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浅面色砣红着坐到沉重面前坦然道:“我想要。”
“噗!”正在喝水的沉重一口水喷出去老远,才面色阴郁的盯他半晌,然后不待左浅抬头看他,愤然离场骂了句:“毛病!”
第8章:吓!
季况每天都有来沉重家探望左浅,这天也是,只是很难得的,他居然去左浅家里帮他拿了换洗的衣裤来,要说这还得归功于头天左浅在他跟前抱怨沉重的衣服都太没有特色,一板一眼,太过于老古董,且穿着还大。
一连几天下午都看到季况很早便过来了,沉重突然从楼上下来问道:“你不用上课的吗?这时候几点?”沉重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季况被沉重这阵重的样子弄得心里一跳,突然就打着哈哈强笑道:“学校里上体育课,我马上就回去的。”
“每天?”
季况继续打着哈哈把衣服交给立在一旁的左浅手里,快速的给沉重道着别跑了出去。
沉重站在楼梯中央不动不语,左浅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他道:“他真的有够怕你哟。”
“是么?”沉重不置可否的转身上了楼。
左浅的手机在他手里很合时宜响了起来,只见左浅瞟都不用瞟来电人是谁直接掐掉了电话,沉重在这两天内已经多次看到这种场景,不由得就问了一句:“不接吗?”
左浅很担心道:“很吵吗?那我关机了。”
沉重额上冒出一打黑线,貌似原因不在这里吧,只是,左浅的事他也懒得去管,想到这,他又若无其事上楼去了。
沉重家偶尔都有杂志社的编辑会来,这天也是,C市某知名编辑过来和沉重关在书房里聊了好久才怀抱着一塌什么东西走了。在过院子时,看到左浅正埋头在土里边儿挖着什么,因此很好奇的就上前观望。
“你做什么?”
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左浅之前就听到了她和沉重的告别声,因此也没回头继续着手里的活回道:“电视上有看到外国的很多这种院子里有好多小老鼠,我刚在这里看到一个洞想挖挖看下面有没有小老鼠。”
“额”美女编缉听到这个答案不禁觉得一阵恶寒从四肢尖末传来,不禁抱着怀里的东西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勉强的说道:“真……真有意思咧。”
“有意思吧?”左浅这才高兴的转回头去问。
美女编只觉眼前一阵花儿飞扬,春天好似来了样“真是多美好的少年啊。”
画面就此定格三十秒。
多么美好,美好,好……
美女编的脑海里还在如此回响时,只听见一阵极其不协调的声音冷冷问道
“你在干什么?”沉重皱眉看着请工人精心打理过的草坪被这一身是泥的小孩儿挖得地上满是窟窿的土坑。
左浅很兴奋的把跟美女编说过的答案又对黑着一张脸的沉重重复了遍,只见沉重那张本就阴沉的脸更加的阴沉。
“什么?你居然在我精心栽培的草坪里挖老鼠,我看你是把脑子长脸上了吧。”
从未见过沉重发飙的美女编辑突然有些不能承受的叫了声:“沈老师。”
沉重压了满心的怒火摇头叹息着对左浅道:“你先进去,我等下和你说。”
左浅还云里雾里不知对方为何会突然这么发脾气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在看到沉重打量他满是窟窿和补丁的牛仔裤时,还很牛气的炫耀道:“不错吧?我自已戳的窟窿,这个洞可不是在哪开都成,得找美感……”
沉重已经不屑于听他讲完,便领着美女编出去了,走到美女编停车的地方时,美女编这才扑哧一声笑出来道:“那位是沈老师的弟弟吗?怪有趣的孩子。”
“啊,果然看起来不像父子吧?”
“咦?”美女编被沉重突然冒出来的疑问句砸晕了脑袋,结巴道:“什什什么意思?沈老师的儿子?天呐”
看着对方吃惊捂嘴的样子,沉重突然笑了声说:“不,并不是这样,只是我好像比较显老,所以……可能有人觉得我们更像父子。”
“哪有的话,沈老师很年轻的啦,再说你本来也年纪不大嘛。”
看着美女编的车消失坡道上,沉重自言自语的问了声“是吗?”他果然还是无法从那晚小孩儿叫的那声阿爸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啊。
再回客厅时,小孩儿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沙发上擦头发了,见到沉重冷着脸走来,还很笑眯眯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沉重立在他面前半天才坐到另一个沙发上直接道:“我看你还有力气去挖坑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快回学校上课吧,顺便打哪来的再回哪去。”
只见本来还很兴奋的左浅情绪突然就消沉了下去,坐在沙发上既不回答也不看沉重。
沉重等了半晌,见对方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因此就往楼上走去,那天一整个下午小孩儿都坐在沙发上老实的看着电视,没再折腾出什么花样儿。
本来因为小孩有天晚上突然问了沉重怎么疏解生理需求这个问题,沉重已经好多晚都没在洗了澡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了。
这晚,可能是见小孩儿突然的乖觉,沉重安心着坐在沙发上看已经错过了好多晚的新闻联播。
正关注得专心的时候,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异物感,沉重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孩儿已经坐到他跟前儿来了,并且还往他小腿上抹着白色膏状物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沉重问得本不经意。
突然见小孩儿抬起头一脸坏笑的答道:“我在帮你脱毛。”
什么?脱毛?沉重反应了好几秒。
吓!突然才一脸错愕的收回腿擦着腿上的白膏吼道:“谁要你帮我脱什么毛?”
“哈哈哈哈……”小孩儿滚在沙发上笑弯了腰,半晌才擦着眼泪喘着气道:“因为你的腿毛实在太茂盛了有碍观瞻啊。”
左浅见沉重那擦得惊慌的模样又是一阵好笑,等到他笑够了才挥着手道:“骗……骗你的啦,只是牙膏而已啊,真的是,好好笑哦你!”
沉重乌青了一张脸,突然觉得自已才真是脑子长脸上了,怎么会把这种小孩儿留在家里的?排山倒海的后悔感汹涌而来。
“呃!”见这次是真惹沉重生气了,左浅又乖乖的坐到另一张沙发上不说话了。
“呼……”沉重暗中出了口长气,说实话,他真有些吃不住这小孩儿还有些什么花样要耍,因此见他老实了,自已也真是松了口气的啊。
第9章:方晤
这天早上左浅收拾着自已的书包和衣服,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沉重已经下楼了,正打开电视看早间新闻,因此磨磨蹭蹭的挨过去问沉重道:“我走了。”
沉重眼皮不抬的点了点头,只简单的说着:“不送。”
左浅怪叫一声坐到他跟前道:“好无情哦。”
沉重故意曲解的道:“那是要我开车送你走?”
左浅鼓着腮帮子盯他半晌,突然拉脸道:“你别把我当病猫好伐,要搁我们学校能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人可没有。”
沉重这才冷冷瞅了他一眼,眼里装满明了:“小孩儿的游戏吗?”
“小孩儿的游戏?”左浅周身散发无限怨念半晌才突然跳起身道:“沉重,我决定了,我他丫的要是不让你有天高看我一眼你把我左浅的名字倒过来念!”
“啊,我很期待。”
在这冷淡的反应下,左浅肺都快气炸了,但是对这人可不能光用武力得智取他左浅还是清楚明白的。
“OK!”左浅给自个儿打着气道:“既然这样衣服我先搁你这,上学去了拜咧您呐。”
“喂……!”
看着连蹦带跳奔出去的身影,沉重突然有些后悔于刚才没顺着他话说,“啊,麻烦!”沉重拍着脑门儿往沙发上一仰,家里又重新回归的宁静让他心情舒畅不少。
而从沉重家里出来的左浅并没有如人所料的回学校,而是背着他的书包意气风发的去了KFC坐了一上午,直到快到放学时间才踩着点儿的去了临校的财经大学。
看到陆陆续续出来的学生,左浅斜倚在大学门口非常悠闲的玩儿着手机游戏,直到一双崭新的运动鞋出现在自已面前,左浅才收了手机抬起一张傲慢的脸讥讽道:“很好,你居然没逃。”
来人是一个与左浅年纪相约长得比他更爷们,且身材高大的少年,看见对方身着的校服,俨然便是此校的学生。
只见对方报以同样的态度,语气更加的嚣张挡在左浅面前道:“哟,我还以为这是哪家的私生子,原来是我们……那个家的。”
私生子这个称谓左浅从小听到大已经无所谓了,但是从这个男孩嘴里听到他便犹觉不爽,只见左浅冷了一脸狠狠道:“看来我去年没把你打得太严重,还敢在我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
“的确,只断一根肋骨和一颗大牙而已,你给我送的大礼我铭记于心。”一想起这个经历,方晤就觉得浑身肌肉都紧得很,非把这人揍回来才解气,只是他不急:“周日的家宴,你会来看哈?我拭目以待,希望那天我们再来分个高下,可以友情提示一下,可以带好友助阵喽,我可是期待了都快一年了。”说完很嚣张的握拳直揍在左浅的耳侧的墙壁上。
劲风带起左浅的耳发轻轻飘扬,只除了这点动静,左浅连眼睛都未眨一下的盯着比他高大的方晤。
“这么说,前些天请人袭击我的人不是你喽。”
方晤眼里明显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是夸张的大笑,语气欠揍道:“可见你有多么的碍人眼,有时候我都在想,像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和乐趣,要是我的话”方晤逼近了左浅一字一句道:“宁愿从三十层楼跳下来不活了!”
“意义么?”左浅喃喃的想起沉重来C大演讲的那天说的,不论成功与失败我们都应该珍惜我们曾经经历的这个过程,更何况,他来到这个世上不论他愿意不愿意,是他承受当年他母亲所选择的人生,他尊重且享受于母亲的这个选择。
思极此,左浅点亮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神色激荡道:“磨难和经历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像你这种懦弱到只能靠家族力量的富家子弟当然不可能明白生命的意义和乐趣。”
只见左浅与他视线相对,未退让过一分,表情亦未变过一毫。
在近距离的较量下,方晤的双眼突然就冒起来熊熊怒火,只是很快他伸指挑起左浅左边的一注额发,眼里又极快的闪出满眼幸灾乐祸道:“你这张讨人厌的脸,看来有许多人看不顺眼。”说完就坏心眼的想伸指戳戳那个被缝的伤口,被左浅眼疾手快的伸手握住他手腕,两人暗中使力半晌,终是方晤败下阵来,被左浅捏着手腕推出去后退了好几大步。
“你这家伙。”方晤恨得咬牙切齿却奈何不了对方。
左浅从墙上站直身体拍了拍衣摆上的碎渣不屑道:“我本不打算再进你们那个家门参加那种毫无意义的虚荣玩意儿的,不过,既然受你之邀,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让人觉得没有给你这个报仇的机会,这么着就老地方见了,助阵的人嘛只要你乐意随你带多少,不来就孬种!”
“这可是你说的。”方晤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嘶吼道。
在来的时候,左浅本来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上次那次偷袭是方晤这家伙搞的,但看他刚才的反应来看好似的确另有其人。
“啊哟”左浅揉着脑袋仰天长叹道:“难道我真的这么讨人厌么?有那么讨人厌么?算了,谁管他,只要别给我逮他,他妈的!”
直到了C大还未进校门,左浅就被几个穿西服打领带的家伙堵在了大门口,看到这几个老熟人,左浅有些郁闷,直到一个领头老大对他指了一个方向,左浅才不太乐意的走到一个奔驰车前。
见他过来,车窗被人从里面哗的摇下,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长相老帅老帅却不失威严戴眼镜的男人。
见左浅立在车旁也不说话,车里的男人说话了:“你这几天没有回家,去哪里了?”
“你管不着。”
听见他如此的回答,车里的男人也未生气,只是继续道:“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也没接。” 左浅胳膊支在车顶上,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道:“如果是为了周末的事情来的话,我很高兴的告诉你,我会去的。”
看见男子一副意外的神色,左浅继续好心情的道:“要叫你的宝贝儿子小心了,方先生,今年或许又是去年的一个延续,嘿嘿嘿。”
左浅贼笑的背着书包往学校里走,再走到那几个西装男身边时,他们没有伸手再阻他,只见左浅对他们扮了一个鬼脸后这才心情大好的进了校门。
西装男看向车内眉心纠结的男子,男子只对他们说了句:“上车吧。”
几个男子领命,上了奔驰后面那个别克商务。
第10章:冤枉
直到周末之前的这几日左浅既没再去沉重家也没去拿放在沉重家的衣服,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心理,哪怕自已没在沉重家但他家有自已的东西,这对左浅来说都是一种慰藉。
这种心理思之极怪,但他左浅的性子里有一种极好的特质是,思考不来的东西他就放那等它慢慢浮出水面,你想了不明白也白想。
因此,在周末到来之迹,他踩着点儿,等到他们方家该在大门口迎接的重要人物差不多都进门了,才一个人慢悠悠的穿着松松垮垮花里胡哨的衣服进门。
守门的一员看见左浅,既没阻拦也没打招呼,只是微微低了下头。
一进大门,他也没先去跟方晤会面,而是直接进了大厅穿梭在人群之间大方的端着杯子碟子找东西吃。
其实在他一进门的时候方仲山也就是方家现在的当家人,方晤的父亲,从另一个层面来讲也是为左浅妈妈捐献了精子的那位人物就看到左浅了的。
原因并不仅是左浅穿得有多么的不恰当或长相出众的关系,还有方家老太爷被一堆老爷子围在中间谈笑突然就黑下来的脸,加上那能把人戳穿的视线,在看左浅那左一杯酒右一杯果汁居然还能腾出手来抓蛋糕时,他方仲山居然还能很沉稳淡定的继续应对自如的跟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举杯畅饮,你就该知道这人的城俯有多么的深。
吃饱喝足的左浅当然看到了方仲山,也接收到了那人希望他不要再搅出什么动静的讯息,只是,谁管他。
穿出大厅往后院的方向过去,左浅很熟悉的穿梭在一片人造的林子里,行到一个拐角处,突然从树林里冒出两个西装笔挺的高大墨镜男堵在左浅的正对面。
左浅急忙收住还在往里跨的脚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笑道:“怎么?你们家少爷害怕了让你们特地在这阻我的?”
明明知道是方仲山找人看住他,不想让他再像去年一样把人家的宴会搞砸了,但是一看到这种架势他左浅的气就噌噌噌的往外冒,再者,这里离他与方晤约的私人球场已经很近了,他故意把音调飙得那么高,也是存了寻衅的心思。
“方总说,除了球场您随便哪里都可以去。”
“是嘛?你以为就凭你俩就能把我拦住了。”左浅的嘴角扬起一丝邪笑,慢条斯理的扣了手腕上的橡皮筋扎了头发与那俩西装男拉开距离淡淡道:“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