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玫瑰[现代耽美]——BY:她行歌
她行歌  发于:2022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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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一个很复杂的动词,恨是一种很游离的情绪。
  时温并不脆弱,但当下对他来说,急需的不是什么理智和大道理,他只想有个人能抱抱自己。
  万重为的第三条信息就是这个时候发来的,带着试探,问他”睡了吗“。
  爱情大概是需要一点玄学成分的,隔着半个地球远的人或许感应到什么,没再给时温犹豫的机会,视频电话已经拨了过来。
  万重为太想时温了,就算冒着被发现“痊愈”的风险,也一定要看看他。
  手机响了几声,画面突然暗了。
  万重为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时温竟然接了,只是房间里没有开灯。画面昏暗,颗粒感很强,只能看到时温模糊的面部轮廓。
  似乎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接,万重为少见地慌乱了一瞬。随后他意识到自己在办公室里,顿时有些心虚。他掩饰一般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下角度,避开办公桌,确保镜头里只有自己和身后的白墙。
  ”你……“万重为有些卡壳,”还没睡?“
  顿了顿,他又问:”熬夜?“
  毕竟以他半傻的智商,需要保持人设,不能问一些太复杂的问题。
  镜头里的时温似乎有些恍惚,看着镜头发愣,也不答话。
  万重为等不到时温的回答,只好努力自说自话,尝试着和时温打商量:“开灯?”
  时温没动,也没开灯,但万重为敏锐地捕捉到他看向镜头的眼睛里有些透明的亮光。
  ——是眼泪的反光。
  大概仗着昏暗的环境,时温以为自己的脸藏得很好,所以他没刻意收敛,确切地说他情绪已经崩溃,根本收不回来。在他看到万重为的脸,听到他的声音时,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也不想追究原因,就是在这一刻突然想摆烂,再也不要坚强了。
  万重为几乎瞬间变了脸色。
  他倏地挺直了背,那股常年凝于眉眼之中的敏锐和警觉一下子涌上来——如果时温仔细观察,是会发现他眼神变化的,但时温此时已经顾不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万重为的声调隐隐变了。
  时温在视频里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但这动作不像是说“没事”,反而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知所措和难过无力。
  万重为喉结很重地滚了滚,他现在确定时温一定出了事。
  “我马上过去。”
  这是他在关掉视频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万重为是第二天下午到的。他在上飞机前给时温发信息,让时温在自己到达之前不要离开家,并且要锁好门。无论想做什么,都要等自己到了再说。尽管不知道时温出了什么事,但他知道时温保持不动是最安全的行为。
  近十个小时的飞行,让万重为觉得不堪重负。他坐立不安,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时温融在昏暗里的那张脸,没什么表情,只有眼泪。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时温刚醒。他一晚上没睡,天快亮才有了一点睡意,给教授发了一条生病请假的信息,便昏昏沉沉睡过去。
  他初时被敲门声吓了一跳,以为还是昨晚闹事的邻居。他抱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紧张探听门外的动静。
  那敲门声温柔轻慢,一声一声,不催促,也不着急,像是在哄着房里的人过来开门,没有一点恶意。
  然后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温,开门。”
  时温悬着的一颗心突然就落了地。
  ****
  万重为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穿着长袖睡衣裤,刚醒,头发乱糟糟的,脸颊上有两团热气熏出来的红,眼皮是肿的。
  大概未料到他来的这么快,再加上刚刚醒来,时温看起来有点呆,不知道说什么,愣了好一阵子,才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昨天万重为说完那句“我马上过去”就挂了视频。时温的精神整晚都在惊惧和疲惫中拉扯,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并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万重为“嗯”了一声,随意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时温。
  他方才一进门,就迅速观察了时温本人和家居环境,没有大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至于其他的,反正他现在已经来了,再大的事他也能替时温撑着。
  “复诊完了。”万重为又解释了一句。
  “怎么样?”
  “还那样。”
  “还吐?”
  “吐,头疼。”
  两人一问一答,时温被万重为带的仿佛也只会说短句子了。
  气氛有点奇怪,万重为从进门之后,哪里就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时温迟钝的大脑一时之间处理不了这么精确的内容,便干脆闭嘴不说了。不知道为什么,万重为这样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让他有点无所遁形的感觉。
  “出了什么事?”时温不说话,万重为却还有一堆问题急于知道。
  时温紧了紧抱在一起的双臂,说“没事”。
  他似乎有些紧张,脸上透着不自在,眼神下意识躲。万重为眉头拢起,突然探身过来,两只手握住时温的肩,说:“没事。”
  两句“没事”,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
  时温的“没事”是不想谈不愿面对,万重为的“没事”是承诺是保障。
  是“我在,没事”。时温听懂了。
  两个人挨得很近,这次时温没有退开或者躲。掌心的温热从肩头蔓延开来,时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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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万下章掉马


第67章 斗殴事件
  时温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杯热咖啡小口喝。他看着万重为将自己行李一件件拿出来,当初带走的那些又原样放好,一副这次回来再也不走的气势。
  又看着他把家里卫生打扫了一遍,然后去厨房噼里啪啦一顿忙,不一会儿便捧着两碗热汤面出来。
  两人相对坐在小茶几两侧,把面吃完了。时温一天没吃东西,眼下是真饿了,他连面汤都喝得干净。万重为看他能吃能喝,精神也恢复了一些,总算放下心来。
  临近傍晚,刚吃完面的时温出了一身汗,便去洗澡。他有些心不在焉,洗完澡发现换洗衣服没拿,浴巾也晾在外面。正在懊恼着,卫生间的门突然响了,万重为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雄浑暗沉:“你开条门缝,浴巾和衣服给你。”
  时温倚在门后,慢慢拉开一条门缝,低着头从万重为手里接过衣物,又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时温擦着头发走出来。万重为在厨房里喊他:“榨汁机在哪儿?”
  时温走过去,蹲下来,从最下面的一个柜子里找出榨汁机放在料理台上,刚要转身离开,就被万重为一把扯住了衣领。
  他洗澡前穿的长袖衣裤已经换成了短裤T恤,是万重为刚才拿给他的,他并未在意就穿上了。T恤很大,买来就是当睡衣穿的,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刚才蹲下的时候从领口往下一眼就能看到底。
  万重为脸色很难看,不顾时温挣扎将T恤翻起来,看清了他肩背和前胸上的青紫。裸露的胳膊上也有淤青,在腋下位置,很大一块,触目惊心。
  “谁弄的?”万重为眼里要喷出火来,但仍然克制着怒气,大概怕吓着时温。
  时温不想回答,把T恤下摆从万重为手里抽出来,转身就走。
  万重为跟出来,只觉得自己心脏被人泼了一桶热油,全身上下叫嚣着疼。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万重为的问题一个跟着一个,“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过了好一会儿,时温才闷声闷气地说:“没事,和邻居打了一架。我报了警,已经处理完了。身上也没有别的伤了。”
  万重为压着起伏的胸膛,深呼吸了几次才冷静下来。时温简单说的这几句话,背后还有什么隐忧他虽然不清楚,但他了解时温的个性和为人,一个从小到大的优等生,除了读书做实验什么都不关注的人,如果不是对方欺人太甚,怎么可能会到动手的地步。
  但时温明显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他从小到大习惯自己处理问题,受了伤会独自消化,脆弱从不在人前展示。
  万重为嘴上不敢问得太急,但行动上却蛮横得很。
  他让时温坐在沙发上,以不容反驳的态度让他把身上衣服脱掉。时温有点没办法地问他:“能不能别看?”
  他唬着脸说不行。
  T恤脱下来,万重为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骨头方面的大问题,随后强硬地让他脱了短裤。
  还好,腿没有受伤。
  万重为单腿跪在地毯上,抓着那一把柔腻脚踝细细看。时温的腿修长白皙,大腿骨肉均匀,小腿纤细伶仃,看着看着气氛就有了点微妙。
  时温最先感受到了万重为专注的目光和手下渐增的压力,猛地抽回脚,有点尴尬。
  万重为也有点不自在。他站起来穿上外套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买药,你在家里别出去。”
  万重为导航到附近一家药店,步行过去十五分钟左右。他走得很快,边走边抽烟,借此让自己冷静一下。
  跌打药消炎药买了一些,还拿了感冒药和退热贴。买完药,他一刻不敢耽搁,提着药袋子往回走。
  他脑子里乱,又气。气时温浑身是伤昨天视频的时候也不肯说一句,更气自己干什么非要回去复诊还处理公务,结果人一不在身边看着就出事。
  他一腔怒气发不出来,在胸口里来回蹿,但眼下先处理一下时温身上的伤更重要。
  开了单元门,走了几步楼梯,就听到楼上有喧哗声。万重为心下一沉,捏紧药袋子三两步往楼上跑。
  时温家对面的那一户开着门,那白人提着一只威士忌酒瓶,正在用力拍时温的门。
  那人声音很大,咆哮着,嘴里骂骂咧咧,大概喝多了,说话断断续续,夹杂着浓重的当地口音。大概就是让时温赶紧开门,否则自己不会放过他之类的,后面说的话越来越下三路,嚣张而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骚扰时温。
  最后说的一句话,嚷嚷得粗俗不堪,门里门外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老子看上你是好事,别他妈不知好歹。来吧,试试爽不爽!”
  万重为听完了,站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声。
  这栋公寓楼的走廊大概十来米长,一梯两户,分隔在走廊两头。楼梯在安全门后面,为了方便进出,安全门正常情况是开着的。如果安全门关死,这层楼便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隔音效果也不错。
  那人被按在关死的安全门上,吐了一门板的血。
  过了一会儿,万重为将他拖到地上,甩甩手。那人的下颌骨已经被打断了,牙齿也崩出来两颗。万重为打人没那么花哨,就逮着一个地方使劲。他停下来也不是因为对方脸都变型了,而是因为自己手背出了血。
  那人躺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一边吐着血沫子,一边叽哩哇啦哼唧。
  万重为将放在一旁的药袋子捡起来,把里面的药倒出来。然后走到那人身边,蹲下来,很有耐心地和他说话。
  “窒息死亡的极限是4分钟,你喝了酒,口鼻里有血,能撑两分钟就不错了。”
  他说完,用膝盖压住那人试图反抗的手腕骨,将塑料袋抖开,套在对方头上,然后在喉结位置打了个死结。
  “计时开始。来吧,试试爽不爽。”
  距离两分钟还差十几秒的时候,时温砰地打开了门。他表情空白了一瞬,扑过去扯那人套在头上的塑料袋。
  万重为拦了一把:“不到时间呢!”
  时温哪里顾得上理他,企图用手指把塑料袋抠开。万重为看着他手忙脚乱,没有帮忙的意思,又看了看手表,估算了一下时温徒手撕开塑料袋的时间,也差不多够了,就没再拦。
  那塑料很厚实,只会撕得很薄很长,一时半会抠不烂。
  等到时温总算是抠开了,那人憋的脸色青紫,已经翻了白眼,脸上红红绿绿的根本没眼看。时温摸摸他颈部脉搏,还好没死,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在房间里,听着门外动静渐渐不对,然后听到了万重为说话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两人这是碰上了。打开门便看到这吓人的一幕。
  “你是不是疯了!”时温瘫坐在地上,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你一个成年人,为什么做事这么冲动啊!”
  “不用担心,他死不了。”万重为甩甩手腕。
  “我是担心他吗?”
  万重为不说话了,眉毛抽了抽,脸上表情看着反而比方才缓和了一点。
  ****
  整个晚上混乱无序,消耗了时温太多的精力。他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担心的事情太多,搞得心情很差。
  就刚才,万重为报了警,还把那人送到了医院,主动赔付了医药费。并对那人“谋杀”的指控也跟警察做了解释,说就是打的狠了点,没想杀人。他还放了手机上的录音,警察原本没往这方面想,可一听那人说的那些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律师模样的人,全权办理了这起“因为性骚扰引起的斗殴事件”。总之,打完人之后从容处理问题的万重为,又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万重为重新洗了澡,出来就看到时温煮好了宵夜。
  他之前那股子出不来的气已经撒完了,眼下低眉顺眼地吃完二十几个速冻饺子,又开始找后劲。
  “被人这么欺负都不说,你当我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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