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地我灵光一闪联想到罗密欧与朱莉叶了,为自己这样的联想感到惊叹的同时也问了一下他,“难道说你们两家世仇,现代中国版罗密欧与朱莉叶?”
他好笑地看我一眼,说,“脑子都在想什么呢。”
好奇心害死猫,他越不讲清楚,我就越好奇。
“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倒是说说看啊。”我说。
他拍拍我的头,“别胡思乱想了,孩子。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说吧说吧。”我穷追不舍。
他只是笑,眼睛看向了别处,我顺着他的眼神望过云,我靠,一美女跟他举杯子,他也还礼了。
我翻个白眼,这边在说怎么发展初恋,那边他又在和路人甲乱放电了。
去了个卫生间,回来那个身材火辣穿着齐B小短裙的长发美女已经坐在我刚才的位置上跟他在调笑了,我操他罗家祖宗十八代的,竟然会傻到相信他的鬼话。
我直直地走过去,到了他身边的时候毫无防备地就被搂了肩往他身边带。
“请你喝酒事小,他生气事大。”他看着美女笑得很温和,搂着我肩膀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我都快钻他怀里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美女微笑着摇摇头,说了句“这叫我们女人怎么活”,踩着高跟鞋走了。
我脑筋还不算差,略想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了喜欢的人果真是不一样啊,懂得洁身自好了,连送上门白要的也不要了。
啧啧,真没想到兄弟也能拿来当挡箭牌,世道啊。
乔悦刚念完大学没正式想好去哪上班,这阵子挺空闲的,有两次去罗少那儿都碰上她了,总听她跟罗少面前唠叨说少喝酒啦,少抽烟啦,罗少竟然出奇地听话,可是没事又会斗嘴吵架,画面是和谐的,看着打闹成一团的两人,我说你们两个人哪,不知道是表兄妹的还以为是小夫妻呢。
靠,我怎么都没想到啊,上次罗少住我那那段时间,我说了他好几次叫他回去他都不走,乔悦一来叫他回去他第二天就跟她走了,还有罗少说什么把人吓到这种话,他喜欢的人分明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表妹嫁表哥的时代了,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在一起可是个禁忌,孩子生出来可是有可能是智障啊。
我看着他们说笑打闹,仿佛看到了一出悲剧正在上演,开始有点同情罗少了,喜欢的人在旁边想动动不得,所以之前才老是在外边打猎,真是可怜,可怜哪,这感情我是该祝福,还是该劝阻呢,作孽啊。
罗少去国外出差的前一天,带着一身酒气来酒店按我房间的门铃。看那样子估计又不知道从哪个或者是哪几个饭局回来的,钱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
“又应酬了?”我说。
他一副明摆着了的样子。我心想都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出远门呢,来我这干吗呢。让他进了门,我预感到手腕要被扣住了,直觉就反手把他推到了身后的门板上,正暗暗得意的时候,他却是出人意料地以及快的速度把我反压到了他和那扇门之间。
SHIT!为什么我总是玩不过他。
他得意地跟我挑了挑眉毛。我不屑地瞄了他一眼,体型优势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们脸的距离很近,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心想命好投胎到了有钱人家里碰巧还长得好看这些算了,连皮肤也这么好,上帝你敢扪心自问自己确实是公平的吗?
他混着酒味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感觉火辣的,心跳的速度提升得很快,而且力气大得把我困在中间动都动不了。
“云飞。”他看着我叫我名字,叫得我的心像被猫轻轻的抓,从很早以前他叫我看他吃饭那时我对着他就常常有这种感觉。
既然动不了我也懒得动了,没什么好口气地问他干吗?
他靠近我,身体就快贴着身体了,因为他比我高,贴太近我根本看不到他在干什么或者准备干什么,鼻腔里充斥的都是属于他的气息,未知的情况让我感到不安,幸好只是很短暂的时间他就退开了点,我立刻感觉空气都多了起来。
“想当初我们一样高的,你看现在我比你高这么多了。”他只用一只手比了一下我们身高的差距,另一只手还抵着门。
我觉得我的思想真的是越来越不单纯了,有一个男的喜欢过我,就常常会产生一种错觉。就像刚才,人家只是想测一下我们的身高差距,鄙视一下我的身高,而我却本能地对同性太过近距离的接触产生一种不同寻常念头。
他说的事可真的是我的内伤啊。
我把他的手压了压,缩了缩距离,说,“罗少原,你太夸张了,只有这么点,没有这么多。”
“是有这么多的。”他很固执地又把距离拉长了。对上我的眼睛,他状似很好心地建议,“你说你从现在开始补钙会不会还能长高。”
他娘的,我对外宣称一七八也不算矮,要不要这么晚特地跑来藐视我的身高,抬腿就用膝盖去顶他腹部,我让你没事嘲笑我。
他没有防备,中了招。我无视他痛得弯了腰,从他身边走过了。
“我工作还没完,你请自便吧。”我说。
才走了几步,他又拉住了我。
“你又干吗?”喝多了就是麻烦。
他扶着我的肩膀,搞得我不得不看他,虽然对上他的眼睛我有种说不出的压力,可是气势上不能输,我也回看他,可是不行,看了几秒就想看别处去。
他说,“云飞,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五年多了。”
“是啊。”我说。我知道他在说我们认识的时间,可我觉得他接下来估计又没什么好话。
“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想说又不能说出口,有时候很想抱他,想有身体上的接触,心都痛了,却还是不敢动这种滋味。”
我被弄糊涂了,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我猜他说的可能也不是我和他认识的时间,说不定是喝了些酒语无伦次了,我看着他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和他的人真的不相配,若是在平时我会觉得他在开玩笑,可是这一刻我不这么想,这眼神实在是有感染力,看得我的心也跟着给什么抽了一把似的。
爱上不该爱的人,我很同情他,可是我大概帮不了他。
“你说你怎么办呢。”我说,“作为兄弟,我也只能在你难过的时候陪你喝喝酒说说话,谁让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我觉得这个时候放下手头的工作陪陪一个心里有创伤的朋友是应该的。原先我坐着的椅子被他不客气地占用了,我只好半靠着桌子站他身旁跟他聊上了。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说,“就算人家愿意和你在一起,你就不怕老罗家会绝后吗?”
他似乎很讶异于我说出这样的话,尽管表情看起来是吃惊的,话语却是平常的,抬眼看我,问,“你知道?”
我玩着手上的打火机,漫不经心地,“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他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而你只是担心罗家会绝后?”语气听起来像是不敢相信我竟然知道似的。
嘿,我燕云飞又不是傻瓜。
“当然不是,我还担心你们家会鸡飞狗跳。”我说。“虽然时代不同了,这种事在过去没什么,但放现在那可是乱仑。”
他的眉头纠结了,低着头思索般地自言自语,“这事在过去没什么吗?”
看他被困扰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将打火机随手扔到了旁,两手撑到了他坐的椅子两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开始对他讲经说道。
“新白娘子传奇你看过吗,李碧莲嫁给许仕林,放在那时候是亲上加亲,换现在看看?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套用了那句经典的老话,拍了拍他肩膀表示安慰后又重新靠回到原来的位置。
不过感情这种事真不好说,我当初就觉得自己很清醒,以为随时都可以抽离,谁料到最后放不开的反而是我。
“作为朋友我还是劝你放弃这段感情吧。”我说。
他眯了一下眼又睁开来,自顾自笑开来。
他的笑把我搞糊涂了,我手环胸不解地望着他,问,“你笑什么?”
他眼角眉梢的笑意都还没收拢,似是自说自话,“我刚刚就一直奇怪,一个驴脑袋怎么突然有人的智商了。”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他却起身说明天一早要去多伦多先走了。我拉住他说你之前只说出国有事,怎么没说去多伦多。他猫着眼看我说他没说吗?去多伦多有问题?
“你们有见面吧。”我说。
毕竟他们也是朋友。
他恍然大悟,说要我带什么话给他吗?
“代我问侯他奶奶好。”我说。
他笑了笑,“他奶奶在B市,有空你自己去问侯她。”说着拍了拍我的肩扬长而去了,把我搞得是一头雾水。
第 26 章
几天不在W市,进门居然没看到阿财摇着尾巴来迎接,问了陈乐才知道原来廖小知带柴可夫斯基出去溜了圈,把它弄丢了。听到这消息我应该是挺高兴的,终于不需要在没有人在的时候还得伺候这狗了,可是实际上也没有怎么高兴还有点点失落。
陈乐总是这么天真,每天下班后总还是会去据说阿财走失的附近转一转希望能找回它。在廖小知也出现的某天,我终于看不下去,好言搭上他肩跟他说,“陈乐,狗有四条腿,比你还多两条,会到处走,你以为哪儿丢的就在哪儿找得到啊,没听过有只猫在纽约不见了最后出现在加利福尼亚吗?”
“找了机会大点啊,你买彩票的时候不是常说吗,买了就有可能,不买就绝对不可能。”陈乐不怎么死心地说。
这个人真是,提什么彩票,会不会说话啊。
“拜托,别拿这种事举例子好吗?”我说。
“都像你这样一直坐着,它完全有可能在地球不见了最后出现在火星。”廖小知说。
我心想是你的狗又不是我的,我坐着还是站着都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么。
“柴可夫斯基长得那么可爱,说不定已经被人抱走了。”陈乐不怎么高兴地说。
我安慰陈乐,“它被人抱走就说明人家喜欢它,人家喜欢它就说明他有了好归宿,你该替他高兴。”
廖小知斜了我一眼,我就挑挑眉毛,继续看我的《亮剑》。
其实我有种预感,认为这狗丢不掉,总觉得它随时都会出现的。
果不其然啊。
在和廖小知经过晨曦路的时候,想着好久没看我妈了,顺道拐过去看她。她见到廖小知的时候居然显得比看到我还高兴。
原来廖小知经常有光顾我妈的小摊。我心生疑惑,她不是很讲卫生么,叫我别老吃外卖,自己却跑这种地方来吃东西。
听说了我和廖小知原来是朋友我妈挺开心的。
“一直在等着你什么时候再来的。”我妈对廖小知说,“有只雪白的狗是你的吧,我见过你带来过的,有天我收摊后就一直在我身边转,我又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就把它先养在仓库。我老公和我们云飞都不喜欢狗。”说到把阿财养在仓库我妈有点不好意思。
廖小知忙点头说是,谢过我妈收留它后就迫不及待地跟她拿了钥匙去仓库领柴可夫斯基。那狗见到我们开心地发着嗲,尽管看起来比跟在我们身边的时候不体面多了,雪白的毛不再那么雪白,不过显然是胖多了,这说明我老妈没有亏待它。
廖小知带狗去宠物中心打理修剪,竟然被我们碰上那个叫秦帆的家伙也领着一只松狮狗在那打理,貌似已经打理完毕了。
W市究竟是有多小,廖小知还认识他,叫他嫂子。秦帆捂住她的嘴眼睛瞟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他应该还记得我。
“小知了,不准叫嫂子。”秦帆说。
小知挣脱秦帆,摸着狗毛问,“谁的狗?挺可爱的。”
“朋友的。小叶,叫姐姐。”
狗往秦帆怀里缩了缩又伸出头“汪汪”两声当是叫了姐姐。
“阿尔及利亚刚带回来的,有点怕生。”秦帆说。
“我哥对宠物毛敏感,你敢帮人家照顾狗?他不发飚吗?”
“它主人临时有事,一会就来把它接走。”
两个人聊得起劲,把我当隐形了,聊了一会儿廖小知才如梦初醒般地跟他介绍起我。“我朋友……”
“燕云飞。”他淡淡地吐出这三个字,很出乎意料的,这个当时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的人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而这会儿他也仍旧是没看我。
“耶?又是认识的?”廖小知惊讶道。
秦帆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这时进来个人,很白净,眉黑瞳仁黑,明明是个男人,却漂亮得令人惊艳,又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女气,反倒很是英气,气质是那种让人一见难忘的。
“苏扬——”秦帆叫得那叫一个狗腿,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这个叫苏扬的跟我们礼貌地笑过,秦帆交待不准廖小知跟她哥说他和这个叫苏扬的在一起后,抱着狗走了。
眼看他们消失在门口,我跟小知说,“你哥……是GAY啊。”
那妞瞟我一眼,说,“GAY很奇怪吗,一百个男人里起码有一个是,而且还可能会遗传,我哥是我爸是,我是男人说不定也是,成……成千上万的男人都是GAY,你对GAY有意见吗,我看你和罗少原也离GAY不远了。”
“……”这女人,我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她说上这一大堆,还扯上我和罗少原,把我说得仿佛置身在GAY的海洋里了。
罗少原去了多伦多又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不给我捎点消息,我也不去联系他,反正天下太平的也没什么事,可那家伙下了飞机就跑我这边抱怨说这几天故意不联系我的,我竟然也不去联系他,伤透了他的心。
又不是高中生谈恋爱试探自己在对方心中到底占多少份量,朋友也要这么试探吗,他好幼稚啊。
那货爬上我的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我知道他其实挺累的,虽然是远扬集团老总的孙子,可是他在远扬的职位并不是很高,因为之前从没想过会去他爷爷的集团公司上班,他很少接触企业管理方面的东西,况且罗少的伯父,姑姑,还有父亲一些长辈还活跃着,都正值壮年,身经百战,精明能干,更轮不到罗少坐头几把交椅,要不是他那个重点培养对象堂兄出意外挂掉了使得家庭内部的人才凋零得可怜,罗建业就剩下这么一个第三代,他现在可能还和我们班的李庭仪一起玩转着他的网络游戏公司。
与职位不对称的是忙碌程度,他们家的生意范围做得有点广泛,他爷爷罗建业为了锻炼他经常让他跟着一些前辈国内各地以及北欧中东南美地四处跑,开各种会,谈各种生意,强化训练他,有好几次他半夜来我这边,倒在床上就跟死猪一样睡过去了。
他跟我说家里冷冰冰的,我让他感觉暖和。真是奇闻,认识我的人大多都觉得我太冰冷,就这货说在我旁边觉得温暖。
半夜里莫名其妙醒来,和往常诸多次类似,发现他是从我身后抱着我的,这本来也没什么,我也习惯了,可是我屁股后面有东西顶着,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我可不能习惯。
我转身把他往远了推去。他被我推醒了,眯着眼睛责怪我干吗,说自己正做着好梦。
“好梦?我看是春梦吧。”我说。
“猜的真准。”他打了个呵欠,含混地说。
“准你妈,你那玩意儿都顶到我了,你当我死的啊。”我暴躁。
他打呵欠手还掩着嘴,愣了几秒,才拿开笑了起来,“喂,我很久没做了,年轻人这不是很正常?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