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把你的节操捡回去 下——子夜不眠
子夜不眠  发于:2015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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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会议开始。因为这是“盛阳”和中恒合作案的第一次会议,所以沈盛阳出席了。坐在上位的沈盛阳即使穿着简单的驼色风衣和休闲裤,也抵挡不了那逼人的气势。

将开发案的流程简单说了一下后,沈盛阳只握着手里的笔,简单地说了一句:“这段时间,要辛苦大家了,完成了这个合作案,我会提前给你们放年假,而且年终奖,也绝对不会少了你们的。”

大家听完沈盛阳的这番话,都是眼睛一亮,相互看了一眼,精神振奋。

“沈总。”陈小江突然举手,看向沈盛阳。不知怎的,他感觉到沈盛阳看向他的那一眼里带着讽刺和一抹嘲弄。

但很快,陈小江就把这个念头从自己脑海里甩开了,他和沈盛阳从未见面,他怎么会拿这样的眼光看自己呢。

“这位是中恒科技的陈经理,为了便于我们双方之间的沟通,才让陈经理来跟进我们的合作案。”孙青解释道。

“沈总,我听说在这次合作案中起用了一个还在实习期里面的新人,我认为,这是对我们公司不负责任的态度。您也知道,这次开发案决定着中恒能不能在智能手机中抢夺到市场,很可能因为一个不专业的实习生而坏了整个方案!”陈小江说得义正言辞,相当激烈,人人都能从他的表情当中看到坚毅和刚正不屈,似乎真的就是一个公司利益的不屈扞卫者。

沈盛阳双手环胸,身体微微向后仰,脸上表情微妙地看着陈小江,也不说话,却让陈小江感觉心里发毛,怀疑刚才是说错了哪句话吗?就这几句话,他可是在心里打了几百遍草稿的,怎么还会有错呢?

陈放从陈小江开始说话时,就一直低着头,听着陈小江一字一句对自己的批判,心里已经麻木,却还是忍不住手心发凉。这个和自己站在对立面上的人,居然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想到这一点,陈放就心底凉飕飕的。

“我是谁?”沈盛阳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问得陈小江措手不及。

“您……您自然是‘盛阳’的老板…… “陈小江思量了很久,才磕磕巴巴地说出这个回答。

沈盛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既然知道我是盛阳的老板,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我的员工的不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

沈盛阳的话乍听之下没什么凌厉的感情,待陈小江细思过来,冷汗已经从额头冒了出来,沈盛阳的话已经很明显在指责他逾矩了。

孙清坐在一旁,看着沈盛阳俊挺的侧脸,不敢说一句话。

陈放惊讶地抬头,看着沈盛阳冷着脸,居然公然在大家面前替自己说话,在高兴之余,有一种秘密被窥视的羞涩感。

沈盛阳无意多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这段时间要辛苦大家了,而我以后不想在‘盛阳’的地盘上看到这个人。”

说完,沈盛阳一身清姿走了,只留下还没有回过神的陈小江。

他……他这是被毫不留情地下了驱逐令吗?而且以后都不能进入‘盛阳’了?这么一来,他原本想要证明的,‘盛阳’不录取我是他们的损失这个目的又该怎么实现呢?

将目光猛地看向陈放,陈小江怨恨地看着陈放,是了,都是因为陈放,他还真是他命里的扫把星,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他就什么都不顺利。

50.

陈放将跟着沈盛阳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陈小江,接收到陈小江怨恨的目光,眼波平静。对于这样一个人,陈放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对他浪费感情。

但陈放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话,那么强行将自己拉进这个团队的沈盛阳就会遭人诟病,被人指责,这是他不想看到的,所以他必须要拿出比别人十二分的努力来做了。

散会,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江蓉便一脸兴致勃勃地过来,在陈放耳边神秘地笑着:“诶诶,刚才大boss维护你的样子实在是帅呆了,说实话,我还没有看到过大boss用这么冷厉的方式说话,多亏了小放放你啊,让我见识到了。”

江蓉说得陈放听得心惊胆战,人家不会因为这个,误会他和沈盛阳的关系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江蓉八卦性地把这一番话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发亮地把自己的脸更加靠近陈放:“这么说来,你和大boss的关系真的挺好啊,大boss不光让你加入这个对‘盛阳‘而言很重要的app开发,还为你把中恒的员工给赶出去,真是小说里霸道总裁的风范啊~”

陈放呵呵笑了两声:“有吗?没有吧。我和孙——沈总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啊。”

江蓉正笑着想继续说,突然脑袋一缩,吐吐舌头跑了。

陈放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沈盛阳双笑,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自己身后,似笑非笑,但陈放明显感觉到他周身的温度很低。

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沈盛阳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下班之前不会回来,你直接去我家,这是钥匙。”将一串钥匙放到陈放面前。

“哦。”陈放接过钥匙,迟钝地点点头。

沈盛阳看了陈放一眼,转身走了。而陈放终于可以清清静静地投入自己的工作里。

陈小江说得没错,他不光光只是试用期里的实习生,他还有很多东西不会的,要一边学一边做。

而孙清似乎是故意刁难,既然沈盛阳硬要把陈放拉进这个team,那么他就把最琐碎细致的数据收集工作交给陈放。

要说这活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活,只是非常耗时间。陈放知道,就算让他去做别的事情,以他的专业水平来看,也不一定能做好。

陈放看着电脑发呆,没有注意到手机震动起来。能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慌里慌张地去接。

“喂,师父。”

萧鸣温和的声音从那头响起:“小放,你现在在‘盛阳’上班,有很多东西没有学习过,肯定会遭人诟病。”

陈放愣了一下,师父不愧是师父,知道自己现在最大的危机是没有足够的技术。

“我已经往你账户里打了钱,你去报个培训班也好,或者上个夜校也好,多学一点东西也是好的。”萧鸣淡淡地说着。

“师父,你给我打钱,那你怎么办?”陈放着急地说。

“你放心,我既然是你师父,就不会和你一样手头那么紧。”不等陈放回应,萧鸣就挂掉了电话。

陈放想了想,打开电脑查看自己的网银,看到里面多了一笔不小的钱,吓得有点不知所措。

他知道他的确要去提升自己的能力,但这是萧鸣的钱,而陈放已经可以独立了,怎么可以再用萧鸣的钱?

但萧鸣叫自己去念夜校,陈放也一直有这个打算,看来这次也要下定决心了。

萧鸣的钱不能用,陈放的钱哪里来呢,就只能从省吃俭用里面抠出来了。

陈放打算了一下,房租现在不用交了,早晚饭沈盛阳管,那只需要午饭钱就可以了。沈盛阳答应预支给自己的工资,再加上前几年存下来的钱,应该足够报名费了吧。

事不宜迟,当天晚上下班,陈放就就近找了一家培训班。培训班的口碑不错,有好多电脑高手上课,而且一次性付清培训费还给打折。

陈放付完钱出来,不禁也被自己的办事效率给吓了一跳,他还没有一下子花过那么多钱。

走到附近的公交站牌下等车,时值寒冬,冷风呼呼地吹到陈放脸上,公交车不来,陈放又冻的难受,只好抱住自己的手,一边跳一边哈气。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陈放面前悄无声息地停下,陈放还以为车里有人要下车,把自己的位置往旁边挪了挪。车窗摇下来,里面的人露出一张冰冷的脸。

“难道你还没有把我的车记住吗?”沈盛阳的口气明显不满。

陈放一看是沈盛阳,立马跑到另一边开车上了副驾驶座。车子里的暖气让陈放冰冷的身体得到了缓解,舒服地叹了口气。

沈盛阳启动车子往前开。

看陈放好不容易不再瑟瑟发抖的样子,皱起眉问:“难道你就没有其他衣服了,为什么搞得好像快要冻死一样。”

“不是我的衣服少,是天气太冷了。”陈放不甘心地反驳。

沈盛阳冷哼一声:“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下班就回家去。”

“我……”陈放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沈盛阳自己报名了一个计算机培训班。

“怎么了?”沈盛阳一看就知道陈放有鬼。

陈放想想,反正沈盛阳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不如直接告诉他算了:“我报了一个电脑培训班。”

车子猛地急刹车,陈放的身体往前惯性地倾倒了一下,被这种感觉吓得心脏都猛地少了几分跳动。但沈盛阳没有察觉到陈放的异样,只是用冷冰冰的嗓音说:“报培训班,原来你已经有这么多闲工夫了啊……”

“……”

“还是你觉得跟着我学不到什么东西才会去报那种不切实际的培训班?”

“……”

陈放的一阵沉默,让沈盛阳的火气又上升了一层,他一向很好的自制力早就被抛在脑后。他也真是没想到,都跟在他身边了,陈放居然还想着去报个什么破电脑培训班,这是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陈放看沈盛阳冷着脸,表情颇为吓人,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摆手说:“不是这样的,是师父让我去报个夜校或者培训班,他说,以我的水平,要在‘盛阳’混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样你也会承受很大的压力,会被手下的员工说是循私情……”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陈放猛地住嘴。

沈盛阳眯起眼,转头看向陈放。

“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陈放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心底的想法给说了出来,而且还是说给了沈盛阳听。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沈盛阳放缓了声音,刻意带着引诱的成分,对陈放温柔地说着。

陈放想了想,闭上眼豁出去了:“我知道你当初是破例招我进‘盛阳’,但是以我的水平,只会给你丢脸,而我不想给你丢脸,也不想拖你的后腿。”

“……你为什么不想拖我的后腿?”

陈放睁开眼,迟疑地转动着眼珠子,抿着嘴不想说话。

一双大手捏住陈放的下巴,墨黑的眼眸对上陈放心虚的眼睛,沈盛阳这次是执意要一个结果了:“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拖我的后腿?”

“我……因为我喜欢你。”陈放被那双墨黑的瞳孔所迷惑,说出了自己认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话。当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真的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沈盛阳也很惊讶自己听到这个答案,一开始的追问只不过是因为陈放的反应有趣,亦或者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牵引。但是,当沈盛阳听到陈放说喜欢自己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厌恶或者讨厌的情绪,反而是有一丝丝欣喜从心底冒出来。

陈放看着沈盛阳的表情变了变,什么都没说地转过身,启动车子。

心里顿时失落了,怎么办,孙哥肯定认为自己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要是他因为这个讨厌自己了要怎么办?他怎么会就这么把心底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呢?

两人一路上无话,沈盛阳将车子开到了自己家。

沈盛阳下车,陈放却还在车上磨磨蹭蹭地不下来。

打开陈放那边的车门,陈放纠结着表情坐在车里,低头不看沈盛阳。

“怎么不下车?”

“……我想我还是回自己那里去住吧。”

“为什么?”沈盛阳皱起眉。

“我住在你那里,实在是太打扰你了,我想你也会不方便吧。”陈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喉咙里涩涩的。

“你不是已经把之前的房子退租退掉了吗?”

“……再去找那个房东问问,也许房子还没有退掉,可以再租回来。”

“陈放,你以为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过了半响,沈盛阳才冷冷开口。

“但我不应该再打扰你的生活了……”

沈盛阳打断他的话:“你已经打扰了。”

“……”陈放看着面无表情的沈盛阳,低下头不语。

沈盛阳看着陈放委屈的模样,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始反省自己,他刚才太凶了吗?

51.

一只大手放在了陈放的头顶上,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安抚小狗一般:“我并不是说你打扰了我,事实上,是我一定叫你搬过来的不是吗?所以你不必有压力。”

陈放抬起头,眼里满含着痛苦:“孙哥,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怎么会呢?”

“从小的时候开始,你就好心收留我,而我,却对你产生了那样的想法,你不会讨厌我,叫我离你远一点吗?”陈放很害怕,沈盛阳会因此讨厌自己,可是如果得不到一个答案,而这样一直患得患失下去,陈放真害怕自己会疯掉,所以他干脆大胆地说了出来。

沈盛阳看着陈放,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而陈放在这沉默下,感觉自己越来越卑微,越来越渺小,恨不得钻一个洞把自己藏起来,这样,就不必在乎沈盛阳对自己的看法,看自己的眼光了。

“我没有讨厌你。”沈盛阳终于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看不明的温度:“也许你不知道,当年我匆忙离开之后,曾经想回来把你也一起带走。但是当我知道你跟着萧鸣住在一起之后,我想,他会把你照顾地很好。陈放,我倒是害怕,再见到你,你会怨我,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没有带你一起走。”

沈盛阳说着,嘴角挂起一抹自嘲的笑。

陈放一下子愣住了,如果当年在自己面前产生这样两个选择,跟沈盛阳走还是留在萧鸣家里,陈放真的会动摇。

“孙哥……”

“所以陈放,不要离开我,我并没有讨厌你,我只是……还不知道自己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沈盛阳漆黑的眼眸里没有敷衍,也没有逃避。

面对着同样是男性的陈放,沈盛阳迷惑,也不解,对于自己不擅长的感情这个东西,沈盛阳还没有那么快能想清楚,他对陈放,究竟怀着怎么样的感情。所以他不想欺骗陈放,也不想欺骗自己。

看着沈盛阳迷茫的眼神,陈放也有些诧异,一直以来,沈盛阳的眼神都是坚毅而果决的,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沈盛阳这样的表情。

“孙哥……”

沈盛阳突然收回了眼神,恢复清明,对陈放说:“上楼吧。”

“嗯。”陈放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跟着他下了车。

******

技术部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加班,虽然app还在开发,但宣传广告已经打了出去。中恒电子联手“盛阳”科技,一起打造本年度最值得期待的国产智能旗舰机。

号称采用了国际一线大牌手机使用的屏幕和其他硬件设备,再配以“盛阳”独有的软件支持。而‘盛阳’依靠自己在一系列游戏和网站已经拥有了一众粉丝群,对于这款手机也是采取了期待和观望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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