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系小夫郎(穿越)——陆垚
陆垚  发于:2019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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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婶连着好了几声,怕戳他伤心事,把药拿给他又叮嘱了半天注意事项,才放宋煦回去。

  他刚转了个身,几个与牛婶交好的妇人就一同踏进了院子。

  “诶哟,煦小子!”  其中一个惊讶捂嘴:“你怎么在这儿呀,你那夫郎是不是又不想要了啊?”  另一人扯了扯的衣袖,尴尬道:“嗨,节哀节哀,但也别太伤心了,孩子嘛以后还会有的。

”  这八卦传得也太快了,这才是今天一大早啊!  宋煦没说什么,点点头就回去了,并不知道大槐树论坛已经爆炸……  “你们知道吗!宋煦又把夫郎打流产啦!”  “什么什么?之前不是对那姓春的千娇百宠的,这么快就露馅儿啦?”  “……也是惨,那春迎夏这才过了两个月的好日子,这下又回去了。

”  “那宋煦还卖夫郎吗?估计是不能卖给钱三狗了吧……仇那样大。

”  “那有什么,真想卖的话,上哪儿都能卖的吧。

”  叽叽呱呱了一早上的大石村人,到中午时,消息已经变成了“宋煦把夫郎打得流产,又要卖夫郎了,听说要卖到邻县的青楼去。

”  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想起前些日子宋煦对小春那百般呵护的样子,心生不忍。

  但再怎么样,他们都干涉不到宋煦,只当是茶余饭后吃瓜了。

  宋煦对这些全然不知,给小春喂了药,让他睡下了以后,又去隔壁找了牛婶。



“牛婶,我有些事马上要去县城。

想拜托你晚上照顾下小春。

我尽量早点回来。

”  牛婶听了一肚子八卦正生气,闻言柳眉倒竖:“怎么,你还真的又想卖夫郎!?”  宋煦一头雾水:“什么卖夫郎?没有的事!我跟小春好好的,卖什么夫郎?”  牛婶狐疑地看他:“……你又不是没前科。

孩子是重要,但夫郎也重要啊!我警告你,你再想着做些乌七八糟的事,这次我一定打烂你的腿!”  宋煦抖了一下,笑道:“肯定不会!我是真有点事,有个在我铺子帮工的小姑娘,遇到了点麻烦,我去处理下。

”  “是你那养女?”  “……对,是。

”  宋煦戴了顶斗笠,匕首塞好,其余就带了些钱——这些日子赚的,除去买田花掉的,还有近二十两。

  如此轻装上阵,就准备出门了。

  小春却撑着病弱的身体,悄悄来到大门边。

  他既担心江天天,也担心煦哥。

  煦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与他说了,他愤怒之余也有些放心不下。

  但他没有出声。

  现在的自己就是个累赘,就算跟上去也帮不到忙。

  而他最能做,最应该做的事,已经注定做不到了。

  小春一阵恍惚——我还赖在这里,真的好吗?  理所当然的受着煦哥的宠爱,真的好吗?  宋煦走得不见人影,小春叹了口气,又躺回了床上。

  日头往高处走,到了中午,牛婶挎了个篮子推开了他们家门。

  “小春?我来给你送饭了!”  干干净净的小院子,冷冷清清的小屋。

  牛婶张望了一下,心中叹道:这没孩子,到底还是冷清了。

  为什么这个时代讲究多子多福?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有了孩子,才有生气,才热闹。

  不然像现在这样,夫君要是有事出门,夫郎只能孤零零地在家,也没个陪说话的人。

  牛婶想着,心中难受。

  小春刚没了孩子,还不知道多悲痛了。

  他推开门,便看到小春坐在床上,脸色确实了无生趣。

  牛婶心里一惊,忙笑道:“诶哟,饿不饿?牛婶今天可做了好东西吃呢!”  她与小春把碗放好,想想不能放他一个人,便又把在自己院子里谈天说地的几个妇人给引到了这边屋里。

  “来来,大家在这边聊,煦小子烧了大火盆,我们不蹭白不蹭!”  “哈哈哈,就是!”  小春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些就停了筷。

  这时见一群人拿了凳子坐在屋里,一时有些不适应。

但想到牛婶是为了让他不寂寞才喊的人,便又摆出笑招呼了一下。

  几位妇人平时都是能说的,这会儿对小春更是张口就来。

  “小春今年多大啦?娃儿没了也别丧气!努力再怀一个呗!”  “是啊是啊,娃儿还是最重要的,婶娘这儿有几个偏方说与你听听……”

  “哎你们听说没,村头的x家的夫郎昨天才把了脉,又有身孕啦!”  “真的啊这都他家老六了吧?”  “是啊,真是有福气!”  小春:“…………”  几位大娘还嫌不够,一个个喜气洋洋地鼓励他:“小伙儿不要丧气,你只要再怀一个,那宋煦必不敢卖你!”  小春咬牙。

    ☆、第 38 章  几位大娘看他脸色不对, 一个个讪讪地收回了话头, 又开始谈论起别人的家长里短。

  一下午竟就这么过去,小春灌了一脑袋沉甸甸的八卦,只觉得心力交瘁不堪重负。

  到底是什么什么力量, 让这些妇人们竟能记得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村头老王家的老母鸡昨天下了个双黄蛋这种事至于翻来覆去研究其中深意八百句吗!?  好不容易送走了意犹未尽的妇人们, 天色也渐暗了。

  大家各回各家,炒菜做饭。

  在这个团圆的节日,似乎只剩下了小春一人孤零零的。

  牛婶一家大儿小儿齐聚,有两个儿媳妇帮忙就好得多, 她终于腾出手来给小春又煎了一碗药,顺便弄了些好克化的吃食。

  她走进屋,见小春在黑漆漆的卧室里灯都没点, 又开始心疼了,埋怨道:“煦小子怎么还没回来?这大年夜的,谁家还在外面乱跑?”  小春勉强笑了下:“没事,他那边一定走不开。

”  牛婶有家有室, 再怜惜他也不能停留太久, 点了灯就又回去了。

  孙金媛从后院出来,远远看了那透着灯火光亮的窗子一眼,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年夜饭过后,小春突然听见卧室门一声轻响。

  “谁?”小春警惕道,却见来人眼熟得很,竟是许久不见的孙金媛!  她不是被休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也是小春消息太滞后, 孙金媛与宋老二冬至后是闹了一段时间,本来宋老二都铁了心要将她送出去,没想到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突然晕倒了,请了大夫来把脉,肚子里有个娃。

  这下好了,宋老二有再多的气,也不能不忍着,起码先等孩子生了再算账。

  他心里的怨气也淡了不少,毕竟那女人再刻薄,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种,是无辜的啊?  孙金媛留了下来,宋老二对他也不再横眉冷对,但她吃了教训,最近一段时间确实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有些话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就没人知道你有多讨厌。

她靠着刚学会的为人处世的道理,搏回了宋旺一家的一点心。

  但孙金媛可记着仇呢……她最恨的就是宋煦这一家子。

  宋煦本人,夫郎小春,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养女:她通通都恨!  今天听着小春流产的消息,她摸着肚子就笑开了。

  有些话,她憋久了,是时候吐一吐了。

  “小春啊,怎么这么惊讶,我来看看你呀?噢我忘了你不知道了,我怀了娃,我当家的就原谅我了。

以往我是对你们说了些不好听的,我一直想跟你赔罪来着呢……”  她假惺惺地讲着:“煦哥是不是怪你了?你看你也是不小心……不过有句话啊,姐姐作为过来人一定要讲的。

这女人双儿,嫁了人,传宗接代才是正事。

你做不到,就不配为人妻。

”  “……煦哥说他无所谓。

”  “怎么可能无所谓,男人都想要孩子的。

”  “煦哥不想要。

我以后也不会有。

他说没关系!”  孙金媛捕捉到他话里隐藏的字眼,心念一动。

  “那你就一直缠着他吗?明明生不了,还要一直占着他,让他不得不宠着你,不能自由?”  小春绷了一下午的心弦,啪地就断了。

  “滚!”  他杀气腾腾地把身边喝水的碗向孙金媛砸去,后者惊呼一声转身就跑,吓地连滚带爬。

  碗咕噜噜滚在地上,小春没有感到快意,数不尽的悲哀涌上心头。

  我要一直缠着他吗?  煦哥他难道不值得最好的吗?  如若放在平常,小春也许会冷静些。

  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一人坐在冰冷的家中,被迫洗了一整天的脑,很多想法都变得极端。

  宋煦曾经给他唱歌,给他讲自己现代的故事,那些点点滴滴也被抛到了脑后。

  真的很想快点见到宋煦,向他倾诉一下自己的不安,可是强占着煦哥的宠爱,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夜渐渐深了,小春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爆竹声起,村人们渐渐开始活动,宋煦都没有回来。

  昨日几个长舌妇又过来了,不像昨天那样喜气洋洋,而是略带怜悯地对他说:“听说你肚子受伤了?唉造孽啊……放心,煦小子不会就这样跑了的。

”  “对对,不会跑的,你且再等等看嘛。

”  一晚过去,他不会再有孕的消息已经传开。

他已经没有精力再生气了,心中反而平静了许多。

  他退了热,虚弱的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将那群大妈礼貌地请出了门,便自己穿好了衣服,又从柜子里取了一吊钱,便戴上斗笠出去了。

  孙金媛远远瞧见,心中窃喜,飞快地凑上去跟着问:“怎么,小春去哪儿啊?”  小春礼貌道:“回我母舅家。

别跟宋煦说了。

”  孙金媛乐颠颠道:“这么着急啊,不等宋煦回来吗?”  “不了。

不耽误他了。

”  小春的声音不少,附近的村人们都听见了。

  众人震惊。

  “怎么了?听说他伤了肚子,以后也生不出了?”  “对,说六叔公看过了。

”  “六叔公说的肯定没跑了!”  天哪,再不能生,这还得了!  没有人再拦小春,仿佛他的离开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他一步步踩在雪里,又一步步地拔出脚来,辛苦之余,心中又有几分钝痛。

  瞧,果然他的做法是正确的。

  不能生育的双儿,对宋煦一点用处也没有。

  ***  宋煦昨日没赶回去,实在是被事情绊住了。

  他昨天刚一出村,就与快马赶来的莫世安打了个照面。

  得知钱小雨已经被他丢在荒野角落,暂时不能再兴风作浪,宋煦便上了莫大哥的马,先赶去县城救江天天。

  两人为了不错过,先去了趟马掌柜的家。

  那猥琐的老男人家中已有四房妻妾,就这样还想染指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真是把宋煦恶心坏了。

  但还好,那马掌柜还在院子里哼着小曲儿看下人布置软红小轿,看样子江天天还在她自己家。

  谁知道他俩去了棚户区,竟扑了个空——江天天跑了!  跑了!?大晚上的往哪儿跑,能跑哪儿去!?  那骂骂咧咧的江爹今天倒是没那么横了,可能是见着了巨大的莫世安,理智占了上风,担忧起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江天天她娘倒是一如既往地哭泣着:“……那孩子一点都不懂事……马老板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尤其人家给了二十两银!”  她突然尖叫一声:“二十两啊!我们家能买上一间不漏雨的屋子了!只是让她嫁个人,不愁吃不愁穿的,一个女娃儿她还想要什么!”  宋煦当时就被震住了。

  这竟是一个女性真实的想法。

  她病入膏肓,脸上透着死气,怎么看都活不长了。

兢兢业业做牛做马一辈子,病了连药都不敢喝,就这样悲惨的一生,还要努力将之转嫁到下一代身上。

  莫世安扫视一圈,没发现端倪,眉头紧皱。

  宋煦回过神来,问道:“我明明给了你们钱,你们出尔反尔,反倒有理了?不过现在不说这事,你家还有个儿子,他去哪儿了?”  江娘眼神闪烁,说不知道,那江爹更是一脸气恼,直骂孽子。

  宋煦了然,大约是这对万恶的父母想卖女儿却没问过儿子的想法,好不容易把人骗回来,却被儿子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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