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邓莫迟又把它抢了回来。 搞不清用了什么法子,但这也不是陆汀现在能考虑的了,邓莫迟一边抱他,一边操他,走得不紧不慢,还能稳稳地爬楼,就这么驾轻就熟地找到他最常用的那间浴室,就像在这飞船里住惯了似的。热水是自动开的,细密地冲在两人身上,陆汀这才发觉邓莫迟刚刚还顺便拎上了那件夹克,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现在随便丢在一边。 不过,他自己也没在人怀里待住,被放上浴室恒温的防滑地面,因为邓莫迟脱了鞋,还要腾出手,去折腾挂在墙上的那个智能浴液机。挤了一摊在手里,他就蹲下来认真地往陆汀手臂上抹,要把那个印记上的脏东西都清干净,对此他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执着。 陆汀忽闪着睫毛,把自己当成一件需要清理的大家具,享受这人难得的“家务服务”。等到血痕都冲干净了,邓莫迟果然还是一动不动,继续盯着那个大小排布都与自己颈上重合的条码,目光笔直,若有所思。 这人嘴上说“没必要”,好像有点嫌弃,结果现在就挪不开眼了,原来原来,他就是喜欢在我身上留痕迹,和他有关的,署名一样的,陆汀这样想着,对自己的判断又笃定了几分——
他喜欢我,他爱我,真的好爱我好爱我好爱我好爱我。 不能失去我。 陆汀心中忽然升起巨大的自信,好像积累了很久,在这一刻“嘭”地爆成满天的热雾。于是他靠在墙角,大大敞开腿,双手搭在腿根上,撑开自己的洞,还用脚尖勾邓莫迟的脚踝,也用湿漉漉的眼神,赤裸裸地勾上邓莫迟的目光,“老大,”他的脚趾不老实,“你记得以前我们一般做几次吗?” 邓莫迟侧目瞧着自己的Omega,全身都写着“操我”两字,不过以前总爱遮掩,这一回却就差把它喊出来了。尤其手指扒开的那个小口,被灌得泥泞,颜色是柔嫩脆弱的红,微肿的褶皱里却夹着属于他的白浊,一点点往外滴流,让人觉得需要堵住。 这不是难事,邓莫迟把陆汀按在下面让他扶墙跪好,自己贴在他身后,不但堵住了,把那贪吃的小穴又一次撑饱,还很快磨出了白沫。“你说几次?”他问陆汀。 “至少……五六次,”这显然不是老实的回答,“有时候,啊,八、九……次!” “那是我记错了。”邓莫迟惩罚似的拍他的屁股,就着热水,拍得很响,一下子就红了。 “你就,假装不记得,又不会怎样……”陆汀哼哼着,娇气地抱怨,感觉又完全上来了,五指按在墙上,就像爽得恨不得抠进去。 邓莫迟把他的手从墙上摘下,捏在自己手中,另一手扳住他的下巴,把人完完全全地往自己身前勒,像是要证明自己非但记得很清,并且还有额外奖励,他又贴着唇边的耳朵说:“你第一次发情是在这里?” “嗯,嗯!”陆汀哪禁得住他这么问,被欺负得话都说不清,只能折起膝盖跪稳,撅着屁股乖乖挨操,一阵疑似高潮的发抖过后,他呛了水,咳嗽着,突然又含含糊糊地开了口:“邓莫迟,我想,呜想,叫你老……” “什么?”邓莫迟好玩似的翻弄他的嘴唇,其实已经明白了。 “老公。”陆汀的声音好小,被他指尖夹起的舌头也躲回去,完全没了方才勾人的气焰。 “可以。” “你有没有,不情不愿。” “没有,”邓莫迟又一次咬上后颈,这次挑了块没冒血也没牙印的皮肤,“大点声。” ———————— 离他们进入这间浴室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邓莫迟有了些困意,他仰起脸,看着灯带,这感觉就像吃了颗熟透的蜜桃,咬下去,有甜滋滋的汁水。不过咬不到桃核,这颗桃子是吃不完的,海会枯,石也会烂,陆汀软软地趴在他怀里,永远洁净鲜嫩。 不过这颗桃子现在有点烦人,不让他接着抚摸绒毛,也不让他睡觉,还拆开他的绷带,看到缝合的伤口渗了点血,就关上水,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拿药箱,要给他换药。 何振声还在睡,附近也没有其他活人,邓莫迟把自己泡湿的夹克捡起来,百无聊赖地想,你想裸奔就裸奔吧。 换药的时候,邓莫迟又没了睡意,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汀眼尾红红,手上却麻利。换上新的敷料和干燥的绷带,确实更舒服了,邓莫迟也承认。被陆汀拉出浴室吃东西前,他把夹克内袋里的小物件掏了出来,塞进陆汀拽着自己的那只手中。 陆汀下意识攥住拳头,回身对着他站好,才把拳头端到眼下,缓缓打开。 那是个白色小环,分量很轻,设计也简洁,打磨得却相当精致,就着灯光细致地看,某些角度下,**还有极其细密的纹路。 “我的肋骨断了,”邓莫迟顿了顿,显得有些不自在,“废物利用,里面是你和我的一部分指纹,都是左手无名指。希望你喜欢。” “是戒指?”陆汀轻声问,眉眼弯弯地抬起来,水光浮在红晕上。 “嗯。他们说送戒指要挑合适的时机。我不知道什么是合适的时机,”邓莫迟稍低下头,看着陆汀的手,“所以就现在了。” “你都叫我’妻子‘了,现在就是很合适啊。”陆汀把小环递回给他,“老大,不对,老公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快给我戴上。邓莫迟照做了,正合适的大小,郑重的手指和目光,陆汀拉着他的左手比对,铂金和人骨,他说它们是一对。邓莫迟觉得自己也应该说点什么,他有情绪需要表达,但有关这些,何振声也没跟他科普过。 说“你愿意嫁给我吗”?不合适,已经嫁了。那说“我们白头到老”?邓莫迟觉得这话放在当今已经过时,无力并且无聊。 “我想珍惜你。”他最终道。 陆汀等到了这句话,拥抱已经迫不及待了,密实地压上来,“我也想珍惜你,用一辈子和我所有的爱……”有些羞涩,可嘴巴马上又把不住边了,“而且放心,有了小孩也不给他,因为这种爱是特殊的爱,只给我的丈夫。” 邓莫迟拍了拍陆汀的后腰,说实话,他觉得现在谈这些为时尚早,但新婚妻子也许都爱琢磨此类问题,尤其是不到十九岁的那种。对于可能加于自身的“父亲”身份,邓莫迟看到的也只是责任,没看到嫉妒,可陆汀居然还在替他吃醋,帮他考虑某些他完全没放在眼里的“威胁”,满心都是喜欢喜欢喜欢,浓浓地溢出来,又把邓莫迟淹没了。 “老大你在想什么?”陆汀在浴室门口找了两件浴袍,披上自己的,果然耐不住沉默,又拱着他问。 “以后我不会再去看你的想法,”邓莫迟也套上浴袍的袖子,认真地答道,“你应该有隐私,否则不公平。” “也是哦。”陆汀挽着他往外走,一个劲儿笑,“那我就自己告诉你,用嘴巴。” 邓莫迟点点头,看了看舷窗外熄灭的城市。 “如果一直这样,”走到餐厅门口,他又冷不丁开口,“所有人都睡了,或者都死了。只有我们两个的绝对自由。你喜欢吗?” 陆汀显出惊诧,瞪大眼睛:“别人活着我们也可以自由。” “我是问你喜欢吗?” “我觉得那样很可怕……我是说如果其他人都死了,那不就成剥夺别人的自由了吗,”陆汀咬了咬嘴唇,“但如果是在一个其他星球,空空的,只有我们两个,那我很喜欢。我一直都不是很爱和人打交道。” “嗯。”邓莫迟仍然望着窗外的黑,说道,“我明白了。” 第70章 简单吃了点东西,邓莫迟就趴在餐桌上睡着了。陆汀去卧室把浴袍换成毛衫和长裤,又拎了条厚实的毛毯回来,给他披上。之后陆汀就坐在他的旁边,把Lucy调成静音,就着备用手环投出的光屏和热敏键盘查了查现在的位置。 结果有点出人意料,毕宿五竟然就悬浮在克兰拜耳火山上空约两千米处,下方就是那颗曾经关押邓莫迟的“火山胶囊”待过的地方,也在警力监管的重中之重——克兰监狱的控制范围之内。而现在他们在这儿随心所欲,就像在别人头顶上安家,这确实也挺讽刺。 陆汀瞧瞧身侧枕着手臂,正在均匀呼吸的人,心想:你故意的吧。笑意不自觉就攀上眼梢。 接着他又查了查网上的消息,刚刚过去的几小时里,这座城市就像在互联网上消失了,没有都城居民发布消息,都城的媒体也全都停了工。应急警报已经拉响,可这城市里仍然还是死水一片,丢进石子也没有水花,一时间全世界都在呼叫他们,也有人已经出发,要来本地探探究竟。发布会当然也没有举行,或许为了防止舆论爆发失控,现在连这个关键词都成了禁忌,大概是异地议会的手笔,搜索起来,全是空白。 总统是否陷入了同样的沉睡?把握不大。他现在躲在哪儿都是个问题。那这场“长眠”又会持续多久?陆汀对接下来去往何处感到迷茫,一直留在毕宿五,跟火山口上飘着来个大隐隐于世,这显然不现实。尽管邓莫迟就在身边,给他踏实,他也不想打扰这人难得的休息,但几重不确定摆在眼前,还是让他心中渐渐担忧起来。 陆汀敲下几条路线,又逐条细化下去,诸如该怎么躲雷达躲当地警力军力,怎么应急。他要等邓莫迟醒了再选。选什么,取决于接下来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大约凌晨四点,陆汀完成工作,把数据保存好,见邓莫迟睡得正沉,自己也有了点困意,就考虑起怎么在不把人吵醒的情况下把他弄到卧室,抱应该比背好,他正这样想,突然听到笃笃两声,是有人敲门。 餐厅本就没有隔档,放门的位置,只有个框。何振声站在门框边压着嗓子道:“方便吗?” 陆汀冲他点了点头:“进来吧。” 好吧,已经有人醒了过来,何振声或许是第一个,但终归是有。那些城里的人,醒了一个没事,醒上一百个问题也不大,但数字只要一直堆叠,结果就是惊人的,陆汀看向窗外,那片沉寂估计也持续不了太久。 “好家伙,我居然跑那干尸老哥待的密室睡了一觉,醒来一看没人,就猜他带你上来了。你的飞船之前就被他们关在这儿,上了几道锁,好多人守着,我们回来的时候路过了,”何振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探手给自己拿了块烤熟的冻干牛肉,“小邓大概是让人把锁打开,然后再让人滚蛋睡觉去了。” 陆汀心想,这的确是邓莫迟的风格,不拖泥带水,也不做多余的事。他把手环戴回左腕,问道:“热一下再吃?” “不用,”何振声摆摆手,又啃起一个面包,他显然也饿得不轻,“你不觉得你家小邓成天动不动让人睡觉不碍他办事,有点蛮不讲理吗?” “昨晚那会儿确实,不好意思。” “您两位终于和好了?” “你小点声。”陆汀用气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何振声这下倒是挺配合,直接开始笑而不语。 毛衫的高领堆在颈子上,很久没剪的头发也垂下去,九个牙印也能挡严实。可循着那股隐痛想起先前发生的事,陆汀还是不自觉脸热,他又把目光放回邓莫迟身上,邓莫迟睡了大概三个小时,如果这么一直睡下去,他也担心因为自己不合时宜的心软耽误事情。 “老大,”他轻轻拍了两下邓莫迟搭在大臂上的手,“老大,不睡了。” 当着外人面,那声老公还是叫不出口。要是邓莫迟醒着那应该可以,问题是邓莫迟睡着,这让陆汀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在被何振声观察。 “小邓干这些事,其实应该挺耗体力的吧,以前稍微折腾一下就满脸血,这回居然还直接把全城都催眠了,”何振声道,“我也不记仇了,你让他再歇会儿吧,天才Alpha也不是精力无穷啊。” 陆汀起身往外走,在门框外站定,“那就在这儿说事,别吵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