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亡灵序曲
亡灵序曲  发于:2015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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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演出回来叫我们晚上出去一起吃火锅,陈乐说吃火锅费时间,他要赶工作不去了。我一向不喜欢让别人等,早早到了,先点了菜等她。无聊就拿起手机上上网,不一会儿小知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燕云飞。”那人跟我打招呼。

“乔悦?”我感到讶异,她们两个人怎么会在一块儿。

小知一落坐就往锅里扔菜然后叽哩呱啦,说去A省的省会演出的时候刚好和在那儿参加时装发布会的乔悦住了同一个酒店,我问乔悦你找着工作了?她说没有,只是兼职先玩一段时间。小知还在叽歪,说自己是不记得乔悦的,被乔悦认出来后还被损了几句,说着冲着乔悦飞了一个白眼,乔悦一脸的无所谓。

两个人觉得能遇上是缘份,就成了朋友。

我问乔悦怎么有这个闲情来这边玩,她说是和罗少一起过来的,我装作不在意地问,“他现在人呢?”

小知噘嘴,说,“喔~好奇怪。燕云飞,你们两个人不是好得穿一条内裤吗,怎么他来了不跟你说。”

这个死女人,谁跟她说的我们好得穿一条内裤。陈乐也不是大嘴巴,她怎么会知道这事。

乔悦凑热闹,“谁穿谁的内裤?”

“你表哥穿他的。”廖小知拿着条虾姑用筷子在掀壳眼睛都没抬。

乔悦吃了苍蝇的表情,“能穿吗?”

这些女人,说起这种事怎么就这么津津有味。我要是再对这个话题说上一句她们就能有十句说的,随手夹了块冻豆腐,把话题扯回来问乔悦,“我刚问你罗少原现在人呢?”

“他啊,他说他很累先在酒店睡一觉。”乔悦说。

冻豆腐里面的汤汁烫得我说不出话,我赶紧喝了一口啤酒降温。之前他如果觉得累总会去我那儿,而且他有我的钥匙。

我之后就一直闷头吃,两个女人在聊流行,聊时尚,聊音乐,我以为小知的消费和乔悦差太多,可能最新的流行资讯她不怎么懂,谁知也是头头是道。我以为乔悦会不怎么懂音乐,谁知聊起音乐来也是眉飞色舞,怪不得她们能凑一块儿去。

我不知道到底吃了多少东西,好像都在吃海鲜,吃了一堆的壳出来,服务员三不五时地替我换盘子。想着早知道是跟两个女人一起出来吃饭,还不如一个人吃泡面,耳边有几千只鸭子在吵头似的都晕了。

她们边喝啤酒边聊边吃,乔悦说到罗少的时候,我耳朵机敏地竖了起来。

“哎,我少原哥他这人就是脾气好。”

“……”他哪里脾气好?我抬头看着乔悦,发现她脸都喝红了,粉粉得真好看,难怪她表哥都喜欢她。

“他人厚道,公司里的人就个个都以为他好欺负,还老是拿他跟少峰哥做比较,有些事听我妈一说我都替他不平,他却还是整天笑嘻嘻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说到罗少时的语气和神情也不太像一个单纯的表妹对表哥的样子。当她看向我的时候,我就朝她微微一笑,“他压力很大吧。”我说。

“没发现啊,我看他每天过得不知道多滋润,整天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奕奕地早出晚归。”乔悦说。

“哦,是吗?”我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N市。”

我在心里想,要是他今晚还是不找我,那我就去找他聊聊。

“我晚上就回去,他可能明天。”乔悦说。

为防他又找什么借口说忙之类的话,我跟乔悦要了他的住址第二天一大早直接就杀到他住的酒店那儿了。

“你谁啊?”一个围了条白浴巾的年轻女人来开门,又白又大的胸部一大半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有片片青紫,她睡眼朦胧的一手抓着乱乱的头发,语气不耐烦地问着。

这是什么情况?我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他身边就是缺不了女人呢。

“我的胸,好看吗?”女人突然清醒了似的挺起胸一手插腰换了个妖娆的姿势诱惑地朝我眨了眨眼。

胸型是个半球形,雪白雪白的,看好是好看,可我的目光停留的却是这胸部上的痕迹。

“看够了就给我滚!”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重重地将门关上了。

我这他妈是来干吗,自取其辱来的吧。

“云飞——?”

有两个年轻男人向我走过来,其中一个穿黑西装深紫色衬衣的精英男化成灰我也认识。

“你怎么会来这里?”罗少说。

我觉得哪儿不对头,抬头往上看,瞥见了门牌号,CAO,怎么是2016不是2018。心里有一片乌云顿时飞走的感觉。

“我怎么会来这里,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我说。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说,“一起吃个早饭吧。”然后又吩咐了身边的那个男人,“你先去车上等我。”

我在盘算着怎么跟他聊,他就在我对面慢条斯理地吃东西,看着没由来的窝火。

“你怎么不吃?”他说。

你总算发现我坐在你对面了。

“找我什么事?”他端着茶杯是微笑着说的,我觉得这微笑有点可恶,说不出的可恶。

我马上露了个笑脸,口不对心地说,“其实也没什么,有段时间没见了,今天周末有空,又听说你在W市,就过来了。”

他刚喝了口茶,放下了杯子,说,“哦,可我还有事。”

就你忙大周末的这么一早说有事。

“那你还吃么?”我说。

“差不多了。”他说。

我招来服务生,我可不是等着别人付帐的人,特别是这种一两百块钱能解决的饭钱,我绝不占这种便宜。

要占占大一些的。

发现我什么都没吃就结帐,他大概终于觉得不对头了,问我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眼看着服务生朝这边过来结帐,我摸了摸口袋,发现一早出门忘记带钱,SHIT!

服务生朝向我,而我只能干坐着,一大早的出这么多丑更火了。罗少不紧不慢,递了服务生钱,询问的语气说没什么的话要不自己就先走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了,站了起来,压住火气低声说,“你自己说的不会有什么影响,那事我们以前又不是没干过,难道我和个男人好过就会因为这样而赖上你?你这样躲着我是什么意思。”

旁边有人耳朵尖用很异样的眼神看了看我,我瞪回去,八婆,看什么看,爷我有话藏不住,直人,怎样?

他一阵错愕,随后又渐渐露出了微笑,说,“你发火的样子真是……”

真是,真是个毛。顿了顿,他好像终于想到了个适合的形容词似的,才又说了两个字:可爱。

尼玛的,发顿火就换来这么一句话。服务生找了钱给他,他伸手接过钱却是一直看着我的,说,“云飞,那晚我感觉还挺好的,最近是真忙,忙得没时间,我也不知道你还在介意那事。”

他说感觉还挺好的时候我的脸上掠过一片火烧云,耳朵根都在发烫。

他脸上还是那可恶的笑,说,“那晚的事,我完全不介意多来几次的。”

我真是糗到想找个地洞钻了,觉得头顶有只乌鸦飞过,那乌鸦屁股后面还带着一串省略号。

他再次抬手看了一下表,说,“环保局的张处长赶七点四十的飞机去L市,我得赶那之前跟他谈点事,我可以先走了吗?”

我抓住这个台阶,往坐椅上靠去,很不耐烦地说,“你有事就走啊,还这里磨蹭个P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对我微微一笑说了句回头我再找你后很利索地走了。抬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觉得自己之前的反应似乎是过激了点,却不知道出于什么会这么激动。

我发现自己对这个朋友太上心了,上心到滋生出占有欲来。人家有自己要忙的事,有自己的生活,我却总觉得怎么也该空出来跟我一起,还把别人的忙碌归结到其它方面去,我是不是太闲了。其实凭什么呢,朋友这种关系,本来就是有空就聚,没空就各自过的,而我却对他寄托了太多超乎友谊的东西。

第 29 章

他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当晚就来找我了,廖小知做了蓝莓芝士蛋糕送过来我们大家正要吃,罗少见到廖小知一吹口哨,“嗨,美人,听乔悦说你住对面来了。”

“是啊,有段时间了呢。”小知跟他忽闪了两下大眼睛,说着递了蛋糕过去给罗少,娇声说,“刚做的,你吃不吃?”

这两人平时见面也不多,可是印象中是互相看不对眼的,怎么突然搞得那么熟,猫腻。

罗少正准备接,她又缩回手,“算了,没做你的份。”自己一口咬上去往客厅那边看电视去了。

陈乐这个老好人过来,“我这个还没吃,给你吧。”罗少正要接,廖小知转过头,拉长眼睛,“喂,乐乐。”陈乐慑于威吓很不好意思地缩回手说,“我,我还是自己吃吧。”端着盘子坐廖小知身边去了。

罗少对于廖小知的种种表现,只一笑置之,转而看着我,我说我这个吃过了的,他说我就喜欢吃你吃过的,我还拿在手上呢,他低头就咬了一大口,边吃边说晚饭都没吃,饿晕了。

看着吃得全没形象的他,我说,“你没吃就吃了再来啊,谁要你这么刻不容缓地赶过来的。”

他又卖萌,嘴角还沾着蓝莓果酱,委屈地望着我,说,“可是有人都生气了。”

这种样子也只有他做得出来这种效果,丝毫没有装的感觉,浑然天成地,弄得我一点脾气都没有。

等他把蛋糕吃完,因为怕把房间抽的都是烟味小知和陈乐会不满,两人跑阳台去了,我靠着栏杆,他对着我,一人叼一支抽上了。

点上烟,我头一句就是问他最近到底忙什么呢?

“过阵子再告诉你。”他说。

我斜了他一眼,“还这么神秘?”

缓缓吐了个烟圈,他说,“我第一次这么用心去做一件事,希望能成,太早说了要是没成不是太丢人了吗。”

“你罗少原也会怕丢人?”我笑了起来,跟着他往盆栽的土上抖了抖烟灰,说道,“行,等你好消息,只要是正经事,哥们都精神上表示支持的。”

他搭上我肩膀,“我要你精神上的,也要你……”

“得。”警觉他准没好话,还没往下说呢就打断了他。

“喂,我还没说呢。”他说。

“你这货嘴里能有什么好话。”我说。

他往后退了退,干脆就斜靠墙站了,说,“我想说需要你技术上的支持。”

一口烟呛到我的喉咙,咳得肺都快出来了,“我……我……”我了半天我不出一句话。

他上前拍了拍我的背,说,“我说云飞,你以为我想说什么,你说你除了做系统还懂什么呢。”

他说这个我想别的,到底是他说话有问题还是我心态有问题啊,无语问苍天哪。

两人对着这万家灯火胡聊了起来。廖小知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突然出声说,“你们两个别梁山伯许久不见祝英台一样的粘腻好吗?都几点了还在这吹风。”我这才发现原来都半夜了。

罗少转身去逗她,“都什么时候了你一姑娘家还赖男人家不肯走。”

“我不就是担心猫把鱼叼了么。”廖小知咕哝着哼了一声转头进了屋。

这两人,也没碰面几天,每次见上了就互相看不顺眼,就跟猫头鹰和蛇似的。

因为前阵子见面不多,罗少当晚走人的时候我心里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想问他如果没什么事要不就先别走可是又说不出口。其实打从我敲错门见到那个女人开始,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晚上睡前我又在想是不是该和他保持些距离收拾一下心情,可我总共也没几个要好的朋友,还去刻意跟他保持距离,要是关系被自己没处理好,淡了,又觉得可惜,默默抽了几根烟,想着希望他这段时间继续忙碌,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想了。

部门里原定去多伦多总部出差的JEERY急性肠胃炎住院了临时让我替补上。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可我推辞两次也没用,老总说没有比我还合适的人了。可是去多伦多就意味着可能会见到龙天泽,只想着他可能不会回来,却没想我可能会跑到大洋彼岸。

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尽管才去两周,可我还是拜托了陈乐有空去看看我妈。

到了总部,原来的担忧才少了一半,因为公司大得碰面的机会觉得应该是不多的。跟着一群老外讨论研究这些专业上的东西,发现这个决定是没有错的,人是真的应该到外面走走的,很多东西不出去真是不知道。

我的英语只是勉强凑合,上班时间我和他们还能说些工作上的事,可是一下了班,基本就没什么交集,一个人住在酒店就觉得冷清,特别想国内的人,连阿财我都想,无聊的时候我看看月亮,果然是那样的,离家远了,月亮真能代表思念,寻思着寻思着,就想拨个电话给罗少原,可是我又怕跟他说的时候因为距离产生的一些情绪,多说了些什么反而不妙,想想还是算了,好像也没什么必要特地跟他说一声我来了这里。

第六天的时候在公司一楼大厅老远看到了麦可,他身后跟着三四个金发碧眼西装笔挺的员工,这家伙长得还真是不赖,在那一堆人里还是挺抢眼的,身高气势一样不差。

在公司里没有碰到过龙天泽,可是走在大街的时候,看着形形色~色的行人,我时常想在这一群人里可能其中一个就是他,有时候转个弯都会想会不会就能遇见。

这种事,心理清楚是一回事,事到临头又是另一回事,我知道我和他已经可以归类为是陌路人了,可是毕竟有过一段关系,并且放了感情的,心情不自在又忐忑了好几天,始终是没能碰到他的面,后来听他们说他这几天去蒙特利尔会在周四回来,心情一下子轻松了,我想要是他回来最好还是别碰上,然而我回程的日期巧妙地提前了,国内我原先负责的那一部分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回去处理,这事突然得我有点后悔先前没能好好在多伦多逛上一逛。

罗少来找我,陪他出去那个常去的排档吃宵夜,阿财好像嗅到有肉吃的气息非要跟出来。两人一狗找了个位置点了几个菜,感觉这人和这狗气质与排档很有些格格不入,可是人脱去西服卷起衬衫袖子开始动筷子顺手给狗扔点肉开吃的样子就和整个氛围瞬间很搭了。

他往我杯里倒啤酒,跟我说要说件高兴的事,说W市的D岛将会建一个光伏离电站,前阵子就是一直在忙这事,我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又跟我无关。

他说,“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改善了他们的用电情况,而且保护了海洋的生态环境。D岛上的士兵和岛民如果知道了会感谢你的,怎么能说跟你无关呢。”

他说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我都不记得我究竟说了什么了,也不知道他是拿我开玩笑还是说正经的,话听着倒是挺顺耳的。

他在看我,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笑了笑,“没什么。”我说,“别说的好像功劳全是我的,都是你自己的意思,再说我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

他笑说,“你不记得不要紧,我记得就可以了。”

我挺喜欢他笑的样子的,他笑起来很阳光很可爱,好像就这点还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我粗略想了想,大约好像记得是有那么件事,去年十月他跑到我这边住了一段时间,他跟我说了这么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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