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把你的节操捡回去 下——子夜不眠
子夜不眠  发于:2015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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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艰难地站直:“没事,就是刚才没站稳,总之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到了。”

但陈放的话还是预估错误,对于C市的交通抱有太良好的期待了,整辆公交就好像是背着壳的笨拙乌龟一样,在车道上缓慢爬行着,而沈盛阳说的七点钟,也早就超了。

等陈放从公交车上爬下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多分了,陈放以为沈盛阳肯定等得不耐烦了。

却不想在公交站牌旁见到了一个高挑的人影。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服,衣服领子竖起,好看的眉眼隐在那衣服领子里,双手插在衣服口袋,就这样半依靠在公交站牌旁。

“孙哥——”陈放轻唤出声。

沈盛阳抬起头,看了陈放一眼,轻轻开口,空气里都有淡淡的水汽:“怎么这么慢?”

陈放走上前:“你在等我吗?”

48.

“不然你以为我在等谁?”沈盛阳说着,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让我白等你这么久,动作怎么这么慢?”

陈放也很无辜,但看沈盛阳居然都打喷嚏了,不敢说话,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晚了。”

沈盛阳耸了耸肩,要往前走,陈放看不是回沈盛阳那里的路,便问:“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是和人把晚饭吃了,我可还没吃呢。”沈盛阳嘴角嘲讽地弯了弯。

陈放再笨也听出了沈盛阳话里的意思,羞愧地低下头,而沈盛阳则得逞一般地勾着笑容,径自往前走去。

进了那家牛肉面店,老板非常热情地迎上来,看到沈盛阳和陈放一起走进来,愣了愣,随即就恢复正常让两人坐上位置。

“来碗牛肉面。”沈盛阳看了陈放一眼:“你应该不用吃了吧。”

陈放吃过火锅,肚子吃得饱饱的,就算想吃也没有多余的那个胃了。陈放垂涎地看着老板动作很快端上来的面条,沈盛阳用筷子舀起面条,看到陈放像只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吃了。

但他也吃不光那一整碗啊,沈盛阳向老板要了一只小碗,从自己这里拨出几根面条,推到陈放面前,头都不抬一下:“吃吧。”

陈放惊讶地看着沈盛阳,沈盛阳也不理会他了,管自己吃面。

在陈放和沈盛阳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沈盛阳总是给陈放买来大袋的零食,陈放不知不觉就吃了很多。晚饭吃不下了,沈盛阳带陈放出去吃面,陈放就吃不下那么大的一碗面了,于是沈盛阳会要一个小碗,给陈放扒拉一点,陈放就吃那一小碗面条了。

这在别人看来是一种亲密的相处方式,而陈放也没想到,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沈盛阳还会用这么亲密的方式和自己相处。

陈放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地更加强烈,有什么感觉想要呼之欲出。

吃完面,沈盛阳付了帐,率先走了出去,陈放默默跟在身后。陈放跟在沈盛阳身后,两人都不做声。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了几步,沈盛阳突然停住脚步,背对着陈放,问:“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啊?”陈放没料到沈盛阳会突然这么说。

““盛阳”为员工安排住宿,本来也是很合理的事情,你小的时候就和我一起住,现在再住在一起,也没关系吧。“沈盛阳的口气很淡,淡得就好像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但陈放却被沈盛阳吓到了,他没想到他会开口叫自己和他一起住。

“但是……就算安排宿舍,我也应该住员工宿舍吧。”这个时候了,陈放的脑子倒是拎得很清楚,抓住了沈盛阳话里的缺陷。

沈盛阳却面不改色地说:“我的房子也是员工宿舍,而且,是只针对你的员工宿舍。”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陈放在心里暗暗想,难道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住进去?但是,“员工宿舍”?也就是说沈盛阳还是只把自己当员工,才让自己住在他家里的了,这么一想,陈放心里又莫名地沮丧起来。

沈盛阳又怎么会知道陈放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呢,等了一会儿后终于替陈放下决定:“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收拾东西,我在楼下等你。”

沈盛阳熟门熟路地直接走到了陈放现在租住的房子下面,比陈放自己本人还要了解,让陈放有些诧异。

“看着我干什么,还不赶快上去。”沈盛阳皱着好看的眉催促道。

“哦。”陈放点头,走上楼梯。

拿出小包开始收拾衣服的时候,陈放恍然领悟过来,他怎么就这么容易地答应了沈盛阳,把东西搬过去。现在他师父已经回来了,这件事情他应该先问一下他师父合不合适吧。

这么一想,陈放把衣服一扔,拿起电话给萧鸣拨过去。

陈放在这头等了许久,萧鸣都没有接起来,这让陈放有些疑惑。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时候,陈放才终于放弃地挂掉电话,心里不免开始担心萧鸣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于是陈放一边担忧一边收拾好衣服,拎着一个小包就走下楼,站到沈盛阳面前的时候,陈放还有些迟疑:“孙哥,这个房子我还没有退租呢,就这么空着不是很可惜吗?”

沈盛阳抓过陈放的小包,拿在自己手里:“不可惜,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你房东要退租的。”

“啊……”陈放惊讶地张大嘴。

“有意见?”沈盛阳眼一斜问。

陈放下意识地摇摇头:“没有。”

跟在沈盛阳身后的时候,陈放一直在琢磨,沈盛阳是怎么知道他房东的电话的?况且这么看来的话,沈盛阳很有可能在叫他搬家之前就已经给他房东打过电话了。

真是细思极恐啊。

“你和俞越泽……出去说了什么?”沈盛阳在心里闷了许久,终于开口决定问。

陈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没说什么啊。”

沈盛阳当然听出来陈放是在敷衍自己,却又无力反驳,只好闷闷地说:“以后不要随便和俞越泽见面。”

陈放虽然不知道沈盛阳意欲为何,但他也不想再和俞越泽有多接触,于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盛阳的脚步这才轻快了些,大步往前走。

来到沈盛阳的房子里,陈放很拘束地站在一边,也不知该怎么做。沈盛阳则将陈放的行李往旁边一扔,指着里面的那间房间说:“你就睡那里,那里还没有人睡过,你也不用打扫。”

见陈放还站在旁边不动,沈盛阳有些不悦地说:“愣在那里干嘛,过来坐。”

“孙哥,我住在你这里……还是需要付一定房租的吧?”陈放看着这么豪华的房间实在是有些不安。

沈盛阳状似在考虑陈放的问题一般,摸着下巴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陈放看到沈盛阳的表情,立马又后悔了,他不会因此要收自己不少钱的房租吧?

“那你就以身体抵债好了。”沈盛阳上下打量着陈放,似乎是在估量他的身材和力量。陈放吓得一下子抱住自己的双肩:“你想干什么?”

沈盛阳不屑地撇撇嘴:“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以后这里的卫生就要靠你了,每天打扫房间,做饭还有其他的家务,都归你包了,以此来抵房租。”

“啊?”陈放没想到沈盛阳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怎么?不愿意?”沈盛阳一个凌厉的眼刀子就射了过来,陈放吓得一缩肩膀摇摇头:“也不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盛阳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你回房间收拾一下就可以睡觉了。我们和中恒明天会正式签约,到时候,两个合作案会同时运作,有的要忙。”

陈放不明白他是对自己说会很忙,还是在对他说会很忙,但他也不敢多问,点点头:“哦,好的,晚安。”

走进客房,这间房间和沈盛阳的主卧装修格调有挺大的不同,同样是偏男性化的房间设计,沈盛阳的房间要冷硬不少,而这个房间,用的则是浅蓝色,给人舒适轻松的感觉,陈放倒是挺喜欢这样的风格,让人觉得心里没有负担。

陈放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张床,正宗席梦思啊,软绵绵的,躺在上面睡觉一定很舒服,陈放都不想起来了。

这么一天奔波下来,说实话,他也累了,眼皮子开始打架,意识模模糊糊起来。

******

“陈放,你算什么东西,我爸爸的病要你管?”陈小江红着眼站在陈放眼前。

陈放穿着宽大的校服,低头不说话,再过两年他也要参加高考,而他上大学的钱,却已经提前花掉了。

陈小江见陈放沉默不语,心里更是来气:“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行了,我妈说了,你拿出的那二十万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家的,你现在是拿着我们家的钱装好人,现在外人都对着我指指点点,说我是个不孝子,其实这才是你的目的对不对?”

陈小江恶狠狠地看着陈放,眼里满是厌恶。

陈放的脸色发白,紧咬住嘴唇,手已经紧缩成一个拳头了。

就在陈小江以为,陈放无法可说,而他得意洋洋地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陈放突然开口:“陈小江。”

“那十万块钱,就了你爸爸一条命,却是用我爸爸和我妈妈两条性命换回来的。当初我奶奶死的时候,把钱给我,是让我继续念书,上大学用的。我给了你爸爸,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他是我二叔。而我,我对你们家问心无愧,以后,我不想听到任何你侮辱我的字眼,不然,我绝对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陈小江吃惊地睁大眼,他没想到弱鸡的陈放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冷厉的话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陈放已经转身离开。

看着陈放离开的背影,陈小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甘心地闭上,什么都没有说。

49.

陈放昏昏沉沉间,只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和低沉的嗓音呼唤他:“陈放——陈放——”

是沈盛阳,陈放下床去开门。

沈盛阳见陈放这么长时间不来应门,有些担心,手放在门把上想推门进去,不想门率先从里面打开。

陈放还穿着那身衣服,揉着眼睛一副还没清醒过来的样子站在门口。

“睡着了?”沈盛阳双手环胸问。

“啊?没有啊。”陈放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我是想告诉你一声,客房的热水器那个时候是装反的,红色那头是冷水,蓝色那头才是热水。”

“……啊?”陈放这才像想起了什么,跑起浴室。

刚才他打算放水洗澡的,但是不管怎么放,水温都不上升,明明热水器上显示的温度已经很高了。陈放就把水龙头就这么开着,想着等一会儿应该就会来热水了吧,后来就躺到床上一觉睡着了。

现在冲进浴室一看,里面的水已经满出来,差点就要发大水了。

陈放冲进去把水龙头关掉,鞋子已经湿了一大半,身上的衣服也湿答答的了,不知所错地站在那里。

沈盛阳一直都不说话,陈放也不敢抬头去看他。

殊不知,现在沈盛阳的脑袋里,真的是波涛翻滚啊。陈放就这样站在那里,瘦弱纤细的身材,头发上沾着氤氲的水珠,湿漉漉的衬衫里面若隐若现出的肉体,再配上那无辜的小眼神,沈盛阳在心里暗骂一声,平时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不知去哪了,他居然对着陈放产生了反应。

而陈放似乎没有察觉到,居然还用那双无辜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让沈盛阳对于自己产生的反应是又燥又恼。

陈放看到沈盛阳沉下的脸,似乎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以为是自己将客房变成了水灾现场,让沈盛阳不高兴了,他担心沈盛阳下一秒会不会就把自己给踢出去啊。

沈盛阳深呼吸几口气,转身,语气冷淡地说:“记得把这里打扫一下……早点休息吧。”

说完,沈盛阳就转身走了出去。

陈放看着沈盛阳的背影,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

第二天,陈放顶着一大个黑眼圈从房间里出来,沈盛阳昨晚转身的冷淡表情和语气,就像是一根刺刺在了陈放心上,让陈放彻夜辗转难眠。

陈放起床的时候,沈盛阳已经在厨房里,厨房里散发出一股炒饭的香味。闻着香味走进厨房,沈盛阳敏锐地感觉到有人进来,转过身,看到陈放,眼神暗了暗:“洗脸了没,准备吃早饭。”

“啊?哦……”陈放一溜烟跑回房间,刚才迷迷糊糊就起来了,都没想到要刷牙洗脸。

再出来的时候,陈放衣服都换好了。沈盛阳将两盘炒饭端上来放好,又转身走进厨房,陈放乖乖坐下来,等着沈盛阳。

再出来的时候,沈盛阳一手端着一杯牛奶还有一杯咖啡,陈放闻着咖啡那个香啊,早就忘了上次喝咖啡那苦涩的教训了,盯着陈放手里的杯子不放。

沈盛阳注意到陈放的目光,却没有吱声,将牛奶放到陈放面前:“快点吃,等一下上班要晚了。”

陈放这才讪讪地收回目光,开始用勺子挖炒饭吃。吃了一口,陈放的眼睛就瞪大了,埋头苦吃。

而沈盛阳则保持着慢条斯理的步调慢慢吃着炒饭,其实他早上比较习惯于吃三明治这类西式的早饭,但陈放不喜欢吃西式的,所以在材料不充足的情况下,他才准备了炒饭。看陈放那狼吞虎咽的吃相,沈盛阳心里才有了些些安慰。

来到“盛阳”,陈放就见到了一名不速之客。

陈小江抬起眉,扬起一个高傲的笑容:“陈放,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陈放愣在那里,孙清从后面走上来,朝陈小江伸出手:“陈经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也没有,我也刚刚才来,我这次来,是把我们‘中恒’修改过的方案拿过来给你看的。还有,我也听到了一个这样的消息,我认为,为了我们‘中恒’方面的利益考虑,有必要向你们提一下。”陈小江看了陈放一眼,说道。

陈放感觉到不妙,而陈小江已经说出口:“陈放只是一个实习生,却参加了这么重要的合作方案,这让我们这方怎么能放心呢?”

“果然。”陈放在心里暗叫一声。

孙清静静听陈小江说完,看了陈放一眼,陈放感受到那眼神当中复杂的情绪。

“我理解陈经理的立场,但是陈放参与这次合作案是我们公司老总的决定,如果有异议,陈经理可以向我们老板直接提出来。”孙清顿了顿,继续说:“当然,我们老板是一个非常随和,注重别人观点的好上司。”

陈放在心里腹诽:这个好上司是谁啊,不会是沈盛阳那个面瘫吧?

陈小江点点头:“好的,为了我们公司的利益,我会向你们老板提出这个质疑的。”现在陈小江终于有了充分的理由整陈放了,这个认知让他整个心脏都剧烈跳动起来。

这一次,他绝对会把陈放打击地在“盛阳”呆不下去,不,不仅仅是这样,他要陈放在这个世界上都呆不下去。

陈放看着陈小江的背影,觉得陌生,他和陈小江,就算只是当陌生人,也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仇,更何况陈放还救了陈小江爸爸的性命,再怎么样,他们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的仇人关系吧。陈放疑惑,而陈小江也不在意陈放的眼光,转身往会议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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