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穿越)上——桃宝卷明鬼
桃宝卷明鬼  发于:2015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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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凤章哭笑不得,道:“那本秘籍,你到底是从何得来的。”

谢公子不说话。

谭藻早就看得不爽,此时一把将之踹翻在地,反手抽出阮凤章的剑架在他脖子上,踩住他胸口问:“说不说?!”

他在魔教待得久了,这副流氓动作做出来倒是十分流畅,只是和他的脸很是不符。

谢公子想着反正日后也不过有他好过,干脆一仰脖子,慷慨赴死,“杀了我!”

谭藻冷冷看了他片刻,忽而笑了起来,有如春风拂面,看得谢公子愣住了。

谭藻的剑缓缓下移,停留在了谢公子的小腹之下,“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把你身体的一部分,喂你吃了怎么样?”

“你做什么!!!”谢公子大叫,“虎、虎毒不食子!!!!”

祝红霞一脸茫然:“小谭怎么变他爹了?”

谭藻:“……”

殷汝霖咳嗽了几声,“祝师妹……”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谢公子下腹之下。

祝红霞恍然大悟,脸霎时间绯红如血。

谭藻笑得越是温柔,手中的剑越是逼近谢公子的身体。

谢公子两腿打颤,“你不要乱来,你都回正道了,不能这样!”

谭藻的笑一下变得十分恶意,带上了邪气,“你说呢?”

这一刻,谢公子无比确信谭藻真的会做出那种可怕的事,他此刻穴道被封,手脚皆不能动弹,只能看着谭藻背对另外三人,对他露出了冰冷的笑容,令人见之胆寒……

谢公子崩溃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谭藻提起剑,还给了阮凤章,心想,学贺灵则果然很有用。

谢公子老老实实交代,“我的书……是在一个武功很高的白胡子老头那儿买的。”

祝红霞:“……”

她狐疑地看向谭藻。

“……”谭藻真是满腹冤屈,干脆对谢公子道:“那老头什么人?”

谢公子摇头,把自己的经历一股脑说出来:“他自称是奉……魔教之人,地位很高,但我去过魔教,并没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不过他说自己潜心修炼,所以我才不认识他。他说我很有天赋,所以特意亲自见我,若是我领悟了蛊术,还可以继续教我……”

谭藻心中一动,潜心修炼的白胡子老头,难道就是魔教深山里的前辈长老?

谢公子于炼蛊上,的确是有些天赋的。

阮凤章与殷汝霖对视一眼,道:“他说可以继续教你,那就是会同你联系了?”

谢公子:“你、你们想……我不敢!”

众人:“……”

谭藻:“你都让正气阁阁主给你磕头饶命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谢公子:“什么?!正气阁阁主?!!!哪一个?!!”

谭藻:“……还有祝家大小姐和峄山剑宗大弟子。”

谢公子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谭藻:“……”

谭藻缓缓道:“可能他也是没想到你们会亲自来……”

祝红霞将谢公子捞起来,“那把他带回去慢慢逼问吧。”

路上,阮凤章刻意带着谭藻落后于殷、祝二人,谭藻知晓他肯定有问题要问自己。

果然,待祝红霞和殷汝霖都不见人影后,阮凤章开口道:“为何你触碰蛊蛇,却不会有事?”

谭藻体内半点内力也没有,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但在面对蛊蛇之时,他轻而易举地捏死了蛊蛇,祝红霞却受了伤。

当年正邪大战时魔教都未使出蛊术,可见蛊术是在那之后才重新出现的,而可以确定的是,谭藻在那之后和这之前,都一无所知,那么,他是如何不受蛊的影响的?或者说,原来有办法可以不受蛊虫影响,这岂非是他们最需要的?

谭藻也在思考关于蛊虫的事,但与阮凤章所思不同,听阮凤章这么问着,他施施然道:“早和你说,我是仙人下凡,这等凡俗之物,怎么能侵害到我。”

阮凤章:“……”

谭藻:“除了这个解释,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了。”

阮凤章忽然停下脚步,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冲动,他对谭藻道:“除了这个原因,我也真的想不到为何你会起死回生了。”

谭藻被吓住了,“什、什么……”

阮凤章按住他的肩,“我知道,你就是谭藻。”

谭藻瞬间紧绷起来了,他下意识道:“我不是。”

阮凤章说:“我见过你。”

谭藻想说见过又怎样,死了一次我发现我真的很出名,再说前不久你还见了我的尸体呢。

阮凤章的目光认真的有点可怕,他盯着谭藻看。

谭藻只觉头皮发麻,似乎突然莫名其妙起来的阮凤章下一刻就要说出不得了的话,可是过去良久,阮凤章也未开口,而是喃喃道:“对不起,你和你兄长长得太像了。”

谭藻松了口气,“是吧……”

“回去吧。”阮凤章绷着脸。

他发现自己在面对谭藻时,很难控制好情绪,险些就将心中的质疑全都问了出来。一旦开了口,他一定停不下,还会说的更多,把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心情全都倾诉。可是这样,谭藻就会彻底明白过来了……

也许说谭藻那句“仙人下凡”触动了阮凤章,他本来也想,说不定真的只有仙人所为这一个解释,但今天看到谢公子的蛊后,他不得不思考另一个可能性。

这失传多年,神秘无比的蛊虫,难道就是谭藻起死复生的原因……

小鸾山满山尸体,都会复活吗?这哪里是蛊术,分明是妖法。他实在不能相信,世上会有这样奇诡之术,这对正道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平静了五年的江湖,又要再次腥风血雨了吗……

第十九章

谢公子一事,使谭藻再一次明白,什么叫“死一次,才知道自己多出名”,或者应该说,当一次叛徒,才能出名。他原是正道的人,按理说,该是阮凤章更有机会早遇见他才对,但实则不然,直到他死之前,阮凤章才看见他本人。

实在是因为从前,他太过寂寂无名。

陈芳散人是成名已久的高人,从他门下出师的弟子也都各有成就,唯有谭藻,于陈芳散人看来,除了长相与毅力,一无可取之处。偏偏又是个男的,若说女子行走江湖,还能靠美色博得艳名,那谭藻因此而得到的唯一一点名声,就是绣花枕头了。而其毅力,也成了愚笨的证明。

他真正成名就是因为他弑师,成为了人人唾弃的叛徒。

在此之前,谁也不了解他。

在那之后,人人都痛恨他。

因为他不但趁从小养育自己的师父不注意,杀死了师父。更可恶的是,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勾结魔教,传递了很多正道的布置,导致正道死伤惨重,多少人因他而死。

再然后,他入了魔教,谄媚而成为右护法,连魔教的人都看不起他。这才是他武功平平,小鸾山上却有那么多人一齐插他剑的原因。

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一个真正的臭名昭着的小人。

“小人”很无奈,因为师父既不是他杀的,消息也不是他泄露的,唯有加入魔教当了右护法是真的。

但正如纠结的阮凤章一般,有些真相不好说出来。

他也不打算说出来。

回去之后,谭藻在换下的衣服上,用墨汁划了几下,乍一看,就像是不小心弄上去的污渍。为求不引人怀疑,他还特意在纸上抄了几首诗,做出练过字的假象。

不出意外,靳微会查看他换下来的衣物,若是看到了那些污渍,就会明白他在传达什么讯息了。

谭藻正是刚洗完澡,湿发还在滴水,落在纸张上,晕开了墨渍。

他取来毛巾擦头发,又听见敲门声,阮凤章在门外道:“小谭,有件事需要和你说一下。”

阮凤章是第二个叫他“小谭”的人,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正气凛然,再没有什么不对——实际上这两个字也没什么奇怪之处,真正奇怪的,应该是第一个这么叫的人——贺灵则,他的语气太过黏腻了。

谭藻看了一眼随意挂在架上的衣服,镇定地去开门。

“你在沐浴?”

“已经洗完了,请进来吧。”谭藻让开身体。

阮凤章瞥了一眼他湿发上的水珠,那水珠随着他的行止,由缓到疾,滴落在他肩上,打湿了一片布料,隐约现出肤色。

谭藻:“什么事?”

阮凤章的目光落在谭藻刚换下来的衣服上,流连片刻,仿佛迟疑了半晌,才开口:“可能明日还要出门,祝师妹已经逼问出来了谢公子和魔教中人约定的联络方式,明日要劳烦小谭做一下诱饵。我们不放心谢公子,若是由你来,再好不过了。”

身无内力,又没谢公子那么傻,的确更好掌控……

谭藻点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算起来,谭藻若不是入了魔教,又怎会身死呢,这些人真是害人不浅。”

谭藻说得轻描淡写,阮凤章也并未听进去。

他走到了桌案前,看向谭藻抄的诗。

字迹瘦劲,笔意洒脱,只是内容却有些悲怆。是苏轼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字字看去,阮凤章轻念出声:“……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就在此处,还有着点点泪痕,晕开了笔锋,更显凄凉。

谭藻:“……”

他突然觉得一定有哪里产生了误会,但是不好开口解释,只能静静站在那儿看着阮凤章的动作。

阮凤章的目光收回,再次滑过谭藻挂着的衣物。

“那我先走了。”

“好的。”

房门合上,阮凤章目光变冷。

危险——在传递这样的信息吗?

谭藻给了靳微一个预警。

虽然他认为靳微以及背后的人可能已经有所察觉,或者说,在做出那样的计划时就该有所准备。

他相信贺灵则的手段。

是的,事到如今,他已经确定了,贺灵则必定还活着。

首先,他的墓穴就是一个疑点,阮凤章也许不了解魔教,但是他了解,试问那几位长老连魔教被灭都没有出现,又怎会为了贺灵则的遗命为他迁坟呢?甚至还四处奔波参与复教?

再者,靳微深恨他,在魔教时就恨不得杀他而后快,看见他没死,第一反应应该是杀了他,所以当时他才会惊惶失措,以致错误的喊出了她的名字。但靳微不但没杀死他,还同意考虑让他加入复教计划。

至于什么衣服拿去给她饲养的毒犬闻一闻确认身份,就更可笑了。什么拿给毒犬,拿去给贺灵则还差不多吧!

谢公子的出现令他找到了自己所怀疑的事的证据,贺灵则苦心研究蛊术那么多年,他真的成功了,在魔教即将覆灭的时候。他大概是凭借蛊虫假死,并知会了几位长老——他们不在乎魔教存亡,却在乎蛊术能否重现江湖,这才是他们会出山的原因。

靳微也必然是被贺灵则控制,才不敢杀他。那种不惜天下大乱,也将蛊术散播出去的做法,更是明显的贺灵则风格……

就连阿照,也一定是贺灵则出手杀的。

确认贺灵则没死后,他就知道阿照不是靳微杀的了,靳微并非反复无常,恐怕她也想不到贺灵则会如此大胆。

可笑阮凤章他们还在防备靳微,不敢打草惊蛇,瞒下阿照之死的真正原因,殊不知贺灵则可能已将这里摸得一清二楚。可以说,即便他们察觉了贺灵则没死,也绝想不到贺灵则会这么大胆。

他大概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个不聪明的,甚或是笨蛋吧。以他的天赋来说,的确谈不上聪慧,但在对贺灵则的了解方面,他胜过所有人——他一直也有胜过所有人的决心,否则不会以极平庸的天赋与成就,使陈芳散人一直未放弃让他习武,因为他的确曾经比任何人都刻苦。

谭藻可以装傻充愣,因为他对于其他的事,的确都不在乎,他只在意一点。

所以,即使是他也想不明白的最大疑问来了。

既然贺灵则没死,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贺灵则没死,谭藻知不知道?

阮凤章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贺灵则的生死他们一直不敢真正确认,因为他的存在就像影子,他们认为有这么一个影子,却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贺灵则。就像贺灵则的墓是空的,肆无忌惮的空着,他们却不能确认人是活了,还是尸体被盗走。

直到如今,谭藻复生,蛊术重现。他们终于松了口气——谭藻复生,不是鬼神,而是蛊术,贺灵则也活着,因为只有他,能使蛊术重现。

他与谭藻,有一个相同的问题,既然贺灵则没死,为什么还不来找谭藻?

第二十章

姚靖跌跌撞撞跑来,摔在门口,“教主……”

谭藻把门打开,“左护法,什么事?”

姚靖抬眼一看是他,怒道:“凡教主以下,皆出山迎敌,你怎在此处!”

“我武功不济,教主特批我留下来伺候他。”谭藻冷冷道。

姚靖心中一惊,眼前的谭藻,似乎和他以前所见的,有点不一样。但他没有想那么多,不屑道:“贪生怕死之徒!”

谭藻施施然蹲了下来,“左护法,你有什么事要报,还没说呢。”

“与你何干,教主在哪?”姚靖一动气,又触及伤处,他捂着腰侧,皱起了眉。

“左护法伤到肾了啊。”谭藻吃吃笑着。

“小人!”姚靖道,“事态紧急,你快告诉我教主在哪!”他说着,伸手要去抓谭藻的衣襟。

谭藻一把推开他,“我来转告教主即是了,你急什么!”

“山下还能打的已经少之又少了,你还说急什么?!”姚靖双目圆睁,“这种关头,你竟还想着公报私仇!”他想到此人平日在教主面前装得纯良无比,紧要关头,居然露出这般嘴脸,教主英明一世,到底还是为小人所惑。

“是吗?”谭藻皱眉,“快要守不住了吗?”

姚靖绷着脸不说话。

“好。”谭藻转身进了屋子,不过片刻,贺灵则与他一同出来。

贺灵则握着谭藻的手道:“你在石室中,不要出来。”

谭藻微微一笑,“我就在这里。”

贺灵则心头一热,对姚靖道:“好,姚靖,你护住谭藻。”

姚靖脸色一变,“教主,山下那几个……”

贺灵则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恨谭藻,但是现在我要你护住他,你听懂了没有?”

姚靖喉头一梗,半晌才低头应道:“属下知道了。”

贺灵则冷冷道:“他若出什么事,你也不用活了。”

姚靖恨恨看向谭藻。

贺灵则对谭藻道:“现下,也只能这样了。”他并不放心姚靖,他这一去,可能难以回来,把谭藻托付给姚靖,有一定危险。所以他又给了谭藻一个瓷瓶,里面装着的,是特制毒粉,可以使人身形凝滞。剂量再大一些,就永远凝滞下去了。他的意思就是,一有不对,杀了姚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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