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浪荡子(林家子 穿越 一)——duoduo
duoduo  发于:2015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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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听锦书上前道:“林全已经到了一会了,只是因大爷和舅老爷说话,才没敢进来。”

贾政道:“玉儿回避一下,让他们进来。”

王熙凤携着黛玉的手,将她带进内室。林全和贾府的两个管事进来,贾政道:“林全,你说说看,外面的大夫怎么说的?”

林全正要开口,林楠道:“不必,这两位管事也是跟着一起去的,还是让他们说的好。”

贾政看了一眼林楠,对其中一人道:“来兴,你说。”来兴是贾府中除了赖大以外第一个得用的,他的话,贾政是信的。

来兴有些迟疑的看了林全一眼,应了一声,忐忑不安的开口道:“林小哥说他乡下的一个亲戚,总是咳嗽不止,找大夫开了方子,谁知道越吃越是不中用,所以想去外面的药店问问,看方子有没有问题。他因不认得路也不认得人,所以让小的们帮忙引荐一下,我们便去了。”

迟疑了一下,又道:“去了药店,那先生原是不肯说,后来听林小哥说方子是乡下的行脚大夫开的,这才开口,说,说……”

他早在林全带了他进了这个院子就察觉不对劲,越发不敢说实话,贾政喝问道:“说什么?”

来兴瞥了眼林全,知道这事的也不光他一个,想必瞒是瞒不过去的,只得吭吭哧哧道:“那大夫问了病人的境况,说,这方子倒是对症,只是药性稍稍猛烈了些,若是壮年人吃个一次两次的,倒也无妨,只是……若是服药的人体质稍弱,则伤身的很。林小哥又问,若是胎里带了弱病的孩子,吃了会怎么样?那大夫说,轻则,病情加重,若是吃的多了,夭折也是有的……”

贾政只气的浑身发抖,那边林楠却道:“只一个大夫这么说,只怕也做不得准。”

来兴低头道:“小人也怕不准,带了林小哥去了好几处,大多都是这个意思……”

话未说完,鸳鸯一声惊呼:“老太太,你怎么了?老太太!老爷,太太,老太太晕过去了!”

王夫人宝玉大惊围了上去,贾政急道:“还不去请太医!”

黛玉听到声音,也顾不得什么,和王熙凤一同奔了出来,围着贾母一通手忙脚乱。林全等人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贾母只是一时气急晕了过去,王熙凤掐了掐人中便醒了过来,一眼便看见伏在她脚边的黛玉,一把楼进怀里大哭:“我苦命的玉儿啊……”

黛玉无声落泪,宝玉哭得倒是比黛玉更加伤心,王熙凤少不了也要跟着抹泪,王夫人咬了咬牙,道:“老太……”

话刚出口,贾母大哭骂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早知在这个家里,有人看我不顺眼,嫌我这老婆子碍手碍脚,恨不得我早点死了……我这老不死的,怎么就不早点去了呢!到头来竟害了我们家的玉儿啊!”

王夫人脸色立刻变得铁青,道:“老太太,都是媳妇识人不明,不想那庸医误人……”

贾母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对贾政大骂:“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做的什么官,连自家院子里几个人都管不好,贼都进了门了!这般的糊涂昏聩,还不如回家养花种草是正经!”

林楠看了贾政和王夫人一眼,劝道:“老太太也别骂舅舅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舅舅日日在外面忙着衙门的事儿,哪里用功夫惦记这些。何况妹妹虽伤了身子,却也不是没得治,孙儿已经央张先生开了方子并许多药膳,先生说,只要不再吃虎狼之药,好生调养,起码性命是无碍的,等日后在寻到好的大夫,也不是养不回来。至于那害人之人,不劳老太太操心,孙儿自不会放过他——锦书,拿纸笔来!”

贾政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林楠冷然道:“当然写状子!那庸医害人,我岂能轻饶了他,定要告官治他的罪!”

王夫人闻言,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道:“不行!”

第 18 章

林楠瞥了她一眼,道:“怎么,舅母有更好的法子?”

王夫人对上贾母和贾政望来的不悦的目光,自知失言,硬着头皮道:“我们家是名门望族,世代为官,这种官司诉讼之事,沾上有损家风,于老爷的官声也有碍,其实只要知道鲍太医医术平庸,以后不找他就是了。”

林楠微微一笑,道:“舅母说的有理。”

笑容旋即敛去,淡淡道:“锦书,不必找了。紫鹃盈袖,服侍姑娘穿上大衣裳,我们回府。”

紫鹃盈袖应了一声,拿了大衣服来,黛玉也听话的站了起来,披上斗篷。

王熙凤忙上前拦住,劝道:“林兄弟,这是做什么啊!”

林楠侧身避开她,淡淡道:“嫂子有所不知,我们林家虽然也是士族,却是不怕打官司的,前儿我和父亲还在江南和人打人命官司呢!不怕多这一件儿。我林家和人打官司,总损不了贾家的家风。”众人亦都听出他话中另一重意思:我林家和人打官司,轮不到你贾家来管。

领着黛玉便向外走。

王熙凤几人面面相觑,全然想不到林楠的性子竟这般强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只贾母拍案怒骂道:“今天我看谁敢踏出这个院门一步!”

旁人也就罢了,贾母的话林楠总不能不顾,脚步一顿,回头道:“老太太息怒,孙儿只是不愿连累贾府的名声罢了,等孙儿了了官司,惩戒了那个庸医给妹妹报了仇,再回来给老祖宗磕头请罪。”

并不等贾母回话,转头便走。

贾政忙唤道:“且慢!”

林楠再次回身。

贾政沉声道:“你舅母一介妇人,没什么见识,她的话你如何能听?打不打官司和我贾府的家风有何关系?又不是我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那庸医差点害了玉儿的性命,岂能轻饶?楠儿你要写状子只管写,我与你联名,一同告那庸医。”

王夫人急道:“老爷,我们贾府百年清誉……”

贾母冷声打断道:“既是百年清誉,有了事不去告官,难道学那些地痞流氓,找人去将他打一顿不成?”

林楠则长身一礼,道:“多谢舅舅。”

他毫不意外贾政的妥协,贾政心中只怕和王夫人一样,都是不愿见官的,到底黛玉在贾府出事,传扬出去,对贾府声誉必然有损。但是若让林楠匆匆搬出贾府之后,立刻去状告贾府给林黛玉请的大夫,那就不只是有损家声的事了。两厢比较,他只有和林楠联名告状,才可以免了某些恶名。

像贾政这样将名声看的极重的人,想也知道会怎么选。

贾政勉强点头,又道:“玉儿要将养身子,你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何懂这些,还是交给你……”话到嘴巴生生拐了个弯:“……外祖母来照顾的好。”

林楠也知道今儿除非和贾家断绝关系,否则他和黛玉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搬出去,是以微微沉吟道:“只是妹妹调养身体,各种事物极为繁琐,怎好麻烦舅舅舅母?”

贾母怒道:“自家人,说什么繁琐不繁琐!这件事我亲自看着,玉儿但凡有半点闪失,你只管叫我这老婆子抵命!”

林楠苦笑道:“老祖宗,你这话,孙儿如何担待的起。”

贾母冷哼一声,对周围的丫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姑娘的东西归置起来!”声音放柔,道:“玉儿,快回来坐下,别跟着你哥哥瞎胡闹,外面风大,回头又着了凉。老二,叫了太医不曾?赶紧让人来替林丫头诊治诊治。”

贾政忙恭声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林楠知道他数番以离开要挟,让贾母动了气,是以贾母不理他他也不生气,自己到案上,寻了纸笔,下笔如飞,片刻间便写好了一副状子,递给贾政。

贾政看了遍状子,微微皱眉道:“这个,似乎有些不妥吧?”

林楠淡淡道:“舅舅,那可是太医呢!”

贾政脸色数变,还是拿了笔,在上面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罢了又想到一事,道:“你说你已经买了宅子了?怎的张仁说你还在挑着?你年纪小,又人生地不熟的,小心给人骗了。”

林楠道:“舅舅说的很是,是以外甥并不敢擅自做主,只是那日想再去看看张管事介绍的房子时,恰遇上冯紫英,便同我一起去。许是因为冯紫英地头熟,看了六七家,都是几句话便将价格降了四五成下来。我想着,许是因那些人看贾府富贵,故意喊了虚头儿。因顾着张管事的面子,便没惊动他,买的也仍是张管事介绍的宅子,既然蒙张管事看中,想必宅子是没问题的。”

贾政不是傻瓜,哪有听不明白的,一时气得七窍生烟。宅子又不是旁的什么,便是关系再好,降下一成半成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哪有六七家都降了四五成下来的?分明是张仁欺负林楠年幼,故意报了虚价。

想到林如海将女儿儿子托付给他,黛玉被他夫人请的太医伤了身子,差点酿成大祸,林楠则差点被他的管事讹了大笔的银子!这让他有什么脸面去见林如海,如何对得起他死去的妹妹?

一转身气冲冲直到外院,找到赖大,咬牙道:“去把张仁给我绑了!”

心中也暗生警惕,那个张仁,他看着原是极好地,正因为信任他才会将林楠的事交给他,又曾数番叮嘱,想不到还是出了这等事,真是人心隔肚皮!

……

一连数日,贾府中甚是热闹,十多个管事下人被撵了出去,有几个甚至以背主的罪名送去了官府。

林黛玉的院子加盖了小厨房,又请了擅做药膳的厨娘,找了五六个太医给黛玉轮番症了脉。

人说官官相护,做太医的也是一样,若非是极好的交情,断断不会在人前戳穿其他人开的方子有误。也就是张友士并不是靠这个吃饭的,且冯紫英和林楠交情甚笃,才会隐晦的点了出来。譬如王太医,虽诊出黛玉脉象有异,却也只对症下药,替她略做调养,绝不会提起半句黛玉用错了药的话。

但是此刻情景又是不同,既然贾府中人已经知道错用了虎狼之药,他们也不用再忌讳。

需知做太医的诊脉,三分病总要说成七分,这样治好了才显得本事,治不好,也是病人自己的缘故,是以诊脉的结果让贾母和贾政惊怒交加,反倒林楠因为在张友士哪里听了准信,是以并没有面上那般惊慌。

黛玉的事交给贾母他是放心的,除了每日问过外,更多的精力放在官司上。

数日之后,府衙对面一间原本冷清的茶楼,生意一夜之间忽然好了起来,里面人满为患,好不热闹。

林楠和冯紫英便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慢慢的喝茶,听周围的人七嘴八舌漫无边际的议论。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听过官欺民的,见过民告官的,可是当官的告当官的,可还是头一糟啊!连皇上都惊动了呢!”

“是啊,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直接比比谁的官大不就成了,还用得着对簿公堂?”

“我听说啊,是一个太医给人看病,用错了药了,人家不乐意的,所以就告了官了!”

“笑话,哪个做大夫敢包治百病?开错个方子就要上公堂,那天底下还有谁敢去给他们家治病?”

这句话显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只听一连声的赞成。

“说的是啊!”“有理!”“是这个理儿!”

却有一人道:“听说这次错的太厉害,差点害了人家小姑娘的命呢!”

方才说话的那人正在得意中,听到有不同的声音,鄙夷道:“那也是她命不好,再说,人不是没死吗?”

林楠不悦的回头,只见说话的人是个留着几撇胡子的读书人打扮的中年人,向林全不着痕迹的偏了偏头,使了个眼色。

林全慢慢站起来,从那人身边走过,便听那人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林全慢条斯理的收回自己的脚,漫不经心道:“对不住啊!”

那人跳起来,怒道:“说句对不住就完了?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林全好整以暇道:“天底下的走路的人多了,谁敢说自己就不会踩到点什么?这也是你的命不好,再说,你不是还没死吗?”

那人若是再听不出林全是故意找茬的话,那就是傻子了,一见林全斜着眼看着他的嚣张样子,顿时偃旗息鼓,嘴里含糊不清的骂了几句,愤愤然坐了回去。

林全见他畏怯,也不为己甚,转身回座。

过了片刻,四周新一轮的议论声起。

冯紫英见周围声音渐大,不虞人听到自己说话,微微压低了声音道:“阿楠你这次可害苦了我了,张先生埋怨死我了。唉,一个太医而已,私底下解决岂不爽快?便是你不方便,我替你出手也是好的,何必闹成这样?”

林楠漫不经意道:“反正我现在风头大的很,何妨再闹大一些?不让人知道我是个愣头青,回头又有人来惹我。”

冯紫英默然一会,又道:“只是方才那人说话虽然难听,却也不无道理,只怕旁人也都是这么想的。便是官府看着贾府和林伯父的面子,判了你赢,庸医误人,顶多也就是打几杖的事。”

林楠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了他一眼,道:“谁说我告的他庸医误人呢?”

冯紫英吃惊道:“不是?”

林楠漫不经心道:“我告的他恶意杀人。”

冯紫英道:“不会吧?他和你妹妹远近无仇,害她性命做什么?他也没这么大胆子啊!”

林楠淡淡道:“我自然知道他根本不想害玉儿的性命。”

冯紫英吃了一惊,压低声音,道:“那你还……回头若他反告你一个污蔑,你面上需不好看!倒还不如交给我,打断他一条腿了事。”

林楠冷哼一声道:“断他一条腿有什么用?要害玉儿的人还不是逍遥自在?”

语声一转,声音又散漫起来:“便是我冤了他又怎么样,你且看着吧,我什么都不用做,还就能冤死了他!”

再不多说,目光落在府衙外密密的人群中,那些都是好奇来观审的百姓,里面,林楠雇的讼师正侃侃而谈。

第 19 章

冯紫英道:“你就这般笃定?”

林楠不置可否。

冯紫英道:“那姓鲍的在太医院人缘甚好,他找了以院判为首的数名太医做仲裁,便是这些人和他没有私交,只因不小心开错方子便翻脸告状,实在犯了太医院的众怒……你找的讼师便是舌绽莲花,只怕也比不上他们一句话来的有分量,我怎么看都看不到你有任何胜算。”

林楠淡淡一笑,道:“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我要的便是他们说话。”

冯紫英皱眉:“我不懂。”

林楠道:“我花了数个晚上,翻遍了医书,将所有能指出那方子谬误之处的地方都找了出来……我寻的那个讼师口才极好,尤其善于煽动人心,我让他令所有人都认为,这些东西,便是初学医的人都应该知道,应该是每个大夫出师之前,师傅都会反复叮嘱的忌讳之处……”

冯紫英渐渐明白过来,林楠继续道:“我只教他说了两句话,其中一句便是:原来,连这个都不懂,就可以当太医的么?”

下巴一扬,点一点楼下的人群,道:“你看,很多人都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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