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浪荡子(林家子 穿越 一)——duoduo
duoduo  发于:2015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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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听着呢!

是?

还是不是?

不是的话,鲍太医故意害人的罪名就成了定案。

是的话,天下杏林的泰山北斗——太医院的地位将一落千丈,医术最高、身份最高,天下大夫都为之仰望的太医,将一钱不值……

大堂上,须发皆白的院判胡子都在颤抖,周围一片寂静,包括高踞堂上的顺天府尹,以及皇上派来听审的官员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院判抖了抖唇,闭上了眼,有点不敢看鲍太医,他原是为鲍太医平冤而来,现在却……

颤颤道:“当然不是。”

鲍太医身子一下瘫软下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说,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那就是说,这些忌讳鲍太医是清楚的,那就是故意害人了?

周围一片哗然。

冯紫英笑道:“若是他找个口才好的讼师来,今日胜负难料,偏偏自作聪明的找了院判来,笨嘴拙舌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一个区区太医和整个太医院相比,他们会保谁可想而知?太医可是要给皇上娘娘们诊脉的,他若是真的说一句‘是’,只怕皇上第一个要来治他们的罪。”

林楠道:“太医院到底是出了一个人品不正的恶医,还是出了一院子的庸医,怎么选还用想么?”

冯紫英点头,又道:“那些人心存内疚之下,只怕会用别的法子为他开脱,医术上的事,我们不懂,那个讼师也不懂,只怕……”

话尤未完,便听到下面一声大哭,嗓门之大别说门外听审的人,就连茶楼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大老爷啊……强盗拿刀杀人有罪,难道大夫用药杀人就不是杀人吗?院判老爷都说了,他人是故意毒害人命……”

院判苍老的声音惊慌道:“等等,我……”

“呜啊!”一声更大的悲哭将他的声音压了下去:“大夫杀人不用刀啊!大老爷明鉴,事实就在面前,若是大夫杀人无罪,我们所有人,岂不是生死都在他们一念之间……大夫,本该是救命的人啊!大老爷,他可是太医啊,给皇上娘娘治病的太医啊!”

冯紫英笑道:“这便是你教他的第二句话?”

林楠淡淡道:“那院判就是有一肚子的学问,可以证明鲍太医用虎狼之药是有原由的又有什么用,要他有机会说出来才成。”

又道:“你看看下面那些人,激愤成这个样子,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只会是狡砌之词,何况,他敢说么?”

太医,那可是给皇上娘娘治病的人,皇上和娘娘的性命在太医的一念之间?你说一句试试?

下面传来一声欢呼。

一个小厮迅速跑了上来,禀道:“判了杖四十,暂时收监,拟了流三千里,还要上奏皇上才能作准。”毕竟黛玉性命无忧,这已然算是重判了。

冯紫英对林楠竖起大拇指,举起茶杯。

林楠和他对碰一次,略略沾唇便放下。

冯紫英也是如此,叹了一声道:“此次进京,阿楠好像变了许多。”

芯子都换了,岂能不变?

林楠淡淡道:“吃一堑才能长一智,我倒宁愿从来没有变过。”

冯紫英苦笑一声,叹道:“说的是,我何尝没变?”

此刻衙门已经拖了鲍太医出来在院子行杖刑,林楠听着他的惨叫声,微微皱了眉,将林成唤来,耳语几句,林成迅速下楼,钻入了人群之中。

当一旁监刑之人数道三十二的时候,鲍太医的惨叫已经渐渐微弱,林成瞅准时机扑了上去,道:“住手,不要打了!不能打了!”

衙役见居然有人胆敢阻挠行刑,纷纷扑了上去,林全毫不反抗的任由他们将他按的跪在地上,但是鲍太医的杖刑也为之中断。

林全大叫道:“大老爷,小人冤枉啊!”

顺天府尹见外面又起骚乱,出门喝道:“你是何人?和人犯有何关联?为何阻挠行刑?”

林全激动道:“小人和这贼子仇恨似海,恨不得他碎尸万段才好,可是,若是他受刑不过现在便死了,我家姑娘就无处伸冤了啊!”

顺天府尹道:“你家姑娘是?”

林全道:“小人林全,我家老爷是扬州巡盐御史林老爷。”

顺天府尹是正三品大员,用银印,位比总督,自然不会因一个林如海而动容,但是同僚之情还是要顾得,皱眉道:“原来是林府的家人,你家小姐被此人所害,本官已经问了他的罪,你还有何事?”

林全叩头道:“大老爷明鉴,我家姑娘不过是一个幼龄弱女,又在胎里带了弱病,连大门都不曾出过,和这鲍太医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我家姑娘?定是有人指使。这鲍太医不过是杀人的刀,大老爷,一定要为我家姑娘伸冤,找出幕后真凶啊!否则我家姑娘,不知何时又糟了人的暗算……大老爷,求您给我们家姑娘做主啊!”

顺天府尹沉吟片刻,看了眼已经昏迷的鲍太医,道:“将他暂且收押,明日再审。”

林全大喜,连连叩头道:“大老爷英明!”

林楠看到这里,起身道:“收拾一个鲍太医轻而易举,但是若不咬死了他故意害人,如何扯出背后真凶?冯大哥,这里没什么热闹了,走吧。”

冯紫英道:“你不去会一会府尹大人?”

林楠淡淡道:“见他有什么用?对了,冯大哥在顺天府可有熟人?”

冯紫英道:“有是有,你要做什么?”

林楠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探监。”

沉吟一下道:“我还是去拜会一下府尹大人,若不是得了他的允许,今儿未必见得到人。”

冯紫英不悦道:“你也忒小看我也!”

林楠道:“我自然知道冯大哥人面广,但是今儿的事,不一样。”

……

夕阳西下,大地慢慢陷入黑暗时,林楠带着人,出现在顺天府大牢外,被人拦住:“什么人?”

林全上前,塞了一锭银子过去,道:“来探监的。”

那狱卒掂了掂份量,很是随意道:“探谁?”

林全道:“今儿刚入狱的鲍太医。”

狱卒变了脸色,肉疼的将银子又扔了回来,道:“大人说了,此人是重犯,谁都不许见。”

林全又多掏了一锭出来,递给狱卒,笑着说好话,狱卒不耐烦道:“跟你说了不能见,就是不能见!快走快走!大人下了死命令,那个人任谁也不许见!”

“放你娘的屁!”一个人从林全身后闪了出来,道:“大人下了令,老子怎么不知道?”

那狱卒一噎,认出那人,呐呐道:“王捕头……”

王捕头不理他,转头道:“林公子,请。”

狱卒一慌,道:“王捕头!”

王捕头狠狠瞪他一眼:“怎么?我你也敢拦?”

狱卒抹着冷汗,吭吭哧哧道:“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若是擅自放了人进去,万一出了事,大人怪罪下来,小人可担待不起啊。”

王捕头冷哼道:“这位林公子,可是苦主,最不愿姓鲍的出事的就是他,还不给我让开?”

狱卒一头大汗,却始终不肯让开,王捕头大怒:“冯五,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冯五陪笑道:“王捕头,小的也实在是没法子,不然明儿小的做东……哎呀!”

却是被王捕头一脚踹在了小腹上,疼的弯腰蹲在地上起不来。

冯五冷笑道:“你小子是真的想死了,还敢说是大人的命令!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冯五看清他手上的令牌,顿时息了声。

王捕头不再理他,对林楠道:“林公子,请。”

林楠笑道:“王捕头,你可算是输了一局了?”

王捕头摸头道:“输了输了,林公子果然料事如神!明儿我做东,请林公子一起乐呵乐呵。”

他原对林楠无论如何也要向府尹大人讨一块令牌出来心存不满,想着有他在,这应天府大牢哪里去不得?不想竟真的用上了,虽是输了赌局,却对林楠心生敬佩。

林楠笑道:“那我可就要叨扰了。王捕头记得要多带银子,我可不会客气。”

王捕头呵呵笑道:“林公子尽管放心,一顿饭还吃不穷我。请请。”

心中已是生了几分亲近,这位林公子虽是世家公子,但是为人爽气,极对他的胃口。

第 20 章

天色渐暗,视线模糊不清,牢中仅在拐角处点了几个火把,火光摇曳下,仿佛身周皆是人影憧憧,低矮的牢门中,是一个个乱发如草,瘦如骷髅的犯人,一双双幽暗的眼,瞪得人心头发毛。

王捕头在前面带着路,一面偷眼看林楠的模样,心中暗暗称奇。

初来大牢的人,镇定容易,如常却难。而林楠却负着手,脚步从容懒散,慢慢的逛着,游园子一般,目光在两侧监房中扫过,不见任何多余的情绪。

许是被他的态度感染,王捕头道:“这里是关押普通犯人的地方,他们犯的不过是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小事。前面才是重刑犯。”

林楠点头。

大牢并不是后世电视中所见,牢房和牢房之间只以木栏隔开,视野通达,而是一米来宽胡同一般的小巷,两侧一间间低矮的监房。

两个狱卒打着灯笼,带着他们直奔最内侧,又拐了数个弯,越过几间监房,才到了地方,一个孤零零的有门无窗的低矮房间,狱卒开了牢门,点了灯,道:“就是这里了。”又喝道:“姓鲍的,有人探监。”

鲍太医拥被坐在床上,看着进门的林楠,目中露出迷茫之色:“这位公子是?”

林楠并不回答,对两位狱卒道:“方才有人探监?”

狱卒中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道:“没有,大人说这是重要人犯,不许人随意探视,也就是林公子您是苦主,又有大人的令牌才能进来。”

林楠不置可否,负手看了一圈,笑道:“这间牢房倒是不错,除了……不太干净。”

两个狱卒疑惑的对视一眼,王捕头笑道:“牢房嘛,也就这样了,这一间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林楠笑笑不答。

比起一路所见的监房,这里的确算是天堂了,不仅干净干燥,而且有床有被,有一套简陋但擦拭干净的桌椅,上面还有茶水油灯等物。

林楠笑道:“今儿劳烦王捕头一晚了,林全,你陪王捕头和两位兄弟出去好好松快松快,今儿不必回府了。”

王捕头自然不是傻的,知道他有话单独和鲍太医说,也不客气,爽快便随林全去了,那两个狱卒却推说不敢擅离职守,婉转辞了,又道:“林公子有话只管说便是了,我们先去巡查一遍。”便自出门而去。

送走他们,林楠回到房中在矮凳上坐了下来,看着鲍太医,问道:“你现在可知道我是谁?”

鲍太医道:“你是林公子……林公子,林公子!你,你害的我好惨啊!”

伸出手指颤颤指着林楠,骂道:“老夫一片好心替令妹医治,你不仅不知道感激,反而反咬一口,简直是丧尽天良!老夫行医数十年,救人无数,不想竟会遭此横祸,真是苍天无眼啊!”

林楠一直含笑看着他,等他说话,才缓缓拍掌赞道:“真是好口才,真是可惜啊,若是今儿白天的时候,你便有这般口才,也不至于身陷囹圄了。”

鲍太医微微一滞,冷然道:“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不惯和小人做口舌之争!我和你这忘恩负义之徒也没什么可说的,请吧!”

林楠目中露出嘲讽和同情之色,道:“鲍太医医术高明,就没有察觉到今儿挨的最后一棍有些不同寻常么?”

鲍太医先是一愣,然后整个人呆住,他是做太医的,见过治过不少受刑的人,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有的看上去皮开肉绽,凄惨无比,其实不过是皮肉之伤,三五日就好了,有的让人疼的死去活来,有的看起来没事,连皮都没破,实则骨酥筋断,回家一晚上就没了——他既然深知其中玄机,又怎会不提前打点好差官,可是那一棍似乎的确不同寻常,不是太疼太重,而是……太不疼了……若不是他现在还好好的坐在这里,早就怀疑上了。

不由冷冷的打了个寒战。

林楠淡淡道:“若不是我派了林全去,只怕某个害人性命的无良太医,早因年老体衰,受刑不过,一命呜呼了……鲍太医,你说,这是不是大快人心呢?”

“大快人心”四个字,说的又慢又重,鲍太医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其中的画外音:大快人心,快的是谁的心?最想让他就这样死了的人是谁?

林楠冷冷道:“连驴子都不会第二次掉进同一个坑里,我看鲍太医蠢得连驴都不如。先是被人欺骗,将堂堂三品御史的独生女儿当成寄居别府的孤女来欺凌,导致惹下大祸,身陷囹圄,而后被人杀人灭口,侥幸逃生,居然到了现在,还会相信那人会救你得脱牢狱?”

鲍太医吃惊的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林楠道:“你又不是真的驴,若是事先知道我妹妹的身份,怎敢对她下手?”

又淡淡道:“那人是我的长辈,没有切实的证据,我做什么都是错。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大费周章同你上什么公堂?喝醉酒落水淹死一个两个太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鲍太医冷冷打了个寒战,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楠道:“你若稍稍还有点脑子,便该知道现在什么人想让你活,什么人想让你死。便是那人手眼通天,连已经上达天听的案子都能翻案,让你免于牢狱之灾,但是只要你还活着,就是一个天大的把柄,你便是出了这个顺天府,又能活几天?反而你若将她供了出来,一则再杀你也是无用,二则为避嫌疑,他们也不敢下手,你倒能得脱性命。”

鲍太医颤颤道:“但是我若招供,我的案子就再也没有了转还的余地……做一辈子的苦役,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林楠冷然道:“你以为现在就有转还的余地?今儿听审的,其中一个可是皇上身边的内侍,皇上现在已经知道了详情,这样的案子,谁能翻?谁又敢翻?那些人不过拿话诳你罢了,你竟也信以为真。”

鲍太医颓然无语,眼中慢慢露出绝望之色。

却听林楠又道:“但是,却不是没有人救你。”

鲍太医木然的转过头,盯着林楠,林楠道:“我是苦主,而且你也未曾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只要你肯指认他,我便向府尹大人求情,说你医术高明,愿意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你留下替妹妹调养身体,等时过境迁,你便可远离京城,隐名埋姓,依然做你的大夫。”

鲍太医一双死鱼眼慢慢的亮了起来,声音紧张的颤抖:“你真、真的,真的肯放过我?”

林楠道:“你不过是杀人的刀,便是没有你,她还是会找别的人,我要对付的是拿刀的那个人,饶你一次又何妨。”

鲍太医道:“口说无凭,若是你……”

林楠接口道:“愿立字为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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