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个沈流景 下+番外——别三月景
别三月景  发于:2015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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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做什么?”

“我要见宋是凡。”

“哥,沈单那日说对了,是吧?你和宋是凡在一起?”

沈单打开车门,从车头绕过,一掌推开唐明非,顾不得那么多她要去见苏木,这两人再闹什么。“你们闹够了没?”

回答她的是车子扬长而去的声音,唐择柚把车子开走了。沈单跺脚瞪了唐明非一眼,去找沈流景,唐明非回去婚礼现场。宾客还在,唐明非父亲看着他,唐明非摇摇头。

“去把他给我找回来,不孝子。”唐明非父亲恼怒,平息怒气对坐在旁边椅子上的赵菁和气说:“小菁你放心,今天一定让那个不孝子和你结婚。”

“不用了。”她拜摆摆手,没哭没闹镇定自若像个没事人。“强扭的瓜不甜,何况他不会回来的。”

而后两家人开始送客,不知其中缘由的客人临走也是尽好意安慰了几句,待客人走尽,唐家人给赵菁家人道歉,赵菁父亲摆手,孩子的事他们做不了主,是散还是会聚看他们吧。

他这样说,越发让唐家觉得亏欠。

之后童谣在沈流景母亲口里听说了关于宋是凡和唐择柚的只言片语,哪怕沈流景母亲话尾添了句“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听别人说的。”童谣也相信那是真的,宋是凡最终还是陷在名为“唐择柚”的漩涡了,这样可真是辜负了他的好言相劝。

八年后再踏进T大,冒着可能会被发现“苏木”没死的危险。这里改变了许多,人工湖,各种建筑还有新建的宿舍。为何会对以前记得这么清楚,八年没有踏入,记忆里应该也是模糊的。

苏易发来短信,韩靖望在学校宿舍等他,问他是否还记得。记得,只是这里改变了许多,寻了好久才见着韩靖望。

“小木……”

哪里能回去,韩靖望的容颜明明不是七年前的,这里的建筑也不是七年前的,谁愚笨谁又执意过去。只有他还清醒的活着,清醒的记得那些伤害连韩靖望名字都喊不出来。

“小木……好久不见……”

“你还好吧……”

韩靖望笑“你连我名字都不肯喊了。”

“我没有。”不想承认却还是回答的那么快。

“苏易……没有给你添麻烦吧,其实是我要见你,又找不到理由。”

原来是韩靖望想见他,所以拜托的苏易,根本就没所谓回去七年前,可笑他还像个傻子。想知道苏易心情,是不是也很心疼,安排自己喜欢的人与喜欢的人所爱之人见面。

“你生气吗?”韩靖望问。

宋是凡摇摇头“没有,有点唏嘘。”

“那天的事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可能是不能接受你不喜欢我的事实。我想了很多,如果还能,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我还是喜欢你的。”他说话断断续续,又想极力说出心里的话,如同被冤枉的孩子,极力想解释真相。

“苏易来了耶。”

“哪里?”韩靖望东张西望。

“苏易他喜欢你不是吗?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你会不会继续和他联系呢?你知道的我是不会允许我爱人与他有过暧昧的人有纠缠。还是你只是放不下我。”

“……”

“韩靖望,你在他面前言说你多喜欢某个人,而他还愿意喜欢你,这样的人辜负不得……”这个时候到可怜起苏易,或许是因为能感同身受,因为他现在不是也这般喜欢唐择柚吗?

不知为何,在韩靖望面前想起唐择柚,有种讽刺的味道。

之后是久久的沉默,两人之间接不起话题,两人也都明白这是最后的见面,或许以后还会可能见着,关系呢?是朋友还是陌生人,哪一种都是尴尬的,以至于尴尬到不想再见面。

“我不想放弃你。”连他的语气都那么固执。

“你不想放弃我,并不代表你还爱我,或许只是执念太强。”宋是凡叹着气,笑说:“去吧,去找苏易,他适合你。”

宋是凡走了,连头也没有回,韩靖望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他背影,挽留的话有,想拽住的动作会做,可是没有了勇气,他现在才明白,早在八年前离开就失去了这个人。

在宿舍楼下看见苏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啊”苏易突然回过神,脸色苍白,在笑,那般刻意。“苏木回来你身边了吗?”

“苏……”

余下的话被苏易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

“韩靖望我喜欢你。”他这样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很久很久了。你还是和苏木在一起了。”

“他拒绝了。”

“为什么?”

“苏易,要不要和我试一试?”

那个时候只是想起了苏木说的话,“你在他面前言说你多喜欢某个人,而他还愿意喜欢你,这样的人辜负不得。”他觉得苏易不能辜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喜欢上他,可他还是这样说了。

那时真的不明白,他如此轻率没有仔细考虑就脱口而出的试一试,苏易回答了好,还流了泪。为什么哭了?

第37 章

他拿走了寄放在学校门卫室的行李,给里面的保安道了谢。说离开真的不舍,那时韩靖望的离开也从未想过离开这块伤心地。只是还呆在这里就容易想起唐择柚,那样真是太难受了。

说要离开这事,告诉了童谣,再无其他人,不能告诉沈单,她是万万不会放他走的。

“宋是凡。”

突然被喊名字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右手就被人拽住,黑色西装,胸前别着“新郎”的礼花,低着头大口大口喘着气,头发湿湿的,被汗水打湿。

“终于抓住你了。”唐择柚抬起头,额头全是汗水,因为说话呼吸又有些急促。

宋是凡惊讶的说不出话了,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唐择柚,神情、眼神都在说着难以置信,唐择柚来了,他原本应该在举行婚礼。是婚礼结束了吗?

“你要不要跟我走?”

“要。”

那时没有问“你怎么来了?”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回答了一声“好”。伤过一次,被抱着再伤一次的心去相信唐择柚,怕是再也不会遇见如此轻率且不长心的人了。就连去哪也没过问。手被唐择柚握住,如此炽热的温度与他手掌皮肤相贴,忍不住心猿意马,唐择柚是来带走他的吗?

一天一夜的火车,在某个不知名的城市下车,头靠在唐择柚肩上闭着眼睡觉时,才领悟到这人是真的带走他。

那么要去哪呢?这样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吗?

而他心里所想的也是唐择柚正在思考的,以防家人找到他,落脚处选了小城市。现在才明白沈流景话里的一辈子,睡在自己肩上的人,想要一起生活,可是颠沛流离的日子这个人真的愿意吗?能坚持下去吗?

他突然笑了一下,原来喜欢就是这种感觉,容易患得患失,还这般不自信。真想余下的岁月一眨眼就过去,彼此还在身边,彼此还说着喜欢。这样会不会太着急也不会有回忆,还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过活下去,老来谈笑时过往种种都是话题,这些还能带进坟墓呢。

两人的消失对这个世界毫无影响,只是唐择柚家人慌了手脚,哪里都寻不到人。童谣同沈流景谈起这事,唐择柚还有家人惦记着担心着,可是宋是凡除了他之外再无其他人惦念。是的,他已经肯定了唐择柚的消失和宋是凡有关,他们在一起。他有些伤感,没有家人太孤单。

童谣问沈流景,“如果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你会多爱我?”

沈流景说:“你有多寂寞,多难过,我就有多爱你。”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后,没有难过,没有寂寞,爱情填平了这些。

时间一点点流逝,跑到七月尾巴,然后八月初。冰箱里冷藏着西瓜,还有几瓶啤酒,酷夏里不能缺少的东西。

沈流景拿了一瓶啤酒,被童谣瞧见指不定怎么唠叨,哪有一大清早就喝冰的,可是他就是管不住那瘾。手没稳啤酒摔在地上,酒水溅在脚上,还惊醒了童谣,他在喊沈先生。

那是一个没有风的早晨,童谣平静的说着,他眼睛看不见了,他听见了手机闹铃响,却是看不见,那是早晨七点的闹钟,而他视线之内一片漆黑。

不管是他的话还是他的平静,都让沈流景害怕。他坐到童谣面前,童谣手张开着放在眼睛前,是在测试眼睛是不是真的不能看见。

是真的不能看见了,童谣没在骗他,他的手擦过童谣眼睛许多次,也没有见他眨动。突然发生的事让他惊慌失措,没有大病大疾,没有突然征兆,就这样突然失明。

或许童谣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看不见了,平静的他变得激动,死活要下床,嘴里说着“怎么可能。”看不见东西的他动作呆板,畏畏缩缩,摔在地板上。

沈流景去扶他,手被童谣打开,童谣说:“别动我。”

好陌生的童谣,仿佛是另一个人格。他手撑在地上,坐起来,沈流景一手把他揽进怀里。“我好害怕。”沈流景说。

沈流景的话像在心上一击,童谣一怔,安静了下来。奇怪,他还没有说害怕,为何他的沈先生要说害怕呢,害怕什么?同他一样害怕,他看不见的事实吗?彼此都这样害怕,会撑过去吗?

“我们去医院,去医院。”抱起童谣,嘴里一直念叨这句话。

沈流景打电话通知童珂时,童珂是去赴李引白的约,是见李引白父母。右眼一直跳地厉害,自顾的误以为会是李引白父母不喜欢她,让她有些退却。

接到沈流景电话后,慌慌张张买了机票飞往这个城市,突然离开的消息连李引白也没有告诉,哪里还记得上这些,她哥哥出事了,只是没想到多年前的事又会被翻出来。

到达医院时,通往手术室过道的椅子上坐着沈单,她认识,旁边还有一位妇人,瞧着她模样,她是谁的答案猜了七八分,应该是沈单母亲,而沈流景靠着墙壁站着,视线一直在亮着灯的手术室。

“医生怎么说?手术会成功吗?”直接开门见山。

她突然的话惹得三个人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打转,比起他们的沉默,童珂镇静的像个没事人。

沈流景瞧着她,眨下眼后,视线又转回一直盯着的地方。“说是因为头部受过重击,可是哪里有发生过头部受到重击的事。”

“那是以前的事。”童珂看着突然回头看她的沈流景,继续说:“哥哥高二那年,有学生在楼梯口打闹,他正好上楼梯,那人不小心将他推了下去。医生说头部受伤严重,建议再做一次手术,因为说不定会影响视力,还有可能失明。我二伯母问,可能性是多少?医生说不大,20%。然后因为机率不大,二伯母说没有必要再做手术,哪怕医生说,这20%会导致永久性失明。”母亲说她哭的最厉害的一次是童谣出事,那个时候她都被吓到了。因为她看见好多血好多血,她的手上衣服上也是。

她的话让沉默的三人错愕,沈单最先开口“因为机率不大所以就决定不要再做手术,父母哪里能这么做?!”

“流景哥。”童珂唤“我哥给你讲过吗?他小时候的事,过的一点也不好,经常被打骂,连父母的疼爱也没有享过。他过的……很可怜。”她语气惆怅。

当时并没有在心里埋怨童谣没有同他讲过以前的事,而是意识到了童谣有许多秘密,不是因为不信任才不告诉。

那是因为什么才不说呢?只有问童谣才能知道。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边走边取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但是会不会看见我们也不确定。”

“没有把握吗?”童珂问。

“之前检查时我们得知病人脑部受过重伤,按理说做过手术是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因为后来医生建议再做一次手术,我们没有答应。”童珂说。

医生听了此话,语重心长的说:“虽然现在医患纠纷不少,但是医生给的建议始终是正确的,不要抱有不可信态度。而且病人似乎也出现过短暂性失明。”

“短暂性失明……”沈流景喃喃自语。

手术后两个小时,童谣醒过来,眼睛绑着绷带,手在空中抓了一下,沈流景急忙握住他手,不知为何,那刻,沈流景觉得无比安心。

“我的眼睛……”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然后又说了句“我会不会拖累你?”说给沈流景听的。

沈流景母亲有些吃惊,眼睛看不见的人竟然担心的是会不会拖累他儿子。

“不会,医生会看见的,相信我。”

“是吗?”童谣明显不相信的语气。

“诶,哥你就相信医生吧,现在医术这么高明,怕什么。”童珂有些害怕,害怕他哥哥心知肚明,眼睛或许一直看不见。

“好,我不怕。”

童珂与沈流景轮流照顾童谣,沈单偶尔也会来,带的自己母亲给童谣熬的大补汤。医生说要一周后才能拆绷带,越挨近这个日子,童谣情绪越不好。有时吃饭沈流景喂到嘴边的米饭也会用手打掉,莫名的发些脾气。

童珂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不知为何,只要沈流景一接近她哥哥,她哥哥脾气就会突然暴躁起来。不是讨厌沈流景的接触,是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讨厌。到像是……童柯手掌揉着额头,像是害怕接触,她哥哥说到底是从来没有不软弱过。

“你把这汤喝了吧,是沈单送来的。”勺子递到童谣嘴边,委曲求全的语气。

童谣手一甩,调羹被打飞,摔在地上,两半,汤洒在白色的被单上,褐色的污渍。“我说了我不想喝这些东西。”

“好,不喝,你等下肚子饿了,给我说。”沈流景拾起摔碎的调羹,扔在垃圾篓里,房间里三个人都互相僵着。

8月10的晚上,下了一场暴风雨,打雷声更是不绝于耳,大晚上的,童柯在医院走廊穿行,风摇着树的声音让人害怕,心一直悬在心口,唯恐眼前突然蹦出一个什么生物。进到病房关上门,抵在门上拍拍胸口,算是放下了心。

“小珂,沈先生呢?”童谣坐在病床上。“他还没有回来吗?”

“哥,你能看见了?”她兴冲冲跑到童谣身边。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童珂失落的语气。

“脚步声,我听得出他的脚步声。”

“那我的呢?听得出来吗?”童珂走了几步,脚力特意下地重,为了能让童谣听出来。

“不能呢?”

喜欢原来也可以到这种地步“哥哥为什么对流景哥那么凶呢?你这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不像你。”

“是吗?”童谣喃喃自语。

沈流景出现时,衣服都湿透了,买了红豆粥,童谣说要吃。喂了童谣一调羹,又作势要吐的样子,沈流景赶紧拿手接着。

“我不吃红豆,难吃。”

沈流景抽纸擦着手,又把粥里的红豆一颗一颗挑出来。童珂这时候提着水壶进病房,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她瞧着全身湿透的沈流景,“流景哥你……”

“你回来了。”沈流景抢童珂话,声音还比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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