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跟媳妇……终归是……需要磨合的吧。”童沫叹了口气，暂时把问题又扫到一边，整理了书包准备去家教，晚上还要跟袁明礼一起吃饭。一想起家教那孩子也有固定女生，童沫忍不住又想回祁开那了。

晚上一起吃饭，童沫将袁明礼当作同性长辈，就那么装作很自然地提出了那么个问题。袁明礼当时有模有样地在品酒，差点没有hold住。见袁明礼差点失态，童沫忽然想起，袁明礼还是他男朋友的事。

“你真不见外啊。”袁明礼拿起餐巾淡定地擦了下袖口。

“你以前读书的时候，不关心你好兄弟的事？我才不相信呢。”童沫小声道。“除非你没那么好的朋友。”

“要想知道，也不会是出于关心，这事还存在比较，是……可以显摆的事。”

“可真幼稚。”童沫忍不住吐槽了句，想象了下祁开回来后跟他分享经验的情景，居然还有些小激动。

“既然是很好的朋友，自然会交流，不让他人知道就行。”袁明礼开始给童沫上课。“你以为女士们聚会不会讨论这个问题吗？男朋友的持久力，尺寸，长度等等，你可千万不要低估女士的接受力。”

童沫眨巴眨巴眼睛，很呆地看着袁明礼，道：“你又知道。”

“我有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她当我是男闺蜜。”袁明礼欣赏地看着童沫愣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看着我笑什么？我也有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

“可真爱比较。”袁明礼笑着摇头。“刚刚你的样子很可爱，像个孩子。”

“我本来就是啊。”

“很多时候不是，装大人。好吧，那个时候也很可爱。”

“自然，我不好的话，你会跟我一起出来？”童沫斜了袁明礼一眼。“我还是需要心理再建设下，得胜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一眨眼就那么大还有女朋友了，还……我感觉很激动，就跟……我是祁叔叔一样。”

“可真辛苦啊，看着长大。”袁明礼真被童沫正经的语气神态逗乐了。“现在天晚了，要不要电话查岗？”

“那不用了，怎么……也得等得胜回来吧。”童沫用勺子搅了搅汤，本来想问问袁明礼某方面的事，但是没脸皮开口。袁明礼表现也很正常，两个人就把话题扯开了，又陆续聊了别的。

这天晚上，童沫在床铺上辗转反侧，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八卦地拿起手机给祁开发信息。滚了会儿后童沫终于把问题转移到了自己头上，他这个小处男之身要怎么处理呢？想了想，更不要睡了。

好激动啊！

63、特殊旅程

祁开和孙亦潼度假回来，童沫眼巴巴地就凑了过去，左看右看两人也没什么变化。祁开的主页上有晒两人在游乐场和周边玩时的照片，难得几张动作表情都挺正常地，好在孙亦潼也不嫌弃。分了游乐场带回来的小纪念品，童沫和祁开一起往男生宿舍走去。期间祁开一直在讲话，讲得手舞脚蹈。那两条手臂就跟过山车一样呼来呼去，差点就甩到童沫脸上。模仿孙亦潼尖叫的样子也是惟妙惟肖，根本不怕被削。

“除了这个，你没有别的跟我说了？”童沫揉揉对着祁开那边的耳朵，朝祁开眨了下眼睛。

“别的什么事？”祁开讲得意犹未尽，完全不知道童沫那脑瓜里在想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

“就是……”童沫上下打量了下祁开那张“懵懂”的脸，默默叹息了一声，最后放弃地摇了摇头。

“肿么了这是，这一脸失望是肿么回事？”祁开伸手捏了把童沫的脸颊。“怎么还热乎乎的噻？”

“游乐场玩得那么刺激……”童沫转变策略，拐弯道。“晚上还睡得着？”

“着枕头就睡着了，跟我一屋的那人呼噜声打得跟打雷一样，我都照样睡。”

“啊，你不是跟孙亦潼一个房间吗？”童沫震惊了。

“本来是的，但是同行的一对情侣，不知道怎么回事吵架了。那姑娘是重庆人，跟小面面也算老乡，算的吧？就换了房间。”祁开一摊手。“咱们都是好人，出门在外的，互相行个方便。”

“这样啊。”此刻的童沫就仿佛被祁开淋了一盆冷水。

“怎么听着很失望，你在想啥？啊~”祁开恍然大悟，嘿嘿笑道。“你这小脑袋，原来是黄色的。”

“我这是关心你啊。”童沫傻笑着。“咱们是好兄弟嘛。”

“好兄弟哦。”祁开笑着搓了下童沫的脑袋，到也没计较，继续说道。“不过即使住一块，也不一定会怎么样。一个是没有准备，那个没有买，我知道你知道的，黄色的少年。一个是……你说我是要主动直接扑过去呢，还是见小面面的反应行事？你说她如果不愿意会拒绝的对吧？如果她不高兴，我就不能对吧？”

童沫被祁开那严肃的几个问题问愣住了，道：“我……应该吧，可能……我也不知道。”

“唉。”祁开朝天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有些担心的是，要是表现不好……算了，不跟你讲了。”

“你不是之前有跟顾希联系过吗？哼，他没有给你支招？”童沫那声哼明显是不服气的表现。

“顾阿希他说他的经验我可能参考意义不大。”祁开老实道。“唉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当时怎么不明着问他？”

“我问了，他就嘿嘿笑了两声。真的，童小沫，我觉得……顾阿希学坏了。”

“没那么严重吧。”童沫担心地看着在背后说坏话还一脸理所当然的祁开。“顾希有……男朋友了？”

“他没跟我说。”

“也没跟我说啊。”童沫这会儿完全开始转向去担心顾希，而把小处男祁开的春天丢到了一边。

“真不知道顾阿希会喜欢什么样的。”祁开瞄了两眼童沫。“我还是想不明白。”

“看我啥用，又不是我。”童沫耸了下肩。“我生日，你送我什么来着？”

虽然面上，这个要紧问题算是暂时跳过了，可在童沫的心里头，它一直探头探脑没消停。而关于顾希是不是真的有男朋友的问题，对于童沫来说已经比祁开什么时候告别小处男之身更重要了。为此，童沫对于祁开送他的生日礼物表现出了异常的喜爱之情，以求稍稍弥补心里的愧疚。

相比于他们认识的其他同龄孩子，祁开和顾希算是晚熟的，不过早熟晚熟和以后过得好不好，幸福不幸福是没有关系的。此类经验并不能保证你以后的家庭生活过得比他人好，关键还是心智，或者情商。有的人经历一两个恋人就可以明白的事，有的人经历一打恋人也摸不着头脑。而这件需要明白的事，对于童沫来说也只是刚刚开始。比如怎么和伴侣相处，怎么协调两人之间的差别，怎么维系彼此的关系，怎么去承担彼此关系的责任等等。拥有一个成熟伴侣的童沫，显然比他的小伙伴更占先机。

至于另外一方面的事情，童沫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童沫并不会相信，袁明礼所说的精神伴侣的关系是完全不包含性的范畴。这是早晚的事情，童沫心里也明白。只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和祁开一样，他是不知道的。童沫有去了解过同性之间的事，他比较好奇的是，袁明礼对于位置的看法。

童沫看着顾希暗掉的头像退缩了，这个问题，好像也不合适跟顾希探讨。

童沫生日的那天，顾希正好有考试，他们放假早很多，听顾希的意思，还没有定什么时候回国。因为是一般的生日，童沫并没打算怎么过，就叫了几个朋友一起吃了顿饭。地点是袁明礼给推荐的，环境和食物确实不错。袁明礼给童沫过的生日是提前过的，两个人正好都有时间，还是在那个靠海的房子里。

袁明礼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装修，他似乎并不着急。童沫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另外一番景色。双人的烛光晚餐，环境优美，不受打搅。然后这一天，在要告别的时候，袁明礼亲吻了童沫。这是他们两个人关系确认后的第一个吻，在某一方生日这样的特殊日子到来，也完全合情合理。童沫不排斥，并且私底下觉得袁明礼的技巧很不多。那个吻点到为止，没有带什么情浴在里头。童沫对袁明礼微笑了下，袁明礼拍了拍童沫的后背，两个人并没有就此说什么，显然默认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袁明礼很多时候非常喜欢童沫的聪明，而童沫也非常喜欢袁明礼的聪明，不会问很傻的让彼此尴尬的问题，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我送你回去吧。”

“好。”童沫接过袁明礼递给他的背包，里头放着袁明礼给他的礼物。那个顾希送的手链还在童沫的手腕上戴着，袁明礼视线扫过，很快就移开了。这条手链童沫戴了也有一年半了，所有认识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它在童沫手腕上的位置。银色时而光亮时而暗淡，童沫到挺喜欢看着它这些微小的变化。

“周末有时间吗？”

“我想想。”童沫掰了下手指。“可能吧，我到时联系你。家教那孩子还有一月不到就中考了，可能要增加补课时间。其实我觉得那孩子肯定上重点高中，但父母还是很紧张，好在那小子心态很好。这是我正式带的第一个孩子，多少有些成就感。还有培训中心，Jennifer最近请假，我要给她代课。”

“看着真辛苦啊，你下半年真要实习的话，我劝你辞掉一份工，不然太累。”

“我是有那么想的。家教或者培训中心，肯定要去掉一个。去拉小提琴，我自己是喜欢的。”童沫跟袁明礼一起进电梯。从袁明礼的住处到童沫学校，很巧的还有直达公交车。“平常我也没什么时间拉，它可以让你的心灵获得某种平静，非常美好。而且那里也做熟了，时不时还能蹭顿好吃的。”

“这可是精神与物质食粮并重啊。”

“对啊，我很聪明吧？”童沫嘻嘻一笑，又道。“在过两个礼拜我小侄女要高考了。”

“她真的也要来X大？”

“不清楚，之前那么提过，但我大伯他们不怎么同意。”

“我记得怎么好像还有个小学妹，把你当男神的那个。”

“是啊，哈哈，妒忌吧？”童沫和袁明礼说说笑笑地一路出了小区。童沫没让袁明礼开车送他，自己去了站台等，袁明礼就在边上陪着。等车的时候，童沫忽然想到可以计划去考驾照的事情。

“要做的事可真不少。”袁明礼依旧很随意地跟童沫一句句说着。

“是啊，真的是有很多很多的事可以计划起来了。”童沫老气地说道。“年纪越大，可以做的，要去关心的事情就越来越多。还不是一件一件，是一串一串地连着。你想，再过几个月我可不就是大三学生了？”

“确实……真快。”袁明礼不经意地用目光扫过童沫全身。“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嗯哼。”童沫很开心地笑了笑。“我一定会超过我爸的。”

童沫上车后，袁明礼又在站台站了会儿，脸上的笑意褪去，慢慢变得严肃起来。时间过得真的很快，特别是到了袁明礼这个年纪，这种感触就越深。也许童沫和他的时间都过得很快，不同的是童沫是在一点点长大，而他则是在一点点老去。袁明礼不知不觉就想远了，那个他和童沫可能的完全看不到的未来。两年的时间很快会过去，很快自己就要年逾不惑了，也许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做一件比较疯狂的事，和一个比自己那么小的人认真地去谈一次恋爱，就像从来没有做过一样。袁明礼知道自己和马恩年不一样，因为童沫和裘良不一样，他也想像马恩年这样处处照应着自己的小恋人，替他打点一切，给他一个简单安逸的未来，让他依靠自己，最后给他一个家。但显然，童沫比他预想的要复杂和成熟，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可以给他什么。童沫想要的东西，他都在自己努力。这个童沫很吸引袁明礼，也让他很无奈。

当你在乎什么，又开始真正了解什么，就更能体会到自己的无力。袁明礼这样，远在异地的顾希而是。

而位于核心的童沫，在这个时候并不会想那么多。如他说的，他有很多的计划，很多要做的事。他会越来越忙，生活越来越充实。这次的成长，给了他很多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这种体验还会越来越多。他已经花了过去很多时间去感伤春秋了，眼下实际的东西，才更能抓住他的眼球。

最近的，比如小侄女童祉媛要高考了。

童祉媛高考，那可是件大事，叔叔们从“世界各地”给她发去了祝福和鼓励，连都不愿意跟童沫视频了的顾希都表示要是童祉媛高考成绩好的话，她去他那里玩的所有费用他都包了。因为童沫的关系，童沫也知道顾希和祁开对童祉媛是非常好的，并且都很把自己，也很称职地当便宜叔叔。童沫觉得如果顾希和祁开也有这样关系不错的小侄女或小侄子，他也会很关心他们的成长和学习情况的。

童爸在童祉媛高考当天晚上跟童沫通了一次电话，关于童祉媛的志愿问题。小侄女如果“杀”来X大对于童沫来说可不是多个亲戚那么简单，作为叔叔他要顾虑到很多问题，同时敏感聪慧的童祉媛可不是好忽悠的祁开，他和袁明礼的关系一定隐瞒不了多久。最要紧的事，大学里，还有小侄女的恋爱问题。

说道小侄女的恋爱问题，童沫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那么晚熟？！按照童祉媛的条件到了高中肯定是不乏追求者，怎么就没有一个入得了小侄女的眼？虽然童沫是反对童祉媛早恋的，但她是不是真的早恋和她是不是有自己喜欢的男生那是两码子事。后者是正常现象，这个年纪的孩子，总归会有自己喜欢的异型的吧。爱操心的小叔叔想到这，又联想到了顾希和祁开，不免唉声叹气起来。

“我和你妈不会去干涉小媛的志愿选择，不过如果真的报考X大，你就要多多照顾着她。这事说起来也挺无奈，你辈分比小媛大，又比她早读书。”童沫隐约听出了些别的意思。“但年龄上，你们是一样大的甚至你还更小几个月，所以……我和你妈妈的意思是，如果小媛真的去了你那里，很多事你要记得跟爸妈商量，不要真把自己当长辈什么都揽着。你毕竟还是个孩子，别都逞强自己担，知道吗？”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童沫想了想，点了下头，心里也确实有数了。“不过我觉得伯伯他们应该不舍得小媛来这么远，何况我过两年就毕业了，后续的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对了，前两天你顾叔叔有事过来，我们一起吃了个饭。他说今年夏天要去看次顾希，问你去不去。”

“顾叔叔要去顾希那里？”童沫有些意外，音量也高了一度。

“我以为顾希跟你说过，记得之前听你和小开那孩子说要去看顾希，你顾叔叔也听进去了。”

“这事我确实还没有跟顾希和得胜商量过，等我问过他们再定吧。哦，得胜还没有护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