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只能改天请学长吃饭了。”蒋含真表现非常乖巧懂事，还跟童沫挥了下手。“学长拜拜。”

“拜拜。”童沫把那句客气的“应该我请你吃饭”给憋回了肚子里。

校园里的小日子还如常一天天地过着，童沫面试顺利通过，除了双休日外，周二周四下午没课的时候也都要去公司。童沫这次面试顺利，其实一半是因为他的外语水平，这也是童沫首选外企的缘故。不过等他顺利进去后，一定会有机会运用到自己的专业，学以致用。这点童沫到很有信心，是早晚的事情。

祁开的实习也进展顺利，除了需要的资格证外，两段工作经验也帮了他的忙，何况祁开本身就是那种能吃苦不爱抱怨做事积极的人，且进入任何一个新的集体都能很快地融入进去。优点不少又人高马上的祁开于是又迎接到了自己的一波小桃花，只是都没成气候，在花骨朵时就被灭了。祁开对孙弈潼很专情，比以往更甚，外人可能不明白，童沫多少是清楚地。而聪明且善于察言观色的小侄女，自然也不例外，何况他们之前还一起出游过。该知道的，即便不明说不暗示，童祉媛也都已经知道了。

“既然你都知道，那也应该明白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得胜是一个都会觉得对我有责任的人。”

“她怎么能跟你比啊？”

“是我怎么能跟她比。”童沫看着撅着嘴巴的童祉媛，拿出了叔叔的态度教育起侄女来。“小媛，我不希望你变成那种善妒会耍手段的小姑娘，你也知道得胜他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女生。”

“以后的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又不是在古代，还非娶了才行？”童祉媛依旧在小声嘀咕。“现在还在大学里，当然看得什么都很简单，等工作了一起生活了就知道了，现在下什么结论啊。他家里什么情况我心里清清楚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明明白白。小叔叔，你看着吧，看谁真能笑到最后。”

“不要只盯着一个人看，小媛，其实……”

“你之前劝顾二叔叔去找别人谈恋爱，现在又打算来那么跟我说吗？谈恋爱是买菜啊？走过路过不要千万错过，捡起正好放进篮子就拿走吗？年轻人的感情就那么不值钱？”童祉媛飞快地摸了把眼睛。

“我只说一句。得胜有女朋友，他们感情很好。”

童祉媛咬着唇，红着眼睛愤愤地看了童沫一眼，转身就跑了。童沫望着童祉媛跑远的背影，还有离他们较近的一样散步在校园里的学生，并没有追上去。童祉媛的声音说得很轻，除了童沫没人会听到，但从童祉媛嘴巴里听到那样的话，还是让童沫不免担心。这天童祉媛那边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事心情不好，就照例找小叔叔一起出来吃个饭饭聊聊天解解心结，结果还是不欢而散。每次遇到感情的问题，童沫都会发现思考人生其实是件又有乐趣又很轻松的事情，没准一个不小心还会变成了不起的哲学家呢。

而远在地球另一边的顾希，破天荒地头一次，也非常关心小侄女的感情问题。

71、嘴巴先生

童沫实习的时间不固定，有了案子就跟组做，课余花费的时间很多。实习的公司所在的商务楼离袁明礼公司很近，在公司的话，到点了袁明礼就会去把人捞出来一起吃个饭。当然袁明礼也不会去公司里坐着等人或直接自己伸手捞，和童沫的这种关系还是私底下地。无论什么角度看，放在面上都不是好事。

转眼到了十一月，童沫的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非常充实。因为没有因为实习掉肉，脸色反而更好还又长了个头后，祁开也就没开始那么盯得紧，何况他自己也要实习，还要谈恋爱。因为祁开和顾希两人都是在大学后才开始恋爱，所以折算年龄，祁开到也没有想到童沫是不是也要谈个恋爱。在他的脑子里，童沫就是一个小钱罐头，这会儿又掉进一个坑，还不知道要倒腾些什么。至于顾希也恋爱的事情，顾希后来自己跟祁开说了，就在祁开就孙亦潼生日送什么礼物好去跟顾希讨教时。断了联系后，祁开立马兴奋地就来找童沫八卦。童沫听后抓抓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识相地站在原地被祁开拍脑门和瞪眼睛。

其实顾希恋爱的事情，祁开他们也有自己的猜测，只是因为顾希的情况比较特殊，不会明着去追问到底怎么样，就都等着顾希自己开口说。说出来了，也觉得对于他们这些朋友来说也是件好事。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男朋友叫什么，长啥样，哪里人？”

“没有说。”童沫揉揉被祁开拍红的脑门。“不过应该是亚裔吧，我猜的。”

“是吗？”祁开摸摸下巴。“顾叔叔和顾阿姨应该也不知道吧？”

“知道了就算是出柜了，顾希貌似没有这个打算吧。他说过正式出柜的话，会跟我们讲的。”

“其实知道这事那么久吧，还以为自己早就想明白了，现在顾阿希真给自己整个男朋友，忽然又觉得有些奇怪。”祁开表情严肃，还特意地看看童沫。“还好顾阿希爪子伸向外头，真抓了你个小蘑菇，你说万一你爸和顾叔叔一起挥棍子打人，我先拦着谁比较好呢？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很麻烦的。”

童沫低头摸摸鼻子，支吾道：“只能水来土掩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然能怎么办？”

“干嘛说得那么可怜啊？”祁开一手臂揽住童沫，把人往自己怀里恶作剧地按了按。“来来，跟哥哥说说自己现在是怎么个小心情？知道顾阿希有对象了，你心里有没有一丝丝一咪咪奇异的赶脚？”

面对爱八卦他人感情，而且神经居然很敏锐，毕竟当初顾希喜欢童沫这事还是祁开自己看出来的。但是对自己的感情迷糊得特别专情的祁开，童沫很多时候只能咬牙忍着。

“表不好意思嘛，好歹你也是顾阿希年轻时的梦中情人啦。”

“注意用词。”童沫脸红红囧囧地看着笑呵呵的祁开，虽然祁开这个词用得其实并没有问题。

“那你脸红啥？哎呀莫不是等顾阿希有了男票你才发现原来你也喜欢顾阿希？”祁开摆出一副特别惊恐的样子看向童沫，还伸手抓住童沫的肩膀夸张地摇了两下。“快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啊~啊~啊~~”

裘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祁开“咆哮”着摇晃着“翻白眼”的童沫，没有和早先一样避开，反是笑着在边上看好戏。裘良跟童沫关系变好后，到也说过这事，他一开始还以为童沫和祁开有什么，但看到祁开那副半懂不懂的样子和时不时透出的浓浓的直男味，又觉得不像那回事，还自己纠结了一阵子，最后果然是一个大乌龙。用裘良的话说，祁开这样的哥们的存在，最好的区分了什么是同性间的友情，什么又是同性间的爱情。由此，童沫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的概率应该是远远低于其他人的。

“你再偷看孙亦潼和小媛的言情小说你就完蛋了。”童沫不客气地抬脚踹开祁开，抖了抖肩膀。

“哪里是偷看，好奇看几眼了解下妹子的爱好而已啦。”祁开不当回事地摆摆手，还跟裘良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回头又问童沫。“你说我们毕业前还能去看成顾阿希吗？很好奇噻。”

“这次寒假一放假就陪你去办护照吧。”童沫想了想道。“大四就更加不可能了。”

次日童沫和祁开，孙亦潼，还有童祉媛一块儿吃饭时就聊到了顾希，同时猜测了下他的男朋友。孙亦潼此时跟童沫他们的关系已经很近，就童沫来说，他心里确实有把孙亦潼当半个祁开媳妇看。童祉媛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性子也没怎么变，跟祁开的相处模式也如常。有时遇到追得自己紧，自己又不喜欢的男生时还会找祁开想办法。而对孙亦潼只是很客气，单独说话不多，完全不像跟自己关系好的女同学，甚至都没有对蒋含真热情。蒋妹妹最近来找童沫的次数变少了，因为有一位学长抛来了玫瑰花，不过妹子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还真没有人知道。孙亦潼对童祉媛也是客客气气，跟童沫话到比较多。

去看顾希的事，童沫单独有和祁开认真协商过，因为这里还涉及到钱的问题。祁开并没什么积蓄，虽然一直在打工，但算上恋爱的花销，自己揽下的定制软陶人偶的事，不会有太多闲钱。祁开在童沫面前并不好面子，两个人反正知根知底，更夸张地之前还要把银行卡密码告诉童沫让他帮忙记。而老气的童沫自然不会答应帮这个忙，钱的事总是清清楚楚地好，并且“教育”祁开说这点你以后会明白。在孙亦潼，哪怕是童祉媛面前，祁开还是会逞强下，所以实际考察过的童祉媛也没有发言权。最后童沫联系了顾希，两人合计了下，祁开自己出个来回机票的钱就可以。时间不是在次年初就是下个暑假，最好淘到特价机票。

“不打算跟叔叔阿姨提前打个招呼吗？”

“等订下时间了再说。就是一开始说好的，眼看就大三了，有些心痒痒，觉得以后工作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就趁着现在有时间。”祁开笑着挠了下头。“然后还有就是总觉得以后我们三个人的小日子就不会再有了，现在还能抓住下小尾巴。这个事儿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跟小面面说，你说她要是也想去呢？”

童沫被祁开那么一说，也沉默了会儿。祁开的意思，童沫心里明白，顾希那可能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这次童沫一提起这件事，顾希的反应也是很积极。相比于之前他对童沫的冷淡，确实算得上积极。

小时候一起上下学，扎堆在一起写作业聊天的时光，确实不会再回来了。哪怕将来真有机会三个人一起创业，会挤在一起规划未来，一起熬夜通宵，也不会有学生时代的那种感觉。很多东西你意识到它存在的时候，通常它已经在渐渐远离你了，因为看到它在消失，才会注意到它真的存在过。

“当然也许从顾阿希喜欢你开始，我们三个人的那种简单快乐的小日子就已经结束了。”在童沫要发表感慨前，祁开又愤愤地加了一句，眼神还故意很嫌弃地看着童沫。

“你还是先考虑孙姑娘的事儿吧。”童沫本来还真想给祁开出出主意，这会儿坏心眼地不管了。

“你这么小心眼，你粑粑麻麻知道吗？”祁开又做出惊讶的表情。

当然祁开的顾虑是多余的，贴心的孙亦潼在知道祁开这个计划后觉得这次出行很有必要，特别是在知道顾希的性向之后，就觉得作为好友的祁开和童沫应该过去一次，因为同性恋不容易，哪怕是在国外，顾希还是需要好友支持理解这样简单的想法。而顾希喜欢过童沫的事，三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跟孙亦潼透露。

至于是不是真的需要用过去时，三个一样默契地没有跟彼此提及。

十一月中是袁明礼36岁生日，因为是两人确认关系后遇到的第一个袁明礼的生日，自然不会跟之前一样打发。前两年袁明礼过生日并不会特意告知童沫，也不会一起吃饭，甚至连短信祝福都没有。袁明礼生日的具体时间童沫还是从裘良那里得知地，因为马恩年去参加了袁明礼35岁生日的小聚会，也就是在一年之前。童沫在次日礼貌地发了生日祝福，袁明礼也礼貌地回了谢谢，依旧没提出吃饭的事，毕竟生日性质地叫人吃饭，还涉及到送礼问题。袁明礼和童沫是朋友关系时关系虽然也好，偶尔会送彼此小礼物，除了袁明礼的那些演出票和那盒星球巧克力外，童沫在某个普通的周末跟袁明礼出去看展览吃饭时送过自己淘来的小礼物，都没有特别意义在里头。而这次，童沫不仅事先准备了礼物还特意提早为这天腾出了时间。

因为这年袁明礼的生日不在双休，童沫上午还有课，下午要实习，就只有晚饭一起。好在次日上午的课在第三节开始，正好可以陪袁明礼到很晚。而且有裘良帮忙，童沫也不打算这天再回寝室睡。

袁明礼在酒店里订了餐，跟童沫说好地方碰头，再一起开车过去。因为是小生日，袁明礼那天也有空就招待童沫一个人。吃了饭后一起去看了场演出，正好某马戏团巡演就一起去看了。再回来去的是袁明礼位于海边的房子，这一次主卧里加了床，浴室里也装修过，还有一个双人浴缸。童沫对袁明礼挑了下眉，自己去把准备在床头的香槟打开，一人倒了一杯，晃荡到阳台上去看海吹风，嘴里说着刚刚那场马戏。半瓶酒后已经到十一点，童沫伸了个懒腰，打算跟袁明礼一起去泡澡。祁开在看马戏的时候来过信息问童沫在哪里吃过饭没有是不是还在实习单位加班之类，童沫回了信息安了祁开的心，没有再多说。童祉媛到不是天天都会跟童沫联系，这天很巧地打电话过来撒娇。童沫正好在袁明礼车里，电话打了一刻钟，十四分钟在听小侄女唠叨她们班一个极品男生的事。袁明礼也知道童沫的侄女来X大读书，只是还没有机会见。

“动作真快啊。”童沫坐在浴缸边上，环顾了下浴室。“有热水吗？”

“有，还有蜡烛和精油，可以泡澡。”

“那快点拿出来。”童沫卷起袖子放水将浴缸冲了遍，然后开始正式灌水。袁明礼在童沫身边站定了会后走了出去，没半分钟又进来，递给童沫一瓶泡澡用的调配精油，自己还真的在地上点起蜡烛。

童沫快速地看了下说明，等袁明礼点好蜡烛，童沫这边也好了，分工配合可谓非常默契。

“我上个厕所，你要吗？”

“你先。”

“好的。”童沫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脑子里其实有些乱乱地，就等着袁明礼说什么做什么他再具体行动。马桶跟浴缸隔了道磨砂玻璃，等袁明礼也上完厕所出来，童沫正好脱得只剩下一条小裤衩。

“小沫。”袁明礼声音有些激动地叫了童沫一声。

“怎么了？这会儿犹豫起来？”说话间，童沫动作迅速地扯下裤子丢在盥洗盘里，抬脚就踩进去。“水温正好。哎呀果然浴缸大就是好，腿放着都舒服。你还不动作快点？”

袁明礼瞄了眼水里的童沫，原地快速了脱了/衣服，一脚进去，还被童沫恶作剧地轻轻踢了下。

童沫笑呵呵地波动着水，眼睛直接盯着袁明礼垮兼看了看，道：“又不是没见过，还害羞。”

“嗯，我害羞。”袁明礼笑得无奈。“转过身去，我帮你擦背。”

“好啊。”童沫将浴球丢给袁明礼，快速转过身，背对着咳嗽了下，道。“今天是你生日，我用手帮你？”

“不用特别做什么，你陪着我，我就很高兴了。”袁明礼一边帮童沫擦背一边说。

“啧啧，不诚实。”童沫回头又瞄了一眼。“特别不诚实。”

“你还小。”

“我十八岁生日到了，我就不小了？跟你比，我永远是小的，你就一直憋着？”

“小沫，你不懂，我……”

“只是用手。”童沫反手抓住袁明礼按在自己肩头的手。“以后可以用嘴巴，不过这个你要教我才行，等我说完。至于再进一步，这个可以往后推，我和你都需要一些准备。你……也没有做过吧？”

袁明礼被童沫最后一个问题给问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脸意外地也红了一分。

“你看，这跟年龄没有关系，我们互相喜欢，会有这样的需要，不是吗？”童沫依旧抓住袁明礼的手转身对上他的眼睛继续道。“很喜欢对方，会希望对方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这不是很合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