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谜(包子)上——妮哥
妮哥  发于:2015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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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地笑笑,顾非文便奔向了越江,顾长威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头。

“堡主,早膳准备好了。”

“哦?”越江对非文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才对李勤和连新道:“要不要一起?”

两人连连摆手,“属下已经吃过了,堡主慢用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越江狭黠地笑笑,径自迈步回到大院,石桌上,是热腾腾的热粥包子香茶。

越江拉着顾非文坐下,“一起吃吧。”

拉扯几下,顾非文才不情不愿地坐在石椅上,越江便把一个肉菜包子掰开两半,一半塞进非文手里。

顾非文心情烦忧,掰着一小块地吃。他虽不知越江和爹的打算,不过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离去,失落的伤悲还是不能淡然。

虽说不是如同亲人般的亲近,有时也会争吵也会闹矛盾,但却不会小气埋怨许久,很快就又和好了。这家有好菜一群人都涌去蹭一口吃,毫不顾忌地说话谈笑,或许会说说主子坏话密事,又或许说哪位姑娘变美了,哪个孩子又长大了不少。

生活种种,平凡却是最真。

看他这副模样,越江觉得心疼,立刻用欢快和轻松的语气说道:“快些吃完,待会哥哥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顾非文疑惑地看着他。

越江神秘地一笑,摇摇头便不再说话,一口吃掉半个包子。

用完早膳,越江就拉着顾非文到了大院背后,那里是越江父亲的兵器库,鲜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里面都是越江父亲的私藏,甚至越江都少来,只因他有了师傅赐的黑刀,其他一般的兵器根本入不了眼。

越江轻易开了门,带着非文进去,房间里面十分昏暗,灰尘很多,随意放在架子上的刀剑兵器亦是沾满了尘土,脚踩在地上能留下一个明显的脚印。

顾非文忍不住咳了几下,用衣袖掩嘴问越江,“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随我来。”越江挥手拂去铺过来的细尘,径自走到一个大书柜前,书柜上凌乱地摆放着什么心法招式秘籍,各个门派的都有,顾非文拿出一本关于心法的,吹去上面的尘埃,好奇地打开。

越江却夺过他手中的书,“看这个做什么,待会再看。”说着,把那本心法秘籍随意地扔到一边。

顾非文无奈地看着他在书柜旁边的灰墙摸索一下,然后双指按在一块普通的砖块上,越江回头对他一笑,“看着哥哥使法术。”

就见双指往里一推,那块石砖竟然凹陷了下去,紧随而来的,竟然是自己分开两半往两旁推开的书柜,书柜中间空出一道口子,就停下了动作。

顾非文凑过去一看,书柜中间竟然是一个黑幽幽的通道,惊奇地看着越江,“这是?”

越江轻松地推开一边书柜,把口子弄得更大,自己闪身进去了,伸出一只手给非文,“进来吧。”

非文把手安心地放在越江的手掌,越江收紧手掌,一用力就把顾非文拉进了通道。

通道昏黑,还带着长久不通气的霉味和浑浊的空气。越江取出火种子,熟悉点亮了挂在墙上的火把,火光迅速照亮了一处空间,顾非文这下才看清了通道的样子。

大概有两人能走的宽度,墙壁嶙峋,还能看出挖凿的痕迹,抬眼望去,通道笔直地没入火把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越江拿下墙上的火把,燃烧的味道使通道里的空气更加沉重,他对顾非文笑道:“跟我来。”话落,就举着火把往前走去,一手紧紧拉住非文的。

通道有转弯,有几段长路还是下坡。越江走的速度还挺快,只是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会牢牢抱住顾非文的腰。

这么细心的呵护却让顾非文感觉郁闷,他也是男子啊,“堡主,不用这么小心……抱,抱着我,我自己能走。”

越江却猛地把他拉进怀中,在嘴角处亲了一口,“哥哥就是要疼爱非文啊。”

顾非文羞躁地推开他,“我也是男子,没有堡主想得那般无用。”

原来是别扭了啊,越江笑道,“我疼爱非文,与非文有没有能力,是不是男子有何关系?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

语气霸道专制,顾非文只好随他。不过越江不再搂着他的腰,反而与他十指紧扣。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越江让顾非文举着火把,自己上前推开堵着出口的巨石,巨石轻易被推开,出口射来刺眼的光芒,顾非文忍不住抬手遮住眼睛。

等重新适应了光明,顾非文才发现他们竟然身处在一间破庙,方才越江推开的巨石,竟然是一尊铺埋灰尘的菩萨像。

“这里是半月城的破庙,还记得吗?我们小时曾在此处避过雨。”越江随意地坐在菩萨底下的石头上,问顾非文

非文点点头,自然记得,这破庙还真的没有变化,还是那样杂乱,乱草和石头到处都是,偶尔还有野物跑过,丝毫没有了寺庙的模样。

“为什么?”犹豫几番,顾非文终于是问出了口,只是脑里疑问太多,最终只说出这么一句。

越江径自起身,走出破庙,顾非文不解地跟着出去了。越江指着破庙的右边小路,道:“那便是进城的路,而另一边。”越江又指着左边的乱草从,“从这儿穿过,就能上官道。”

这是何意?非文忽然有些提心吊胆,偏偏越江还是轻松笑笑,“到时你就随着顾叔离开。”

“那你呢?”非文上前一步追问,“你有什么打算?”

“半月堡是我生长的地方,我定是要守到最后,尽忠也是尽孝。”越江倾斜身子,后背靠着原本恢宏的红木圆柱上。

顾非文顿时觉得身体软弱无力,蚀人的悲痛跃上心头,怔怔地瞪着越江。越江伸手把他揽入怀中,柔声安慰,“别担心,等事情过去了,我一定会去找你,我可舍不得把你一人抛下。”

真的会来吗?顾非文止不住身体发抖,缓缓摇头,决绝道:“不行,就算我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能让你孤单一人!”

“怎么那么傻呢?”越江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晃晃,“你安全了,我才安心。”

“安心送死吗?”顾非文冷着脸,带着呵斥道:“你不能主宰我的人生,我想留下就留下!”

越江却被这样的顾非文逗笑了,伸出舌尖舔他的唇,最后霸道地含住。

第20章

夜色沉重,乌云密布,天空望不到一点明亮,如同黑幕一般沉沉压下,晚膳时分,竟然还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堡里的守卫披上了蓑衣和草帽,在雨中依旧严密保卫。

顾非文和顾长威等人已经搬进了大院的空房,其他侍卫也都搬入了附近的房间,其他地方,比如说是西院已经放弃了守卫,有人住的房间像个圆圈一样围着大院。

油灯蜡烛点起,光芒打破沉沉的夜色,顾非文帮着唯一自愿留下的厨娘给其他人端上了饭菜,即便只有厨娘一人操劳,饭菜也是分量足且喷香无比,辛苦的侍卫美美的吃了一顿,才消去了一日高度集中的紧张感。

越江还是习惯饮酒,李勤这样的大汉就别说了,每顿都要和越江碰杯,也幸好两人的酒量不错,不易醉。

饭后,雨还没停下,顾非文伸出手心感觉雨水的冰冷,如同针刺的雨滴温柔地触碰着皮肤,隐隐带着秋末冬至的湿寒。

淡淡舒一口气,在空中化作白雾,再慢慢往上散去,融入雨雾之中。

越江看着站在走廊上的人,清秀的面容沉稳的气质,却给他一种爽快的舒畅,心中的闷气也悠然化去。

只是平静安稳的夜晚,却有危险无声无息地潜入。

夜色渐深,小雨依旧,繁茂的树林中,一些黑影渐渐现形,他们分成了两拨队伍,一对拿着武器渐渐逼近那威严恢宏的白玉石墙,举着利剑快速狠厉地攻向了那些守卫的侍卫们。

仅仅几个反应不过来的,勉强应对几招就被抹了喉,反应迅速的,英勇刚强地对峙着,手里的招式完全不吃亏。

急促沉闷的钟声响彻了半月堡,深夜在大厅议事的人紧张地站了起来,李勤从腰间拔剑出鞘,怒目望着大院外的天空,“看来有人又得闲要来搞破坏了!”

“我们走吧。”连新和楚永光也拔出闪着寒光的利剑,随着其他侍卫一起跑出了大院。

越江拿起黑刀,临走前不忘嘱咐顾非文和顾长威要小心,顾非文拿着弓箭,紧盯着门口。

门外还有两名侍卫守着,都拔出了武器,顾非文也拉开了弓,尖锐的箭锋指着大门,只有看到敌人,立刻就能出招。

刀剑相碰的声音,怒吼的声音,凄惨的哀嚎,身体倒地的闷响,交织在半月堡上,沉闷得让人感觉有些绝望。

凄恶的对决,细雨也骤然止住。越江挥舞着黑刀,面色严峻,一招一式带着凌厉的气息,狠狠逼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黑衣人。

几个黑衣人齐齐对视一眼,分别从四方围攻越江。越江眯眼,他还记得右方的人方才已经被他的刀气所伤,他就是攻出重围的关键。

眼看四人挥舞着剑饿虎般扑了上来,他离开举刀攻上了脆弱的那人,那人看到越江不管不顾的样子,果然害怕得退了一步,越江趁着机会先解决了他,随即翻身舞刀,便轻松解决了另一人。

剩下的两人顿了一下,看着倒下的同伴,竟然有些无措,但最终还是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只是他们没能再使阴招,越江的刀法气势磅礴,他们怔住了身体,往下一看,肚子竟然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血口,血液喷涌而出……

激烈的对斗一段时间,前院的黑衣人几乎扫荡,李勤正想松口气,就见墙头又跃上了一排衣着相同的黑衣人,握着相同的利剑,跳了白玉墙,目光阴森地看着他们。

“杀!”李勤举着剑大喊,带着一班下属奋力迎战,只是黑衣人却像是蝼蚁一般,杀了一拨还会涌出另一拨,所有人包括越江的暗卫,经过几轮之后都有些疲惫,手里的动作变得缓慢失准。

天空出现了鱼肚白,柔和的阳光逐渐洒射在大地上。霍地,破空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所有人都是一愣,动作齐齐顿住了。

那些黑衣人听到了这个声音,像是来时一样,鱼贯般地又退了出去,只有几个伤重的被半月堡的人抓住,只是没等开口审问,这些死士又吞药自杀了。

所有人都不免有些挫败,站立在原地。忽然,巨大的爆炸声从大院后方传来,然后便觉得脚下的大地剧烈地震动起来,晃动了几下之后才恢复平静。

一些小石块碎砖块伴随着爆炸的气流向四处投砸,越江瞪着怒目看向尘土飞扬的大院,急步奔了回去。

“非文!”越江一边大喊一边跑进大院,灰尘散去之后,之间原本美丽精致的房屋已经变成了破墙败瓦,七零八落的东西凌乱地散在地上,飞舞着尘土。

越江跑入废墟转了一圈,四下环顾都没有看到人影,一阵恐惧冲涌上心头。

“堡主。”

熟悉又急迫的声音让越江松了口气,他转身一看,真的是顾非文,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毫发无伤。越江忍不住过去抱住了他,刚才一闪念间,还真的以为非文遇害了。

那种永久失去的感觉太过恐怖了,血液像是被吸干,心脏硬生生地被剥出来一般。

顾非文手里还拿着弓箭,背后跟着顾长威。顾长威衣衫狼狈,威严的脸上沾着灰土,他看到面前相拥的两人,心里竟会有些莫名的,触动。

非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越江,“堡主,我们无事。”

越江这才意识到他身后还跟着顾长威,立刻就摆正了脸色,“刚才你们去哪里了?”

“之前看到有几人闯进大院,我们应付不了,就先退出了大院,没想到竟然是避过了恶难。”看着狼藉的大院,顾非文不免得有些感慨。

“无事就好。”越江舒口气,对着赶进来的李勤吩咐,“安排人离开吧,他们肯定还有别的埋伏。”

“但是,主谋还没……”没等李勤把话说完,一个骇异的笑声夹带着内力传入了人的耳朵,每个人顿时觉得耳鸣头昏,心烦气燥,恶心的感觉随即而上。

顾长威有了年岁又无内力,很快就受不住,扶着败墙呕吐了起来,另外一些意志不定的,也没有抵过魔音。

越江提着刀迈步奔前,魔音对他影响不大,他沉稳着气息,从容不迫地走出大院,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空地上,邪劣地大笑着。

看到越江,男人便收了笑容,凌乱的黑发垂在肩上,破旧的黑衣松散地穿着,脚上竟是没有穿鞋,赤着站在土地上。

灰白的短胡渣从鬓角延伸到鼻下,一条恐怖的疤痕斜横着,从左往右足足跨了整张脸,显得惊人可怖。那人透着精光的小眼睛斜睨着越江,带着笑意道:“没想到堡住竟然这般年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今日我敖孟便来赐教几招,也好回报越盛当年留给我的恩情!”

“你是敖孟?”越江有些吃惊,年少是听父亲说过,他当年游历江湖时,擒住过不少恶人,其中最难缠的就是狮吼敖孟,此人不仅内力深厚,那如同狮吼般的吼叫更是让人难以抗御。父亲说他当年和敖孟战了三日三夜,才收服了这恶鬼,把他送进了地狱般的深牢。

“看来越盛那小子跟你提起过我啊。”敖孟嘿嘿笑了两声,“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今日我受人之托来夺你性命,前仇新恨就一同解决吧。小子,留下你的遗言,也好去见你老子。”

“哼!”越江冷笑,“你这般恶徒本就该收到惩罚,这可不是我父亲欠你的,若是你说出委托之人,或许今日我还能饶你一命!”

“哈哈,小子就爱说大话。”敖孟随即沉下面色,“等下大爷我把你的舌头割出来,你就说不了大话了。”

没等越江说话,敖孟就赤手空拳攻了过去,越江提刀挡住,但敖孟竟然完全不害怕越江的黑刀,徒手使出气势汹汹的一拳,直直打在了黑刀上,拳头和黑刀相撞,竟然发出“当”地一声,敖孟收拳,轻松地退了几步。

“这黑刀不错,等你到了黄泉,我就收了它!”说着,敖孟又攻了上去。

越江没想到敖孟竟然敢徒手对抗他的黑刀,由此可见敖孟的内力必定在他之上。

敖孟气势冲冲,表情丝毫不觉痛苦疼痛,拳脚狠厉地攻打越江。

面对前未所有的强劲对手,越江难免有些节节败退之势,察觉自己落到了下风,越江立刻收敛心神,全力应对。

两个交缠的身影退开,几回合下来,两人打成了平手。正当两人想要继续时,刚才慌忙退去的黑衣人又重新出现,团团围住了他们,连原本在大院的那些人也被人数众多的黑衣人逼得跟着命令走到了空地。

一个黑衣人凑到敖孟耳朵说了几句,敖孟的脸色立刻出现了不悦之色,像要立即发怒的样子,只是他在重重地吐息几下之后,竟然退到黑衣人背后。

所有杀手也汹涌地退到刚才那个黑衣人和敖孟的身后,双方人马形成对立之势,只不过黑衣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黑黑麻麻像是沉重的夜色。

那个那敖孟说话的黑衣人往前站了一步,隔着黑色的面纱声音有些扭曲,他道:“越堡主是识趣之人,相信定然知道我们的目的,如果堡主能主动交出玉佩,我们绝不为难,如何?”

越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语一般,连带愁眉都舒展开了,“实在是不如何,我好奇的是,为何当年恶名在外、自傲无比的敖孟竟然成了比人的走狗,看来脱了牢狱,生活也毫无变化嘛。”

越江故意挑衅,让敖孟的脸色白了又青,脸上那条吓人的疤痕更加恐怖,衬着凌乱的头发和衣衫,简直就是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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