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艺师——边想
边想  发于:2015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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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没有什么剪报。”他有些懊恼,“还有,别把我当‘孩子’。”

一想到在我和他吵架的那段日子里,他无法见到我,内心充满煎熬,觉得被我抛弃,对我又爱又恨。接着有一天他从报纸杂志上看到了我的消息,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不断地通过这种方法搜集我的点点滴滴,可能那上面还有我的照片肖像,他每天都会拿出来翻看,以抒发对我的思念和爱意……

这么一想我都快要捂着胸口晕倒了。

“你怎么能这么可爱,我的大豹子!”我没有再去观察四周,一口咬上了对方的耳垂,轻轻吮吸了下。

心中的爱意不断攀升,塞得满满的,到处都是他的身影。

我想我是真的恋爱了。

那段日子纯粹而美好,虽然每天都要去医院,但我并不觉得那是麻烦。相反,和阿曼达还有冈萨雷斯在一起的时候,会让我有种久违的“家”的感觉。非常的温馨,也非常快乐。

但好景不长,就像注定的凋零、无法改变的陨落,阿曼达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渐渐地她开始无法说话,甚至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这一天总会来临,我和冈萨雷斯都十分清楚,但无论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我们还是无法抑制地感到悲伤。

终于,在一个温暖的午后,阿曼达睡着之后再也没有醒来。

那几天我和冈萨雷斯都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等待着已经预感到的、即将到来的离别。

最后那晚,病房里很安静,除了仪器不时发出的声响,我们谁也没说话。我一直紧紧握着冈萨雷斯的手,感到他掌心一片湿冷,心里清楚他肯定不好受,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我多希望阿曼达能再次睁开双眼,对我们露出她标志性的甜美微笑,然后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好地做这最后的告别。起码,让冈萨雷斯再听她叫一声“哥哥”。

可上帝显然没有那么仁慈。她一直沉睡着,就像被纺车扎了的睡美人,除了监测仪上规律起伏的线条,没有醒来的迹象。

或许这对她来说也是个解脱……

晚上九点零五分的时候,监测仪发出刺耳的声音,我愣愣地看着上面的心跳显示变为直线,顿时有种不知所措的恍惚感。而冈萨雷斯则在瞬间绷紧了身体,与我相握的手猛地使力,手背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们两个好像同时被那声音给震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很快医生和护士问询赶了过来,他们围在病床旁,对着阿曼达的身体一阵检查抢救。然后几分钟后,她的主治医生走了过来,满脸歉意。

“我很遗憾。”他对着我们轻轻摇了摇头。

我第一反应是去看身边的冈萨雷斯。果然,他的脸色很差,眼眶通红,似乎正强自忍耐着巨大的悲伤。

他的嗓音嘶哑的不成样子:“你们已经尽力了,非常感谢你,哈里斯医生。”

对方叹了口气,让我们不要太伤心,说阿曼达走的非常安详,然后便带着其余的医生离开了。

护士动作熟练地解除了阿曼达身上的诸多仪器,接着为她盖上了白布。

当她被推离病房的时候,冈萨勒斯不自觉地跟着推床走了出去,直到被我拉住才停下脚步。

我们一直目送着阿曼达的遗体越行越远,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当晚我陪冈萨雷斯回了他和阿曼达的家,他需要整理一下阿曼达的衣物,选出一件让葬仪人员在葬礼前为她换上。

我第二次来到这间公寓,却是第一次进入到阿曼达的房间。

她的房间让我惊叹,充满了颜色与颜色的碰撞,活泼而跳脱,房间的其中一面有着一块巨大的书写板,上面画满了各种服装草图。还有些完成度高的设计图,则用可爱的磁石吸在一边。

“她真是个有天分的姑娘。”我不无可惜地感叹道。

如果阿曼达身体健康,或许再过两年她能成为如同巴蒂斯特那般的优秀设计师。

我从磁石上取下一张设计图,那是条紫色的礼服裙,上面甚至标注了各个部位的面料和质感,我又相继看了几张,忽然一个念头逐渐成型。

或许……

“她一直是我们家最聪明的。”

我将设计图重新贴回书写板,回头去看冈萨雷斯。

“你选好了吗?”

他向我展示了下手中的裙子,纯白色的蕾丝裙,梦幻高雅,足以让任何女人心动的款式。

“这是她自己设计的……”冈萨雷斯淡淡地说,“自己葬礼那天要穿的衣服。”

这还真是符合阿曼达的性格。

我闻言忍不住扬起了唇角,眼前似乎浮现出“少女笑着告诉哥哥自己下葬那天一定要无比美丽地离开这个世界”的景象。

“很漂亮。”我由衷称赞道。

当天晚上,我住在冈萨雷斯家,他彻底失眠了。

我们睡在他的床上,他从身后抱住我,虽然一动不动,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并没有睡着。

刚失去梅丽尔她们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整夜整夜睡不着,往往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我不希望冈萨雷斯重蹈我的覆辙,那太过艰辛,太过难熬,也太让我心痛。

所幸他和我不同,他有我,不是独自一个人。

我愿意成为他的港湾,为他遮去所有的风霜雨雪,只要他肯,只要他愿意接受。

我维持着侧卧的姿势,缓缓覆上了他搂住我腰的手。

“何塞……”我组织了下语言,“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如同向阿曼达承诺过的,照顾你、陪伴你、爱你。我现在很担心你,答应我这一切都会过去,你不会像我一样走不出去,好吗?”

话音刚落,腰间的手一下子收紧,同时我的颈边凑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他将唇抵在我的颈窝处,说话间不断喷吐着湿热的气息:“我不会。”

虽然简短,但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向我保证,他不会走不出去。

“嗯,我相信你。”他比十年前的我更坚强,他说不会,就一定不会有事。

之后的几分钟,我们谁也没再开口,黑暗中只听得到彼此细微的呼气声。

接着,毫无预兆地,我听到他几乎哀求着对我说:“阿尔瓦,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我只剩你了……”

我的整颗心顿时都纠了起来。

这句话如同有着非凡的魔力,带着甜蜜和酸涩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席卷我的每一根发丝、每一个毛孔,让我沐浴在一种矛盾的状态中。而这种状态,在冈萨雷斯带着颤抖的声线说出那三个字后,达到了顶峰。

“我爱你。”

我的耳边就像有一千只蜜蜂在扇着翅膀一样,嗡嗡作响,脑袋也是一片空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说……他爱我?

他爱我……

他爱我!!

当这句话越来越清晰时,我迫不及待地转身,一把将冈萨雷斯抱住。

我有些激动地一遍又一遍重复,声音和他的一样颤抖着:“我也爱你,我也爱你!何塞,我也爱你!”我向他保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发誓!”

我在黑暗中亲吻着他的脸颊,他的额头,他的唇,但只是像安抚孩子那样的亲吻,并没有深入。

不知道是得到了我的抚慰还是因为实在太累,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没过多久就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阿曼达的葬礼在两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如期举行,参加葬礼的大多是她的同学和老师。

我在她墓碑前放下一枝白玫瑰,心中默默祝愿她在天堂幸福快乐。

众人离去后,我发现冈萨雷斯仍盯着墓碑出神,有些担忧地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你还好吗?”

冈萨雷斯收回视线,对着我微不可见地扬了扬唇。

“别担心,我很好。”我感到他更用力地回握了下我的手,“我们走吧。”说完拉着我朝墓园出口走去。

那之后,随着阿曼达的离去,固然有伤悲、有不舍、也有遗憾,但一切似乎都慢慢地回归到了正轨。我重新雇佣了冈萨雷斯所在的园艺公司,而他又再一次成为了我的园丁。

“梅丽尔”的业绩在与巴蒂斯特强强联手后有明显的提升,达到了近年来的新高。

这次的成功更让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或许我可以让阿曼达的名字以另一种形式、另一种方法留存在世间。

“巴蒂斯特……”我需要一个合伙人来完成这件事,而巴蒂斯特有着上一次的经验,应该会更加得心应手。

当然,答应与否一切还都要看对方的意思。

“噢,阿尔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丝女性化的柔媚。

“虽然我很想对你说‘没事,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的近况’,但我确实有个计划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停顿了下。

巴蒂斯特开门见山:“说来听听。”

“OK!是这样的,有个女孩,她的设计……”我着重说了下阿曼达的情况和她的那些才华横溢的设计,希望巴蒂斯特能帮我将那些设计做成实物,然后我会让梅丽尔的糖果研发部门根据那些衣服的款式、颜色制作全新系列的“阿曼达糖果”,两者联合发布。

听完我的话,巴蒂斯特沉默了许久,让我稍微有些不安。

“巴蒂斯特?”我对着毫无反应的另一头叫了好几声。

没过多久,我听到了那个多愁善感的设计师在电话另一头啜泣和吸鼻子的声音。

“呜呜,我当然要帮忙,这是件好事!我一定会帮忙的,把你的具体方案发给我,我会着手准备……”敏感的设计师显然对阿曼达的遭遇深感同情。

我放下心,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仍是对着电话露出了一抹感激的微笑:“谢谢你,巴蒂斯特。”

这其实是件苦差事,他完全可以不帮忙,但是他毫无犹豫就接下了这件事,我很感谢他。

但他接下去的一句话却彻底将我的感恩之心扼杀在了摇篮里,并对着半空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他娇羞地笑了笑:“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何塞。”

我完全可以想象他在电话的那头是怎么托着腮一脸怀春少女状的。

见鬼的!冈萨雷斯是我的!

“那我替他谢谢你。”我不是滋味地说完,果断挂断了电话。

当晚因为要加班,冈萨雷斯下班后直接到我公司来找我,我们在我办公室一边吃着外卖,一边聊天。

“你要做什么?”他握着塑料叉子的手一顿,停止进食。

我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害怕他会突然跳起来反对:“我想以阿曼达的名字设立一个基金会,用以专门帮助那些遭受暴力侵害的女性走出阴霾,重新投入到生活中去。”

不过还好冈萨雷斯看起来并没有不悦:“具体怎么做?”

我走到沙发旁,跪坐在他身边,双手覆在他的膝头,微微仰起头看他。

“巴蒂斯特会完善阿曼达的设计,让那些设计稿最终成样,甚至成为AJ的高级定制服装。而我会让我的人根据那些服装的样式、颜色研发不同的糖果,配合服装秀同步在明年发售。糖果和服装的盈利所得将永远归‘阿曼达基金’所有,我们可以帮助很多像阿曼达那样的姑娘。”

认识阿曼达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帮助她,这是我人生的一大遗憾,但我想我还有机会能帮助别人,让更多的人知道阿曼达的勇敢和坚强,学习她对生活的乐观态度。

“何塞,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注视着他,伸手触摸他的脸颊。

那些设计稿是阿曼达的遗作,她所珍视的东西,对冈萨雷斯同样意义重大,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搞砸这一切。

冈萨雷斯的眼眸中像是含着一团暗色的火焰:“你从未让我失望过。”说着低下头吻住了我。

我有些激动地搂着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他,直到感觉有点喘不过气了才分开。

“我真怕我自己做得不够好。”我微喘着,与冈萨雷斯额头相抵靠在一起。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脖颈,拇指在动脉处摩挲:“不。你很好,阿尔瓦,你很好……”

我的办公室有一扇暗门通向另一边的休息室,那是以前给我通宵加班准备的,有时候白天太累了我也会在里面午睡。而现在,我庆幸当初买的是一张双人床,而且很结实。

冈萨雷斯将我压在身下,做之前还不忘问我:“你的下属不会进来吧?”

我失笑道:“当然不会!”

他一口咬上我的肩颈,发出含糊地声音:“那就好。”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而手指则炙热而有力,游走在我的身上,四处点火。

当他进入我的身体时,我脑海里只剩一句话来回重复。

我爱死他了……我爱死他了!

他重重地挺着下身,舌头舔过我的乳尖,一路顺着锁骨、喉结、下巴、停在我的唇边。

“谢谢你,阿尔瓦。”他温柔地吻着我,而我却因越来越激烈的快感而眼前一片朦胧,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啊……何塞……何塞……”我不断呼唤他的名字,双腿绞着他的腰,双手则紧紧扣着他的背脊,呻吟一声大过一声。

“喜欢吗?”冈萨雷斯准确地碾磨过我的敏感点,让我一下浑身紧绷,就像脱水的鱼一样急速喘息着,恐惧中透着致命的愉悦感。

我想要再多点,再多点……

“再……重点……”

我听到他似乎轻笑了声:“阿尔瓦,你快把我绞成两半了。”

他拍了拍我的臀部,一语双关。

可我已经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回敬他,只能更紧地纠缠着他,像要与他合二为一一般。

最后我们几乎是同时高朝的,滋味美妙绝伦。

冈萨雷斯年轻、健美、有着无穷的精力,但我们那晚只做了一次。因为,我有做不完的工作再休息室的另一边等着我。

“你就在这里睡吧,这里有浴室,明早你可以从这里直接去上班。”我吻了吻他的额头。

“三个小时后你必须停止工作进来陪我。”他趴在床上,侧着头看向我,赤裸的脊背上到处都是我的抓痕。

我不好意思地替他盖上被子,似乎这样就能掩盖那些“罪证”。

“没问题。”对于他有些霸道的要求,我欣然答应。

11.痊愈

冈萨雷斯虽然长得像封面男模,但不得不说他真是个不错的园艺师。自从让他再次掌管我的花园后,那些树木就像重新恢复了生机,植物虽然还是那些植物,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了。

还有那棵差点被我扔进垃圾桶的绿色植物,竟然真的像冈萨雷斯所说的那样痊愈了。不仅痊愈了,它还开出了奶黄色的小花,看起来美极了。

生命真是神奇,一棵小草都这样顽强,人生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我想……明天去红树叶。”

冈萨雷斯的园艺剪明显用力过猛,将一根手指粗的枝条瞬间剪断了。

我瑟缩了下,总感觉自己变成了那根倒霉的树枝,马上就要被对方的大剪刀拦腰剪成两半了。

冈萨雷斯赤裸着结实的上身,只在脖子上搭着一块擦汗的毛巾,整个人在阳光下散发着小麦的芬芳,荷尔蒙浓郁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匍匐在他脚下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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