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爱你+番外——陆_离
陆_离  发于:2015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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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鸥歌走了,信被揉烂之前,他最后读了一遍,终于反应过来。

路鸥然的双手深深插入头发,光影下深埋,无声中静若一尊雕塑。

这个世界处处充满掠夺,交换频繁出现,一切被衡量和估算,除此之外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他们今日出手夺走本应属于鸥歌的一切,无非是在提醒他,想要坐牢鼎盛董事长的位置,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想要就必须付出代价。他们提前索求,他给得起的,给不起的代价。

只是,他们又准备用什么样的代价来交换呢?

既然他们想要路鸥然,他就给他们一个路鸥然。

包房的门开了,笑容温柔无害的男子带来一个漂亮干净的男孩。

“路少,为您推荐,这个月最新的甜品。”

02.人间

路鸥然漂亮地黑眸在男孩身上打了个转,谈不上冷淡的目光,到也没有欢喜可言,男孩不自觉地红了脸。

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

并非阴柔之美,男人的漂亮在于精美绝伦的男性轮廓和俊美五官,如上帝心血来潮赐予的完美杰作,特别是当那一双浓密的黑色睫羽下同样黑色的眼眸飞过来,便是一阵流光,叫人过目难忘。

桀骜,不羁,轻蔑的态度,混杂一起本应有那么些让人不痛快的冷傲,而男子身上自然流露的慵懒,又让一切变得理所应当。

他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人,相信没有人会质疑这一点。

有些人,生就就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例如眼前的这个漂亮的男人。

男孩默默生出个念头,平生第一个客人如果是他,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了。

一切心理的变化只在分毫间。

“你可以出去了。”

男孩震惊,自己有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意了吗?

失落很快在红晕褪去的脸上泛现。

开门的声音很轻,极微妙。

路鸥然望着静逸房间中有些僵硬的人,薄而唇形优美的嘴微翘,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你喜欢就这么站着?还是,不乐意坐我身边?”

清冷的声音,浅含点调笑,不是质问,到颇有暧昧的味道,当然更是一种变向的命令。

男孩在正式上班前,已经通过了“人间”可谓严苛的言周教。

不可忤逆客人的任何一点要求,不可忽略客人的任何意思变化,服侍客人时,不仅身体要渴望他,就连心,也必须是他的。

男孩纵然默认了这种强迫,心理却从来没有认同过。

他只是卖笑,卖身,但不卖灵魂。

可……他从灵魂都渴望听这个男人的话。

男孩顺从地颔首,走到路鸥然跟前,并不坐在他暗示过的地方,只是低低地蹲下身半跪在黑色云纹的大理石茶几旁,手势轻巧熟练地打开冰桶里的酒。

铜黄和金色交织的琥珀色酒液沿着细窄的杯口流入长笛郁金香形的酒杯,杯底瞬时腾起似珍珠般成串的气泡,芳香盈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虽然男孩表现得稳妥,很多小细节还是出卖了他的青涩。

路鸥然笑,果然是个雏。

不错,他本来就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

“路少。”双手奉上酒杯的男孩,有一双耐看白净的手。

路鸥然并不接过,只是低头凑近,浓郁的花果香中散发可可的成熟气味和略带苦涩的烟熏味,薄唇扬起:“Dom Pérignon2000年份的粉红之王,选得很好。”

戏谑的眼神,好像在看酒,又像在看他,好像在说酒,又像在指他。

以往熟悉到骨子里的训练,被男人轻易击破,只剩一道火烧般的云霞,将双颊染得透红。

“不过,你似乎还欠点诚意。”

男孩不解地抬头,小鹿般胆怯的眼里分明是诚挚的。

路鸥然这才从他手中缓缓接过酒杯,手指如落叶点过水面般沿着纤细白净的手一路抚摸到颤栗的虎口,分开略有些僵硬的手指结果残余高温的酒杯,凑到男孩唇边比了比:“果然是很适合你的颜色。”

仰起头,路鸥然一口将酒吞进嘴里。

亲吻来得疾风如雨,在慌忙将错落而下,并无任何意味上的欢喜,只是一种主权上强势的象征,路鸥然不以为意,对于没有感觉的亲吻,他其实并不喜欢,所以动作上的强硬宣泄多过欲望。

满意得欣赏身下努力配合的男孩,同样的不适合却不得不承受,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在己所不欲中施之于人,他路鸥然也没什么区别,就好像今天董事会上意图像抹去污点似得将路鸥歌一笔代消。这个念头,让他十分不自在,便快速地推开了男孩。

“路少……您是我第一位客人,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可以告诉我吗?我……会尽力的。”

酡红如霞光漫布年轻的面孔,连耳根和脖颈都未能幸免,这是他第一个客人,他真的不想失去,如果像和自己一起进来“人间”的小于那样接待的是个喜好怪异的客户,他不敢往下想,他只是想让眼前俊美的路鸥然不要把他换掉。

路鸥然愣了愣,或许因为年轻,还未来得及在“人间”的洪流里被染浊,男孩的眼神异常清澈,当他认真忍着不安惊慌的情绪说着这番话时,眼睛里闪动的水光也是清澄的,这让路鸥然意外,也觉得难得。

笑着拉过男孩的手,隔阂感并没有因为贴近而减少:“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

男孩因为一句安慰,羞红的脸好像添了酒色,柔软得好像拆开一枚甜蜜糖果。

路鸥然盯着那双白嫩的手,比女人有过之,更为修长玲珑,极为好看。

路鸥然拉过来握在手心里,拇指缓慢的在男孩柔软的掌心画圈,果然没有平时那种不适的感觉。

路鸥然把玩着男孩的手,一点点分开因为紧张而合拢的手指再挤入缝隙,原来十指紧扣的感觉是这样的,他好奇地想,嘴唇不自觉地落在每一根手指的指尖,反复巡游。

细心的人,绝对会发现在这般迷离情欲的动作下,路鸥然的眼中并无淬了火的动容,只是淡淡的,淡淡的,似胧月里结了霜,冰冷异常。

从指尖到掌心,从掌心到手臂的内侧,甚至是血脉每一次因触碰而活跃的兴奋,迅速将肌理染出粉红的颜色,一片明媚。

换做任何一个不排斥同性行为的雄性动物,此刻应该只剩下一种反应了吧。

路鸥然自嘲,看着投入地闭上眼的男孩,突然就很想大笑。

“抱歉。”路鸥然放开他,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还是不喜欢吃甜食,今晚你不用陪任何人了。”

随手拽了件衣服披在男孩身上,路鸥然通过服务铃预定了男孩一周,留下足够慷慨的现金作为补偿,路鸥然快步走了出去。

“人间”不是GAY吧,却提供各色貌美的年轻男孩,上位者的需求,“人间”不问缘由只负责满足,并保护每个客人的私隐,照顾他们的心情,哪怕是细微的,所以才能内吸引那么多名流政客成为座上宾,也包括像路鸥然这样,特殊心态的主顾。

回到酒吧,路鸥然寻了个极其安静的位置,一杯又一杯独酌起来。

呵呵,原来自己也不是GAY,路鸥然嘲弄地猛灌两口烈酒。

也对,一样的身体,你有我也有,谈何吸引?

可是路鸥然也不喜欢女人,以他的相貌和家世说不吸引人是假的,高中时清纯的学妹,大学中热情的系花,还有各种社交场合认识的孤傲美艳女子,他不是没有试过,相处交往和正常的男女经历同样的恋爱。每当她们白嫩如水葱似的手缠绕上他的臂膀时,他就忍不住想逃,他并不厌恶她们,但每次肌肤与肌肤亲密接触,他就不舒服,不舒服到恶心,试了一轮他才发现,除了路鸥歌,哪个女人碰他,他都恶心得要命。

不是GAY,无法亲近女人的自己,到底算什么?

“人间”的光影投在他身上,拉出一道落寞的身影,路鸥然蹒跚着起身,他有点喝多了。

“不好意思。”路鸥然快步朝洗手间走,撞到刚出来的人,因为冲撞,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他飞快地冲到洗手台前吐了出来。

安静下来的空间有点冷,吐完的路鸥然倚着黑色的玻璃滑落,坐上靠墙安放的红色长凳上长长呼出口气,吐完后已经没那么难受了,脑袋却被塞了一团棉花,空而飘。

纵然难受,路鸥然也执拗地挑了“人间”最偏僻的洗手间,虚弱的时候,他不希望有任何旁观者。冰凉的玻璃墙贴着因为酒精而滚烫的身体,一阵阵的舒服,路鸥然不想动,就这么垂着脑袋靠着。

粗糙的舌头舔过他的唇,路鸥然有点气恼地责怪:“路卡,下去。”安靖送的英国蓝猫,总是神出鬼没,指不定就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伸出长了软刺的舌头舔他一口。

可路鸥然说完就后悔了,大脑极快地回路,他尚在“人间”,眼前的黑影也绝不可能是体型小巧的路卡。

“你在做什么?”路鸥然看着那人的手伸到自己的衣服里,在胸口摩挲,他问得很冷静,但红晕的双颊却像待采的红果,勾人来尝。

“宝贝,一个人在这儿多寂寞。我来陪你,会让你很舒服的。”粗壮的身体压过来,带着浓浓的烟臭味,熏得路鸥然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在“人间”,路鸥然并不是第一次被误会,顶着一张堪比“人间”最红的BOY的颜,又如此年轻,围绕在一群姿色可表的尤物之中,会被错认成猎物也是理所当然。路鸥然从来不解释,反正都是来玩,和谁玩不是玩,但必须是他自己看上的人。

“把你的手拿开。”

路鸥然的声音极其理智,这种时候,就算头脑再晕,他也知道绝不能显示出半点犹豫。

“哦,是不喜欢我碰这里?”不过同样饮了不少酒的男人到是没有放弃,笑得更甚了,一双手越探越下,“还是希望我碰那里……”

路鸥然猛地抬头,长如羽睫下的眼睛,有着萧狠的笑:“我更喜欢……这样……”

猛力的拳砸在男人的脸上,力道又狠又辣。

措手不及的男人惊讶地捂住自己的腮帮,还不及定神,就迎来新一轮猛烈的拳势。

路鸥然是真的醉了,也只有醉了,他才敢这么不遗余力地发泄,用拳头不断问候陌生的挑衅者。

说真的,他不认识这个男人,虽然男人的举动触犯到他,也不至于吃上这一顿拳脚。但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很小很隐讳地不断逼迫他出拳,仿佛好将体内压制的所有东西倾囊而出。

手指骨节上传来的疼痛,真实而强烈,好像一下下都是砸在自己心脏上,胃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是不是抽递,路鸥然停下手,有点想吐,人倒是轻快了不少。

“是啊,喜欢,我真的喜欢死了。”

直到猥琐的男人像个虾米一样抱着脑袋弓起身,路鸥然才停下动作站定,喘着气嗤笑道:“你说得对,你果然让我很舒服。”

稍适整理了下,路鸥然跨过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左脚刚迈开步,就感觉右腿踝被死死扣住,一个踉跄扎了下去,被掐住的感觉加剧路鸥然胃部的不适,他吐了。

阴恻恻的声音变了调,响在脑后:“想走?我让你这么舒服,你是不是也该有所回报?”

压上自己身体的人,愤怒地招呼路鸥然的腹部,才几下路鸥然就痛苦地吐出更多黄水,男人得意地一笑,粗鲁地扯开他的衬衣和皮带。西裤一把被扒下,身体暴露在洗手间冰凉的大理石砖上,路鸥然第一次露出慌张的神色。

这更大程度上刺激了男人:“知道害怕了,晚了。你倒是挺能打的,“人间”什么时候也有你这么生猛的货了?一晚上的价很高吧?放心,老子有的是钱,今晚我让你闹,使劲闹,闹个够!”

路鸥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呼救,回头一笑,眼神桀骜地好像一只兽。男人怔了怔,眼前这个俊美迷人的男人,让他失了神。

路鸥然睨傲地看着身上粗暴的男人:“如你所愿!”

沉闷的撞击声,在安静的空间中极为扎耳,好像一声闷雷劈倒男人,路鸥然像推开一头死猪般推开男人,灼灼的血色液体顺着鼻梁流进嘴角,腥咸中涩口,实在不算什么很好的味道。

试着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头部刚经受过猛烈地撞击,路鸥然几次都没有成功。不甘地踹了一脚一边躺着的男人,路鸥然捂脸大笑。

刚才用头撞男人的那一下,路鸥然是真的豁出去了,这就是真实的自己,是自己亲手扼杀掉的自己,幼稚、冲动、暴力又无依。

扶着墙站起来,路鸥然手顶膝盖,弯腰歇息了下。最后还不是要靠自己站起来,这个世界那么多人,就算举头有神明,也保护不到每个人头上。更何况,他路鸥然是个不拜神佛不信上帝的人,就算他们存在,也该抛弃他了不是吗?

恍恍地站稳站定,洗手间的门昏暗中有点晃,原本淡黄雅致的灯光现在看有点刺眼,路鸥然沿着墙角走得很小心,却还是和迎面推门而入的人撞了个满怀。

撞到的半边身子其实只是微微擦过,影响却不外乎平静海面上一场颠荡的洪波,巨浪拍在昏当当的脑子里,震天动地,路鸥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被他无辜到了靠垫的来人英挺的长眉皱了下,路鸥然倒下时脸颊的热血蹭在他前胸,很快被深黑色的西装吃透。

男子一双如星夜般深邃的眸倒映出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一个在地上,一个在怀里。只是略微思考后,他用手中的风衣,包起衣衫不整的路鸥然。

“人间”的大门开启,迎送的侍者恭敬地为高大的男子打开车门,低垂的眼眸谦顺,根本不去探看男子怀里拥抱着的人,“人间”不允许好奇,特别是关于客人的私隐。不过想看也看不到,宽大的风衣整个将他怀中人藏了个严实。

男子轻巧地将人抱入车后座,转身微笑:“谢谢。对了,我出来前在一楼最里的洗手间遇到长荣的杜总。”男子顿了顿,低沉的嗓音在夜里有一种谜样的华魅,“一个建议,今晚最好别靠近那里,他这个人非常不喜欢被打扰。”

侍者识趣地回笑,目送车子缓缓驶离“人间”大道。

03.艳色

华尔道夫临江的至尊套房中,刚洗完澡换上舒适浴袍的程扬禹挑了临窗风景独好的沙发坐下,柔软的浴巾将湿发擦净,这才有功夫抬头看一眼床上躺着的人。

没有开灯的室内,借着窗外滨江霓虹璀璨的灯光打在床上,从沙发的位置正好细细端详沉睡中抓紧被角不放的人的模样。跳跃的景观灯光掠过那张红肿的脸颊,实在算不上秀色可餐,姓杜的下手够狠。

程扬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况且在“人间”这样复杂的地方,这种私底下上不了台面的事,真是寻找不到出手的理由。

不过……他站起来……

他记得他,嚣张的小子,傲气又桀骜,像长了刺的蔷薇,扎眼又扎手,怪不得被杜变态盯上。在“人间”有个性是好的,任性却万万要不得。

程扬禹单手撑在柔软的床俯视眉头紧蹙的小子,刚进门那会儿连开灯的柔淡光线都能刺激地他眼球在眼皮子下乱颤,一放到床上就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怎么拽都拽不出来,连伤口都无法检视,让人完全联系不上之前那副高傲不羁,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么倔强吗?明明疼痛却至始至终没有吭过一声。

程扬禹的指端在床上人纠结的眉头轻轻划过,碰到伤处的时,那人也只是蹙紧眉头,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而已。薄荷绿色的药膏,清凉而有镇定作用,轻柔地抹上伤口,那人舒服地轻“哼”出声。

当程扬禹的手按在被角上想掀开看看他腹部上的伤,那道好不容易舒展的秀挺英眉再一次纠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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