们离开的时候给我解开了眼罩,我隐约有看见其中一个人头发略长。”
“不用问长相,即使看到应该也做过修饰,不是真实面貌。”程墨上前一步,看着黑子“黑子,我能跟你聊聊吗?”
几人同时看向程墨,程墨只看着黑子,又说:“就你我,单独。”
……
病房里的人都离开后,突然就静下心了。
程墨和黑子一个站着,一个坐在病床上,对视着,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仿佛绷不下去了,黑子拧着眉,僵硬的说:“你想跟我说什么,程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