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林——醉舟之覆
醉舟之覆  发于:2015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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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手缠上来,牢牢扣住他的腰,搂他入怀,顾枝林的脑袋顺势靠到对方肩膀上,吐息灼热,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他的鼻子朝向对方颈侧,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

不是许愿,许愿身上不是这个味道。

那会是谁呢,失去意识前他还在心里想道。

第三十五章:偷袭

他这样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的,被人扶上了车。放他入座的时候,那人似乎怕他碰到,用手小心地盖住顾枝林头顶。

顾枝林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勉力睁睁眼,最后还是放弃了,自暴自弃地把头歪向一边,靠在车窗上。

玻璃的冰凉质感缓解了体内的燥热,顾枝林发出一声叹息,把脸凑了上去,幼猫一样地轻轻摩挲起来。

旁边那人伸过手,把他的头掰回来,让他倚在座椅上,轻抚他脸颊。

好痒,顾枝林不耐,软绵绵地拍开对方。

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时,顾枝林虽然失去了意识,像小动物自我保护的直觉般,仍然感到些许不安,微微挣扎起来。

那人拥住他,拍拍他的背,在耳边哄道:“别怕,这是家里。”

熟悉的声音。

顾枝林这才放下心来。

他被放到床上,陷入柔软的被褥中,用脸在上面蹭了蹭,刚要睡过去,就听到对方不依不挠地唤道:“……别睡……还没洗澡……”

顾枝林烦躁地摆摆手,想要抵抗,却使不上力,被摆弄着脱了衣服,抱到浴室。

温度刚好的热水漫上来,像一层轻柔的茧,将他包裹住,顾枝林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那人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头,温柔地擦洗起来。

对方的手指如同一只贪婪的长蛇,在他身上四处流连着,从脖颈一路向下,经过肚脐,大腿,最后到达脚趾,似是十分迷恋那里,爱怜地抚摸起来。

他的动作非常缓慢,摸得顾枝林大腿都在轻轻打颤,泛起细小的颗粒,口中灼热地吐息着。

那只手就像带着火花,顾枝林虽然神志不清,仍被摸得火起,体内的血液如同一盆烧沸的热水,滚烫着向上涌动,他难受地扭了扭身子,想要逃离,却被牢牢按在了浴缸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凭对方处置。

单单触碰他的身体,那人似乎并不满足,手在顾枝林身上游移的同时,还去咬他的下唇,撕扯着吮吸,顾枝林向后躲了躲,没有逃掉,被咬得来不及换气,只好不停地大口喘气。

这个人好烦,顾枝林皱眉,在心底抱怨道。

那人的动作太过温柔,顾枝林反抗无果后,便摊平四肢,随他去了。

等到被抱回床上,他就立即沉入了梦乡。在梦中浮沉的时候,顾枝林像是戴了一副枷锁,手脚被严丝合缝地扣住,不时有个东西在他腿间摩挲,想逃,却挣脱不得。

第二天中午顾枝林才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都酸软无力,他在床上躺了良久,视线才渐渐恢复澄明。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位置。

软软的枕头凹出一个浅坑,证明确实有人睡过,顾枝林颇费力地伸过手去摸了摸,发现上面有根头发,他拈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不是他的,他的头发色浅又软,这根明显黑多了。

顾枝林大概知道昨晚那人是谁了。

他勉强撑起身子,刚要下床,房门就被打开了。

霍成风走了进来。

果然,顾枝林想道,心底却升起一丝莫名的雀跃。

霍成风看他醒了,快步走过来,手撑到床上,刚好形成一个把顾枝林圈在怀里的姿势,鼻尖凑近他,问道:“哥哥,有没有不舒服?”

他贴得太近,呼吸拂到顾枝林脸上,又麻又痒,顾枝林不好意思地避了避,又推推霍成风手臂,回道:“已经好多了,你快让开。”

霍成风盯着他看了会儿,这才向退开。

顾枝林暗暗呼了一口气,怕会露怯,又想起昨晚在饭店的事儿,于是色厉内荏地问道:“你怎么没和你那个朋友在一起?”

霍成风抱起手臂,一条腿斜斜地支在前面,脸上挂着浅笑:“这不是要照顾哥哥吗?”

说着,还用视线扫了扫顾枝林全身,扫得顾枝林脸都有点发烫。

顾枝林撇过脸去,他是记不住昨晚发生了什么,生怕自己做过丢脸的事情,却不敢问霍成风,嘴上就逞强道:“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用你照顾。”

脑中又白光一闪,转头看向霍成风:“你是怎么进来的?”

霍成风对着他那一脸震惊的表情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半晌,才靠过来摸摸顾枝林脸颊,说了句“哥哥你猜”。

把顾枝林气了个够呛后,接着回道:“这叫山人自有妙计,哥哥你不会懂的。“手上还不停摸着。

他说完,就站起身,对顾枝林说道:“既然起了,那就吃饭吧,哥哥你一定也饿了。”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气得顾枝林在床上直捶被子,末了,一肚子不甘心地追了出去。

他脚上无力,走得跌跌撞撞的,颇为气愤地质问走在前方的霍成风:“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顾枝林问得太投入,以至于没察觉到霍成风忽然停下来的动作,脚下一绊,一头撞了上去,刚好被同时转过身来的霍成风接了个满怀。

霍成风搂着他,手还不老实地摸来摸去,得意地笑道:“哥哥,你这是在投怀送抱吗?”

顾枝林像只炸毛的兔子,仰头朝他啐了一口:“谁投怀送抱了!”

一手去拨霍成风手臂:”赶紧松开,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他拨了半天,急得都快出汗了,那手臂却像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顾枝林无奈,只好仰头看向霍成风。

他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可怜,波光闪闪的,像盛着一池水。

霍成风忍着笑,紧了紧手臂,让顾枝林更加靠近自己,低头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趁哥哥不注意,悄悄配了把钥匙。”

“什么?!你这是私闯民宅!”顾枝林一听就急了,气急败坏地去拍霍成风,奈何对方身体太硬,拍得自己手掌都疼了。

霍成风任他发泄了一会儿,一把勾住顾枝林手掌,在自己手里揉搓,好脾气地哄道:“好了,打了这么久,气也该消了,咱们吃饭吧。“

说着,环住顾枝林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他比顾枝林高出一头有余,这样抱着对方,顾枝林的脚就空落落地悬在半空,来回晃着。

他不满地踢踢腿,去揪霍成风耳朵,嚷道:”放我下来!“

霍成风置若罔闻,也不阻止顾枝林,只管抱着他向厨房走去。

第三十六章:同居

等到了厨房,霍成风才将他放下来。

顾枝林脚一沾地,就立马跑得远远的,和霍成风拉开一段距离后,防备地看着对方。

他竭力摆出一副不容侵犯的姿态,可惜眼睛太亮,骨碌碌地转,就把仅存的一点气势给转得荡然无存了。

霍成风倒没再勉强他,只是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吃饭。

顾枝林见他没有要再乱来的趋势,就抽出离他最近的椅子,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

他坐下后才发现,桌上摆着的几个菜都是他爱吃的,这一看,倒是有些害羞了。

霍成风在对面倒了杯水,用手背试过水温后,递给顾枝林。

顾枝林伸手接过,却不敢看霍成风,脸瞥向一边,眼神四下乱瞄着,支支吾吾地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霍成风笑笑:“是,为了哥哥特地学的。”

说着,夹了一筷子菜给他,又把面中的香菜都挑到自己碗里,然后才放到顾枝林面前。

他做一切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脸上极其认真,把顾枝林看得都羞愧了。

“哦。”他低头回了句,手里的筷子不自在地拨弄着,又偷偷看了眼旁边那碗面。

霍成风没再回什么,气愤就这样沉寂了下来。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吃了一会儿,顾枝林看着盘子里的菜,忽然想到方采玉说过的话,谨慎地开口问道:“小风,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霍成风没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怔了一下:“嗯?哥哥你怎么会问这个?”

又笑了笑:“哥哥你看我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吗?”

“不像。”顾枝林看看他,心里却是不信。

方采玉既然和他说,就一定有她的考量,就算她说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顾枝林忽然就悲伤起来,霍成风又对他说谎了。

他心里一难受,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对面一直注意他举动的霍成风立刻就察觉到,问:“哥哥,怎么了?”

“没事。”顾枝林摇摇头,口是心非地否认。

霍成风却不信,放下筷子,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顾枝林身边,手撑在椅子上,压低身子问道:“哥哥,告诉我,怎么忽然就不开心了,是因为我的事吗?”

霍成风每次和顾枝林对话,都会用眼睛专注地看着他,这样顾枝林在他眼中,看到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一直都很认真。

他又接着说道:“哥哥,我刚刚说谎了,我是有点不舒服,但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我只是偶尔会有点情绪失控罢了”

他摸摸顾枝林脸颊,不停地安抚道。

顾枝林痴痴地看他,像是被蛊住了,摸上霍成风覆在脸颊的手掌,缓缓点了个头。

他还是愿意相信霍成风的,哪怕他是在说谎。

毕竟那是他弟弟。

不过第二天看到站在门口的霍成风时,他就不这么想了。

他看向悠哉地站在那里的霍成风,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干嘛?”

霍成风耸耸肩,一脸无赖地说道:“家里暂时不能住了,来投奔哥哥。”

他那副表情,一看就是在在说谎,换谁都不会相信,顾枝林嘴上立即回了个“不行”,心里恨恨地想道,真是不能纵容他。

霍成风看耍无赖不行,就使出撒娇的手段,走到顾枝林身前,抱着他的肩,用头去蹭顾枝林的头,讨好道:“哥哥,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你就让我住下吧。”

他这样可怜兮兮地挂在顾枝林身上,像只大型哈士奇,让人忍禁不俊的同时又不免生出同情的心思。

顾枝林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好说道:“好吧,就准你住几天。”

说完,也不理会对方脸上的欣喜,抬脚进门,嘴里还说道:“饭你做,卫生也要你收拾哦。”

好不容易得了个可以放松的机会,顾枝林怎么可能让它从手里溜走。

霍成风得了许可,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讨价还价,忙不迭地回道:“好的,哥哥,你就放心吧。”

说着,轻轻松松地举起看起来很沉的行李,一个跨步搬进屋里。

顾枝林还没来得及惊叹,就看到他向自己房间走去,不禁慌了神:“你干嘛?”

霍成风回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放行李啊。”

“放行李就放行李,你去我屋里干嘛。”

霍成风瞅瞅手中的东西,又看向顾枝林,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表情,回道:“当然是和哥哥一起住了。”

顾枝林手里还拿着杯水,一听这话,登时把杯子放到桌上,水花溅了出来,不满地说道:“谁要和你一起住了,你去客房。”

说着,还很不耐烦地指指客房的方向。

霍成风却不管,挑挑眉,拿着行李就进了他的房间。

顾枝林在后面气得直跳脚,想,真是无法无天了,霍成风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哥哥,一怒之下跟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霍成风在扒拉他的衣柜,看到他进来,嘴里还说道:“哥哥,以后你就和我穿一样的衣服吧,你比我小,买小码就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里刚好拎出顾枝林的平角内裤,来回翻看着。

顾枝林的脸登时涨个通红,像打翻了墨水瓶,羞得直嚷:“谁小了!你说谁小呢!”

霍成风不跟他争,只是含着笑看了他一眼,手中动作不停。

顾枝林本来就羞愤得不行,他这轻蔑的一眼,更是火上浇油,冲过去抱起地上的行李,跺着地板往外走去,一边说道:“你去客房。”

还没走两步,霍成风在后面长臂一捞,勾着手提带就把他拽了回来,用手牢牢禁锢住顾枝林。

他抱着行李,霍成风就抱他。

他的后背倚在霍成风前胸,隔着夏天轻薄的衣衫,硬邦邦的。

霍成风凑头过来,用鼻尖摩挲他的头发,压上去吻了吻,接着笑道:“哥哥不气。”

又像是故意一般,靠到顾枝林耳边,轻轻舔舐着说了句:“其实,小也有小的好处。”

顾枝林脑中“轰”的一声,耳朵尖一瞬间就红透了,他转过身来,看都没看地扔过行李,掉头跑了出去。

留下霍成风在房里闷笑不已。

第三十七章:共事

他还没据理力争,就先败给霍成风的厚脸皮,霍成风最后还是大摇大摆地住了进去。

晚上睡觉,霍成风就跟个八爪鱼似的,手脚通通缠着顾枝林,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推了好几次,都没什么效果,就放弃抵抗地随霍成风去了。

倒是一夜无梦,只是起的时候脖子有点酸。

第二天吃早饭,顾枝林还泄愤般地戳着手下的食物,用眼睛余光斜睨对桌的霍成风,惹得对方不时闷笑出声。

只是他没想到,更大的噩耗还在后头。

研究所刚接了一个新单子,对方的公司指名要让顾枝林全程负责,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呆愣了半天。

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完全在意料之外。

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反复询问了好几遍,这才确定下来。

导师拍拍他的肩,与有荣焉地鼓励道:“小顾,对方指名,就是看中你,你可要好好干啊。”

顾枝林木愣愣地点点头,脑里像死机一样,依旧没转过来。

等他到了对方公司,才知道等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

他在前台的引导下,上了电梯,到对方负责人的办公室门口时,还颇为忐忑地整了整衣服,生怕有什么衣冠不整破坏形象的地方,确认无误后才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倒是有几分熟悉,顾枝林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就歪着脑袋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桌前的霍成风。

顾枝林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成风双手扣在桌子上,嘴角扯出一个斜斜的弧度:“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他说着,站起身来,有条不紊地走到顾枝林面前,手插到兜里,倾身说道:“我是这次的负责人啊。”

顾枝林一听,登时有些惊慌失措,向后退了一步了:“怎么会是你?”

霍成风却没回应这个问题,只是伸出手来,笑眯眯地说道:“哥哥,合作愉快。”

明明是温柔的笑意,看在顾枝林眼中,却寒意万分,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完了,他绝望地想道,他几乎能预见到以后水深火热的生活了。

和霍成风共事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不过一些肢体接触还是在所难免的,毕竟霍成风总是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来揩油。

好想揍他,顾枝林第五次躲开霍成风的咸猪手,气哼哼地想道。

霍成风是怎么变成这么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的,他十分不解地思考起来,以前怎么从没发现。

其实霍成风倒是想一本正经地讨论公事,可屋子里只有他和顾枝林两个人,顾枝林那个小酒窝又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他就不免心浮意乱起来,再次悄悄贴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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