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场非一般的恋爱 上——珠思吟
珠思吟  发于:2015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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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半辈子都在战场上的武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不是还没见血么?能有多凶险?杨林越来越觉得罗成对味,无视魏文通被吓得苍白的脸,抚掌大笑,认真思索有什么办法能让罗成离了北平来自己身边,到时与秦琼相辅相成,岂不美哉!

魏文通虽被吓得不轻,还是设下丰盛酒宴款待贵客。请杨林坐了主位,秦琼罗成在左,他和上官狄在右,忍着身上的疼痛劝酒。

无缘无故在靠山王面前丢了脸,他却对罗成恨不起来。技不如人,还能怎样?可叹初见时看走了眼!这小子长得像羊,分明是狼。

酒过三巡,杨林放下酒杯长叹一声,道:“文通,潼关离长安甚近,你在此可曾听闻天子所为?”

呵呵,听得多了,您问的是哪一桩?魏文通笑道:“未曾听闻。”

杨林喝道:“说实话。”

不敢说实话,也不敢不说实话。魏文通以退为进,踌躇道:“王爷您听过哪些?”

杨林便对秦琼道:“叔宝看见了罢?花刀帅什么都好,就是少锐气多圆滑!我问他一句,他就有另一句等着我!”又对魏文通道:“给我好好说话,再敢搪塞本王非活剐了你不可!”

魏文通冷汗淋淋,立刻跪下请罪:“末将该死!”

秦琼劝道:“此处虽离京城近,但整日军务繁忙,魏将军也不一定有闲暇听那些谣言!”

杨林苦笑道:“这么说你也听到了?天子真是……真是……”

事涉他的亲侄儿,谁敢接话?魏文通和上官狄齐齐低头,秦琼喝酒,罗成事不关己,有一把没一把的摸着秦琼的腿。

杨林灌了一杯闷酒,道:“你们可知我为何急着进京?都不是外人,敞开了说话!”

知道如今谁才是靠山王前大红人,上官狄和魏文通都不言语,只看着秦琼。反正无论他说什么,王爷都不会生气。

秦琼按住罗成作乱的手,道:“您不是说天子急召么?”

杨林冷笑一声,道:“他巴不得一辈子不见我的面!我常年戍边,朝中消息不甚灵通。听得忠孝王伍建章被他敲牙割舌,灭了满门逼反伍云召,我便想当面问清楚。他却说国库空虚,非要我筹聚皇纲龙衣贡才能上京!不过也因此事,才能识得你和罗成,总算没有白忙一场。”

秦琼皱眉道:“陛下意在皇纲龙衣贡……您会不会被他问罪?”

杨林见他担心自己,笑道:“他没那个胆子!我就不信了,没有皇纲龙衣贡他难道还敢不认我这亲叔?如今除了我,还有谁会真心保他的江山?”

这话过于诛心,魏文通高声道:“末将为陛下肝脑涂地死不足惜!”

杨林已有醉意,笑道:“别跪着了,起来罢!叔宝呐,要想当大官得学魏文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魏文通厚着脸皮道:“多谢王爷夸赞!”

杨林被他逗乐,也不再说那些烦心事,尽情畅饮。只是在散席前对秦琼道:“叔宝,我南征北战从无败绩,这样的战力足可夸耀天下!可为什么就打不来一个太平盛世呢?”

秦琼听得心酸。原因有很多,他却只想到一句话:人弃者,天弃之;人定者,天定之。杨家有一个杨林,还不足以定天下。

当晚宿在守将府,罗成借酒发疯,非要和他一起沐浴。秦琼拼死抵抗,终于有了半个时辰的清静。等他洗好出来,罗成早换好中衣睡下了,灯光下越显乖巧,哪有白日的凶神恶煞?

他也累了,却还不能睡。不知有了与罗成那一战,魏文通还会不会来找自己?正想着,就听得门响。

开门一看,果是魏文通。一想也是,他一脑门子的升官发财,哪会放弃这个和自己这“未来靠山王”套近乎的好机会?先请人进来落坐,寒暄几句之后笑道:“魏将军有什么事么?”

魏文通笑道:“叔宝,你我虽是初次见面,却是一见如故。王爷跟前,还请你为我美言几句……他怎么会在你房里?”

说的是罗成。

秦琼回头,就见罗成没披外袍,仅着中衣走过来,往自己身边一坐,极自然的抱住自己的腰,还将头靠到肩膀上,闭眼嘟囔道:“表哥不在我睡不着!”

装什么装!

椅子不大,秦琼被他挤得快坐到他腿上,尴尬地道:“表弟有择席之症,在外面一向与我同宿。”

魏文通点点头表示很理解,继续道:“潼关穷山恶水,我虽为守将,却既无权又无势,王爷那里若有更好的去处,叔宝可一定帮帮我!”

贪慕权贵的人很多,但敢像魏文通这样直接说出来的恐怕很少,而且他说得天经地义,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秦琼宁愿和这样的真小人打交道,笑道:“王爷素来看重将军,定会提携!若有良机,我一定为将军进言!”

魏文通自觉目的达到,干脆利落的起身告辞。

人走了,罗成却不让秦琼起身。双手抱起来放到腿上,冷声道:“你似乎很喜欢看到他?”

若不是他,只怕上一世我没那么容易从潼关逃出去。秦琼在罗成面前学会了撒谎,否认道:“没有。”

罗成扯开秦琼衣服,从背上抚到腰间,声音不知不觉暗哑下去:“那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洗?”

秦琼任他抚摸,咬牙道:“这是两件事!没有半点联系!”

罗成不语,手又往下。

秦琼猛然跳起来,直奔床榻躺到里面,裹着被子左滚右滚,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只留头脸在外。

罗成看得惊奇,忍不住大笑。

36、要说话还是要吵架

过了潼关行程便快许多,这一日终于到了长安五龙门外。大军驻扎城外,宇文化及率领着九卿四相以及满朝文武前来跪迎杨林,那架势和迎接太上皇一样。

秦琼佩服杨林还在于他一个堂堂太岁靠山王,皇家至亲血脉,在京城竟然没有府邸!也就是说他这一生几乎都在操劳。越王杨素是他二哥,每次进京他都住在越王府,虽然此时杨素代天子出京巡视天下,他也没到别处。

当然,除了越王府和军营,他也无处可去。秦琼罗成也随他住进去,当年虽然曾来越王府送过礼,但事过境迁谁还记得?

杨广在宫中急得焦头烂额,对于这个亲叔叔,他是又喜欢又害怕。喜欢是因各地谋反的越来越多,只有杨林才镇得住那些反贼;害怕则是杨林向来严厉,若他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只怕要被训斥。然而人都到京了,他也不敢不见,做好了准备就命人去宣。

但杨林推说身子疲乏,要先休养五日。其实是想趁这几日找老臣们探问一番,好明白侄儿到底做了哪些“好”事!

昌平王邱瑞第一个上门,杨林派了秦琼和罗成前去迎接,也是让他们在权贵前多露脸的意思。他知道秦彝的夫人姓宁,却不知道昌平王妃也姓宁,还是亲姐妹。

邱瑞见了他们大吃一惊,却听秦琼道:“卑职秦琼,这是表弟罗成,奉靠山王之令恭迎王爷!”

说着连使眼色,罗成也在一旁微微摆手。

邱瑞暗想你们又弄什么鬼?便也装做不认识,道:“有劳!”

和杨林密谈了一下午,杨广的所有行径他都照直说,包括自己猜测的,直将杨林气得怒火上翻,恨不得立刻进宫将那小畜生抓来打一顿!最终摔了几个茶碗,决定先按捺住,多了解一些再去。

刚把邱瑞送走,越王府管家就带来一班披香歌姬,说是天子赐下的,弹唱歌舞样样精通,专门犒劳王叔。杨林正琢磨着杨广的错处,一听就怒,刚要让她们哪来的回哪儿去,忽然发现其中有几个容貌着实出众,想到秦琼罗成都是青壮男子,何不为他们留几个?

也让他们知道,追随我杨林总是有好处的!

越王府的酒宴京城闻名,这番款待的又是主人的亲兄弟,手握重权的靠山王,管家拿出浑身解数,整治了上好的席面,力图不堕了越王府“京城奢华之首”的威名。

又有天子赐来的美貌歌姬献舞,比之宫廷大宴也不差多少。

杨林心里也没多高兴,这般奢侈,不是长久兴旺之相!再看下首坐的表兄弟俩,吃得不少,喝得也不少,但是看歌姬们的目光没半点变化,好像在他们眼里这些美人和木头没两样。不由骄傲又怅然。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为美色所惑?但他们看不上高官厚禄,也不要美人,那我还拿什么笼络他们?

他在这里思绪万千,却没发现真实的情况。

为显庄重,此宴用的都是方方正正的高桌,四周垂着桌帷,秦琼罗成离杨林稍远,相对而坐,正好方便罗成将秦琼一条腿架到自己腿上,只要秦琼看一眼歌姬,他就掐一把小腿。

为保持平衡,秦琼不得不挺直腰板,大半时间都用来在心里骂罗成了,哪还注意得到这些歌姬是美是丑?甚至没注意到张紫嫣几时弹琴几时歌舞。这一世说什么也要带她走,不能再让她为自己自尽!

宴毕回房,秦琼一把抓住罗成衣领,微怒道:“你若再敢让我当众出丑,我一定给你好看!”

罗成无辜地道:“我又怎么了?”

虽说早决定了万事随他,秦琼还是很有打人的冲动,道:“你心里有数!别给我装傻!”

罗成笑道:“我只是想提醒表哥,老杨林居心叵测,妄想给我施美人计呢!表哥若不对我好点儿,小心我被美人勾走了魂!”

勾走了正好!秦琼推他一把,道:“你别自做多情,杨林这美人计是想用在我身上!”

罗成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笑道:“有我罗成在,叔宝眼里哪还有什么美人?”如果有别的美人胆敢入了你的眼,我就将其杀了,想必再美的死人你都不会喜欢!

你怎么就敢这么自信!秦琼推开他自去洗漱。

等两人都躺到榻上,罗成紧紧搂着他的腰,只觉柔韧有力,越搂越趁手,道:“如何脱身?”

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秦琼轻声道:“当日我们随杨林离开山东,魏征大哥曾托人带给我几句话,说要打下历城县救出程咬金和尤俊达,反了杨家,现在大约已经起事了。成儿,趁消息还没传到长安,你明日就回北平罢,我再与杨林周旋几日!”

罗成笑道:“原来如此,和我想的一样。我们这结义大哥一看就不是安份的修道人!兄长们手下本就不少,再取出皇纲龙衣贡招兵买马,还真成了气候!”

难得能和他说上几句正经话。秦琼抬手拍拍他的脸,郑重地道:“我们这群兄弟虽然大多出身草莽,但只要有际遇也能成风云之势,成儿不可轻视!”

罗成又紧了紧手臂,道:“我听你的。”

听话就好。秦琼道:“明日你就辞行,以姑父为借口,杨林不会太过阻拦。到了北平好好练兵,你大显身手的日子就要到了!”

罗成撩起他的衣襟将手伸进去,在胸前又捻又捏,贴着他的耳朵道:“叔宝想要我回家?”

秦琼气息不稳,颤声道:“是。”

罗成低下头含住吮吸了一会儿,抱着他磨蹭许久,道:“不回!”

敢情我是白说了?!秦琼用力推他,怒道:“为什么?”

罗成握紧他双手将人揽到怀中,皱眉道:“连日急行,你不累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别扫兴了,快跟我好好亲热一番!抱紧我,快!”

……你是不是学了魏文通?再隐秘的话都能这样坦然说出?秦琼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惊讶和气愤,就被深深吻住。身上被他东掐一下西捏一把,软绵绵的一点劲儿也没有,当夜再没力气跟他说明先回北平的重要性。

却说杨林次日会了几名大臣,到了午时又想起秦琼,暗道我何不如此?唤了那班歌姬过来,选出长得最美的那个,问了姓名,原来身世也不差,乃是原右堂将军张宣之女。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命管家摆下认亲宴,说是要认这张紫嫣为义女,合府都来庆贺,改口称她为小姐。上官狄暗想王爷怎么转了性?难道从今往后不收义子改收义女了?王爷呐,姑娘家可上不得战场!您收来无用啊!

晚宴时也不讲究什么男女之别,令义女也入席。这倒不是杨林有意轻慢,实因他家中从无女眷,是以不通人情世故,男女大防那一套离他很远很远,只想着让他们先看对了眼。

张紫嫣含羞带怯,但想到自家深仇大恨,寄望于眼前两位英雄,便也听了杨林的话,为大家布茶斟酒,对秦琼尤其上心。

杨林看一眼如花似玉的张紫嫣,再看看稳重温和的秦琼,越看越觉得相配,借着几分酒意笑道:“叔宝,你未成亲,紫嫣也未有人家,我想与你做个大媒,成就这桩良缘,你意下如何?”

秦琼还未说话,罗成站起来正色道:“多谢王爷厚爱,但此事不妥。王爷有所不知,表哥幼时曾算过命,高僧说他乃是克妻之相!”转头向张紫嫣森然一笑:“小姐若不怕死,尽管嫁过来!”

张紫嫣心想只要能报父母之仇,死又何妨?虽然害怕罗成那冰冷的目光,还是颤声道:“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杨林从来不信命,皱眉道:“那些和尚道士尽胡说,哪有这种命?难道叔宝就不成家了?”

罗成脸色一沉眼眸微眯,双手紧握成拳就要暴起。听说过抢新娘子的,就没听过抢新郎的!杨林老儿,你要敢硬塞个女儿给叔宝,我就敢先灭了你!

秦琼很熟悉他这表情,赶紧拉他坐下,以手压着他肩膀对杨林笑道:“多谢王爷,但命运之说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我想三十以后再成亲,免得害人害己。”

杨林笑道:“成亲是大事,总要三媒六证,我也不是要你立刻娶紫嫣过门,只是要你明白我的用意。”虽然没有亲自下手,但秦彝之死责任的确在我,秦琼不认我为父情有可原,那就做我的义女婿,转了一圈照样是一家人!

上官狄也想到此处,笑嘻嘻的恭喜秦琼和张紫嫣。

张紫嫣羞得满面通红,罗成气得想一巴掌把她扇到云天外。

趁着杨林去更衣,低声问上官狄:“她是谁?哪里冒出来的?”

上官狄耳目灵通,早将她的身世弄明白了,也压低声音道:“也是个苦命人。本来是右堂将军张宣之女,大家闺秀当得好好的,谁知让那宇文丞相看上了,非要讨她做第八房小妾,张宣骨头挺硬,死活不同意,被污蔑勾结叛逆伍云召图谋不轨,全家下罪,她被打入教坊没籍为奴,只有兄弟张称金逃了出去,其他人都被杀了!”

这命是够苦的,但再苦也不能来祸害叔宝啊!

回房之后烦燥地道:“我们到底留在这里做什么?快走罢!山东是去不得了,随我回北平!”

秦琼也知现在走实是最好的时机,杨林还不知道英雄会在山东反了,更不知自己的大名就在那英雄会盟单上,逃跑起来更为安全。但这样一来会改变很多事,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踌躇道:“你先走罢,我随后就来!”

罗成冷声道:“打发我走了好和那张紫嫣亲亲我我?想得美!”

秦琼叹道:“你以为我长得和李建成一样么?杨林是想用她笼络我,她则想要我帮她报仇,哪有私情!”

罗成更怒:“她对你没有私情,你很遗憾?”

秦琼:“……你是想跟我好好说话,还是想吵架?”

罗成觉得他蛮横无理,好歹忍耐下来,过了一会儿忽道:“我和李世民常有书信来往,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他还记着山东拜寿时对秦琼故意冷落,惹得他黯然神伤,此时想来心中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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