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有将手放在原明俊的膝盖上,有点心疼地看着他消瘦了不少的脸。自从那次害原陆时不成后,他便躲到了国外,一直等到最近风声小了才敢偷偷摸摸地回来。然而他刚回来就得知了个让人震惊的事实:原明俊竟然染上了毒瘾!
他几次小心地向原明俊询问,对方却始终保持缄默,不肯透露一个字。有时候被问得烦了,还几次冲他发火来着,他怕原明俊不高兴,只好就这样作罢了。因为他染上的这种毐品是市面上少见的新产品,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得到。这种毐品的药效又十分烈,想要通过吸食普通毐品来缓解根本没有用,所以原明俊才几次找他索要。
他苦笑着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估计原明俊根本就不会来找他吧!他虽然知道原明俊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但还是一头扎了进去,只是一点毐品又算得了什么呢?就算原明俊要他的性命他也是愿意给的。
只是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沉迷于毐品当中,他要帮他戒掉这可怕的毒瘾,就算知道这小小的一点毐品是唯一可以联系他们关系的东西,他也仍旧要这样做。
段有想要碰一碰原明俊的脸,手却在对方嫌恶地侧头躲过之后僵在了半空。他讪讪地笑了笑,有些不自然地将手收回来。“那个,明俊,你怎么会沾上这个东西的?”
原明俊不开口,显然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段有见他不答,也不生气,而是接着温声道:“你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只是这个东西一旦沾染了很难戒掉,你不应该因为好奇就随便尝试这个。”
原明俊狠狠地瞪向他,俊美的脸孔因为愤怒而变得微微扭曲:“好奇?你以为我会那么蠢?”
“那你为什么要碰这个?”
原明俊咬紧了牙,恨恨地不肯开口,他当然不会将自己被原陆时给算计进去的事情告诉段有,这是他心口的伤疤,只要掀起来就疼。
段有见他愤怒的表情有点心疼,开口安慰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都好,这个东西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戒掉。”
原明俊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想戒掉吗?如果能够轻易戒掉的话我又何必忍着恶心来找你?
段有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是怎样想的,他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明俊,和我去国外吧,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你的毒瘾一定可以戒掉的,相信我。”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你的事情你父亲还不知道吧?如果在国内的话,你是没有办法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戒掉毒瘾的。”
原明俊冷淡地将目光转开:“不可能,我不会跟你出国,再说,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你就这么不知道珍惜自己吗?”段有焦灼的情绪涌到了胸口,情急之下扣住他的手腕:“有什么事情比戒掉毒瘾还重要?”
“当然有!”原明俊猛地转过头,泛红的眼睛瞪着他:“我要原陆时死!只要他还活着一天,我就一天不安心!”
段有被他愤恨地样子惊得怔了一下,半晌,才拧着眉头问道:“明俊,他并没有什么碍到你的地方,你为什么就这么恨他?”
原明俊的胸口止不住低低起伏,眼睛里是压也压不住的恨意,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恨他,只有他死了,我才能高兴。”
段有不知道原明俊为什么会这么恨原陆时,但他这种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想法却让他有些心惊。毕竟他曾经对原陆时下过手,还未得手就差点被傅司柏给打死,如果原明俊真的对原陆时做了些什么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只是原明俊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他这样恨原陆时,早晚会对原陆时再次动手。如果他一定要这样做的话,自己也只有早些提防,尽量去保护他这一个办法了。
“明俊,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原明俊薄唇紧紧抿着,身体却在轻微颤抖。
段有抬手摸上他的脸,目光坚定地看向他,语气诚恳地发誓道:“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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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恐怖组织的偷袭,原陆时被安置在军部很长时间。傅司柏心疼他被限制自由这么久,一直想要带他出去散散心。只是事情虽然解决,留下的络乱却不少,他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抽出时间来。
正好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是原陆时的生日,傅司柏便想着给他办个生日宴。他知道原陆时的性子不喜欢吵闹,也不喜欢应酬,自然不会高兴自己的生日宴变成交际的场合,便决定只邀请一些交好的朋友来。
陈保元与梅月是一定要邀请的,陈耀锋……傅司柏在脑海里将他的名字几次划掉,最后还是有点厌烦地加了上去。虽然他不想见到他,但原陆时却未必这样认为,他虽然觉得不悦,但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原陆时不开心。
再加上唐子伦那些人,还有沈正、祁明经,也就差不多了。
傅司柏将生日宴的计划说给原陆时,没想到原陆时却是一脸惊讶。事实上他根本都不知道这个原主的身体是哪天生日,他只怔愣了片刻,就点了点头表示不反对。傅司柏问他对于自己的生日宴有什么要求,他也没什么想法,表示随便——其实在上一世的时候他也从来没特意过过生日,最多就是在生日的当天吃一碗面罢了。
他听傅司柏的意思,以为所谓的生日宴不过就是生日当天请几个朋友来家里吃顿便饭罢了,没想到这场生日宴却举办得十分低调却隆重。
傅家佣人从几天前就开始为生日宴做准备,生日宴当天,为保证新鲜,各种海鲜、水果、菜肴、美酒以及甜点,每隔一段时间便流水一样地被侍者们端上来。等傅司柏陪在原陆时身边将三层高的蛋糕切开后,其他人便笑闹着在棋牌室里玩儿起来。
原陆时陪唐子伦几个打了会儿牌,就有点犯困。因为很快要到学校里的期中考,他最近在熬夜复习功课,一直有点睡眠不足。傅司柏见他困了,就找人替他的局,让他到卧室里睡一会。
他玩牌的时候困,等躺到床上又翻过来掉过去地睡不着了,他又折腾了会,干脆掀起被朝浴室走去。等他在里面冲了个凉,也精神了不少。这时候傅司柏正好从外面回来,见他正擦着头发上的水,便有点奇怪地问道:“不睡了吗?”
原陆时摇了摇头:“精神了。”
听到他的话,傅司柏笑了笑:“正好,那和我出去一趟。”
原陆时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有事吗?”
傅司柏没答复他,而是将他的外套递给他。
原陆时同傅司柏驱车到了市中心附近停下,他从副驾驶走出来,见眼前是一家刚刚开业的大剧院。他有点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剧院,待傅司柏从车上走下来后将目光投向他:“你是想要来看歌剧吗?”他朝大剧院外的大屏幕上看去:“不过不巧,这个时间好像没有歌剧上映了。”
不管怎么说,如果想要看歌剧的话,总要知道上演时间再来吧?
傅司柏却只是走到他身边,眼光定定地打量着眼前的大剧院:“喜欢吗?”
“什么?”原陆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傅司柏脸上的表情不变,慢慢道:“送你的生日礼物。”
第50章:劫色
原陆时震惊地站在原地,有点怔愣地看着他。他的意思是,这家剧院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不是“我的未婚夫果真是土豪,出手就是阔绰”,而是瞪着眼前建造宏伟的大剧院犯了愁:等到他生日的时候,我该送什么作为回礼啊?不知道卖掉一个矿区够不够……
就在原陆时还在暗搓搓地计算他矿区盈利有多少的时候,傅司柏却被他面无表情地样子弄得一愣,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送的礼物:“你不喜欢吗?”
“喜……欢,”原陆时反映了一下,赶紧点头:“我很喜欢,多谢你。只是,你为什么会想要送我这个?”
不管怎么说,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傅司柏朝他一笑:“这个剧院里面还容纳可以观影的电影院,是最原始的那种。你不是说很想要在原始的电影院里看电影吗?”
原陆时愣住了,这时候才模模糊糊想到他似乎的确是说过类似的话。因为科技的发达,他所在那个世界里的电影院在这里早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先进的全息投影以及模拟还原原景技术的类型。只要戴上特殊材质的头箍,利用脑电科技可以达到亲临电影画面现场的感官享受。而为了保证观影顾客的个人隐私,影院里都是独立的个人包间,可以不被打扰地享受整场电影。
在达到最优的观影效果的同时,却要牺牲掉某些乐趣:那种一群人共同在漆黑的电影院里看电影的乐趣。
而傅司柏建造的这个剧院里所配备的影院,利用的是最原始的投影原理,并且每个观影厅都不是个人独立的,而是同时可以容纳上百人。在这种原始的电影院里看电影,最重要的不是享受电影的精彩,而是感受那种热闹的人气。
他记得自己是只偶尔提过一句这里的影院没什么意思,对他讲了他原来世界的影院的样子,他竟然就记下来了。
原陆时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发酸,一种莫名其貌的情绪一点点侵蚀他的情绪,让他感觉到胸口有些发紧。他梗了一下,才开口道:“多谢,多谢你,我很喜欢。”
傅司柏伸手将他揽过来,在他唇角亲了亲:“要进去看看吗?今天上映的电影。”
原陆时原本以为看电影的人会很少,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很少有这种原始的电影院的缘故,购票的人还算多。他选择了个轻松的影片,因为距离开场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两人便在附近的休息区里等了会儿。
“我去趟洗手间。”原陆时对傅司柏低声说了句,便朝临近的洗手间方向走去。大概是因为电影快要开场的缘故,洗手间里的人很多,原陆时朝里看了眼,便朝楼上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方便过后,他在洗手台上的笼头前洗了洗手,带着点凉意的水冲在手上,让他有些不稳地情绪也平静下来。
他索性用冷水冲了把脸,等他刚扯下纸巾准备擦脸时,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推开,接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走了进来。
在他走进来的瞬间,原陆时的目光便被他吸引过去。事实上很难有人不会被他吸引,因为那张脸实在是过于漂亮夺目,即便是每天面对着傅司柏那样的美人,对美貌已经免疫的原陆时都不仅在心里暗暗惊叹。
这个男人的五官生得极为完美,额头光洁,鼻梁挺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点丝丝的寒气,让人不敢逼视。他的身材修长,举止优雅,虽然有一张漂亮面孔却不显出一点脂粉气。
他进到洗手间后迅速反手将门推上,动作迅速地将身上的外套脱掉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接着将手里的薄外套套在身上,随后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个卷着的鸭舌帽,展开后戴到头上。他将帽檐朝下压了压,便将大半个脸遮住,只露出个形状优美的下巴。
他这一整串的动作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动作十分干净利落,没有一分的拖泥带水,原陆时一时反应不及,不由得愣在了原地。然而下一刻,那个男人忽然向他走来,一把扣住他的脖颈将他拖进了最里面的隔间里。
原陆时张口就要呼喊,还未等他发出声音那个男人抬手就捂住他的嘴,将他狠狠压在墙壁上低声道:“别动,只是想要请你帮我个忙。”
原陆时的后背靠在冰凉的瓷砖上,瞪大着眼睛瞪着他,这是什么情况?有这么请求帮忙的吗?即使你刷脸也不好使,每天盯着傅司柏那张脸我已经有抗体了好吗?
然而他刚要有所动作,却猛地生生顿住:因为那个男人竟然抽出把枪,正直直地抵在他的胸口,并且那把枪还是开了栓了。只从那男人熟练地动作就知道他绝对是个用枪的老手,原陆时立刻乖乖地放弃了抵抗。
这时候一阵轻微的门声响动,有人进来了。
“叫。”男人极低地在他耳边道。
原陆时愣了一下,刚刚不许他叫,现在又让他叫,到底是几个意思?
然而在下一刻,他就明白过来那个男人要他叫什么了。因为他一把将原陆时反身压到墙壁上,接着动作利落地将他的衣服扯开,在将两人摆出十分暧昧的姿势的同时,吻上他的脖颈,而持枪的右手则挪到他的身前,依旧抵在他的胸口,作以威胁。
原陆时被按在墙壁上,从墙壁瓷砖上的反射可以清楚地看出隔间的门留出了一条极细的缝隙,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这个男人被人追捕,或者是追杀,而自己则好死不死地撞在枪口上,被当做道具利用了。
这时候男人一边举止狎昵地吻着他的脖颈,一边极低声呵斥道:“叫出来。”
原陆时朝天翻了个白眼,叫什么叫,这种事情很需要调动情绪的好么?是说叫就能叫出来的吗?
男人却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威胁地将枪口朝他顶了顶。
原陆时知道万一那个男人真的被追杀,在这种情况下被发现的话自己绝对也会被灭口,而傅司柏又距离他太远,根本来不及救他。自己现在算是和这个男人栓在一条船上了,就算是为了自救也得帮助对方。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根据想象叫起来,男人似乎对他哼哼唧唧的叫法不怎么满意,但这时候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加大了手上的动作。
原陆时用手撑着墙壁,嗓子里断断续续地哼着,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墙壁上反射出的门口的位置。就在这瞬间,一个模糊的人影一晃而过,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喉咙里的声音却不停。
好在那个人影只出现了几秒钟的时间,很快消失不见了。
两个人又维持着这个姿势一段时间,那个男人才将禁锢着原陆时的手松开,原陆时送了一口气,有些脱力地反身靠在墙壁上。
“抱歉。”男人想要帮他整理松开的领口,却被原陆时毫不留情地将手打开。他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将男人的体貌特征牢牢记在心里,好在想要记住他的特征实在很简单,毕竟那张脸实在是太夺目了。
男人朝后退了一步,再次重复了句“抱歉”,反身推开门就离开了,只留下原陆时一脸莫名其妙地留在原地。
他走到洗手台旁,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表,好在那个男人的动作并不粗鲁,衬衫扣子也没有被扯坏,不然一副仪容不整的样子不知道该怎样回去了。
原陆时回到休息区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场十多分钟,傅司柏正在打电话,见到他将手上的电话挂断。
“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接电话?”
原陆时愣了一下,朝口袋摸去发现里面是空的,大概是刚才情绪太紧张电话掉在洗手间里也没发现。他不想让傅司柏担心,没有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他,而是朝他笑了笑:“刚刚碰到个很久没见的朋友,聊了一会。”
傅司柏盯着他,虽然原陆时的衣着同之前没什么不同,神态也自然,但他却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原陆时被他这样盯着忽然就紧张起来,掩饰地抬手咳了一声:“不是已经开始了?还不进去?”
傅司柏应了一声,虽然觉得有点不对,还是跟着他进了影院。
等两个人看完电影,便驱车回到了傅家,这时候不过十一点多,别墅里依旧热闹得厉害。唐子伦似乎是喝了不少,有点醉醺醺的样子,见到原陆时立刻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喂,陆时,你跑哪儿去了?半天都没见着你。”
“出去了一趟。”
傅司柏担心原陆时会饿,去给他拿甜点,唐子伦便闹着玩儿朝他动手动脚起来。原本男生之间互相揩个油什么的都是平常,大家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原陆时刚刚见到那个陌生男人,这时候对于他的‘调戏’便有些不适,抬手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