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个沈流景 下+番外——别三月景
别三月景  发于:2015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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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没见过小时候的童谣。”灶火上的粥‘噗呲噗呲’煮着,蒸汽顶开盖子,沈流景用饭勺搅着,淘洗干净的玉米粒倒进粥里,再用饭勺来回搅着。

厨房对面两米处布置的是餐桌,餐桌处有安置吊灯,童珂没有打开它。洗净的葡萄放在桌上,装葡萄的果盘底有水渍。她拉开椅子坐下,和沈流景面对面。“我的思想与一些想法会与大多数人不相同,相爱的人,总会为没有早一点遇见彼此而感到可惜。可是我觉得呢,早一点遇见说不定会可能不在一起。因为没遇见的那些岁月,是为了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然后去遇见那个对的人,或许彼此都有爱过的人,但是那是为了更爱那个对的人所做的练习。”她往嘴里扔了一颗葡萄,可能是很酸,挤了下眼睛。“我觉得爱与不爱,在一起不在一起,和命运真的有关系,我约罢太相信命运了。”

“即便知道有些道理,还是愿意固执坚持自己的。所以还是想见见小时候的童谣,听你话里的也愿意。”

“好像,从小到大我哥就没固执的要坚持什么,周边人说应该放弃什么,他就会放弃。哦,做老师,是唯一坚持的。”过后想起这次谈话,她忘了说给沈流景说,还有一件比做老师更固执的事,那就是和你在一起,要和你在一起与要做老师相比,后者似乎已经算不上固执了。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不适合他。”沈流景说。

因为灯光暗的原因,剥葡萄有些专神,“我哥不爱讲话,基本没什么朋友,爷爷奶奶也很担心他的性子。我有时候想到他,也会很担心,有了喜欢的人不讲,结婚后因为性格,会离异。万幸,我哥会遇见你。”空掉的双手在空中合掌,像祈祷的动作,只是她没有闭眼。

和沈流景在一起后,她的哥哥变了许多。她曾与自己母亲谈起这个话题,母亲是这样道的“哪里变了,还不是那个个性,沉沉闷闷的,真叫人担忧。”可是她的哥哥真的变了,她感觉到了,不是女人的直觉。若说个从哪里感觉到,清楚明白之处,她也无法言喻,或许是因为留着一样的血液吧。

“哥哥,有问吗?”

“什么?”沈流景把粥往碗里盛。

“说是你负担的话,他今天和我谈起了,我很担心。”

“没有,不过他会问。”

煮了快接近一个小时的粥,当听到沈流景脚步时也没恼,毕竟他是没有下过厨房的人。他没有立刻坐起来,依旧躺在床上。沈流景以为他睡着了,给他盖了薄薄的被单。

正当他要出声之际,感觉到眼睛上有湿热的触感,沈流景吻着他眼睛。“我是你的眼睛,永远都是。”那晚,因为气闷睡不着故意刁难沈流景,说要吃他做的粥。那句话,让他没吃到粥,也让气闷的他舒服的睡了一个好觉。

不知道是不是第二天的早晨,因为他看不见天亮。

第 39 章

这是来这个乡镇一个月半的时间,开了一家便利店,两个人过着贫苦又幸福的生活。刚来这里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不是大城市,有酒店有宾馆。

拉着宋是凡手,在街道来回逛,他的脚有些累,问身边人会不会累。身边人嘴角上扬,两眼微眯,他说:“能和你在一起,不累,什么苦也能吃。”

真的是什么苦也能吃,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第一次住进这样的屋子,灯光还是昏黄的白炽灯,身边人比什么都知足。

找不到工作,也不能坐吃山空,他身上是身无分文,用了身边人积蓄开了一家便利店。身边人笑说,如果便利店亏损那么他们只要喝西北风了,早知道后来会这样,那么他也不会把钱总往福利院捐,至少留给自己一点。

便利店开了起来,最开始的半个月客源鲜少,两三天一个人也没有,毕竟是这样的小城镇。慢慢的开始好起来,总有小孩子来店里买零食,身边人总会赠送一些糖果,他会因为经济条件而唠叨几句,身边人说:“因为小的时候没有拿到过,长大后就学会了施舍。”

听了这番话,想想身边人出身,也就任由他胡来。经常给别人赊账,卖东西附加赠送品,他越来越拿这个人没办法了。

好像这样,客源多了许多,连客人名字都能喊出来,在别处遇见也会打招呼,瞧不出来身边人竟这么有经济头脑,他赚了。

“糖果快没了。”宋是凡拿着本子与笔查看着货品。

“谁让你总是贴给小孩子。”唐择柚在对面把放置牛奶因为卖空而空出来的位置再补上牛奶。

“要进货。”咬着唇,笔在纸上记录。

进货是去要坐两小时汽车的城里,两人谁也不会去,是让别人捎。这样的生活来之不易,谁也不想它被打破,唐择柚家的势力多大也是知晓的,万一一去城里就被寻着了怎么办,所以麻烦一下别人,塞点金钱也是应当的。

两人关系在别人眼里是兄弟,唐择柚给别人介绍宋是凡时说的是唐是凡。宋是凡问为什么要说唐,你怎么不姓宋。

唐择柚说:“妻子要随夫君姓。”

然后账簿扣在他头上,喊着疼。

这样的日子虽然不似以前富裕,清苦了点,可是却是快乐的,那种快乐从表情与动作间就能窥见。很少见宋是凡笑,这人似乎从未快乐过,与唐择柚在一起的日子,眉眼弯弯。这样看来,自己的快乐和幸福从来都是与爱的人绑在一起。

8月20号那天,唐择柚突然说要离开两三天,没有道明原因,前往的地点是何处也没有说出。

唐择柚离开的第三日,宋是凡是深夜才回家的,拿钥匙开门时动作有迟疑,这几天都是他在拿钥匙开门,往常都是唐择柚,然后他在旁边说着好累好饿的话。

门开后,黑暗的房间里飘舞着“星光”,那瞬间是呆住的。

“好看吗?”唐择柚的声音。

他还在震惊中,那星光,是萤火虫,房间里飞舞着萤火虫。唐择柚的轮廓在眼里清晰,也就三天没见,他好像觉得面前这人瘦了,神情疲惫。“好看。”他回答着,随后又问了一句“你怎么想到这点子?”

“你住院那段时间,一到旁晚就郁郁寡欢的模样。隔壁病房有一对情侣,有一天那个女生跟我说,好巧又是你,你女朋友住院了?”唐择柚把他拥在怀里“然后我就说嗯,我说有没有可以让对方高兴起来的事,那个女生给我说他男朋友在野外给他抓了许多萤火虫。”

“所以,你就如法炮制了?”

“嗯。不过,好像迟了。”

“没事,不迟。”是刚刚好啊,只有他才知道,细细去理解唐择柚话,那句“有没有可以让对方高兴起来的事。”唐择柚问的不是“有没有做什么事可以让对方高兴?”两句话,好像没有什么差别太多。可是真到是差了许多,那个时候面前这人还没有想着在心里接纳他,所以才会那样问。没有去心里,唐择柚还不愿意做一些让他高兴的事。

而如今,如法炮制,是因为他真的走近唐择柚心里。

“那个时候,是怕你走掉。“其实,那个时候,一到旁晚就郁郁寡欢,是因为害怕唐择柚离开。而唐择柚怕是真的不知道,隔壁病房住院的男生,就是因为去捉萤火虫才会出事。

“什么?”

“我说你身上好臭,不要抱着我,快去洗澡啦。”

“好啊,宋是凡你敢嫌弃我了。”

“唐择柚,别挠我痒,我怕痒啊,哈哈,别挠,哈哈。”

后来,唐择柚去洗澡时,宋是凡把窗子打开,那些萤火虫全飞走了。并没有觉得可惜,哪怕那个人给他捉了两天一夜的萤火虫,那么辛苦。天空下才是萤火虫该去的地方,恰如他和唐择柚在一起才会开心一样。所以,它们飞走,而他留,留在唐择柚身边,远远久久。唐择柚的心意,他懂得。

他在深山里给他捉了两天一夜的萤火虫,借着那些星星之光,往名为“唐择柚”的漩涡里越陷越深,即使后来有人举着灯光让他出来,他也看不见路。

那个时候,即便知道这样两人会一直在一起的日子,不会是一辈子,可是也没有想过分离会来得如此早。在一起就曾做过许多次会分离的准备,一旦来临,却仍是慌慌张张,咬死嘴唇不说再见。

那天下午,宋是凡没在店里,开着冷气的便利店,唐择柚伸直手臂往放物架最上层搁着物品。

“好久不见,唐择柚。”

唐择柚一愣,手仿佛粘在物品上,身体僵硬不动,只有头缓缓转向门口。隔着三米的距离,站着赵菁,白色连衣裙,脚下一双白色高跟鞋,她站着,浅笑着。剪短的头发,已经长至肩膀。

“我说过,天涯海角也会找到你。”她不拘小节,坐在柜台结账处的椅子,右腿翘在左腿上,饶有趣味的看着唐择柚。

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赵菁变了。

“你……”

“对我没什么话说,就不要勉强自己,道歉的话你也不要说了,你的家人说了太多次,我耳朵生茧了。”天南地北的找唐择柚,找到后,才想到为什么要找他,找到了要做什么,又有何用?

唐择柚身上那廉价过头的衣服,额头上的汗珠,开了一家便利店。她难过的想哭,这不是唐择柚。唐择柚是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是正在为了生活而吃苦的人。

他这样子,是在告诉她,为了和宋是凡在一起,他什么也愿意做吗?那样,她后悔如此固执的要找到唐择柚。

“我见到了宋是凡。”她说。

“你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我只说了他抢走属于我的东西。”那人连话都没有听完,就跑走了。就这么不相信她,她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同宋是凡说了,他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唐择柚这样的行为,令她受伤。

那是一段要走上三十分钟的路,他一路奔跑,在八月的烈阳下,顾不得极烈运动时胃突然来的疼痛,还有那如雨下的汗水。最后手撑在门上,弯腰低头大口大口喘气,额头汗水顺着鼻梁滑到鼻尖,男人粗鲁的用手臂擦了下。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门,房间空无一人,衣橱里挂着属于他的衣服,只是他不在了。门口那双他爱穿的鞋子,也不在,是被他穿走了吧。床边矮柜上放着钥匙,下面压着折起来的纸,折纸的人来回反复折过许多次,那条折痕很深。

没有所谓要花上什么勇气去打开折上的纸,迫切的想要知道那纸上写的什么,打开时花费的时间没有超过两秒。

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对不起,没有任何勇气说分离。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很开心,也很幸福,到了写到这里时,我已经快哭了,真丢脸。我从来没有痴心妄想过要和你在一起,你说要不要和你走,也是抱着再被伤第二次的心理。

赵姑娘来了,她说,我脸皮真厚,抢了她的东西还过得如此舒心。你不是物品,你从来都是我,不是她赵菁的。我没有懦弱的逃跑,我只是去流浪,不带上你罢了。你有照顾的人,而我没有谁,所以才能如此不顾一切。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想了许多,你我的未来。我觉得我想多了,我们之间没有未来这一说。我不觉得难过。

请答应我一件事。

如果还能遇见,请咬死嘴唇不说想念,我怕你一说想念,我七老八十也会跟你走。

因为我的不告而别而生气的你,就把离别当做我爱你时你不爱我的惩罚,这样,你会更心疼我。

给最爱的唐择柚。

最后,唐择柚随赵菁回了家,连宋是凡的衣服一起打包。赵菁说这些东西还要来做什么,全扔了。唐择柚冲她吼了一声你很烦。她吓得一愣一愣,因为这个人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永远都是绅士。

回家,父母的责骂与教训是必不可少的,唐择柚也不出声,即使牵扯上宋是凡。这让赵菁疑惑,宋是凡的离开,伯父伯母对宋是凡的责怪,这些唐择柚都是一张平常脸,她不知道这人如何作想,或者又想干什么。

而这个人什么也没有干,回家后就把自己锁起来,谁去催他,也不开门。饭不吃,水不喝。她也去叫过几次门,气急败坏地拿鞋子踢门,门上有不少踢痕,唐诺心疼的直说:“阿姨,门都坏了。”

“唐择柚,你给我开门。你想死在里面吗?”手拍着门,不知道疼痛。

门如愿以偿的打开了。“放过我。”

赵菁瞪着眼睛,听着那许久没有经过水润的嗓子而发出沙哑的声音,面前人比起之前见到时更消瘦了,她很心疼,真的很心疼。只是这个时候难过比心疼多。“你说什么?”

“没有任何用,从婚礼上逃走时,我就不可能再给你未来。”

“你还在想宋是凡是不是?可是他走了,不会回来。”

唐择柚正转身走进屋内,停下转身动作,他说:“从未离开,自然也不会有回来,他在心里。”

第二天,唐择柚正常了,家里人松了气,把这功劳归在赵菁身上。隐晦的给赵菁表达着,要不要再商量婚纱,赵菁拒绝了。这个时候唐择柚从他们面前经过,赵菁问她去哪里。

“去找沈流景。”

“我也要去。”她说。

唐择柚开车,赵菁坐在副驾驶位置,两人谁也没有讲话。他早没了心思去顾及他人,而她也不会再用心去讨他欢心。

第 40 章

沈流景把卧房和卫生间以及童珂房间找后才在书房里找到童谣。他躺在地板上,窗帘拉开了一点,之前书房窗户窗帘一直是拉上的。或许是家里熟悉,眼睛看不见也能摸摸索索走动,连拉窗帘这些事情也能做。

走近童谣坐在他身边,他闭着眼,不知晓有没有睡着,也就没有吭声。

“给我念书。”闭着眼的人轻声道。

“哪本?”沈流景看着他脸,他眼睛睁开,沈流景瞧见童谣瞳孔里有自己,而他却看不见自己。

“樋口一夜的《青梅竹马》。”他说着,把拽在手里的书递出去。沈流景接过来,童谣拽着的位置有热热的温度,拽了多久?有多想看?

沈流景翻开书,书里有好几个章节,他问“看到哪里了?”

“暗夜。”

沈流景按照书上给的页数,翻到那页,轻声的给童谣念起来“墙内庭院深深不知深有几许,铁门紧锁,仍然是几年前暴风雨过后的残败模样。墙缝间看不到瓦松草的职业,可瓦溜下面苔藓丛生,让人忍不住触景伤怀。”

“等等。”童谣突然出声打断“不是这章,是行云那章,眼睛瞎了,记忆力也不好使了。”自暴自弃的话。

而沈流景却是最不愿听见这样的话,“童谣,我们再做一次手术吧,这次是主刀医生是非常有名的眼科医生。”

“给我念啊。”

“童谣。”沈流景再唤,这个人故意岔开话题。

“不要。”竟是斩钉截铁地拒绝。

“相信我,童谣,这次一定会看见的。”

“我相信你,可是你不能这样残忍,我就这样,妄想着说不定某天会看见,可是手术后万一还是看不见,你打碎了我唯一的妄想,太残忍了。”听着童谣说着这话,沈流景也有几分就这样一直下去吧的想法。可是唐择柚也说的没错,有些事情总要搏一搏,才知道结局。再者,他也不愿意童谣这样过着,每一天都是萎靡不振。

两日前终于见到唐择柚了,助理通报时,听见他名字竟有恍惚。见到时这个人颓废了许多,坐在他面前,唐择柚的模样,像他不能见童谣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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