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李莺宁逼他去相亲啊,我还以为是去和宁亦珩约会呢。
什么?相亲?李宵鸣去相亲?
我大受震撼,说:“小明,你不是那个嘛……”
李宵鸣停下了打领带的手,疑惑地看着我,说:“我是什么?”
据我的了解,李宵鸣绝对不敢和李莺宁坦白的自己的性取向。我知道李莺宁对于李宵鸣有多么重要,他根本不会忤逆李莺宁的想法,哪怕是相亲也会硬着头皮去。
但对于李宵鸣而言,以他的人品绝对不会做骗婚这样的事情,即便只是为了应付姐姐做做面子,那这段时间得多么难熬。
我犹豫再三,最终开口说:“老板知道这事儿吗?”
李宵鸣打了个哈欠,没纠结我之前的话,他继续边系领带,边说:“我昨天跟他请过假了。”
宁亦珩既然知道这件事儿了,那他会怎么想呢?
不知道是不是小兄弟不灵光的后遗症,我也变得有些伤春悲秋,开始为宁亦珩的处境感到难过。
我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咬咬牙说:“你们互相看过照片了吗?”
李宵鸣说:“还没有。”
我说:“那我替你去吧,小明。”
尽管我确实是为了李宵鸣和宁亦珩考虑,但我并不是完全没有私心,我也想试着趁此机会和女孩子正常接触接触,最后再确认一下是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样你既能应付你姐,也不用浪费一天休假了。”
作者有话说:
小程很快就要认清自己了,得知小程去相亲的老板,真的能够坐视不理吗?
/看过原本那个短篇的读者请放心,和原剧情不太一样。
第29章
我和李宵鸣解释了许久,才解释清楚我既没喝醉也没疯,只是单纯地想去替他相亲。
李宵鸣最终向我投来凝重的视线,说:“程哥,不要勉强自己。”
“也千万不要做不道德的事儿。”
我:……
算了,我最近实在是心累,懒得跟他解释清楚,就让他以为我是想要谈女朋友才提出这个建议的吧。
我说:“你是我学弟,又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室友,我能不照顾你吗?再者说,你还相亲,不要全勤奖了吗?”
李宵鸣立即说:“那你的全勤咋办啊?”
我:……
区区一个全勤,我在乎吗?
——可恶,我还真挺在乎的,全勤也是钱呀。
天地可鉴,我为了宁亦珩和李宵鸣付出了多少,我反而成了他们之中最不快乐的人。
李宵鸣这边姑且是说清楚了,他虽然不是很愿意麻烦我,但实在是碍于本人盛情难却,不得不怀疑地转头去上班,还叮嘱我一定要把这场相亲搅黄。
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可以理解被父母逼迫去相亲的情况。
但宁亦珩这边不理解。S.a.k.u.r.a
我向人事请假后没两分钟,部门经理就返回来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告知:老板不给批。
我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事儿会卡在宁亦珩这里,我心里十分苦涩,他完全不知道我心中的痛苦,也不知道我是为了帮他。
我出于对自家小兄弟的敬畏之心,不愿意和宁亦珩通电话,就不厌其烦地给部门经理讲情,说来也是我不会来事儿,经理夹在中间被我烦得不厌其烦,直接把电话转接给了宁亦珩。
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我听见宁亦珩声音的那一刻起,除夕夜那食髓知味的、不知名的感情又淹没了我。
天啊,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也好,耶稣圣母玛利亚也罢,来个神救救现在这个奇怪的我吧。
宁亦珩很生气,宁亦珩非常生气。
隔着一层听筒,我都能感受到他言语里的怒意:“程淮宿,未经我的允许,你现在不可以请假,现在立刻赶紧来上班。”
他是因为怀疑我想趁机旷工所以生气吗?
我只能撒谎说:“老板,真的对不起,如果因此要扣除我的绩效,我愿意承担这样的后果。”
“我必须去见相亲对象一面,否则没办法向家人交差。”
我不想向宁亦珩撒这样的谎,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宁亦珩沉默了。
他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以为你的家人已经……”
“算了,”他的语气酸涩不已,“晚上有个商业宴我准备带你去,你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我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我惹宁亦珩发这么大的火,他还居然想主动带我出去见世面,一般人肯定没这个机会,悲的是我已经决定和宁亦珩保持距离了。
宁亦珩真是个好人,但我和我龌龊的小兄弟实在是配不上他对我的好。
我自认为是个聪明的员工,但我实在拿捏不了宁亦珩。
我只能尽我所能做事。
我哀伤地说:“老板,没必要为了我耽误你的行程,不如……让李宵鸣陪你去吧。”
鬼知道我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宁亦珩:……
我继续说:“李宵鸣这人性格是爆了点,但他没坏心思,你们相处久了就……”
宁亦珩直接掐了我的电话。
嘁,我也是好意。
在去见相亲对象的路上,我和大哥讲了讲我要替室友相亲的事儿,大哥对此反应很平淡。
我自打自己变得奇奇怪怪以后,就无法直视对我一直很好的大哥了,出于私心,我对自己更深一层的烦恼闭口不谈,就只和他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大哥:你为什么要替你的室友去相亲?
我单手抓着地铁的扶杆,随着地铁开动摇摇晃晃。
我说:我想帮他。
我说:我也想让他们幸福。
由于心虚,我不敢提起宁亦珩的存在,只能含糊地说成“他们”。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和大哥说一些实话。
我说:大哥,你有过对别人的爱人有那种心思的经验吗?
大哥:……
大哥:以前我不敢确认。
大哥:但我感觉我现在似乎有经验了。
结合我们之前聊天的信息,我十分怀疑大哥遇到了骗感情的渣男。
大哥真惨,看来大哥也是个苦情人,有时间我一定要劝他及时放手。
我没来得及细问大哥的经历,地铁就到站了。
与我见面的女孩子长相和性格都很不错,和她说话很舒服,我们俩聊着聊着顺路去看了个电影,但那电影确实有些无聊,我在电影院险些睡着,晚上我们一起吃了顿晚饭,就准备好聚好散。
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似乎对我也没啥兴趣,这一面见下来我们俩都客客气气得很,交差似的走了个过场。
女生人不错,今天我们相处得也不错,都是我的错。
我们俩一起走出餐厅,我心不在焉地又和她说了几句客套话,才终于算是把此事了解。
我心里没有和妹子玩一下午的快乐,只觉得如释重负,想要回家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
我很失望,即使我今天能够和真正的女孩子相处,我的情况也没有一丁点好转的迹象。
正在此时,一辆兰博基尼大摇大摆地停在了我们面前,车身在周遭店铺霓虹灯的照耀下,泛着炫目的光。
而我此时踩在马路牙子边上,刚扫开了一辆共享单车,屁股还没坐到车座上去。
饶是我情商极高的相亲对象,也在这一刻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管理,没忍住盯着拦住我们的兰博基尼看。
兰博基尼的车窗被摇下,里头露出了宁亦珩的脸。
我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我记得宁亦珩的车都相当朴素低调,这次却跟孔雀开屏似的,几乎没有人能不注意他这漂亮的豪车,甚至直接招摇到了我面前来。
我结结巴巴地说:“老……老板好。”
“上车,”宁亦珩说,“我说过要带你去赴宴。”
我大脑宕机:“老板,这……”
“别让我说第二遍,”宁亦珩不耐烦地说,“程淮宿,上车。”
第30章
宁亦珩真的很生气。
他前一秒还能向我的相亲对象笑着道歉,温和地解释要带我离开的原因,后一秒面对我时就板起脸,气压低得让我浑身发抖。
我从来没见过宁亦珩这么生气,即使以前被竞争对手买黑料辱骂,他都能跟个木头一样无动于衷。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
我战战兢兢地坐在副驾,大气都不敢出,我的老板阴沉着脸,自我上车后一句话没说,就默不作声地开车。
我以前也没少被宁亦珩带去出差,但我作为职员基本不露面,主要是帮助宁亦珩处理工作,这还是我第一次参与商业宴会。
天知道宁亦珩为什么这回没带秘书。
我没做过秘书的工作,只能处理一些简单的文书工作,被领到高档的社交场合后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我就跟在宁亦珩身后,看他的眼色行事。
好在宁亦珩自己都能处理。
这种宴会还是社交为主,宁亦珩本不是个多言的人,到了这种场合也难得话多了一点,他很快就被宴会上的客人所包围,我根本插不上话也不能插话,也没人把我放在眼里,就被推搡着排挤到了人群的外围。
其中不乏带着子女的商业人士,他们明显想要给这些年轻人创造机会,我一直盯着宁亦珩没敢走神,眼睁睁看着他跟好几个富家小姐互通姓名。
宁亦珩事业有成,单身未婚,相貌也一等一地出挑,在他们眼里就跟香饽饽似的。
这哪里算是谈生意的宴会,怕不都是来相亲的吧,我心中膈应,腹诽不已。
算了,我自己也糊里糊涂地去相了个亲,我没资格评判宁亦珩。
虽说是宁亦珩特意带我来这儿的,但我其实帮不上他什么忙,我被晾在一边,也没有吃糕点的心情,就盯着宁亦珩和别人谈笑风生。
我正哀怨地看着宁亦珩被介绍了不知第几个女孩子时,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拍。
我转过头,看见一张与宁亦珩十分相似的脸。
我下意识看了眼宁亦珩,宁亦珩本人正忙于社交,没空往我这边看,我转回头,眼前的宁亦珩二号则笑眯眯地盯着我看。
这人乍一看和宁亦珩很相似,细看下来就全然不同了,他带着金属框眼镜,眼底有颗泪痣,眼睛细长,外貌也相较宁亦珩更精致一些。
男人的笑容带了点戏谑和挑逗,宁亦珩脸上绝不会出现和他一样的笑容。
“你就是秀秀?”他轻笑着抢在我前面开口说话,“我知道你很久了。”
额,有一种莫名油腻的感觉。
听他说话很不舒服,我无视了他对我的称呼,出于礼貌,小心翼翼地问:“您好,我是宁先生的秘书,请问您是……”
“我也姓宁,你说的是哪个宁先生?”他向我眨了眨眼睛,目光赤裸裸地打量我,“你不是他的秘书,他的秘书不可能不知道我。”
无语了,我不喜欢他故作幽默的玩笑。
我努力组织语言,还没想好怎么不失礼貌地回答他,就被他进一步握住了手。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实在是过于轻浮,我强忍住没把他的手甩开。
他也姓宁,外貌和宁亦珩也有些相似,我猜测他大概是宁亦珩的亲戚,我不想得罪他,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儿给宁亦珩惹麻烦。
被男人摸摸手又不会掉块肉。
“我哥哥是个很没情趣的人,你不如跟着我。”男人说,“我知道得比他多,会的也比他多。”
原来是宁亦珩的弟弟……怎么还来挖我的墙脚了呢?
我婉拒道:“宁先生,很抱歉,我对现在的待遇很满意,目前没有跳槽的意向。”
宁亦珩他弟弟噗嗤一笑,说:“跳槽?你觉得我是在和你聊工作吗?”
我:……
他好像在性骚扰我,不,他一定是在性骚扰我。
我下意识还以为他是个直男——现在他那些轻浮的举动就都能说得清了。
我好一会儿才琢磨过味来,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我慌张地摆了摆另一只手,说:“您您……您误会了,我和老板不、不是……”
宁亦珩他弟弟眯起了眼睛,手指轻轻摩挲我的掌心,说:“你这反应真可爱,怎么还脸红了呢,难怪我哥满脑子都是秀秀。”
我:……
什么?宁亦珩满脑子都是秀秀?他什么意思?秀秀——不就是我吗?还会有第二个人叫秀秀吗?
我脑中一万个问号飞过,但我的疑问目前都还不是重点。
我尴尬得额头冒汗,我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时候遇到职场性骚扰,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宁亦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弟弟的背后,掐住了他弟弟握着我的那只手的手臂。
宁亦珩手背青筋外露,他脸色还算冷静,语气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宁晚渝,你在对我的员工做什么?”
宁晚渝面色一僵,继而收回了手,笑嘻嘻地说:“我四处逛逛不行吗?看你这员工挺可爱的,就想多说几句话。”
宁晚渝把“员工”这两个字咬得非常重,激得宁亦珩差点没绷住脸色。
宁亦珩没跟他废话,他捉住我的手指,在宁晚渝摸过的地方重重捻了捻。
“我们的工作结束了,”宁亦珩板着脸说,“我送你回家。”
宁晚渝可不管宁亦珩这阴沉的脸色,他又勾住了我的另一只手,说:“别走呀,难得我们兄弟见一次,不喝一杯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