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刚刚跟我说,他可不喜欢不会喝酒的男人。”
我发誓我从来没说过我不喜欢不会喝酒的男人。
不,我就压根没说过我喜欢男人。
当我订好酒店,扛着醉酒的宁亦珩艰难地刷开门卡时,完全没有即将下班解脱的快乐,我心中五味杂陈,满脑子都是宁晚渝的那几句话。
宁亦珩平时赴宴都会装作酒精过敏的,这次怎么如此冲动。
真是个幼稚鬼!这么多人看着呢,他竟然还往宁晚渝脸上捶了一拳。
人宁晚渝油腻归油腻,眼镜被哥哥锤碎也没计较,还给宁亦珩打圆场呢——
但我对他还是没有好感,这场闹剧都是他搞出来的,还揪着碎了的眼镜看我和我老板的笑话。
就算我再迟钝再蠢,也能看出来宁亦珩如此幼稚的举动是为了我。
但现在的宁亦珩一醉不醒,独留我这个清醒的人边照顾他边胡思乱想。
我踉踉跄跄地穿过走廊时,靠在我肩膀上的宁亦珩抬起了头。
宁亦珩醒了。
宁亦珩向来如此,睡得快,醒得也快,我不清楚他现在清不清醒,但我完全不敢和他说话。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我就假装他还睡着,正准备往前走,就被他掐住了肩膀,重重压在了墙上。
他的力气很大,直震得我胸腔嗡嗡响,他一声不吭,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紧张的心跳声与他那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越来越响。
我咽了口唾沫,说:“老……”
我的话没说完,宁亦珩就掐住了我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读者们,本文要在本周四入v啦,周三会停更一天,周四则会连更三章,之后直接日更到完结,本文篇幅不长,此外,所有番外章节都不会收费。(大家也不必给我投海星啦,消费也请量力而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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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的初吻没了。
草,都这个时候了,我正在被自己的老板按着亲,还他妈的想什么初吻不初吻的啊?
宁亦珩唇舌之间带着淡淡的酒精味,他只喝了一点酒,残存在口中的酒精还不足以影响到我,但我却仿佛也醉了似的,被他亲得头昏脑胀。
我努力把自己的理智抽离出来,手指无力地推搡宁亦珩的肩膀。
他吻得很深,舌尖掠过我的后槽牙与舌根,几乎要舔舐过我的喉咙——我从没这样被吻过,甚至都忘了该如何呼吸,也忘记要做出什么回应,就呆呆地任由他的舌头横冲直撞。
宁亦珩一只手掐住我的下巴,另一只手则缠在我腰间,他纤长的手指剥开我腰间的皮带,层层抽开了我掖在裤子里的衣裳。
我被他冰凉的手指一激,顿时清醒了不少,但很快又被拖拽进混乱中,宁亦珩的手指贴住了我后腰的皮肤,肆意乱摸,摸得我心猿意马,脑袋开始发晕。
疯了,老板疯了,我也疯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我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宁亦珩才终于放开了我,我的下巴已被他捏得酸痛,双唇也没了知觉,我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对他说:“老板,到、到底是怎么回——”
宁亦珩一听我说话,就又压下来吻我,把我的话给堵了回去。
这人怎么没完没了呢?我已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糊涂,推他的时候使足了力气,宁亦珩才终于被我推离开,但也只是推开了一点,他不再掐着我的下巴,双手都探进我的衣裳里,他抵着我的额头,嘴唇还在我的脸侧游移,撩拨得我全身发麻。
我慌乱得已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老、老老板,你先放开我,我、我们坐下,坐下聊……”
宁亦珩根本不听我的话,他的手越来越乱来,眼看又要压着我亲。
无论体型还是力气我都不是宁亦珩的对手,他越压越紧,我已被他逼近绝路,脑袋里的弦也随之崩开,我着急想摆脱他,情急之下便也毫无理智可言,我便一个顶膝,膝盖重重顶在了宁亦珩下体上。
我掐住宁亦珩的肩膀,大吼一声:“我都说了让你先放开我了!”
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就把人当傻子啊?!
这话一吼完,我也傻眼了。
完蛋。
全完了。
我不光吼了我的老板,还痛击了他的命根子,这要是一年前的我,一定觉得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人是大傻叉。
现在我变成了大傻叉。
人在极度惊讶的情况下是很难做出反应的,宁亦珩亦是如此,即便被我重击痛处,也只是轻轻松开了掐着我的腰,呆呆地看着我。
我也愣愣地看着他。
“对不起……”过了一会儿,宁亦珩终于清醒了些,他立即放开我,愧疚地说,“对不起,程淮宿,我真的没想会变成这样。”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提起被宁亦珩解开的裤子,落荒而逃。
我把宁亦珩晾在了酒店里,地铁已经停运,就一路骑共享单车硬骑回了出租屋。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骑回去的,我甚至都不觉得累,我的记忆仿佛已全部停留在了酒店里。
李宵鸣还没睡,他还坐在客厅里看书,我看到他,就有一种难以明说的心虚感。
其实宁亦珩也不一定喜欢李宵鸣,也许就都是我的误会,但我还是很心虚。
我打算找个机会好好和李宵鸣谈一谈,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需要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能和别人冷静地说话。
我悄悄溜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我打开电脑,把之前拖进回收站的、宁亦珩的照片文件夹又给拖了出来。
我点开文件夹,开始一张张看我单独截图过的脸。
妈的,宁亦珩确实好看。
我痛苦地捂住了脸。
为了能看清屏幕上宁亦珩那英俊的脸,我又把手指打开,从指缝里往外看。
妈的,我指定是有什么毛病。
其实相比被宁亦珩按着亲,重击老板的命根子还是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以至于我看足了照片,躺在被窝里,我凝视着漆黑的天花板,睁着眼睛完全睡不着时,都在回味当时的感受。
宁亦珩的吻技真好,他到底是和谁学的?
宁晚渝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宁亦珩真的喜欢我吗?
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我甚至不明白宁亦珩有什么好喜欢我的。
咪咪在我耳边中年大叔似的打呼噜,我本就想不明白,它吵得我更是心烦意乱。
我顺手捏了捏它的小脑袋,咪咪就蹭了蹭我的手指,还轻轻舔了舔。
呜呜,真可爱,小猫咪真是我唯一的慰藉。
咪咪打了个哈欠,它从床上坐了起来,用鼻子轻轻嗅我的脸,然后一爪踩在了我头上。
它一定是故意的。
此猫真是无法无天了,它四只爪子在我脸上均匀踩过,最终揣着爪趴在了我胸口上,又开始打呼噜。
柔软的毛团就蜷缩在我身上,惹得我忍不住又摸了摸它的头。
撸猫结束后,我继续哀伤地盯着天花板。
虽然这回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但我也因此想明白了一件事儿。
我根本不排斥宁亦珩的吻,在他吻我的时候,我想要更多,这也是我慌不择路想要摆脱他的原因。
我恐惧着沉浸于他的吻的自己。
我喜欢宁亦珩。
我被掰弯了。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明天还要去上班,上班就不得不要面对宁亦珩——况且,我也确实想要见到他。
但宁亦珩会怎么看我呢?就算宁晚渝说的是真的,我都对宁亦珩做出这种事情了,甚至还毫不留情地甩头就跑,连句解释都说不出口,宁亦珩已经被我伤透了心,还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我真是把一切都给毁了。
我越想越难受,心里越来越沉,甚至胸闷不已,感到窒息……
然后我把咪咪从我胸口上搬了下来。
妈的,我终于能喘过气了。
我苦苦想了一夜,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把老板给追回来。
第32章
当然,这个决定想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如果有选择,我真想找个没人能发现我的地方先躲个几万年,等我把一切都捋清楚、脑袋冷静后再回来。
该面对的事儿还是得面对,人活着就得禁得住丢脸,就算我已经没脸再见宁亦珩,但我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儿舍弃我的工作。
我早上冷静了一些,立即发消息给宁亦珩,为自己冲动的举动而道歉,虽然他没有为此怪罪我,甚至还为他昨日的粗鲁亲吻而道歉,但我总感觉他的语气不咸不淡的。
我们的气氛很尴尬,根本聊不下去,他也不像是对我有兴趣的样子。
他或许想把这件事儿揭过,而我无法接受。晓。櫻
通勤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该如何面对宁亦珩,等到了公司,我却没能见到他。
平时喜欢来我办公室四处闲逛的宁亦珩,今天却没露面。
我不禁失落不已。
宁亦珩的态度已经明示了。他果然不想见我了。
我想要主动去见他,可我该怎么开口呢?我要主动和他提起昨天的事儿,告诉他一切都只是误会吗?
我情急之下踹的他那一脚可不是误会呀……
撮合别人的我手到擒来,一到了自己,我就无从下手了。更何况,人一旦开始过度在乎某个人,接下来无论做什么都难免瞻前顾后、疑神疑鬼的,我担心的事情太多,害怕说错话又怕他烦,我甚至连给他发消息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满腹心事,加之没能看到宁亦珩,我上午的工作效率奇低,午休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我没有午睡的习惯,就取了打火机去吸烟区里吞云吐雾。
恰好吸烟区只有李宵鸣在,公司里吸烟的男同事不多,基本被我俩包场,李宵鸣不像我满腹心事,还一边吸烟一边刷手机上的β站短视频。
我坐到他身边,清了清嗓子,说:“小明,我想问你件事儿。”
不能再拖了,我得立即和他讲清楚……我相信宁亦珩不是勾三搭四的人,但我心中的疑问不解开,我就心中总有顾忌,也永远无法迈出接近宁亦珩的第一步。
追宁亦珩的前提是,我绝不要做第三者。
李宵鸣暂停了视频,转头看我:“怎么了?”
或许我的表情过于凝重,李宵鸣眼睛一闪,说:“程哥,你不会是真的那什么了吧……?”
我酝酿半天的话被李宵鸣给堵回了喉咙:“啥?”
李宵鸣担忧地说:“去医院了吗?医生是怎么说的?”
我:……
我说:“先不提这个,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见我语气如此郑重,李宵鸣也面露严肃,说:“发生什么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我严肃地说:“我发现我是gay。”
“啊?”李宵鸣立即垮了脸,一副“就这”的表情,“程哥,我早就知道了呀。”
哦,原来他知道了啊。
嗯??他怎么知道的??我才意识到自己是gay不到一天,他就已经全都看透了?
李宵鸣真是个拥有谜一样洞察力的男人,我把自己写同人的事儿隐藏得那么好,都能被他发现。
我本想从我是gay开始铺垫,一点点引导到宁亦珩身上,但现在似乎没有逐步引导的必要了。
我咽了咽口水,想了一通委婉的说法,最终开口问:“小明,你喜欢宁亦珩吗?”
李宵鸣僵住了,手里的半截烟头掉到了地上。
为了环境卫生,我替他捡了起来,把烟头放回他那自我说话后就一动不动的指头间。
我看见疑惑、惊讶、恶心甚至是难以置信等等无数复杂的表情在他脸上交错闪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表情如此丰富的李宵鸣。
李宵鸣因我的问题卡顿了许久,好一会儿才终于说:“你疯了吗?”
我说:“你不喜欢宁亦珩?!”
李宵鸣满眼担忧地看着我,说:“程哥,是不是因为ED的原因让你的神经也受影响了?”
以我对李宵鸣的了解,他演技没这么好,也不会在我面前演戏。
我说:“那你们那天在厨房贴得那么近……”
李宵鸣打断我说:“背后说人私事我心虚哇,万一你推门进来,让你听到就难办了。”
——看来李宵鸣和宁亦珩真的没关系,一切都是我误会了。
明明两三句话的事儿,就兜了这么大一圈。
我觉得之前一厢情愿、还不主动找他们说清楚的自己像个二笔。
李宵鸣见我愁眉苦脸,又说:“现在很多男人都会有障碍的,万一就是生理问题影响到心理了呢,好好治疗就没关系,你别急。”
我怀疑李宵鸣在阴阳怪气我,但他的担心确实不像是假的。
我叹了口气,说:“我没病。”
李宵鸣又说:“我根本不喜欢男人啊,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宁亦珩?”
我正欲开口,他又说:“算了,太恶心了,你不要讲,我不想听。”
我:……
我转移话题,说:“我昨天才发现宁亦珩似乎喜欢我。”
李宵鸣毫不吃惊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