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林——醉舟之覆
醉舟之覆  发于:2015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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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枝林不着痕迹地向一边挪了挪,心里却想着晚上回去一定好好收拾对方一顿。

下班的时候,霍成风果然一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赶都赶不走。

顾枝林停下脚步,没好气地转向他:“你到底要干嘛?”

霍成风一脸的理所当然:“和哥哥一起回家啊。”

他这一天折腾得还不够,下班都要缠着顾枝林,把顾枝林烦得不行,不耐地回道:“谁要跟你一起走了。”

霍成风装出可怜的样子,眼睛还眨巴眨巴的:“哥哥,你要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吗?”

自从发现撒娇这一招无往不利后,霍成风就每每都祭出这招来。

顾枝林有气无力地想道,以前你不也都自己一个人回的,怎么自己一来,就走不了了。

他们这一番争执,刚好是在大厅里进行的,正逢着下班,四周人来人往,不断有人看向这边,不时窃窃私语着。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顾枝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没再跟霍成风争辩,哼了一声,转头便走。

霍成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晚上吃饭,霍成风就厚着脸皮坐到他旁边的位置,美名曰“谈公事”。

顾枝林只当他是空气。

他这边用着菜,霍成风就三下五除二地把他不喜欢的菜都挑了出来,推到顾枝林面前。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每当惹顾枝林不快时,都会使出这一招来,只是这一次,却没有收到预期中的效果。

顾枝林看都不看,低头吃自己盘中的东西。

他暗道,今天决不能妥协。

霍成风又不死心地向前推了推。

顾枝林这才抬起头来,眼神从霍成风脸上一路扫到了面前那份食物,十分不屑地哼了声,接着低下头去。

他做完这一切,心里满足得不行,就等着看霍成风受挫后的表情了。

等了一会儿,霍成风竟然没什么的反应,顾枝林觉得有些奇怪,就望了过去。

霍成风一脸伤心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心碎,仿佛顾枝林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般。

顾枝林被那眼神击中,不由地心虚起来。

不就是一个菜吗,我吃,我吃还不行吗,他想,筷子就伸了过去。

说好的不妥协,最后还是败给了霍成风的高超手段。

霍成风的脸色这才明朗起来。

可惜顾枝林,这一顿饭吃得是如同嚼蜡,万般不自在。

等吃过饭,他就收拾了一下桌上,没和霍成风说什么,想着能避一点是一点,一个人进了里间,刷起手中的碗。

结果没到三秒钟,霍成风又挤进来了。

顾枝林在心底叹口气,霍成风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黏糊糊的,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扯都扯不掉。

他现在背对着霍成风,不想理他,就没回头。

霍成风的手臂缠了上来,脑袋搁到顾枝林肩膀上,一边蹭一边哼哼唧唧地说道:“哥哥,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掌还在顾枝林腰间乱摸,不时捏上两下,正捏到痒痒肉上,搞得顾枝林又麻又痒。

顾枝林被他弄得不舒服,手上又都是泡沫,只好用胳膊肘向后拐了一下,不耐烦地说道:“没有。你快出去,别捣乱。”

霍成风装没听见,从后面伸过手,也不嫌弃那些泡沫,穿过顾枝林指缝,揉搓起来:“哥哥,我帮你。”

他说是帮忙,实际上却在捣乱,手下使着坏,把碗都拨远了,勾着顾枝林手指,还用鼻子去嗅顾枝林脖颈。

顾枝林防着他的同时,又要去捞滑下去的碗,手忙脚乱的,他气得向后踹了一脚,被霍成风趁机夹住,拔不回来。

霍成风又借机揩了一把油。

顾枝林最后烦不胜烦地把碗一扔:“你洗吧,我出去了。”

说着,抽回脚,逃一般地出了厨房,往自己房间走去。

一进房间,顾枝林就当机立断地把门锁上。

第三十八章:暧昧

一进房间,顾枝林就当机立断地把门锁上。

他看着锁得不能再严实的房门,幸灾乐祸道,看你这回怎么进来。

没一会儿,霍成风就在外面转了转门把,见打不开,又敲敲门,求道:“哥哥,把门打开。”

顾枝林在里面窃笑,扬声回道:“不开。你去客房吧。”

门外没了声响。

顾枝林等了等,却不敢开门,担心霍成风会趁机闯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到门上,偷听起来。

他听了一会儿,也没见霍成风采取什么行动,不由地感到疑惑。

正想着,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把他吓得一哆嗦。

顾枝林瞅了眼关好的房门,走到床边,拿起手机一看,是霍成风打来的。

他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一接通,就恶狠狠地说道:“干嘛!”

霍成风讨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哥哥,我进不去了,你把门打开。”

顾枝林得意洋洋地想,这个时候你倒老实了,以前怎么不知道收敛点,我就不开,看你怎么办,嘴上故意回道:“门坏了,你去客房睡吧。”

霍成风见商量无果,半晌,回了句:“哥哥,你又不听话。”

说完,就挂了电话,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顾枝林还在那里一头雾水地擎着手机,身后就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他转身,看到霍成风拎着把钥匙,走了进来,脸上黑沉沉的。

顾枝林怕得不行,手下一软,撑在了床上,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怎么有我房间的钥匙?”

霍成风阴森森地一笑,嘴角滑过冷光:“我不是说过,我趁哥哥不注意,偷偷配了几把,一个房间都没落下。”

说着,把钥匙往旁边一扔,扑了上来,压在顾枝林身上。

顾枝林仰面躺着,霍成风压着顾枝林,这还不够,压住顾枝林的同时还去亲他的嘴角,顾枝林左躲右躲,愣是躲不过,只好用脚去踢霍成风,被对方一把擒住脚腕,不怀好意地笑道:“哥哥,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别急。”

他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油嘴滑舌的毛病,噎得顾枝林直喘气。

顾枝林气得眼角都泛红了,闪着水光,脸瞥向一边,恨恨地说道:“你快起来,像什么样子!”

他越是这样,霍成风就越是心痒,恨不得让他当面哭出来,故意逗弄顾枝林,去咬他的耳垂,边咬边问:“哥哥,你这是怕什么?”

顾枝林还能怕什么,当然是怕他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举动,霍成风最近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在街上当着那么多人都敢去招惹顾枝林,顾枝林根本招架不住。

顾枝林憋着不说话,腮帮子鼓鼓的,小酒窝隐约可见,眼角却越发得红了。

他们这样僵持着,手机声忽然突兀地响起,两人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顾枝林伸出一只手去够,没碰到,就挣挣身子,闷声说道:“你放开,我要拿手机。”

霍成风倒是乖乖地让开了,结果顾枝林刚接起电话,他又压了上来。

还没到三秒钟,俩人又换了个姿势,这次是顾枝林面朝下,霍成风压在他身上。

顾枝林实在没力气跟他计较,手里还有电话,就专心地通起话来。

是许愿,只听他在那头很有活力地说道:“枝枝,我已经到家啦。”

许愿平安到家,顾枝林听着也开心,一扫刚才的郁闷:“是吗,那就好。”

只是他刚刚闷了太久的气,声音没恢复过来,仍然有点沙哑,许愿就问:“枝枝,你感冒了吗?”

顾枝林根本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怎么回都不是,脸和点墨一样,一瞬就红透了,他怨恨地睨了身后的霍成风一眼:“没有,就是躺了一会儿。”

霍成风把头埋到顾枝林肩上,不停地闷笑,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又放到了顾枝林腰间。

许愿接着说道:“那就好。枝枝,霍成风最近还有去找你吗?”

霍成风现在可不就在他身边吗,许愿这么一问,顾枝林登时心虚不已,支支吾吾地回道:“没……没怎么找了。”

霍成风也听见许愿的问题,靠了过来,在顾枝林耳边说道:“哥哥,你怎么不告诉他,我现在就在你的床上。”

他说完,轻咬了顾枝林耳垂一下,咬得他浑身一激灵,都有些魂不守舍了,他怕这样下去自己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就赶忙回道:“许愿,我还有点事,改天再给你打过去。”

也不待许愿回应,当即挂了电话,然后回过头去对霍成风说:“你起来,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霍成风看他不似作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来了,临到要站直时,还伸手摸了把顾枝林脚踝,气得顾枝林狠狠踩了他一脚。

晚上顾枝林洗澡的时候,就发现霍成风把他的东西都摆上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全是和顾枝林成双成对的东西,就连牙刷,都要和顾枝林的挤到一个杯子里,他自己那个杯子倒在孤零零地空在一旁。

霍成风的毛巾紧紧挨着他的,顾枝林看了眼,默默叹了口气。

霍成风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管做什么,都要和他一起,有些时候,他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种有些奇特的占有欲。

他泡在浴缸里,就联想起方采玉曾说过的话。

霍成风在他面前一直是很正常的样子,并且信誓旦旦承诺着自己没事,可方采玉一脸严肃的样子,顾枝林又不敢不信。

再观察观察吧,他想,拨弄了一下浴缸中的水。

第二天他严词拒绝了霍成风要送他上班的请求,好说歹说逼得霍成风先走,然后自己一人搭车去了霍氏。

他到这时才发现,原来合作方的公司名称与霍成风是同姓,之前竟然一直没注意。

难不成还有什么联系吗,顾枝林不由想道。

走进大厅的时候,顾枝林刚想问问前台小姐,还没开口,霍成风就从一旁冒了出来,满脸兴奋地说道:“哥哥,你终于来了。”

也不顾前台小姐快要瞪裂了的眼眶,说着就去拉顾枝林手腕,顾枝林给他使了好几个眼神,都被他成功地无视了。

他拉着顾枝林就往电梯走去。

大厅里全是络绎不绝的人流,不时有人好奇地看向他俩,顾枝林不好意思,在后面直拍霍成风手掌,也没什么作用。

等进了电梯,他就一把将顾枝林抱住。

第三十九章:争执

等进了电梯,霍成风就一把将顾枝林抱住。

他动作太快,顾枝林都被扑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羞红着脸推开霍成风,怒斥道:“你干嘛!”

霍成风浑身软得像被抽了骨头,趴在顾枝林身上,哼哼唧唧道:“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送你?”

顾枝林伸出一条手臂挡在两人中间,划出一个适当的距离,电梯里现在只有他和霍成风两个人,顾枝林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他没好气地白了霍成风一眼:“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

霍成风的肩登时垮了下来,一脸沮丧的看着他,像条可怜巴巴的落水狗,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威风模样,他嗫嗫喏喏地问道:“哥哥,那你为什么……”

顾枝林这才想起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哦,这不是怕影响不好,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兄弟关系,再说了……”

“你不想让人别人知道我是你弟弟吗?”顾枝林还没说完,霍成风忽然怒气冲冲地打断他,原来还明朗着的神色立刻阴沉下来,散发出汹涌的怒意。

顾枝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一跳,后退了一步,他不明白霍成风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小心翼翼地张口:“小风,你……”

霍成风见他逃避,面上怒意更盛,一个跨步上前将顾枝林禁锢在角落里,手掌紧紧箍住对方手腕,紧到顾枝林觉被握住的部位都隐隐泛疼,用力推了推却没什么效果,只好把头扭向一边艰难地解释道:“小风,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成风盯着他不放手,又向前凑近了一步,眼睛红得像只随时会发动进攻的野兽,低沉的语调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满:“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哥哥你是不是怕别人知道我是你弟弟,你是不是不想有我这个弟弟。”

霍成风越说越离谱,手上也下意识地加大了力气,顾枝林顿时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他使劲推开霍成风,推得对方都一踉跄,怒不可遏地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被霍成风那一番曲解的话气得不行,浑身上下都抖了起来,他不理解霍成风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想到霍成风刚才说的那些话,顾枝林的心里像被剜一样委屈,眼角也渐渐泛红了。

但他不愿意示弱,气喘吁吁地怒视霍成风,和他僵持了起来。

霍成风看顾枝林这副样子,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回想起自己刚才失去理智的行为只觉得后悔不迭,向前迈了一步:“哥哥,我……”

顾枝林却捂着手腕向后一躲:“你走开!”像只逃命的小动物般脆弱,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把他捏碎。

霍成风心里酸涩不已,看他的动作哪里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准是自己握得太用力给他弄疼了,不由得更加后悔,也不顾顾枝林的反抗,一把上前抱住对方,低声下气地哄道:“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他说着,拿起顾枝林手腕一看,果然,被自己捏红了好大一块,衬着雪白的皮肤,看起来十分显眼。

霍成风恨不得给刚才的自己一拳,对着那块红肿的地方心疼地揉搓起来。

顾枝林本来在他怀里躲了躲,见霍成风面带愧色又始终坚持,心下不忍,也就放弃了挣扎,叹了口气,劝慰道:“小风,你不要胡思乱想,哥哥是觉得工作的时候被别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总归不好。”

霍成风停下手下的动作,把头埋在他肩上,闷闷地说道:“哥哥,我懂的,我不会再这样了。”轻轻搂紧顾枝林,把他往自己怀里贴。

他这个样子,顾枝林也不好再说什么,用余下那只手拍拍他的脑袋:“知道就好。”

顾枝林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却留了个心眼,霍成风这副易怒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太正常,自己只是说了句话,他就生气成这样,如果自己是做了什么事情呢……又想到方采玉说过的话,不禁打了个寒颤,被霍成风察觉到,安抚似的紧紧手臂。

顾枝林暗道,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下。

像是在赎罪,霍成风在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都对顾枝林言听计从,几乎是顾枝林说往东他就不敢往西,像只兔子一样温顺,这久违的待遇倒是让顾枝林受宠若惊。

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霍成风躺在床上了,一副等待已久的样子。

果然,顾枝林在心底默默叹口气,他就知道霍成风会在这里,自从搬过来之后,他没有一天晚上不是和顾枝林挤在一起睡的。

霍成风看他出来,立刻起身接过毛巾,温柔地擦拭起来,他的力道刚好,顾枝林舒服地闭上眼,就听见霍成风在耳边问道:“哥哥,你还在生气吗?”

顾枝林回头,看到霍成风忐忑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不安。

其实在电梯里他就已经不生气了,但是为了起到警示作用,顾枝林还是说道:“小风,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哥哥今天是真……”他顿了顿,怕霍成风伤心,缓缓说道,“是真吓到了。”

霍成风一听这话,吓得当即扔掉毛巾,拥住顾枝林有些急切地说道:“哥哥,我真的不会了,你不要怕我。”

大概是怕顾枝林真的讨厌他,霍成风的声音都在颤抖,灯光暗暗地打在脸上,似乎又回到了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小小的霍成风和面前这个霍成风,像影子般渐渐重叠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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