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爱你+番外——陆_离
陆_离  发于:2015年11月23日

关灯
护眼

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王者,灏宇国际,程扬禹。

霎时间,一室沉寂。

这种玄妙的气氛似悬挂在蛛丝上的水雾,越积越多,越凝越重,眼看着就要扯断脆弱的丝网,被束缚的身体试图改变僵直的姿势,可无论多么小心,衣服和皮质椅背摩擦的声音,还是出奇的刺耳。

“程总,真是稀客啊,到底还是路董有本事,能请动您大驾光临。” 正当所有人都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屏息凝神的时候,姓徐的开口了。

一语双关,当下里就有不少双猜忌的眼神在路鸥然和程扬禹之间徘徊。

本来,对于路鸥然私下转让股份的事,鼎盛内部就颇多微词,现在程扬禹又在这个敏感的当口出现在这里,准得好像掐算好时间似的,不得不让人心生疑窦。

眼见效果达到了,姓徐的得意地一撇嘴,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还没恭喜程总呢,下次股东大会,我们可就都是一家人了。”精明的人眼睛咕噜一转,为难地说道,“不过……今天我们在这儿谈的是董事会的内务,您要是找路董的话,不如先到他办公室稍坐,会议……一会儿就完。”

程扬禹没有接茬,淡淡一笑,眼神不咸不淡地掠过他,快得难以捕捉。

但是,他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深邃眼眸中闪过的青蓝,如幽暗中最危险的野兽,优雅地掠过嗤之以鼻的猎物扬长而去,可是就算已经离得很远,那种被盯上的恐怖,还是给身体留下不可磨灭的惧怕,强大而可怕的压迫感,即使是在鼎盛上任的董事长郑志海手下效命多年,他也未曾感受过。

在他面前自作聪明,或许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与他的反应截然相反,程扬禹惬意地靠在椅背里,双手十指交叉,俊美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无害的笑容,慢条斯理的说道:“鼎盛的家事我无意过问,我今天来,只说一件事,关于冻结股份暂由董事会代管的决议,我,不同意。”

简短的陈述,没有过多的赘叙,威力却十分惊人,一如程扬禹的一贯留给路鸥然的印象。

他最擅长用这种看似温和儒雅的态度,说出实际不容违逆的话。

不是商榷,甚至算不上建议,而是定夺。

以灏宇国际帝王的身份,否定鼎盛集团董事会的决议。

他不会真的以为,他有这个权利吧!

果然,非议声中,有人恶狠狠发难:“荒唐,这里是鼎盛集团,不是你的灏宇国际,鼎盛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了!”

“郑秉贺,鼎盛前任董事长郑志海的远亲,1996年加入鼎盛,99年鼎盛改制技术参股,06年至今持有鼎盛股份百分之二。”程扬禹不徐不疾地报出一串简历,“作为鼎盛的持股员工,想必你一定清楚,所持股份百分之一以上的股东,在没有通过选举进入董事会的前提下,不占据董事会席位,更不能代替董事会行使任何权益。”

他眉梢眼角的笑意柔和,却让郑秉贺猛一个激灵,淌下冷汗。

“我本着好意提醒,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那个资格。”

整张脸憋得通红发紫,肺部鼓出的浊气微辣刺痛,养尊处优早就让仰人鼻息的岁月一去不返,受惯了尊重,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的人,他,是第一个。

“我没有资格?!!” 郑秉贺愤怒的低吼,尾音逐渐不受控制的尖锐,“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

郑志海当年就是因为多疑又独断,所以才一直没有让他加入鼎盛的董事会,如今被人狠狠踩中痛脚,要不是有人拦着,他非得冲上去给这个傲慢的小子一顿教训,场面不禁有些失控。

唇角轻微上扬的弧度,优雅而淡定:“这个问题,我想路鸥然董事长自有判断。”

桌上的手机猛地震动,路鸥然恍然一怔,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无从得知,也无法从路鸥然的表情上获得考证,焦灼将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烤地热烘烘的,等待成为一场漫长的酷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赦免似的一声“嗯”,通话结束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放下手机,路鸥然抬头看了一眼程扬禹,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其实他知道,程扬禹的目光从坐下的那刻起就没有真的离开过他,隔着长长的桌,深不见底的黑眸像一片闪着星辉的汪洋,远远的,定定的,含着意味不明的试探审视自己,又好像只是纯粹的欣赏,以目光勾勒自己的轮廓,像要把自己拽入深海里……

心里的某个地方,被狠狠攥了一下。

急切的瞩目让他定神,路鸥然巧妙收回目光,正色道:“法务部传来消息,程扬禹先生对鼎盛股份的转让交接已全部完成,手续齐全,即刻生效。恭喜程总,从今天起正式成为鼎盛集团董事会成员。”

错愕在郑秉贺脸上绽开,精彩得像朵夺目的礼花。

“你说什么?他……他怎么可能,他占股不过3%,有什么资格加入董事会!”

路鸥然就是有通天的权利,也不能撇开董事会不顾,拉程扬禹入局。

“不是3%。”路鸥然顿了下,用所有人都听得清的声音纠正他,“程先生真正的持股率,是18%。”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颤索索的嘴皮子不断地重复着两句话,打击来得太猛烈,让人无法接受,“你的股票哪儿来的!”拽住最后一根稻草,不甘的人徒然挣扎。

鼎盛的股份在世面上流通的不多,想要在短时间内不动声色地通过市场纳入鼎盛15%的股份而不惊动任何人,就算是程扬禹,也绝非易事。

英挺的眉宇下深邃的眸亮了亮,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我手上持有的股份,来源途径绝对合法,更不影响鼎盛在股市的走势。难道昨晚周董跟你吃饭的时候没有告诉你?他已经将名下所有的鼎盛股份转让给了我。还是需要问问蔡董,他手上百分之七的股份去向,相信他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周绝对不会!” 郑秉贺从座位上跳起来,“他昨晚还和我说接了大单子,准备开拓新市场……他……他……绝不会……”

回想那晚老周神秘兮兮的笑而不语,老蔡办公室里最近消失的全家福合照,以及今天二人的突然缺席,所有的事联系在一起,越来越闷的声音,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点点小下去。

一直旁观的张航实在看不下去,不住沉声呵斥:“老郑,你先坐下。是不是真的,请法务部的人来一次,不就都清楚了。”

在他的心里,多少是偏向郑秉贺的,虽然这人是个草包,但至少还是鼎盛自己人。那么多年来,鼎盛的核心圈一直坚不可摧,即使在前任董事长颇受争议的上位问题上,为了企业的利益大家也始终同心一致。更何况,程扬禹提到的两个人都是和自己一样,对鼎盛忠心耿耿有过功劳的开山老臣,如果坦然接受他的说法,那简直就是在自己长久以来的信仰上大大划上个醒目的红叉,于公于私,他都需要再三确认。

“程总请别介意,也就是走个过场,给大家一个交代。”

张航客气地致歉,转过身向自己的秘书使了个眼色,几分钟后,法务部的主管和代表律师战战兢兢到场,冗长枯燥的法律解释之后,盖着红章的文件白纸黑字,一一展开,讽刺地占据了大半个会议桌,宣告绝对的的占领。

汗津津的法务主管拿起一份文件照本宣读,他说了些什么,没有人在乎了。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礼貌地询问并不响亮,却重重碾过每一个人的耳膜。

提醒他们,有的事,已成定局。

程扬禹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敛起笑容站了起来。

“既然各位没有疑问了,那么我以鼎盛集团董事会正式成员的身份,要求对于以上决议重新投票。由我先开始,我的意思不变,对于这件事,我反对。各位如果有和我相左的意见,尽管提出来。”

程扬禹手上18%的鼎盛股份,加上路鸥然握有的33%,任何的反对都已然没有必要了。

早就听说灏宇的总裁是个厉害的人物,行事雷厉风行,狠辣果决,做事手法大胆直接,商界甚至流传了一种心照不宣的说法,对上程扬禹,宁可绕道也不要开罪。

再也没人会纠结于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已经用行动完美地证明了他的实力。

“欢迎程总加入鼎盛集团。”随着路鸥然手中发出的掌声,一切尘埃落定。

鼎盛集团的董事办公室内,咖啡涌溢醇厚的浓香。

路鸥然靠着倚坐在办公桌上,审视眼前品香不语的男子。

“怎么做到的?”

虽然事后来谈论这个事情,未免显得有点多余,但路鸥然还是想知道。

出让股份给程扬禹的两个人,都是鼎盛集团开山的老员工,先不说他们对鼎盛的感情,仅是他们手上的股票,在董事会中都是举足轻重的,程扬禹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蛊,能从他们手中拿到全股转让。

他是真的,有些好奇他的手段了。

程扬禹放下咖啡杯,绕过沙发走过来,学路鸥然的样子惬意靠在沙发背上,修长均匀的双腿伸到路鸥然跟前,鞋尖有意无意地碰到他。

“想知道?”

“你可以不说。”

“其实没那么复杂。”程扬禹笑了笑,不再打哑谜,“还记得年初的时候,鼎盛在北京设立分公司,南北业务分家的提议吗?”

路鸥然点头,他的确有印象,那是为数不多的几次董事会内出现两级分歧的情景,当时自己还没有发言权,这个想法被多数派排斥,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那个提案,就是周董提出的,当时他已经为这个规划了大半年,连团队都私下募集好了,最终却被张航那些保守党给驳回,想必里头的原因并不如口头上说的那么好听。”

路鸥然承认,走到今天,鼎盛的董事会日趋腐朽陈旧,不但观念老化,连做事风格也变得缩手缩脚,所以正值壮年,冲劲满满的老周会有这样的选择,自己一点都不奇怪。

不是他负了鼎盛,是鼎盛没有给他机会。

但是……蔡奇这个人平日不爱好强斗勇,工作上兢兢业业,安守本分,是公司里出了名的老好人。不过越是看上去与世无争的人,其实越滴水不漏,能挖动他的墙脚,程扬禹又是怎么做到的?

“蔡老这个人,没什么欲求。”路鸥然垂下眼眸,轻声说道。

程扬禹看看他,微扬唇角:“他是没有,可多得是有的人。他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却丢不掉老婆孩子。对他,我承认使了些小伎俩,当然,结果是他乐见其成的,我帮他一把,用高出市价的现金换他手上股票,他没有理由拒绝。”

“你看,人心都是有缝隙的,我什么也没有改变,只是在恰当的时机,给了他们一点鼓励和催化,让事情进展地更快些罢了。”

“那么你利用他们,找到我的缝隙了吗?”狡黠的人,温软一笑。

程扬禹眼眸中的笑意更浓了:“我跟你说过,只要你想知道,无论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映入路鸥然眼睛的影子一掠,下一秒,下颚已被强而有力的手指制住。

“我说过告诉你,可不代表不要报酬。”深邃的眼眯起来,拇指轻微地打着圈抚过颜色稍浅的唇,“多久了?一周?三周?一个月?久得我都快不记得这个地方的味道了。”

“程扬禹,玩够了么?给我放开!”

想要挥开他钳制住自己的手,反而被他反手扣到桌上,记忆中已经逐渐淡去的木香混着侵略性的烟草味又欺过来,连同结实紧致,属于男性特有的伟岸身躯和体重一同压在身上。

“好玩?”儒雅的表情在俊美脸上退却,迷人又危险的笑容,让他整个人都焕发出不同以往的邪魅,“如果只是为了玩玩,我不会允许自己等到现在。”

还能活动的手肘支起来顶在自己和程扬禹的心肺之间,这个姿势虽然可以格开他,却让自己整个背都悬空着,微微吃力地颤抖,如果可以挣脱开他的桎梏,自己会毫不犹豫给他来上一记,让他长长记性,记住在他面前的,是和他一样的,男人。

在脑袋做出反应之前,僵硬的身体感受到有力的承托,攀附在后颈上一点点顺着脊柱往下挪。

“嘘……别动……”

莞尔的语气,不似警告,暧昧得好像情人间的调情。

“不感激我今天帮你解围吗?”程扬禹抵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问,“虽然说起来很简单,过程可不怎么容易,我花费了不少心思和时间,你打算怎么犒劳我?”

“犒劳?”路鸥然转过头,漂亮的黑色眼眸尽是冷冷的嗤笑,“现在你手上有了鼎盛18%的股权,可以堂而皇之的干预董事会的任何决定,这还不够吗?难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然后利用这种绝对的权利,桎梏自己,让自己不得不顺从他,听他的话,他似乎很中意这样操控别人,但是却选错了对象。

“对,这就是我想要的。”深邃的眼睛直直地勾着他,似要将他吞没,“凡是你的一切,我都想要。”

09.较量

铺天盖地的吻,惊蛰疾雨。

荒原上无处藏身的兽,从内到外,被浇个湿透。

印着他气息的狂乱,磅礴袭来,心中干枯了一世纪的芽,难以自抑地破土而出。

路鸥然不知道,男人与男人的较量,原来也能够是另外一番,惊心动魄的精彩。

撇开顾忌,远离道德的束缚,疯狂地像场你争我夺的竞技,无休止的掠夺,激烈如热战,路鸥然能感觉到撩在鼻尖灼烫的气息,坏心眼地打乱他每一次呼吸的节奏,狡猾地在他张开嘴喘息的时钻进去攻城略地,以最为灵活的部位反复问候他的敏感,直至舌根微微地酥麻发痛,不再属于自己。

湿润的延展,满足不了口舌的干涸,不断攀升的惊人体温,让身体都不安叫嚣,他能感到程扬禹鼓胀的热情,正如自己越发不受控的身体,纠缠着加快坠落深渊的速度。

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回应这个男人的掠夺。

重重地咬紧牙关,一股浊流咽下口,腥咸腥咸的刺辣,路鸥然咳了两声,他并不是很喜欢,血的味道。

“还知道要反抗?不算太傻。”程扬禹蹙眉,抬头毫不介意地反手一抹,血在手背上划出一道痕迹,鲜红醒目,路鸥然看着扎眼,又一时无法从那里挪开。

“你舍不得?”程扬禹故意用抹了血的手,抚过下唇的伤口,邪气一笑。

“你有病吧!”果然,路鸥然一把推开他,漂亮的黑仁燃动怒火,“亲一个男人能有什么感觉?”

“难道刚才还不够说明?还是你需要再来一次。”

身体还残留刚才的震撼,那双深邃的眸又一次闪动灼热的光。

这个男人,并非威胁。

撇过头,轻微的声音细不可闻:“你真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我有病,而你有药!”

“你是特意来给我讲笑话的吗?”眉梢一跳,狠狠地拿眼刮他,桀骜如兽。

“你觉得刚才的事是个笑话?为什么?你明明很享受。”程扬禹饶有趣味盯着他,路鸥然的这副神情,自己真是百看不厌。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被狗咬了,先是感到疼,然后才会反抗。”

“太粗鲁,也不恰当,我很乐意教会你正确的表达方式。”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