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系小夫郎(穿越)——陆垚
陆垚  发于:2019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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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照顾不好,有个闪、失,”宋煦痛得咬牙,又急喘了几口气,“有个闪失,祖宗夜半想必会来拜访那些个亵渎神灵之人。

”  钱三狗肥硕的肚皮抖了抖,有些微的恐惧,又有更多的不甘,最后合在一起变成了倦怠。

  “算了,那等他生了娃之后,再给我弄过来。

王威,走吧!”  尖嘴王威长得比那钱三狗还粗陋几分,此刻像个皇上身边的太监一样狗腿,主仆两人丑态毕露。

  直到他们走远,宋煦才脱力地趴了下来。

  他满头后怕的虚汗,恨不得把刚才逞强的自己扔进洗衣机里控控脑袋里的水!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要上前当好人!?  上一次,他救了奶茶妹,自己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一次,他惹了不能惹的人,更是后患无穷!  本来已经解决的卖夫郎事件,居然又被记挂上了。

如果只是自己受苦还好,万一他这次把小春也害了,他该拿什么来赎罪?  脑子里的线头绕成一团乱麻,宋煦身上疼到麻木,过了一会儿终于承受不住,晕迷过去。

  彩秀的哭声远远传来,她狼狈得如同一只落进了泥潭的老猫,已经全没了主意,只在街上哭喊着救命,能不能有人救救人命?  与钱三狗有关的事,整个春阳县的人都避之不及,彩秀哭到哪里,哪里便空出一个冷漠的圆圈,直到最终,她哭到一个堆满皮毛的摊子面前。

  只见那摊子带顶棚,是周围小贩们的两倍大。

摊子上堆着春阳县不常见的大堆动物皮毛,还有些奇怪的金属饰品和香料。

  货物后面坐着一位客商。

  这位客商乍一瞧并不显眼。

  他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头发也梳着最普通的样式,就连一张脸也长着普通汉人的模样。

  只是周身的气质与旁人大不同,这大概就是真正走南闯北的过人之处了。

  彩秀语无伦次地哭诉了一会儿,客商实在没听懂。

但他还是示意了隔壁摊主帮他看着东西,起来跟着彩秀去看看。

  茶摊前已经重新围了一圈人。

  昏迷的宋煦身上血淋淋,还没人敢上前探他的鼻息。

  客商看见这场面,眉头一皱,将宋煦一把抱起就向医馆去了。

  ***  小春中午喝了面糊,不知道是冲得太稀还是怎么回事,没两个时辰就开始饿得发慌。

  他一会儿又觉得不是胃慌,有点像心慌,总之坐立难安,心绪不宁。

  他做不下去针线活,便起来整理家务,该擦的擦该洗的洗。

  这一忙就是一下午。

  太阳已经渐渐不那么刺眼,小春走到篱笆边向外看去。

  宋煦也该回来了吧?  不知道煎饺卖得怎么样?  比起宋煦的心大,小春对钱更有数一些。

  他早在宋煦打算做这门生意时,就在心里算过一笔账。

  宋煦做出的新鲜小吃,好吃是毋庸置疑的。

  饺子本来就是年节才做的吃食,农家节俭惯了,从没人想过要浪费猪油来变着花样做。

  宋煦的煎饺占了头一份,新鲜,好吃,但是贵。

  肯定会有人愿意尝鲜,但宋煦带的量能不能卖完,小春心里也没数。

  他扪心自问,自己肯定是不会花四文单买只饺子的。

  宋煦置办食材,花费并不太多,去掉家里的荞麦粉和野菜的成本,统共也就花了三百多文——其中油占了大头,但油也不可能一次用完。

  今天他带去的材料,约莫能做个二百来只饺子。

  如果能卖出两百只,一天便能赚四百文以上,可以说非常赚了。

  换句话说,哪怕只卖出了七八十只饺子,也勉强算回本了。

  剩下的带回来,换着花样也能让他们吃许多天,也不算浪费。

  小春别的不很担心,但他怕卖得不好了,宋煦会不高兴。

  毕竟现在的宋煦自称异世来的“社稷士”,总是一副对自己的主意信心满满的样子。

  如果受了挫折,不知道会不会沮丧难过呢……?  小春别的经验没有,失望受苦倒很是习惯。

  越是习惯,越是知道那滋味的难受,他不愿意让宋煦经历这些。

  如果……如果宋煦愿意听他的,他下次能不能跟着宋煦出去摆摊呢?  多个人多把手,要是卖得不好,自己还能安慰安慰……  小春短促的笑了一下。

  只要能温饱,他其实不太在乎家里钱多钱少,他只要宋煦平安。

  只要他平安,就会一直是这个宋煦吧?  小春发着呆,眼看着日头西斜,心中渐渐不安起来。

  宋煦早上天不亮就出发,哪怕煎饺卖不出去,也不该折腾到这会儿吧?  真的卖不出去,没脸回家了?  还是……嫌弃自己是个拖累,走了?  小春心里一紧,却见远处有辆马车直朝自己这边过来。

  他心慌地打开篱笆门,脸色煞白地看着两个不认识的人向他询问“宋煦”的住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我是宋煦的夫郎。

这就是他家,他怎么了?”  问路的是一个高大的客商,生得威武雄壮,在小春面前,就像一堵坚果墙。

  “他出了点事,被人打伤了。

看过了大夫,说要静养,我们便把人送了回来。

”  小春颤抖着拢起车帘子,便看见了宋煦惨白的脸,和他衣服上刺眼的血污。

  他像被针扎了眼睛似的,慌忙后退,面色茫然地问客商:“谁打的?”  客商想了想:“听说是你们春阳县的县霸,一个叫钱三爷的人。

”  钱、三、狗!  小春闭上眼睛,突然一阵风似的转头进了屋。

  客商和车夫莫名地对视了一眼,却见小春又气势汹汹地跑了出来。

  他手上举着一把柴刀,双目赤红:“我宰了他!”    ☆、第 9 章  即便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客商,一时也被这气势搞愣了。

  他拦住小春,使了大力气才夺下对方手里的刀,就见这位看似瘦弱细小的双儿,顶着一副仿佛要被吹上天的身板,一脸的杀气却压都压不住。

  他被夺了刀,也明白自己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的去砍人,站在那儿和自己较了会儿劲。

后冻着一张脸,先和客商配合着把宋煦搬进了屋里,然后疲惫地招待客人。

  客商明白对方突遭变故没有精力,大致讲述了事情经过,留下了姓名便离开了。

  他自称“莫世安“,是一名“汇通商会的客商”。

  宋煦睡得昏沉。

  大夫给他喝了安神的药,他趴着睡得不安稳,又没办法自己动,显得局促难受。

  小春坐在床边呆了一会儿,想给人擦汗,又摸到一些血迹,便急急忙忙起来烧水洗布巾。

  他有些恍惚,端着盆出门的时候,脚下一个磕绊,往前倒下,头朝地上猛的一砸,砸出了“咣——”的一声,动静巨大。

  脑子炸开一般轰然作响。

  十几年的过往像走马灯一样翻涌,他惨叫一声,抱着头在地上滚了几圈,仿佛自己的脑浆像个碎裂的西瓜一样炸裂开来。

  他咬着牙攥着手忍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些。

  眼睛被泪水糊满,他伸手摸了摸额头,肿起一个大包,微微擦破点皮。

  小春撑着地坐起来,一抬眼就是天边火一样的晚霞。

  它们燃烧着,像烈焰,像鲜血。

明明是看惯的景象,此刻却又有所不同——他感到了震撼。

  为什么,他从前对这样的美景无动于衷?  小春不解。

他的世界仿佛迷雾散尽,突然,那些令他迟钝的,令他生锈的水渍都被烘干了,他浑身充满了力量,血流得比什么时候都快。

  他甚至想起前几天,那个噩梦一样的傍晚,差不多的时间,几个恶魔来到家里,二话不说就想把他拖去县里做娼妓。

  他尖叫哭喊,仿佛世界末日。

  那是我吗?遇到事情只会哭,为什么不拿把刀出来?不能杀人,难道还不能自尽吗?  他端着盆坐到宋煦身边,将布巾浸湿又绞干,慢慢擦去人脸上的尘土。

  他又把宋煦的衣服扒掉。

  背上的伤已经被县里医馆上过药包扎好,小春只擦了裸露在外面的部分。

  明明是曾经那个“宋煦”的身体,现在一看竟然觉得陌生。

换了个灵魂,这具充满力量的躯体,健康的肤色,肌肉的轮廓,统统对小春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他大梦初醒,萌发出一个想法——想要保护他,保护宋煦,让他永远是自己的夫君,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为此,他一定要“活过来”。

  到了后半夜,宋煦发起高烧。

小春急的无法,红着眼睛去找了牛婶。

  他明白自己实在厚颜,但他想赌一把。

  能够借给宋煦二十两银巨款的牛婶和宋旺夫妇,能张口不要别人还钱了的宋旺夫妇,对宋煦是多深的感情啊!  尽管他们付出真心对待的并不是现在这个假宋煦,但小春想,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了,那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区别呢?  半夜敲门,确实扰人,牛婶被吵醒,急急披了衣服来开门。

  “怎么了?”她见小春神色焦急形容狼狈,也跟着紧张起来:“宋煦那小畜生又打你了!?”  小春抿嘴使劲摇摇头:“不是的牛婶。

宋煦是对不起您,本来凑钱还完债之前不打算登门讨嫌的,但今天宋煦在县里被人打了,这会儿发了热……”  牛婶一听就急了:“发热了!?快去找大夫啊!”竟然全不追问前因后果。

  小春一听心下稍安。

  果然十几年的情分不是说没就没的,牛婶只是恼恨宋煦不争气,并不是真的不疼爱他了。

  而现在的这个假宋煦,他心中认定的梦中夫君,肯定能让牛婶满意。

  “我正要去找大夫,但家里没有别人了,能请牛婶暂时去照看一下吗?”  宋六叔公在村子的另一边,距离比较远,小春不放心。

  “好好,”牛婶连忙点头,“我让你旺叔也来帮忙。

”  说罢他们兵分两路,焦急赶路,这一夜注定过不好了。

  ***  宋煦头痛欲裂,一会儿像在热油上烤,烤得头皮发紧,一会儿又像在洗衣机里滚动,像个毫无尊严的皮球。

  过了一会儿,痛苦散去,他睁开眼,迷茫地看向前方的黑板。



  黑板?  ……不是,我为什么要奇怪面前有黑板?  我每天不都对着黑板过日子吗?  宋煦有些奇怪自己迷糊的状态,但很快就下课了,他便把这份小小的奇怪丢到了脑后。

  “老宋!打球吗?”  “打啊,下节体育课?”  “对,你竞赛题做糊涂啦,看看班上都空了!”说话的是他的好友,家也住的近,平常一起上下学,也常常一起约着打篮球。

  高二正是文理分科的时候,许多平时老实上学的学生,开始第一次思考自己的人生。

  尽管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真的去思考。

  有太多人帮你决定你未来会走怎样的路,有的决定者可有可无,而有的决定者则重如泰山。

  比如父母。

  宋煦恰好是个没人管的,父母离婚,跟妈妈过,而他妈算单亲家庭里难得的控制欲不强的家长。

  这位女士只对如画江山感兴趣,在纪录片剧组工作,跑遍地球上各个旮旯犄角。

从宋煦上初中住校开始,便是个神出鬼没的SSR卡一样的人物。

  轻易抽不到。

  宋煦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越是没人管束,越是有自我要求。

虽然算不上什么天之骄子,但也是个能考个年级前五十的好学生。

  好学生也会为分班发愁,但并不影响他们上体育课。

  女生们已经自觉地把体育课当成了提早吃饭课,三三两两聊着天去了食堂,男生们则像出笼的野狗一样甩着舌头在球场滚动起来。

  这节课三班和八班打比赛,宋煦个子高,首发出场。

  太阳晃人,一群青春期的大小伙儿荷尔蒙过剩,明亮的汗珠在发光。

  宋煦动作行云流水,在奔跑中渐渐找回了感觉,粗重的喘息,发热的身体,无一不让他觉得畅快淋漓。

  他拉起校服下摆,兜头擦了擦汗,有零散几个围观的女生嬉笑着尖叫起来,叫完又集体哈哈地笑出声。

  宋煦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赶紧放下衣摆,朝女生那边笑了一下,又引得那边起了哄。

  一小节打完,老师便把人都换下,指了些不太积极参与体育活动的男生上去。

  宋煦坐在球场边喘气,好友给他递了一瓶水,两人紧张地看着比分。

  虽然只是一场普通的友谊赛,男生还是有天然的胜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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