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封玖
封玖  发于:2019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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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奚与秦恪一同巡视各仓室。

  仓室皆有重兵看守,室内以青砖、水泥粉砌,较木质更为坚固,且不易受潮,不易走水。

  两人并肩而行。

  容奚忽直言问道:“听子实说,你今早离宅时面色不愉,是否?”  有士卒运矿粉入室,秦恪侧身避过,携容奚至边角处。

  “澜之,我知你惜才之心,”秦恪眸中情绪极复杂,“我并非气愤,只是望你莫要因教学而伤身。

”  说到底,不过是担心罢了。

  容奚心中熨帖,伸手扯其袖口,自责道:“让你忧心是我之过,我向你起誓,仅此一次。

”  少年软语哀求,秦郡王压根招架不住。

  “亦不可多饮酒。

”他严肃道。

  容奚狠狠点头,“我若再贪杯,你就罚我如何?”  “如何罚?”秦恪眸光微亮。

  容奚故作沉思,后狡黠一笑,“郡王见多识广,不如你来定?”  秦恪扬唇笑道:“好。

”  两人巡视完毕,向程皓辞别,骑马离去。

  途中,容奚忍不住问:“到底是何惩罚?”  方才秦恪应答之后,便没再提及此事,容奚抓心挠肝,极为好奇。

  秦恪侧首瞧他,一双眼眸深沉如墨,“若你日后再犯,便会知晓。

”  言罢,他挥鞭驾马而去。

  容奚心头一跳,脸上顿生热意,方才秦某人那番眼神,似与寻常不同。

  数日后,濛山县衙颁布政令,百姓知晓政令后,俱议论纷纷。

  张志急至容宅,见容奚后,问:“郎君,听闻县衙要修筑沟渠?”  见他神色惊喜,容奚笑道:“确实如此。

”  张志激动道:“郎君有所不知,往年小人浇灌庄稼时,需担水走很长一段路,实在又累又耗时,若当真挖渠引水,当省力不少!”  “朝廷解百姓之忧,理所应当。

”  容奚言罢,转了话头,道:“今年田地中,一半种粮食,余下空地,我另有安排。

”  他为地主,张志自然听从。

  政令颁布后,沈谊召集人手,烧制水泥,开凿沟渠。

  百姓群情高涨,纷纷参与。

  齐心协力下,沟渠纵横可见,河岸、沟渠上,水车、踏车俱崭新林立,以足踩踏,便可汲水至田间。

  历经辛劳,临溪镇田间,沟渠穿行而过,四通八达。

  河水分流入沟渠,水流清澈见底,有童子于旁嬉戏,掬水洒向田间。

  农夫坐于踏车上,双足使力踩踏,须臾,水从沟渠而上,喷至田沟处。

  “有水了!有水了!”  众人俱振臂欢呼,喜气洋洋。

  沟渠成效显著,沈谊等一众官吏皆心情快慰。

沈谊特意领人至容宅,由衷感谢容奚。

  分渠已成,春种伊始,田间一派忙碌之景。

  容奚每日往返监所,面色虽常显疲惫,但神采飞扬。

  “郎君!”金吉利手握两只土豆,奔来迎接容奚。

  土豆已在田间埋藏数月,正是收获之季,容奚今日离宅前,特意嘱咐刘翁携金吉利去挖采。

  个头虽小,却已足够。

  他笑赞道:“吉利今日辛苦,晚上多吃一碗。

”  金吉利兴奋返回灶房,好似容奚以前真的克扣他膳食一般。

  当晚,容奚亲自掌勺,烹调出一场土豆盛宴。

  容宅主仆皆被其独特口感俘获,只顾闷头吞食。

  晚膳毕,众人吃撑,皆于院中缓步消食,容奚与秦恪同至书房,商议制造火铳之事。

  须臾,容墨捧纸行至。

  此前,容奚已为他编写三本新教材,容墨皆通读理解,算题毫无错处。

  见他来,容奚知他又解完算题,笑道:“我瞧瞧。

”  容墨低首置纸稿于书案。

  顷刻后,容奚低叹一声,容墨双肩微微一缩,似担心自己有错漏之处。

  “算题皆对。

”  容墨双肩塌下,似松一口气,下一刻却被容奚问住。

  “三弟,你乘坐马车时,若马车急停,你身体定会前倾,你可知,这是何为?”  容墨眉间稍蹙。

  容奚微一扬臂,扔笔于地。

  “为何笔会落地,而非飘向天空?”  容三郎眉头越发紧蹙。

  连秦恪亦沉目思忖。

  容奚所问之事极为常见,然从无人关心为何如此。

他询问容墨,是因为容墨极具钻研精神。

  若能挑动其兴趣,容奚便可授其万物之理。

  他自认学识尚浅,然教授容墨等人,还算绰绰有余。

  容墨绞尽脑汁,却依旧想不出答案,只能抬首看向容奚,颇有几分可怜。

  “无妨,若想知晓答案,你可亲身尝试,久待室内,于体魄、思维皆无益处。

”  容墨躬身行礼,苦恼退下。

  书房内,秦恪依旧浓眉紧锁,容奚见他如此,不禁笑道:“切莫伤神。

”  “你可否为我解惑,为何身体前倾,又为何笔落于地?”  容奚故作严肃道:“万物皆有定理,你可见过海?”  “见过。

”  “你若立于海岸,见远方船来,最先见到之物,是整个船身,还是船桅?”  秦恪将记忆挖出,仔细思索后,方答:“应是船桅罢。

”  “为何?莫非海面并非平整一片?”容奚反问。

  秦恪一愣,不可能。

  但为何先见船桅,而非整个船身?他陷入深深的沉思。

  容奚便不再管他,兀自伏案绘图。

  翌日早膳时,秦恪与容墨皆眼下青黑。

  梁司文见之,关切问:“阿耶,您事务繁忙,定要保重身体。

”  容墨抬首默默注视容奚。

  他此举与往常迥异,众人颇觉惊奇。

  容连身为兄长,表关怀之情:“三弟,是否有忧虑之事?”  容三郎自然未应声,只瞧容奚。

  堂中一时沉寂,众人闷声用膳。

  膳毕,秦恪忽启口,将昨夜问题扔向容连、梁司文二人。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容、梁二人,皆被问题砸晕,茫然无助,双目失神。

  容奚忽朗笑出声,看向几人。

  “今日若无事,你等可驾驶马车,寻求身体前倾之理。

”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日,容宅拉车之马喘着粗气:这都一群什么神经病啊!第42章  天色迷蒙, 春雨如丝。

  容奚手拎竹篮,至高柏家中。

  “夫子, 此物为土豆, 可充饥, 亦可用来烹调美味。

”他拨动篮中土豆,笑道, “烹饪之法我已详述于纸,您交于厨娘便是。

”  他有如此孝心, 高柏心中甚慰,又赠他几本珍藏。

  土豆煮烂之后,软糯清甜,恰好适宜老人家吞食。

  两人畅聊片刻后, 容奚告辞归家。

  数日来, 他已将土豆几种烹饪之法,悉数教于姜娘子,因此, 锦食轩再次扬名。

  濛山百姓皆知土豆。

  此前一些富商效仿胡玉林,收购土豆和苞米,且学习容奚,往地里栽种土豆, 之后便没再倾注心神。

  如今土豆风靡,但因量少, 一盘难求。

富商寻出商机,高价兜售土豆, 赚取钱帛之后,俱后悔当初因胆小,未多加栽植。

  然,土豆之后尚存苞米。

  富商等皆摩拳擦掌,打算待容奚栽种苞米后,继续效仿。

  土豆可作粮食,且较耐储存,于濛山扬名后,魏国各地行商皆成香饽饽。

  容奚回宅后,容墨幽幽出现在他面前。

  “三弟,新书读完了?”  容三郎默不作声,再次翻开书页,一张稿纸夹于书中,其上皆为他疑惑之处。

  两人至书房,容奚耐心讲解后,又予他一份算题。

  “热衷学习甚好,可也需出宅强健体魄,同儿郎们一起耍玩。

”  容宅后有几棵老树,孩子们用粗绳、麻袋制成简易秋千,常于上嬉戏。

  容三郎紧捏算题,低首沉默。

  数日前,容奚所问,他如今尚未寻到答案,心中如蚁虫啃咬,极为难受。

  容连、梁司文“虐待”马儿一天后,就已放弃追寻,可容墨不。

  他想知道答案。

  容奚知道他想问,但故作不知。

  若容墨一直闷头学习,不愿与人交流,不去跨出心中坎坷,即便天资再高,也无法达到顶峰。

  书房沉寂无声。

  容奚伏案编写教材,容墨垂首不语。

  半晌,容墨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首,微微启唇,“阿……”  声音实在过于嘶哑,他刚发出一个音节,便闭口不言。

  容奚蓦然展颜,弯眸道:“三弟有何问题,不妨说来听听。

”  容墨再次动唇,却一丝声音也未发出,他猛然起身,顾不得行礼,径直奔出书房,衣角消失于门外。

  见他仓惶逃避,容奚心中沉叹一声。

  须臾,刘和缓步行至门外,轻叩门扉。

  “郎君,明日寒食,不能起火,今日需多备些冷食,郎君喜何冷食?”  寒食节?  容奚起身至门外,问:“你与子实往年备何冷食?”  “鸡蛋,冷饽饽。

”  容奚笑道:“那便同往年一般。

”  刘和正欲退离,听容奚道:“去寻张志来,我有事嘱托他。

”  不久,张志来容宅,见容奚后,喜气洋洋道:“容郎君,秧苗已经种下,就等秋收了。

”  容奚颔首笑道:“辛苦了。

”  “郎君若有吩咐,请告知小人。

”张志恭敬道。

  容奚引他去仓室,将一小袋苞米种递予他。

  “此为粮种,你在余下闲田栽种,栽种之法我稍候与你阐明。

”  濛山如今气候,正适宜苞米种植。

  张志听闻是粮种,神色顿凛,谨慎接过袋子,抱于怀中,认真聆听种植方法。

  播种、出苗、三叶、七叶、拔节等每一生长阶段,容奚俱详细与他说清。

  张志熟于农务,虽未种植过苞米,但道理明白,记下后诚恳道:“小人定好生栽种,不负郎君所托!”  述完苞米之事后,容奚又道:“如今秧苗种下,需施肥巩固生长,稍候我遣人运新肥至你家中,你依照施肥方法,将肥料施于秧苗。

”  庄稼苗期时,吸收磷质最快,若苗期乏磷,势必影响后期生长,如今施肥当为最佳。

  张志虽不知新肥为何物,然容奚在他眼中,乃神仙般人物,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施肥有讲究,容奚与他细述之后,张志领命而去。

  其实,容奚本不应知晓农务,然他前世曾参与一项育种研究,学习过相关农事理论,清晰印在脑中,如今恰好用得上。



  宅中无事,他便牵出雪泥,直奔工坊。

  工坊外,重兵把守。

  守卫见容奚,俱立戟行礼,开门放行。

待他通行后,坊门重新闭合,寻常人等极难入内。



至监所公衙,他换上窄袖长衫,外罩麻衣,至地下密室。

  秦恪正在内打磨石弹,袖口挽至臂弯,小臂肌理分明,线条极为好看。

  听闻脚步声,他抬首看来,于室内烛光下,愈显俊美风姿。

  “澜之,铁坊已制成铳身,”他神色不变,眸光却比烛光还亮,“你所言火铳,或能实现。

”  工坊齐备铁匠、木匠等各类技工,且造有各种窑炉,匠工、窑工俱技艺精湛,造出之物,精密而细致。

  “我瞧瞧。

”  容奚走近,见秦恪从架上取下一物。

  那物成圆筒状,极细长。

分铳膛、药室和尾銎三段。

  此为单兵所用手铳,口径细小,体型较轻,藏火.药于药室内,点燃火.药,便可发射石弹或铁弹。

射程依后世标准来算,应在百米与二百米之内。

  虽看似简易,然对于工匠而言,初次尝试颇为艰难。

此成品不过是失败多次后的产物。

  “试试?”容奚笑问。

  地下室建造前,容奚特意在图纸上标注一片,用作射击室。

  秦恪欣然同意。

  二人并肩至射击室,百米处设一草靶。

  火.药和石弹俱入铳膛中,容奚就要抬臂瞄准靶心,试验一番。

  秦恪伸手按其肩,眸光柔和,“我先试。

”  初次使用火铳,秦恪恐其工艺不足,会发生误伤,遂夺下容奚手中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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