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哥,你的未来还很长,你会遇到,愿意和你双向奔赴的人。”
把感情浪费在他这种命不久矣的人身上,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秦远红了眼眶,他望着时南的笑颜,一股冲动涌上脑海,让他无法压制,心底压抑了两年的欲望,在此刻疯狂叫嚣。
留下他!不惜任何手段留下他!
他猛的伸出手按住时南的肩膀,俯身朝着那淡粉色的唇瓣吻去,时南侧过头,秦远的吻擦着他的唇瓣,落在了他的脸庞上。
秦远的怀抱炽热,拥抱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时南没有挣扎,他平静的开口,“远哥,你真的要这样吗。”
秦远的声音染上了沙哑的哭腔。
“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表白,起码还能以朋友的身份一直陪着你。”
第117章 我不会再给你逃走的机会
时南被秦远按在地上,狠劲的力道按的时南起不来身。
他什么也没做,仅仅是抱着时南,俯首在时南的颈窝处。
“如果我比他早遇到你,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他执着的问出这句话。
时南空洞的望着上方,没有说话。
秦远固执的再次问出口,“回答我!”
时南干哑的开口,“这世上不会有如果。”
不会有如果……
一切都早已安排好了出场顺序,他秦远永远都是后来者,无法插足那十几年的后来者!
他注定只能成为过客,注定只能与时南擦肩而过。
他苦涩的笑了,他张口狠狠咬住时南的肩头,尖锐的虎牙刺破皮肤,舌尖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开口。
那一块白皙的皮肤上被雕出了深深的齿痕。
他撑起了身,深深的看着时南,“不许忘记我!”
时南拉上了褪下肩膀的衬衫,微微一笑,“不会忘的。”
秦远送他下了楼,看到时南上车前,开口道,“再见。”
时南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恐怕再也不会相见了。
他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会死在哪里……
秦远再次开口,像是某种执着,“跟我说再见!”
时南只好无奈的说道,“再见。”
白色的车子消失在秦远的视线里,时南的模样却深深的刻在了秦远的脑海里,无法忘怀。
冰冷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遇到了这么惊艳的人儿,他怎么能忘怀,又怎么舍得忘怀……
——
司锦寒赶来青城已经是深夜,他忐忑不安的站在时南门外,猜想着一会时南该是以什么样的脸色来看他。
正要熟练的撬锁,转念一想,不对啊,他擅自进去,时南只会更生气。
他神经质似的两个门口徘徊,最后还是去了自己的家门口。
他来到那扇连接着两户的门前,敲响了那扇门,想着一会能见到时南,脸上不自觉的堆满了笑,“南南,我回来了,你睡下了吗?”
他特意喊了一声才推开门。
深夜里,房间里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个时间,肯定是在睡觉啊。”
他自言自语似的说着,自顾自的往楼上走,推开了那紧闭的卧室门。
时南一向爱干净,哪怕不会再回来了,也依旧收拾的整齐,如同不曾来过。
眼前的一片冷清让他一愣,一股寒意自心头升起,瞬间将他吞没,整个人都陷入无边的恐慌。
时南……不在家……
那张大床上空无一物,就连那只兔子都不见了,原本书桌上堆满了书籍,如今上面空荡荡的。
时南跑了,再次离开他了。
心脏滴血似的疼,时南就此不见的恐惧如同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走进屋子里的时候腿都是发软的。
“南南?南南你……你还在吗?”
他自欺欺人的唤着那个名字,可得来的只是空旷的回音。
戏结束了,马上就可以心脏移植了,时南却再次不见了,再次如两年前那样,不见了……
他只是想让时南活下去,为什么时南就是不愿意?!
为什么他那么狠!连让自己看他一眼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恐慌渐渐在心底变得扭曲。
温柔的攻势没有任何用用处!果然只有强取豪夺,才能将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他如果在发现时南的那一刻就将人强行带回易城,给他准备手术,把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就不会有这种事!
他要把人抓回来,永远困在自己身边!再也不给他离开自己的机会!
眼神中的阴鸷骇人,整个人都散发着病态可怖的气场……
——
时南没有走太远,他在青城附近的一个城市的小镇下落脚,买了一户老旧的小区的房子,他买下房子的时候,就连墓地都买好了。
生死他已经不太在乎,或许,他命里该绝。
他轻抚摸着怀里的兔子,说道,“大花,如果我走在你前面,你是想跟着我一起走,还是被送去别人家呢?”
大花乖顺的蹭着他的掌心。
时南笑了笑,拍了拍那圆滚滚的身子,“你看你,吃这么胖,你要是瘦小一些,当个宠物兔也好啊。”
大花是他当初在一家小餐馆门口看见的,大厨要当街杀兔子,正好这大胖兔子呲溜一下跑了,溜他脚边来了,他也就掏钱买下了。
时南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有几分苦涩,“到时候我把你给秦远送去,他人好,肯定能对你不错。”
一眨眼的功夫,他在这里待了差不多半个月,清净又安逸,网上的事他也没有再去看过,平日里就接一些写曲的活,清闲,也够支撑收入。
突然胸腔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咙,到底是没能忍住,一口血咳了出来。
脸色更加惨白几分,面前的琴键上都沾上了血迹。
怀里的兔子从他腿上跳下来,一溜烟似的跑去了卧室,随后就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时南吃力的想要站起来跟上去,奈何腿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大花……”
大花拱着一个小小的药瓶朝着时南过来,将那瓶特效药滚到时南脚下,随后眼巴巴的看着时南。
时南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的看着面前呆呆傻傻的大兔子。
良久,他笑了笑,但依旧俯身捡起了药瓶。
“谢谢你啊。”
但是这药,对他的作用不大了……
他服下了药片后擦干净琴键,勉强撑着自己站起身。
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走向枯竭。
他一直以来都没有仔细照顾过自己的身体,从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放弃了所有活下去的渴望。
他回到卧室,倒在床上,试图缓解身体的不适,丝毫没有发觉对面的楼里,同一层的住宅里,一个男人正在用望远镜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时南的一切都落在他的眼里,他薄唇紧抿,手中的望远镜捏的咯咯作响。
宁可这样,都不愿意回到他身边吗?!
时南不知不觉睡着了,他被一通电话吵醒,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到是上几日的单主,只好按下接通,道,“喂?”
对方听到他的声音明显迟疑了一刹,随后才说道,“曲子写好了吗。”
时南说道,“大致好了,但是觉得结尾有些生硬,想改一改。”
这个单主很奇怪,一首曲子给了他将近五十万,他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作曲家,这个价格实在有些超出正常范围。所以他也格外用心。
对方冷声道,“不用再改了,我急着用。”
“好的,我现在发给你。”
“不用了,我已经来取了。”
“在哪里?”
“在门外。”
时南迷迷糊糊的起身,直到把门锁打开的一瞬间,那“咔哒”一声瞬间让他清醒起来。
在门外?!他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住址!
顿时冷汗顺着后脊骨往外渗,他立马就要关门,可一只手已经比他还要快,仅打开的一条缝被生生拽住,时南如今的根本没有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扇门打开,露出站在门外的人,那双熟悉至极的眸子,就那样直直的盯着自己。
司锦寒!
时南顿时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条件反射的就想跑,可是身后的衣服被司锦寒一把抓住,把他拖回去,生生将他揽在怀里。
司锦寒望着眼前明显又瘦了那么多的时南,心口酸涩难忍,他撕心裂肺的咆哮道,“你就这么想躲我?我能活活吞了你吗?!你他妈宁可在这狗窝里等死!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接受我对你的好,就这么难吗?!”
“为了躲我,你来来回回周转那么多个城市,最后弃车,偷偷买假身份证来了这里,我他妈像个傻子一样,被你骗的在那七八个城市里翻了个底朝天!耽误了半个月才发现你根本不在那些地方!”
“我只是想对你好!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结果你看都不想看见我!就连让我远远的注视你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他的声音低哑颤抖的不成调,抱着时南的手勒的紧紧的,恨不得把人镶在自己身体里,如同溺水者终于抓住了浮木。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这滋味比直接捅我两刀还难受。”
时南挣扎不开,如今的他就连站着都拼尽全力。
司锦寒紧紧抱着他,如同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恐怕再晚来一步,看到的都只会是时南的尸体…
时南有气无力的说道,“放手。”
司锦寒怒声道,“我不放!我他妈死也不放!就是因为让你太过自由,才会让你有逃离我的机会!”
“我答应你,同意你拍完戏之后再手术,结果你呢?!你他妈把老子当傻子耍!是你先不守承诺!那就别怪我!”
他狠狠地拽着时南往外拖,时南挣扎无果,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无人敢出来,唯恐得罪那个明显身份不简单的男人。
白胖胖的大兔子像个小炮弹一样从屋子里窜出来,直接朝着司锦寒的裤腿撕咬,拼了命的把司锦寒往回拖,想要救它的主人。
司锦寒一脚将它踹开,随后毫不费力的扛起时南,扛着人往楼下走。
他把时南甩进车里,随后关上车门,冷声命令前方的周朴,“开车!”
他不会再给时南逃走的机会!
第118章 手术,心跳停止
时南气的红了眼,他拼命推着身旁的司锦寒,奈何他如今的力气对于司锦寒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连活下去都成了最大的问题…
司锦寒的面色阴沉,眼神阴鸷森冷,那可怖的气场压的人喘不过来气,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所有的伪装都在此刻被彻底撕碎。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温厚和善的人,时南的再次离开无疑触及他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从今往后,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了,其他的,不需要你再多心了。”
司锦寒冷声下了命令,无形的枷锁再次将时南束缚。
时南已经放弃了挣扎,他无力的望着司锦寒,开口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把那只兔子带上。”
白色的兔子扒着车门,锐利的爪子把车门划出了道道白痕。
司锦寒没有拒绝,周朴开车门,将那只兔子抱上车。
兔子上车后立马窜到了时南身旁,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的司锦寒。
司锦寒森然一笑,这笑容说不出的恐怖,“好啊,带上,我把它红烧做给你吃。”
时南朝着司锦寒的脸甩手一耳光,气的身体都在发抖,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滚!”
这一巴掌在车厢里显得尤为响亮,周朴连头都不敢回。
司锦寒的面庞被打的泛红,他用舌头在口腔里顶了顶刚刚被打过的地方,顿时丝丝痛意蔓延开来。
他突然笑了,这一声笑尤为恐怖,“你为了一只兔子打我?”
他微低着头,看不清眼神,只能听到他牙根紧咬的声音,他的胸膛都在剧烈起伏。
怒意不言而喻,这样的司锦寒无疑是恐怖的。
时南抿着唇,一言不发,他抱紧了兔子,伸手去摸身后的车门,刚有动作就被司锦寒发现,那只大手瞬间朝着他伸过来,拉着他的头发,将人生生拖回来。
“唔!放手!”时南怒声道。
头皮被拉扯的生疼。
司锦寒不容拒绝的环抱住他的腰,死死的按着,不让时南起身,兔子低头朝着他的手咬过去,司锦寒抬手躲过,一把揪住它的耳朵,将它甩去了前面,周朴把兔子按住,防止再窜到后面去。
司锦寒森森笑了,那笑容诡异阴寒。
“一只兔子,你宁可带着一只兔子走,也他妈不愿意带着我!我和念南又被你扔下了,又一次,被你扔下了!”
“时南,我算是吃透你的性格了,软的不行那我就只能来硬的,这都是你逼我的!”
时南怒瞪着他,剧烈的情绪起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吃力,一口血再次涌上喉咙,他被呛得趴在司锦寒怀里剧烈咳嗽,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脚下洁白的地毯被染红。
司锦寒被殷红刺的愣神了好久,他回过神后手足无措的去触摸时南的脸,可手下所有触碰到的皮肤都是冰冷的。
他被吓的声音都不成调,“南南!你…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