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途+番外——零和
零和  发于:2015年11月02日

关灯
护眼

毕竟,他们始终不爱他。

梁志诚心中还是肯定了自己把梁意当做了亲哥哥。

他不知道这一切时,爱捣乱折腾他,哥哥就是他自己的。

这些真相明明应该两人一起承担,让他愧疚难堪才是。

出租车到了小区,换上蒋随原的面包车,梁意上楼和孙威告别,这遍回家了,孙威沮丧了很久,又一边暗示他回家要怎么怎么做。

梁意囧了张大红脸。

面包车上依旧是原先的副驾驶座,他看起来云淡风轻。

蒋随原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安抚。

只有蒋随原能看出其实他还是在难过,原先不过是伤口,现在却连伤口的存在都是不应该的。

梁意冲蒋随原微笑,将他的手抬到脸边蹭了蹭,真的很感谢身边的这个人,没有他也许会难以支持,也会挺过去,但是更加难过与不堪。

他叹口气,城区已经被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谢谢你。”梁意说。

回到三限镇,走了不过两天,却如穿越一般,家中居然长了蜘蛛网,蒋随原清扫卫生,梁意整理房间。

一起坐下来好好吃饭时居然天黑了,九月的天空云朵密布,一片暗蓝色,也见不到星光,看来明天要下雨了。

蒋随原去收了几十个鸡蛋,特意跑到农户家里要受精过的。

农户不明白什么原因,只以为营养好,后来家里也都吃受精过后的鸡蛋。

机器开启,微弱的蓝光持续两者,大约有三十个蛋槽,一个一个将鸡蛋放进去,盖子改好了。

这样保持15——17天,第一拨凤凰蛋就能成熟了。

随缘汽修如往常一样,虽然梁意每隔一会儿就去看看鸡蛋们,他想如果一直孵下去应该会有小鸡出生。

带着绒毛的小动物总是可爱地惊人,再长大些就丧失了人类产生的怜爱之心,变成了食物或用作不同用途。

唯有可爱的外表才能留住人心。

这么想又有些可悲。梁意就不大在意小鸡胚胎将死的命运。

对面小店搬来了一对夫妇,梁意见过其实一位,他没去打招呼了,那是刘建国的弟弟,对蒋随原仍然保留偏见。

蒋随原不会去和他们交往,梁意也就作罢,毕竟陌生人,而蒋随原是自己的爱人。

小店彻底关闭了,到了十月,国庆假日之后,凤凰蛋也差不多到了时候,蒋随原先挑出来五个煮了。

五个漂亮圆滑颜色暗沉如同普通鸡蛋的凤凰蛋放在碟子里,还有两碗白米粥。

梁意用勺子磕破一个开头,去了碎掉的壳,里面还有一层粘膜,粘膜里丰富的汤汁柔软地来回晃荡,梁意刺破开口将第一只给蒋随原吃了。自己重新敲开一颗。

五枚凤凰蛋,有四只成型了,还有一只就是鸡蛋,比普通的硬很多,味道相差不大。

蒋随原对事物不挑,对食材更不会报以同情心,毕竟做来就是当做事物,而他是厨师,桌上剔出来两只小鸡腿骨却让梁意看地有些难受。

看到鸡腿骨头明明没有什么感受,而袖珍了起来却还是有些别扭。

蒋随原挑了蛋黄喂到梁意口中,梁意还在看着桌子上的小骨头,张嘴就吃了进去,还咬了一截筷子。

蒋随原哈哈大笑,亲一下他,舔了舔沾了汤汁的嘴角。

梁意往后一退明显是吓到了。

蒋随原也错愕地很,他没多做什么啊,只不过很平常地亲吻。

梁意脸红地偏着头,回吻一下他,把盘碟收拾去厨房。

蒋随原也跟了过去,他身高比梁意高,手臂也长,就从后面环着挡开了梁意的手,一直环着将碗刷了。

梁意缩进了怀里跟着他的步伐走,腰间戳着什么,心下明白脸更红了。

他支支吾吾:“那个,孙威说我们也可以……”

“嗯?可以什么?”

梁意回头,蒋随原趁机亲一下他,又加深了吻。

“嗯。我……”

蒋随原洗好了手,横抱起梁意,虽然梁意对公主抱有些抵触,又隐隐有些期待着什么。

蒋随原蹭蹭他的鼻子,呼吸擦过嘴唇,拂过脸颊,声音愈加嘶哑。

“你别怕。”

29.师父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进这个小镇时,小镇从沉睡中醒来,如同纯洁的婴儿揉揉惺忪困倦的双眼,第一位农户挑着担子从蔓延而去的道路顶端出现,步履稳健匀速地赶集。而后“突突突”地车轮颠簸声,载着一车厢的麻袋,路过农户时减慢了速度。

“大哥,载你一段,上来吧。”

老农民摆摆手。

“别看我一大把年纪,结实着,快走吧。”

这束光芒七拐八拐终于拐进了汽修店后面的卧室时,却被一双大手挡去了前路。

将随缘手臂撑在枕边,一只手摩挲着梁意的脸颊。

皮肤真好。

手指触摸的细腻感觉让他心神荡漾,然而他还是控制住自己。

蒋随原向来擅长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昨晚开始是疼痛的,只有他一人的快乐,终究让他止住了,打算放弃,他却自己坐了上去。

蒋随原嘴角勾起来一抹笑容,压不下去的微笑。

他犹记得梁意苍白地脸,坚毅又带着献祭一般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

当然并非总是痛苦,之后的感受多少让他食髓知味,有些控制不住,他爱极了梁意咬着嘴唇控制着声音的表情,快乐痛苦参杂唯有抓着他,任其浮沉。

感情、身体,梁意都愿意交给蒋随原。

蒋随原也是一样。

阳光从指缝间挤出了一点儿缝隙,柔柔地拍在了梁意粉嫩的脸颊,停留在颤动的睫毛上。

“嗯……”梁意有些疲惫地哼了声,翻个身还想接着睡去。

蒋随原箍出一个空间,吻了吻他的眼睛。

“小意,我去送凤凰蛋啦。”

梁意的眼睛突然就睁地很大。

“你去哪儿?”

他的手迅速抓着蒋随原的手臂,而后才察觉自己反映过度了。

得到的太过幸福,而害怕稍纵即逝……

“去孙隐然那儿,下午回来。”蒋随原伏下身体,两人肌肤相贴。

梁意的皮肤偏凉,冰地蒋随原很舒服。

彼此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变化,但两人都没有散开,平静恬淡地相拥。

伴随着蒋随原的深呼吸,他坐了起来,将窗帘拉好。

光线便微弱了许多。

梁意彻底清醒,坐在床边,看着地上的狼藉,一团团的餐巾纸,梗着脖子,强迫自己不要害羞躲开视线,他装作淡定地看蒋随原换好了衣服,上前帮他扣扣子,埋在他的颈窝。

啊,真是太像个女人了。

梁意心里想,自责又控制不了。

蒋随原贪念这点儿温柔,他想着明天再去好了,就这样抱着一天挺好的。

然而,梁意放开了他,催促他出门,他便去抱着保温箱放进了面包车,随着“嘟”地一声汽笛远去。

梁意爬回了被窝,地上就随他去吧。

昨晚的事又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一般,他想起自己鼓起勇气做的事儿,内心满意又害羞。

不过确认一点,孙威说的是对的。而且,蒋随原很开心。

他也很开心。

蒋随原一路上都是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路上堵车堵了一路,他摇下窗子和旁边堵成一排的人说声:“HI。”

对方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但他毫不在意。

今天,至少一天,谁都阻止不了他心情地愉悦。

早晨出发地很早,到了城区还是逢上了大堵车,足足堵了一个钟头,蒋随原在车里回味着又乐,到了乔生酒楼已经十点。

他没从正门进去,而是转到了后面不大让人注意的小门。

推门进去拐个弯,热气冲天。

一溜的白色厨师服头顶帽子,大多头上还带着发网。这便是乔生酒楼的后厨了。

蒋随原抱着保温箱费劲地挤进去,走到最里面一个五十多岁男人的身边。

“师父!”

那男儿头也不回,理都不理他。

蒋随原在边上静站着,看着男人颠、翻、炒、上盘,又飞刀切了些绿油油的葱花,现一小块儿萝卜去皮雕花。

男人吆喝了一声,来了个人端着这盘装点好的菜走了。

这是成师父才回过头。

“嘿。你个小崽子。俺还在炒菜呢,溅撒上你那点儿吐沫星子还怎么吃啊。”

蒋随原不好意思地低头,“对不起啊师父,好久没见,想念您老人家了嘛。”

这成师父全名成一统,乔生酒楼顶级大厨,原先蒋随原就在他手下。

成师父原名当然不叫这个名字,但他这人一生除了厨艺最爱的就是麻将和武侠,他觉得自己名字太不霸气了。

一次打麻将,自摸了一只一筒,他灵光一闪,一筒不就是一统嘛!遂改名成一统。

成一统见蒋随原腻味地不像话,反思这孩子什么时候转性子了。

不过十点多忙地很,他也不想太多,让蒋随原把东西放了,扔给他一套厨师服。

“快,还是你用起来顺手。”成师父满意地两人合作准备今日酒席。

这便忙碌到了2点多。

蒋随原饿地眼睛发直,成师父仍给他一块面包,自己手里拿了一个啃着。

蒋随原叼在嘴里,去看自己的保温箱,自然是没人动他的东西,一个厨房的人都熟悉他。蒋随原是去拿凤凰蛋,捡了五个洗干净,开小火煮了。

成师父看他折腾,只以为是乡下的土鸡蛋。

煮好了,蒋随原敲开凤凰蛋空一点的那头送到了成师父嘴边。

成师父低头看一眼,却是眼熟了起来。

“新鲜的忘蛋。”蒋随原说。

凤凰蛋只是个卖名,好听。而忘蛋才是人们口口相传的称号。

成师父有些感慨,这东西他小时候吃地多啊。

家里养了窝鸡,以往每年能够吃上两个,这些年却不常见了,他做过各种各样精美的食物,倒不如这糙玩意儿让他觉得舒服。

“从哪儿弄的?”

“我孵的。”蒋随原笑答。

成师父摇摇头,笑,吃完了擦手,还剩下的扔给了几个小兄弟,“去见老板吧。”

蒋随原笑意盈盈地揽着成师父胳膊:“师父给我推荐?”

成师父回头拍拍他头脑:“臭小子。”

30.发烧

厨房出一道门左转有个电梯,右拐也有一个。

出来送菜的都转去了右边,独成一统和蒋随原走左边,电梯只有一个楼层,上去直接通孙隐然办公室。

成师父带头敲门,门没锁,办公室招呼一声“请进”,两人就进去了。

孙隐然埋在一本厚书中,座椅的后面便是一排书架,虽然孙隐然学历不高,但书看地不少,文学、管理类居多,他喜欢看,但并不大认同书里的管理方法,依旧是他自己的方式,好的借鉴,不喜欢的就忽视。

他见成师父带蒋随原前来,便明白这事儿定了差不多了,他没道理不同意。

成师父简单发表了下自己的想法,大意是东西不错,中低端两档,高端的未必能上,放在菜单里。

这个思路基本符合孙隐然的想法。

事情就这么定了。第一批货一个月后送到,300颗,每颗定价一元,先试验一天,凤凰蛋本身讲求新鲜,再多的一天销售不完也是浪费。

事情谈完,成师父想留他聚两天,却被蒋随原婉拒了。

“唔,家里有人呢,答应了下午回去。”

成师父假装怒了,骂他有了有了媳妇忘了师父,让他带媳妇来见他和师母。

蒋随原嗯嗯啊啊地答应,却没敢说媳妇儿是个男人,成师父年龄不小了,未必能够接受,隐瞒着再说吧。

孙隐然知道内情也不留他了,他想起孙威天天留在家,自己回家的频率又很低,内疚地很,打算明天把孙威带过来在身边呆着吧。

开着小车走了趟方卫那里要孵蛋机,暂时没有批量,要等十天,费用一次性付清2万,蒋随原付了一半定金,十天后拿货。

因为赶地及时错开了堵车高峰期,到家时间节省了一大半,梁意正在做晚饭,蒋随原饿地半死,跑了一天,进了厨房就把前门关起来了。

“小意我回来了。”蒋随原扑过去抱起来他,又放下来让他好好做晚餐。

梁意扭头安抚他也很高兴的样子。

蒋随原今天觉得梁意比以前好看了,说不出来哪里好看一些,就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想亲一口。

厨房里腻在一块儿的两个身影,几乎是扯不开拉不断的,像是出生起的连体婴。

梁意也知道腻味地很,想推开他,可他的手使不上劲,身体也没劲,软软地,有火烧似的,蒋随原抱着他,他觉得很舒服,就不推拒了。

太阳的余晖快要散尽时,晚餐刚刚做好,简易地食物,梁意的厨艺比往常还要差,但是吃到蒋随原嘴里比美食更甚一筹。

狼吞虎咽地吃完,就只是盯着梁意吃。

梁意吃了几口推碗就去收拾了,他喝了点儿书,腿有些虚,最后拿碗的时候有些有气无力地和蒋随原说:“你去刷吧,我有点儿没力气。”

蒋随原以为他犯懒了,虽然这不常见,但昨晚到底闹腾了很久,蒋随原就去忙碌清洗一遍。

再回到客厅,梁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蒋随原坐在他的身边,摸摸他的头发,硬邦邦地发茬戳着掌心,手掌依旧来回摩挲,碰到额头时,蒋随原脸色变了。

他低头,额头触着梁意的额头,烫地惊人。

“小意……小意……”蒋随原用手轻拍他的脸。

“嗯?”梁意睡眼迷蒙地睁开,呆呆地,见是蒋随原,才喃喃:“我睡会儿。”

“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刚听到这话,梁意强撑起精神,道:“不去!不能去,有没有消炎药,吃两粒就好了。”他脸色发白,抱着蒋随原手臂执意不走。

蒋随原不明白他怕去医院怎么回事,不过梁意还有些精神,优先舒服他去医院更好。

“不怕医院,你怕打针吗?没事的,我们去看看,假如是什么重病呢?”蒋随原低沉地气息劝说道。

梁意脸色更发白了,原本发烧带的红润都消失了。

“小蒋哥……我们不去……”梁意说话有些难以开口,低垂着头:“后面出血发炎了……”

他说完想一头撞死在沙发上得了。

蒋随原半天没反应过来,醒悟过来时也是一时失语。

他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还有这个后果,心里自责地很,忽而明白为什么不去医院了,医生搞不好是会看出来,两人又怎么立足。

蒋随原心里难过,自己保护不好梁意,这么大段时间他都没生过几次病,第一次还是他害的。表面上蒋随原还是看似平静地,低头亲一些梁意苍白的嘴唇,起身去倒白开水,备用的消炎药给梁意喂了两颗,吹凉了水也让他喝了下去。

梁意喝了药,起身去房间睡了,药效还没有发挥,但他还在低烧,身体发软。

蒋随原客厅收拾好了,躺在梁意身边,单手搂着他,时不时碰一碰额头,看一下体温。

他还是在担忧,没有体温计,不知道烧了多少度,他有些无力,也想像电视放的那样抱着他冲进医院,然而,这是生活是现实,不是影视剧那般,怎样都会被世界原谅。

就算蒋随原自己不介意,也不想梁意被人背后讨论。

梁意的烧很快就退了,蒋随原摸着温度降下去松了一口气,他把梁意抱地更紧,贴着他的脸颊,感受匀速的呼吸。

梁意所有的生命气息都让他心安……

早晨梁意醒来,还被顾在蒋随原怀里,大约是怕手臂压着太重,蒋随原的手还抓着床边试图撑着,不过显然睡眠的力量更强大,手臂还是压了下来。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