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哈，又让你等我。”

“是啊，你面子多大。”

“嗯嗯，不错，有点我祁开家小媳妇的自觉。”

童沫闻声抖了抖肩膀，理都没理人大跨步走了。祁开笑哈哈地和同事挥手拜拜追了过去，一把勾住童沫的脖子把人拉回来，就开始话唠说自己在休息室里听来的有趣事。

那天童沫和往常一样跟祁开一起回宿舍区，校门外遇到一个卖红薯的。祁开嘴馋拉着童沫买了个大个的捧手里，一边嫌烫不停颠着，一边急着剥皮，然后往童沫嘴巴里塞，说怀念下家乡的红薯味道，最后哈着气说怀念略失败。童沫笑着跟祁开就在墙角站着吃一个红薯，笑哈哈说着有的没的，最后奔着往宿舍去。

这一年学生会的选拔童沫采取了观望的态度，就从一向对自己直言的祁开那里了解了些学生会里的大致情况外加一些传闻，而祁开的意思是想试着锻炼下自己的能力，反正也没有损失。童沫寝室里，司徒天和裘良都报了名，轮到他们班的时候童沫去围观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童沫年纪小，那样一本正经地坐在最后一排还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前排的学生会成员和台上自我介绍的新同学，那模样真是非常有意思，所以被一位迟到的学生会学姐不大意地给揪住了。童沫笑眯眯地听着热情的学姐跟自己说话，然后乖乖地卖了个萌后被“放生”了。虽然说童沫对学生会兴致不大，但对一些小社团还是有些兴趣的。

祁开是个体育爱好者，基本沾边的他都要搀和一脚，开学半学期就进了校篮球队替补球员的候选名单里面。此外还有各种球类社团，后来还去报了个跆拳道，没事就在童沫面前踢两下，还好没有把童沫提起来当陪练。而童沫自己，在众多社团里选了几个感兴趣的，例如广播社和心理学社。而学生会，好动的祁开和司徒天都首次进军失败，比较让童沫意外的是，平时在寝室不出声在班级里似乎存在感也不高的裘良居然进了。而那位强迫童沫卖萌的学姐莫玉，在童沫还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打开了一道自己交际圈的小门。

32、祁开生日

进入12月后，祁开要准备迎来自己第一个在外过的生日，也是最后一个一字打头的生日，而且还是拿到了人生头笔收入后的第一个生日，怎么说都是意义非凡值得纪念。对此祁开显然是分外激动，嚷着要好好操办操办。顾希的学习比童沫他们要紧张，没时间专程过来给祁开过生日，就寄了礼物委托童沫帮忙转交。至于顾希跟祁开说了什么，童沫是不知道的，但有一点童沫很肯定，那就是顾希一定很事爸的和在童沫的事情上可能更加事爸的祁开交代注意事项，比如强调下童沫的年龄。祁开的室友和伙伴对此也是兴致很浓，倒不是因为祁开过生日，而是大家伙又得了个理由一起出去玩。本来生日地点是选在当地的一家酒吧，可惜拖后腿的童沫小朋友再次显示出了唯有祁开顾希不嫌弃的拖油瓶属性，最后地点改到了KTV。

“你还是儿童，我要对你负责任哒。你快快长大哦。”祁开摸摸童沫的头。“我答应过叔叔阿姨，哦，还有我老爸老妈。你看，将来我家媳妇说不定都没有你这样的待遇呢，高兴吧？蛋糕给你买水果的。”

“我们都是青少年，祁大叔。”童沫斜了祁开一眼，后退一步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我跟你说，到时别被人说几句就找不到北给多少杯就全喝下去，到时你被人灌倒了我可扶不动你。”

“嗯。”祁开皱着眉头很认真地琢磨了下，老实地说道。“略难。”

祁开的酒量，童沫是知道的，他自己也偷偷喝，两人基本知根知底。祁开是那种喝了酒马上上脸会脸红的类型，还会傻笑，依旧很多话，但很少醉。顾希喝酒也脸红，但酒品好，跟平常一样不爱说话，而且吐过之后基本就没事了。至于童沫，两三罐啤酒下去还是没什么问题，这是童沫目前喝过的最大的量，主要年纪小也谨慎。至于白的童沫没试过，不太喜欢。洋酒的话偶尔沾，量很小，加之童沫到现在也没遇到什么非大喝的场面。但如果酒量会遗传，童沫倒是不太担心自己。只是这次祁开生日，怕是有些悬。祁开这种大大咧咧又热情的性格，生日这种场合如果人给敬酒他基本都会喝。童沫人小心细，为此有些发愁。

祁开的室友，还有班上交情好的同学，外加一块儿打球的，加起来怎么也有十来号，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地，很多也是头回远离父母的管辖，玩起来没什么顾忌。要说这些人好不好，值不值得交，童沫可不敢替祁开妄下结论。一来确实接触不深，二来认识时间太短，这人相处，总得日久了才知心。

当天果然跟童沫想的一样，一群人闹哄哄地，一边吼歌，一边喝酒，还一边玩各种无底线小游戏。祁开在边上傻乐傻乐，叫干嘛干嘛，脸喝得通红通红。童沫年纪小，就在边上喝汽水吃水果帮忙点歌。这天晚上大家都预备好了通宵，除了几个女生，在快11点的时候就结伴离开了。这点祁开脑子还是很清楚，跟童沫还是另外一个室友一起把女生送上了出租车才重新回来，去的是其中一个女生家。

剩下九个人，继续在包厢里玩。女生一不在，话题就更加黄暴了。因为祁开半醉，也就顾不得童沫在边上听着，然后因为祁开这个没恋爱过的小处男还被集体嘲笑了。于是在接下来的大冒险，要祁开在12点之前献出自己的初吻。童沫坐在沙发转角处无奈扶额，果然还是玩起来了，一来真心话大冒险童沫就担心。

“靠，还有一刻钟啊，你让老子跟谁亲嘴去啊！”

“靠，什么一刻钟，你自己浪费了十八年又十一个月又三十天又……”

“打住！”祁开举着半空的啤酒瓶。“你给我打住。”

“快点啊，祁开，还有十三分钟。”其中一人看了看手表道，另外几个在起哄。

“我擦，妹子都走了你们给我出这样的难题。”

“外面很多妹纸啊，老祁你加油。”

童沫已经快看不下去了，在场的人除了他之外都是半醉，一个祁开的室友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那我喝酒吧。”祁开伸手去够还没开的红酒。“我喝半瓶总行了吧。”

“啤酒喝一瓶，红酒一杯就可以了。”童沫上前先把酒瓶抓住。“你们都醉了，我来做主持。”

“咦，小童沫你也在啊。”一个跟祁开一起打球的高他们两届的学长笑着靠过来，直接勾住童沫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跟护着小鸡崽子一样。“不许给祁开后门，这次一定要玩游戏。”

童沫无奈地推着学长的手臂，又不能真太大力，因为被勒得近，还闻到了一股子酒味。祁开看到童沫在推人，本能地立刻上去帮忙把童沫给拉了回来。祁开挤在两人中间，直接用牙齿开了瓶啤酒，道：“那这一瓶我全喝了，喝完你们给我唱生日歌。还有，为了补偿你们受伤的心灵，明天我再请你们吃饭。”

祁开的话虽然听着正常，但语气却比较硬，并不是商量的口吻，说完就直接仰头给自己灌，根本不给其他人反驳的机会。童沫这会儿由被揽着改为扶着有些站不稳的祁开，皱着眉头看他把那瓶酒倒进嘴里。

其余的人见了也没有坚持一定要祁开完成大冒险的内容，反而是拍手起哄给祁开打气，又恢复了之前大大咧咧闹闹哄哄的氛围。学长坐在位置上，自己也拿了一瓶喝，笑得有些诡异，但童沫没在意。

“我带了醒酒药，你先坐下。”童沫和司徒天一起把祁开扶着坐到沙发上。“隔壁有宾馆，你先坐这里醒一会儿，等下大家一起过去，开两个房间睡一觉，再喝下去就过了。”

“嗯。”祁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笑着捏了捏童沫的脸。“听你的。”

童沫跟最为清醒的司徒天一起去开的房间，去的路上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等红灯时童沫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是袁明礼发来的。童沫随手就点开看了，问童沫睡了吗，后面还跟了个颜字笑脸。

“你朋友？”司徒天随意瞄了一眼。“走吧，绿灯了，晚上还真冷。”

“嗯。”童沫随口应下，将手机塞回口袋，跟司徒天一起快步过了马路，这时祁开他们一行人也已经结账出来，相互靠着，还记得把没吃完的打包。学长这时也醒了点酒，又是之前童沫印象中的样子，还把退回的钱直接交给童沫，让他代祁开收好，自己则扶起一个醉得已经睡过去的同学。

两个标间，九个人，童沫，祁开和司徒天一间，说是寿星待遇。剩下的六个人，有四个要通宵打牌，还有两个酒量最不好的已经在一张床上睡了，于是就六人去了一间，两间客房对门对面。祁开进了宾馆后意识又清醒了不少，笑嘻嘻地抓着童沫要洗澡。童沫拿他没有办法，开着门跟祁开进去了。司徒天在外面看电视吃蛋糕，时不时跟浴室里的童沫和祁开闲扯两句，如果不是浴室小，估计他也要加入进来。

没有浴缸，只有淋浴房，祁开酒没有全醒，童沫不放心他一个人洗，就脱了衣服跟祁开一起洗澡。祁开冲着水傻笑，指指着童沫的，再指指自己也一样光溜溜的下//身，嘿嘿笑得还很得意。

“儿童。”祁开笑着戳了戳童沫的脑门。“小，秃。嘿嘿，小兔子。”

童沫翻了个白眼，背过身给自己打肥皂，留着祁开在后头继续傻笑。因为没有备换洗的内/裤，所以童沫和祁开都穿了原来那条。司徒天去冲洗了下出来时，祁开已经在其中一张床上倒头大睡，睡得很死，但是就睡了一半的床。司徒天抓了抓头，在两张床中间犹豫了下，说自己睡相不好。

“我跟祁开睡一床，没事。”童沫刚烧好一壶水，正用两个杯子倒着等凉。

“嗯。”司徒天也没多想，钻进被子里没几分钟也睡了。童沫关了灯，就留了浴室前门厅的小灯。这个时候已经快1点了，童沫并没有什么睡意。空调打得很高，就披了件外套也不冷。童沫曲起腿所在座椅里玩起了手机，除了袁明礼的又一条短信，还有一条是顾希的。袁明礼问童沫圣诞有没有空。顾希让童沫睡前给他去条短信，多晚都可以，说要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意外，不要不舍得花钱之类。

“我们在KTV对面的宾馆里开了房间，都已经睡下了。得胜喝醉了，因为我是儿童，只喝了一小瓶的啤酒，其它都是果汁和汽水。明天中午大家还要一起出去吃饭，得胜玩得挺高兴。”

“那就好，早点睡。晚安，童沫。”顾希的短信回得很快。依旧简单，标点不少。

“晚安，顾希。”童沫打到这里，又加了一个颜字符号的笑容过去，才点了发送。顾希那边没有再回复信息过来。童沫抱着手机看了会儿，直到屏幕自己黑了才又一次回过神，还打了个哈欠。

回给袁明礼的短信，要更加简单，但是没有敷衍，童沫老实地说这天是祁开生日，大家在外面玩，现在已经陆续睡下了。袁明礼的短信也回得很快，说他可以推荐划算又好玩又适合他们学生的地方。童沫笑着打字过去说“谢谢，下次吧”。袁明礼立刻回道“那你生日的时候，记得提前跟我说哦”。童沫对着这条短信发了会儿呆，想了想，还是回道“还有大半年呢，到时一定联系你”然后是一个简单的笑脸。袁明礼几秒后回了条“一言为定。今天不早了，早点睡吧，你还小，要早睡”。童沫看完又笑了，想都没有多想直接打道“你也不小了，更要早睡”。但一发出去，童沫有些小后悔，估算着自己和袁明礼的熟悉度对方会不会看到后不太舒服，但是担心没两秒，童沫就收到了袁明礼认可的回复“嗯，听你的。晚安，小童沫。”看到前四个字，童沫一愣，手指已经回了晚安过去，没有称谓，也没有表情。

“童小沫，怎么还不睡？”祁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给你留了半张床，快点睡觉。”

“哦，马上。”童沫放下手机，丢下外套直接钻进了被窝。

“困死我了。”祁开趴着，又打了个哈欠，人往外头挪了挪，很快又睡死过去了。

童沫仰躺着，侧头看着祁开的睡脸，也闭上眼睛睡了。

33、圣诞礼物

祁开生日后一周差不多就是圣诞节，因为这年1月下旬就过年，所以节后马上就是考试周，一月中就要开始放寒假了，一直到2月中开学。因为是餐饮业，祁开打工的地方变得更加忙碌，但祁开要准备期末考试，所以并没加入新排班也没加班，还是跟往前一样在黄金时间去上三小时，一周三或四次看排班。

顾希是平安夜当天下午过来的，差不多两点半左右。因为是周末，童沫要去家教，所以是祁开去机场接的人，接来后直接去了童沫提前在校外给顾希订好了房间。是大床房，三个人睡也够。而平安夜晚上祁开正好有班，所以吃饭直接选在了祁开打工的地方，时间是九点，之后去广场看人造雪。等祁开的时间里童沫会带顾希逛校园，吃点点心，给他指他家教的地方，时间差不多了才去祁开那碰头。童沫他们所在的城市，冬天基本不会下雪，温度最低也在零度以上，比较暖和，而顾希那里，已经下过一场雪了。

因为顾希要来，童沫自然没有别的时间和袁明礼出去，童沫也不认为有必要在顾希来的这一天多里把袁明礼介绍给他。袁明礼那一直很客气，也没再多说圣诞，直接问童沫元旦有没空。因为已经翘掉了一个圣诞，所以童沫也不太好意思，就直接跟人约了元旦当天一起喝个下午茶。而跨年的话要在学校里，和同学一起。袁明礼很理解地说好，还道跨年他正好也有事。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约童沫吃个饭，童沫没问，袁明礼也没说，理所当然地当作朋友间聚餐，是并不需要理由的。你有空，我有空，那就一起出去聚一聚。

和袁明礼认识的这半年，两个人的联系并不多，通常是以短信为主，一周一两次，见面吃饭就之前和祁开一起的那一回。袁明礼是个生意人，平常休息时间也不多，而童沫还是学生，虽然大学轻松，课都还是认真在上的。时间上并不总会吻合，吻合了也并非一定要见面。而这件事，童沫并没有跟祁开说。

“今年放寒假前，我妈就会把外公外婆接过去，所以我整个寒假可能都没时间过来，那样的话就见不到你了。”顾希还是和半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一定要有的话，就是那股高中生的味道彻底没有了。顾希从小就是那种看着早熟的人，而他一不把自己当中学生，人就显得更老气了。“最快的话，会赶在春季入学。”

“春季？”童沫还没有反应过来。“最开始说的是大二的时候，再后来是大一下，现在就快寒假后了。”

“不出意外，签证很快也会下来了。”顾希跟童沫散步在X大，两个人并排走着。“三年，五年，还不一定，要看我的能力。易叔叔他儿子也在那里找到了小学，他爷爷奶奶都在那里。”

“那……顾阿姨……”童沫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低着头的顾希。“怎么说的好像是移民。”

顾希没有直接回答，只道：“我爸妈，以后就真的是天各一方了。”

“那……你呢？”

“我？”顾希抬眼看向童沫。“我自然是会回来的。我只是去读书，顺便了解下我妈以后的生活环境。”

“这样的话，我们的假期就错开了。到时，你放假了来看我，我放假了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