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爱+番外——锦瑟靡靡
锦瑟靡靡  发于:2016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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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阿维尼翁这个庄园住了五天,周恕没有和我联系过,伤口已经不疼了,我告别索朗西瓦兄弟俩,搭上回国的飞机,路上,我想,法国之行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我很久没有失眠了。

到家是下午四点,家里除了正在做饭的刘妈,没有别人在家,我回自己屋子里把礼物分开,然后睡得天昏地暗,醒来已经晚上十点,我拿着给大嫂的包和香水向大哥大嫂那边走,刚到门口,就听见大嫂尖利的声音:“你就知道做老好人,谁不知道他去法国是和周恕一起,伺候了人家半个月,这会儿灰溜溜的回来了!报纸上都是头条,公司都传开了,你知道我有多丢人?”

“你就少说两句!”

“什么少说两句?当初我还以为你们这种书香门第,总是比较正派的,将来没有什么闲言碎语,没想到出了这么龌龊下贱的人!”

“砰!”玻璃瓶破裂的声音打断了大嫂的“高谈阔论”。大哥房间的门忽然打开,我拿着包一脸无辜的说:“本来买了瓶香奈儿送大嫂,谁知刚走过来就不小心失手打碎了,还溅在包上,恐怕这种红色,溅上香水恐怕是洗不掉了啊,洗了也有印记!”

大嫂目瞪口呆的看着明显是在墙上砸烂的香水瓶,和明显是整瓶倒上去,滴滴答答往下掉香水的包,一时无语。

我转身往回走,听见回过神的大嫂在后面骂:“你以为周恕是看上你了?不过是玩玩儿,昨天我还看见他和美晨的陈皎莹一起喝咖啡!见个男人就发浪,下贱!”陈皎莹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冯邵延模特公司最红,最有潜力的模特。

我头也不回,边走边冷笑,周恕和谁交往都不关我的事。

第二天早上还没起床,手机就叫个不停,我闭着眼睛接起来:“喂?”

“继尧,是我!”

我一下睁大眼睛,厚重的窗帘阻隔室内的光线,昏暗中,我似乎听到隐隐的雷声。

“继尧,你……去法国了?”

“嗯!”我皱眉,怎么一夜之间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我去法国了?

“和周恕一起?”

“嗯!”我很爽快的应着。

“继尧……你是在报复我吗?”

我哑然,我并没想报复谁,再说我都愿赌服输,为什么还要报复?

“继尧,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们和好吧,我可以给你买房子住,我养的起你!”唐宇的声音还是那么自信。

08.流言

我的手用力握着手机:“既往不咎?和好?唐宇,你以为我们过家家呢?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是在和你闹脾气,也没兴趣报复你,我更不需要别人养着!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什么生活?陪周恕睡觉吗?我一个满足不了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贱?你有点自尊好不好?”唐宇的声音陌生的好像从来没听到过。

“给你当小三就有自尊了?”我狠狠的吼过去。

我挂了电话,哗的拉开窗帘,外面正在下雨,雷声从远处轰隆隆的传来,我真想找根铁棒按在头上,还是让雷劈死我吧!唐宇,我们在一起六年了,你真的爱过我吗?你了解我吗?你确定你四十岁而不是十四岁吗?

“三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还没等我喘上气,刘妈在门外轻声说。

我换了衣服来到书房,父亲上下打量我一番问:“法国好玩儿吗?”

“很好!”

“和谁一起去的法国?”

“周恕。”

“你们……在法国同居?”父亲的声音冷冷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您听谁说的?”

父亲淡淡的:“全城的人都知道吧!”

我一怔,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周恕去了法国,知道我被周恕上了,还认为我俩同居了?

“没有同居!”我说的是实话。

父亲抬头仔细看着我,很久,好像相信我说的话了,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你知道这些话是谁传出来的吗?”

我咬牙切齿:“我想我猜到了!”

“那就好,去吧!”父亲低头看那本古旧的书。我慢慢退出书房,回到房间,一巴掌拍在墙上,用恶毒来形容这个男人实在是算抬举他了。他以为他制造了舆论,我就会心甘心愿的敞开身体容纳他,和他接吻,或者高朝时叫他的名字?他在逼我,逼得我走投无路,偏偏我就是个不需要路的人,我宁愿原地转圈。

晚上我坐在电脑前接着写未完成的声乐学术论文,若秋敲开我的房门。

“三哥,你是不是和周恕上床了?”我扶额,若秋的问题真是太郁闷了,我能说没有吗?

“算是吧!”我推开电脑,扭头看着打扮的太过个性的妹妹,头发已经换了不知多少种颜色,浓重的烟熏妆,身上的布条比泳衣大不了多少。

“你……”妹妹往前走了几步,捏着拳头问:“什么叫算是?你知道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和他上床了吗?他们都说你就要被周恕包养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两天娱乐报和娱乐杂志都在报道周恕很中意美晨那个陈皎莹?他们可能会订婚……三哥,干嘛作践自己?”

我用手揉着额角:“等等……,这些和我没什么关系!”

“什么?”若秋呐呐的问:“什么没关系?”

“第一,我们虽然是发生了关系,但是绝对没有包养这种意思。第二周恕要和谁订婚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最重要的是,既然我要找人包养,那时候就不会和唐宇闹到今天这步,所以……”

“所以这些话都是假的?有人在败坏你的名声?”若秋眼睛闪闪发光。

我苦笑:“我现在哪里还有名声?”

以为会像“唐宇结婚,简继尧黯然离去”的新闻一样,会慢慢销声匿迹,我安心坐在家里,结果却比我想象的要糟糕,网络上铺天盖地的“简三少小三当上瘾”“周恕对简继尧法国同居一事避而不谈”“陈皎莹表示并不在乎男小三”之类的报道铺天盖地,还好是暑假,记者找不到我,而且也不敢到我家找我,更何况,采访那两位当事人比采访我这种过气歌手要有意思得多,所以我只要躲在家里基本不会有问题。

绯闻稍有平息,我在美国的导师弗兰克打来电话,他带妻子来这里举办钢琴音乐会,之后有个小型的晚会,请我去参加,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可是弗兰克是我四年的导师,况且当初在美国受到很多照顾,还经常到他家蹭吃蹭喝,师娘詹妮对我也非常好,我总不能对弗兰克说,我是为了躲避绯闻而不想出门吧!

打定主意只去见到老师和师娘,之后便迅速离开,我终于脱下家居服开始打扮自己,弗兰克是个很讲究礼仪的人,去见他必须穿戴正式,更何况还是他的演奏庆祝宴会。

黑色衬衫,白色礼服,银色领带,镜子里的我除了比前段时间瘦一点,没有太大变化。

我去的比较早,客人稀稀拉拉的站在大厅里聊天,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弗兰克大声的说:“简,好久不见了!”然后给了我一个熊抱。

我笑着说:“老师还是那么精神!”

弗兰克大声的对桌子另一边的师娘说:“詹妮,你看谁来了!”

詹妮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却是个实打实的美女,看到我,漂亮的蓝色眼睛水汪汪的:“简,你怎么瘦了?”

我亲亲詹妮的脸:“我们这里时髦骨感!”

虽然弗兰克和詹妮知道我和唐宇在一起过,可是我还是不想一见面就把自己的那些垃圾情感全倒出来。

“继尧,你来了?”听到身后的问候,我冷冷的瞥过去,冯邵延端着香槟笑的尴尬。

我差点儿忘了,他也是弗兰克的学生,不过回国后他已经不再做音乐了。但是导师的庆功会他也一定会来的。

弗兰克夫妇去招呼别人,我靠在角落拿着酒杯等待弗兰克讲话后离开,冯邵延站在我旁边说:“你还在生气?”

我淡淡的说:“算了,即使我们曾经亲如兄弟,但是毕竟不是真的兄弟,你为了讨好周恕,把我这个没什么用处的朋友当做顺水人情,我也能理解!”

冯邵延被我刻薄的话刺得无地自容,脸色难看的干笑两声:“周恕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人,他说只是想和你做朋友,我没想到他……,不过你若是能因为周恕从唐宇的事情中跳出来,倒是也不错……”

“别找借口了!”我打断他的话:“你明知道周恕把我弄到法国想做什么,他回来给了你不少好处吧?听说他不打算兼并你的公司,并且还注资。我倒是想知道,你把我卖了多少钱?让我也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价!”

冯邵延到底脸皮薄,此刻低着头就差找个地缝儿钻进去,额角也淌出汗水。我看着来来回回悄悄打量我和他的人,嘴角抽抽:“你要不要移步离我远一些?以我现在的名声,想把你染黑,似乎很容易的!”

冯邵延没动,我却主动离开他,站到露台上,虽然冯邵延陷害我,他不把我当兄弟,可我眼里,他一直是那个傻乎乎的师弟,我们曾经在异国他乡相互依靠,相互鼓励,做过四年的好兄弟。

站在露台上,接受着故意瞻仰我的不同视线,鄙夷也好,好奇也罢,我淡然处之,和唐宇出柜的时候,我的处境比现在艰难多了,二十二岁的我,第一张唱片大卖,事业和人气蒸蒸日上,眼看可以达到顶端,最佳男歌手的桂冠唾手可得的时候,我和唐宇同居的事被狗仔队挖出来,为了一个男人被父亲赶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走到哪里都是指指点点,唐宇作为商业大亨并没有多大影响,可是作为靠人气和名声吃饭的我,一夜之间被踩在地上,几乎永世不得翻身。之后,我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来证明我在歌坛上的无可匹敌,以及和唐宇之间不是同性恋的滥交,而是纯爱,好不容易再次得到同行和歌迷的支持,唐宇结婚的消息再次让我成为真正的笑柄。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从始到终人们指责的只有我一个人?既然是恋爱,那就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人们一直对唐宇抱着宽容,而对我却如此憎恶?

“简继尧吗?”一个穿着红色鱼尾裙,漂亮而性感的女人用很不友善的目光看着我。

我稍稍站直,迅速的搜寻记忆,我保证并不认识这位美女。

“请问有事吗?”

美女用眼角扫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还如此自在的抛头露面!”

来者不善,可是我保证没有正面和这位美女有过节。我抿了一口香槟,低头勾起嘴角:“你觉得我应该躲起来吗?”

我知道自己笑容还是很有魅力的,美女果然皱了一下眉,很疑惑的说:“你这样的人,什么女人找不到,为什么非要和男人纠缠?”

“我猜猜!”我用手指按按太阳穴,做出思考的动作:“你是暗恋唐宇的,还是和周恕有关系的人呢?”

美女脸色不好:“你果然很无耻,居然还能说出这两个人的名字来炫耀!”

我看着她,冷冷的笑:“炫耀?他们有什么值得我炫耀的资本吗?地位?还是身体?”

09.邀请

“你……无耻!”美女发飙,手中的香槟酒对着我泼过来,我急忙闪身躲开,不过肩部还是被淋上一些淡黄色液体,因为是白色礼服,非常明显。美女的爆发力很强,在我低头看衣服上的酒渍的时候,酒杯已经对着我掷过来,刚好打在我额角,然后美女呆住了,周围的人也呆住了,不过幸灾乐祸的目光始终在我四周游走。

我用手捂着额角,感觉指缝有温热的感觉,叹了口气,流血了。

弗兰克和詹妮很快跑过来:“简,这是怎么了?”

我笑笑:“只是误会!扫大家兴了!我想我要先离场了!”

冯邵延跑过来,掏出手帕,我看了他一眼,这种时候没有和我划清界线,他很快就会成为我的第三个绯闻对象。

不过没等第三个绯闻对象把手帕递给我,有人冲过来一把抱住我:“继尧,快去医院!”

我皱着眉头看看周恕,如果不是看到他人后的冷漠,我会以为他的慌张是真的。用手推开他:“谢谢,我自己可以处理!”

美女看到周恕以后,比刚才袭击我后更加惊慌:“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恕看向美女的眼神可以结冰:“下不为例!”

我不想看这种感情恩怨的戏码,谢绝老师和师娘要送我去医院的好意,快步向电梯走去,现在的我一定非常狼狈,血已经滴在衣服上,这套衣服要不得了,从露台到电梯不过短短的几步路,我就像被脱光了示众一样,亮闪闪的水晶灯下,各种各样的眼神扫视着我的狼狈,我的痛苦。

“继尧!”周恕追在我身后。

我厌烦的用力按着电梯控制按钮,我不想看到他,他这样大庭广众做这些亲昵的举动,无非就是想要逼着我走投无路爬上他的床,我偏不!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已经做了你的情人,我已经在你的掌控中,但是你也不过就是过过干瘾,事实上你周恕还是占不到真正的便宜。即使我已经对你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动心,但是一个自觉自发躺在你周恕身下婉转承欢的男人,是不会得到什么永远的承诺。

唐宇给我的伤痛太深,但是给我的教训却很有用,我简继尧被一酒杯砸醒了,我现在要的不是什么缅怀唐宇,更不是什么澄清绯闻,我要的就是一个天长地久,一个能实打实握在我手中的人。人的劣根性,我忽然之间明白了,如果一直这样消极抵抗,一直这样自怨自艾,我只能接受别人鄙夷的目光,除非……除非拖着一个人一起下苦海,而这个人,必须是别人虎视眈眈之物。周恕,算你倒霉。

酒店的大厅,周恕拿着西装手帕给我捂伤口,我并没有拒绝,众目睽睽下,我坐进他的车。并不是我的意愿,而是我真的不能自己开车了。

半个小时后,我额角贴着一块纱布被周恕送回家,他没有下车,我也没说再见,很从容的回家,满身的血迹吓得萍姨几乎尖叫。

安抚了萍姨,我回屋换衣服,然后靠在窗前发呆。若秋轻轻推开我的门:“三哥,他们说你被陈皎莹打伤了!”

“谁?”我想了想:“原来她是周恕的新欢啊!”

“三哥,你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卸了妆的若秋要比若春漂亮。

我抬头看着屋顶,慢慢的晃着摇椅:“若秋,你说我该怎么报复陈皎莹?”

“啊?”若秋惊讶,可能她不能想象退让惯了的三哥怎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把周恕抢过来怎么样?”我从眼前的桌子上拿过烟,夹在指间点燃。

“三哥……,你……”若秋顿住,想了一下:“三哥喜欢周恕吗?”

我喷出一口烟雾:“喜欢啊!我是同性恋,只要是男人,我都喜欢!”

“哥!你能不能不这样糟蹋自己?”若秋快哭起来。

我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若秋,我决定还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我也没资格做什么教授,没资格和女人建立哪怕是名义上的家庭,活该被人践踏。如果我成功了……我就要出尽胸口的恶气,拖着那个自以为玩火很高明的人,一起跳进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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