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磊看了谈昊一眼，走到厕所去打了电话，谈昊翻了个身，把被子扯了上来盖到了自己头上。
9
姜磊打完电话从厕所出来时，谈昊双手抱膝坐在床上。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摸了摸谈昊的脸，酒醉的烫热已经散去不少。
“就醒了？”姜磊说：“再睡会。”
“你呢？”谈昊说：“还不睡觉吗？”
姜磊不舍地吻了吻谈昊的脸颊，温柔地：“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这么晚？”谈昊看着姜磊站起来又穿上大衣。
“嗯。”姜磊很随意的语气：“一个朋友出了点事要我帮忙。”
“哦。”谈昊点点头，下巴搁在了膝盖上，沉默地注视着姜磊去厨房倒了杯水喝，然后又走到门口。
“你接着睡。我可能没那么快回来。”姜磊穿好鞋子嘱咐谈昊。
谈昊哑口无言地看着他。
过了几秒，谈昊说：“行，你忙你的。”然后似乎难以忍耐地又打了一个呵欠，姜磊见他困得像个孩子，心里的宠溺又开始泛滥，忍不住又过去亲了谈昊一下，然后再打开门。
“姜磊。”谈昊说。
“怎么了？”姜磊的手握在门把上。
谈昊笑了笑，把床头柜上的钥匙扔给他：“如果太晚回来就别敲门了，我明天还要早起。”
姜磊接过钥匙串，点点头：“好。”
谈昊挥挥手微笑：“BYEBYE。”门被哐当一声关上。
谈昊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他想起上次和姜磊一起玩杀人游戏时，直到最后一秒种，他都很怕姜磊是杀手。
他现在也很忐忑。
回味刚才姜磊在厕所打电话时模糊不清，但却隐约透露出一丝亲昵的语气，谈昊觉得头痛不已，他沉寂了一分钟，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门外冲。
谈昊跑到停车场，姜磊的车正从出口处开出去，谈昊钻进自己的车子，双手握住方向盘时，他发现自己无法抑制心中的激荡。
他试图说服自己并不是因为他对姜磊多有感情才会心情如此激动，而是被骗的感觉实在太讨厌了。
他怀疑是否是遭到前妻背叛所留下的伤口仍然存在着，还在鲜活地撕着口子。
如果现在追上去的话，一定能看到姜磊不在他面前会是什么样子。
谈昊艰难地做着抉择，最后一切的思考都退了一步服从于他的自尊心，他决不允许自己变成一个失去信任能力，乃至跟踪别人的疯子。那太可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在谈昊看来就是LOSER。
他什么也做不了，最后只能把头埋在了方向盘上。
姜磊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谈昊，他惊讶谈昊竟然也有这么冲动的一面，挂掉蒋子叶的电话后，姜磊有一秒钟愣神，因为已经预感到谈昊可能听见了他们对话的内容。
他没说什么大不了的，但情人间讲话的氛围是特殊的，傻逼都能听懂。
姜磊推开门走出去时，谈昊正愣愣地发着呆。
姜磊确定不了谈昊到底有没有听见，他不否认自己其实期待谈昊大声质问他，甚至嘲笑讥讽他，但谈昊的反应似乎非常正常，就好像一个刚睡醒的傻子，甚至还把钥匙稀里糊涂地交到自己手里了。
直到刚才，谈昊出现在他的后视镜里，姜磊的期待才得到了满足，他放松下来，判断谈昊的确正迷恋着他，甚至不惜伪装的大方懂事来掩饰自己的纠结痛苦。
姜磊来到蒋子叶家门口，还没拍门蒋子叶就把门打开了，她的脸色比他想象中还要差。
“没事吧？”姜磊问。
“……”蒋子叶如水的眼睛看着姜磊，什么话也不说，全身发软地靠在他身上。
姜磊拖着她，蒋子叶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觉渐渐安心下来。
“人呢？”姜磊问。
他问的是蒋子叶的前夫，两人离婚快十年了，但那人仍不时在纠缠她。蒋本来在国内数一数二的研究所工作，被他搅合得换了几次工作，现在只在一所二流大学当一个三流辅导员。
“不知道。”蒋子叶把头埋在姜磊胸膛里：“刚才他不停拍门，邻居被吵醒了，我听见他们吵了几句，然后他就走了。”
姜磊说：“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
蒋子叶倏地抬起头，害怕地：“你要想什么办法？”
姜磊脸上浮现出森寒的表情：“你到现在还要为那条狗心软吗？”
蒋子叶摇头，在姜磊怀里瑟瑟发抖，姜磊又把她搂紧了些，蒋子叶小声地，犹豫地：“你傻啊。在我心里早就恨不得他……我是不想你为我蹚浑水……”
姜磊不耐烦地：“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早就在浑水里。”
蒋子叶说：“那是从前，你现在好好的，我要你一直好好的。”
姜磊凝视她半晌，笑了，无所谓地说：“你倒是对我情深意重啊。”
蒋子叶从他的臂弯里挣扎出来，脸红红地呸了一声：“我还要嫁人的好吧！你以为我没人要啊？”
姜磊大笑。
蒋子叶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复杂得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皆有。
姜磊淡然地：“你放心。我是生意人，不会为了条狗把自己折了，现在是和以前不同，现在有现在的玩法。”
蒋子叶的手搁在姜磊的大腿上：“那你今天晚上能陪着我吗？我很害怕他再来。”
姜磊说：“不行。有个人还在等我。”
蒋子叶心往下沉，女性直觉非常灵敏：“就是你说觉得很特别的那个人吗？”
姜磊一愣：“我和你提过？”
蒋子叶皱起眉，似乎在责怪他的健忘，姜磊撇起嘴角：“开玩笑的。对。就是他。”
他拎出谈昊给他的那串钥匙在蒋子叶眼前晃了晃，不无愉悦地说：“看到没？人家把家钥匙都给我了。我能不回去吗？”
“他……”蒋子叶看着姜磊，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
姜磊不想和她多扯，把钥匙收好，轻描淡写地说：“好了。我再陪你一会。他最好有胆子再来，到时候直接报警，不怕整不死他。”
蒋子叶听出他没多少耐心陪自己了，心里冒着酸水：“我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她口是心非地问。
姜磊笑着看她：“红颜祸水。你说呢？”
蒋子叶的心一跳，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对这个男人没办法了。
姜磊想，谈昊都已经追出来了，那么他今晚必须回去，谈昊的自尊心是受不了再三蹂躏的。
姜磊打开门时谈昊正在玩电脑游戏，还玩得挺带劲。
“怎么不睡觉？”姜磊皱着眉头，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么大人了，你还熬夜？你身体吃得消？
谈昊还边吃着零食，见到姜磊露出笑容：“我在网上玩杀人呢。都一群脑残。”
“你也是个小脑残。”姜磊摘下谈昊的耳麦：“快睡觉。明天不是要早起嘛？”
“你才比我大几岁？小脑残。”谈昊哼了一声：“你怎么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要等你一晚上。”
姜磊俯视着他，眼神在谈昊脸上逡巡着。
他说：“哦？你是为了等我才不睡觉？”
谈昊玩味地一笑：“哈哈。骗你的。看把你美的。”
姜磊笑笑：“刚才你不是都追出去了？嗯？”
谈昊无语：“你看见了？”
姜磊：“你为什么要追出去？”
谈昊坦率又不认真地说：“对你这种流氓不太放心啊。”
姜磊说：“我一直开得很慢，就等你来跟。”
谈昊再次无语：“有你这样的吗？”
他说的话很平常，但不知怎的就让姜磊觉得像撒娇。
姜磊把谈昊拉了起来，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姜磊一手扣住谈昊的下巴：“说。为什么追出去，又为什么跑回来了。”
谈昊凝视他：“有什么好说的啊。老流氓。”
姜磊笑。
谈昊：“你笑什么？”
姜磊：“你可爱。不说是不是？”
谈昊还以为他又要色情：“别搞性骚扰。老套！”
姜磊说：“那搞新的。”手伸到谈昊的咯吱窝底下挠他。
两个大男人玩这种游戏谈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谈昊说：“说就说吧！你别这样！自毁形象！”
姜磊不理他，继续挠。
谈昊又笑又躲，两人跌跌撞撞最后又摔在床上。
姜磊压着谈昊，眼中满满是对他的占有欲。
“说就说吧。”谈昊真受不了他这种眼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谈昊：“你流氓是你的事。我对自己不能没信心。”
姜磊说：“嗯。”
说完就亲谈昊的嘴唇，谈昊侧过脸避开：“嗯是什么意思？”
姜磊：“自己想。”
谈昊怒了，有样学样：“嗯！”
姜磊想笑又憋住，警告地说：“在床上不要搞笑。”
谈昊说：“姜磊……”
姜磊从身后抱着谈昊，谈昊的背贴着他。
姜磊吻着谈昊的耳垂，谈昊不躲闪，任由姜磊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谈昊说：“姜磊，其实我们都三十多岁了，而且还都是男人，我们能在一起，我觉得也挺有缘的。”
“我也不知道我能和你在一起多久。认识你之前，我觉得一个人生活也不错。我还有个儿子，我妈总盼着我能给我儿子找个后妈，然后再给她生个孙女。”
“对我来说，我妈和我儿子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
姜磊无视他，随便给谈昊润滑了一下，性器强行插入。
谈昊感觉到一阵钝痛。全身都痛。
姜磊把谈昊紧紧箍着，不容他动弹分毫，他的战栗姜磊感受得一清二楚。
谈昊任由他动作着，忍受着疼痛和欲望，他继续说：“其实我对爱情不抱多少向往，我觉得和你之间也不太像……”
“我们这样在一起有什么意义吗？”
“我为什么会被你吸引呢？”
“你想知道吗？”姜磊持续地开拓着谈昊的身体，他喘息着，荫茎大幅度抽插。
姜磊说：“想知道的话，就继续和我在一起吧。”
谈昊笑了一下，这真是只有姜磊会给出的答案啊。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后泬中的内棒不断深入，几乎就要到达能承受的极限了，他想喊姜磊轻点别这么凶，可他知道其实他的身体也渴望姜磊这么做，姜磊的手握住了谈昊的荫茎，上下撸动，谈昊两处最敏感的地方都被他掌控，身不由己地在他怀里呻吟起来。姜磊在谈昊耳边粗重地喘息着，他的心跳也是紊乱的。两人都分不清自己这一刻到底需要什么，需要多少，只有欲望是这么真实，它仿佛带有魔力，呼唤他们把自己交给对方。
10
院长办公室内，姜磊正在打电话，门外响起敲门声，不一会詹鸿走了进来。
“是吗？效果怎么样？”姜磊的表情是愉悦的：“……他肯配合那就太好了……我明白。具体工作我来做。好的。谢谢。有劳了！”
詹鸿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着，欣赏姜磊墙上挂着的几幅山水画。
姜磊挂掉电话，脸上的神色一变，詹鸿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怎么了？”姜磊抬起手示意他别讲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冬日苍白的阳光下，医生、护士、病人正在院落内来来往往。生老病死，任何人都逃不过这四件事。沉默了一阵子后，姜磊看向詹鸿，淡淡地：“什么事？”
“老板。几件事和你汇报。”说着，詹鸿将一份财务报表递给姜磊。
姜磊接了过来仔细查阅，头也不抬地讲：“你边说事。”
詹鸿告诉姜磊，血站那边刚和他联系了，刘国栋遗孀的编制问题已经正式落实，工资下个月就会打到她卡上。
姜磊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来在中国办事也可以有效率嘛。干得不错。”
詹鸿笑笑：“还有件事就是老刘的位子谁来顶，我这有几个人选，”他又递了几个人的简历给姜磊：“请老板过目。”
姜磊略翻了翻：“这件事你决定吧。别再给我捅娄子。”
詹鸿赶紧保证会处理妥当，又说：“最后这件事非得您亲自出马不可，就是咱们院扩建征地的事……”
姜磊说：“正好，我待会要到市里开会，会后我争取和万书记碰个头，看看万是什么态度。”
刚说完，姜磊连续咳嗽了几声，詹鸿立刻给他倒了杯茶，姜磊喝完似乎舒坦了些，詹鸿关心地问：“没事吧老板？感冒了？”姜磊不以为意地：“没事。家里有人比我严重多了。”詹鸿还想再说几句嘘寒问暖的话，姜磊挥挥手：“你出去吧。我还有事。”
詹鸿带上门，姜磊靠在座椅上，仰头凝视天花板，想起刚才那个电话，他又陷入了沉思……
姜磊开完会直奔谈昊住处。
家里现如今又多配了一把钥匙给姜磊。
姜磊打开门，谈昊还在床上睡着，姜磊走过去，见他没在睡觉，鼻子塞着，一呼一吸显得十分困难，但还在被子里玩着手机。
姜磊夺过他的手机：“我说什么了？让你多休息。多睡觉。”
“你这样伤眼睛。”姜磊说。
谈昊无奈地：“大白天，怎么睡？现在睡了晚上又睡不着了！”
姜磊挑眉：“睡不着？睡不着陪我。”
谈昊被他色色地盯着，因为感冒的关系，整个人气势都很弱，他往被子里缩了一下：“你也感冒了啊。你也多睡。晚上别折腾。”
姜磊拍了拍他屁股：“睡过去点。给我腾位置。”
谈昊说：“这么大张床，您有多大体积？”
姜磊不由分说地挤在了他旁边，两人抱着对方睡着。
姜磊满足地叹口气：“被窝里真舒服。”
谈昊无声地抱紧了他：“累了？”
姜磊说：“不累。”
谈昊笑：“你就和我撒撒娇会怎么样？姜院长？”
姜磊不屑地：“撒娇是你要做的事。”
谈昊虽然气力不继，但还是挥起拳头在姜磊背上狠狠捶了一下，姜磊被他打得又使劲咳嗽起来。
姜磊：“你虐待亲夫啊？”
谈昊脸被他说的脸红，一时不知道怎么争辩，就是锤姜磊的手改为了替他拍背，帮他顺着气。
“对不起。害你也感冒了。”姜磊连咳了好几声，谈昊搂着姜磊，姜磊把头埋在他身上，他全身有股很干净的味道，姜磊闻不腻。
“是啊。你这祸害。是不是得补偿我？”姜磊带着笑意的眼睛在谈昊脸上一转。
谈昊闹不明白怎么现在姜磊看他的眼光总是让他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难道是在一起久了量变带来质变？
谈昊：“我给你做饭吧？我做饭还可以。”
姜磊有点兴趣：“哦？你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