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分守己的不给梁城宵添乱就好，居然还在那里哭哭啼啼的。

这样的蠢人怎么会是Devil的头牌？

第3章

白晓同老板说了这件事，同时一脸惋惜的看着门牌：“现在世上的人真的是瞎了眼，放着我这样的尤物不要，偏去追求那样的蠢人。”

“Bunny那是善良！”老板的脸都扭曲了几分，“白晓，你给我下去！”

白晓抱着老板的腰，半个身子都拖在地上，脸还在老板的股间蹭了蹭：“啊呀呀，不要那么绝情啦！人家早就是你的人了嘛！”

老板懒得解释劳动合同和卖身契之间的差别，一脚将黏糊在他身上的白晓踹开，进了办公室，狠狠地合上了门。

白晓揉了揉吃了一记狠脚的腰，嘟哝道：“真暴力，昨晚的淤青还没消呢！”

到底不年轻了，腰眼里酸溜溜的，昨晚留下的痕迹还没完全消去，腿也格外使不上力。

晚上白晓服侍人的时候有点力不从心。

客人也感觉到了，拍着白晓的屁股：“白晓啊，老了么？今天怎么没以前那么卖力啦？”

“那还不是老板您龙精虎猛更胜当年啊！”白晓满口跑胡话。

这个倒也是老主顾了，不过也有两三个月没点过白晓的牌子。就是今天来偶尔点了白晓，也不过上了床就走，连酒都没开几瓶。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主顾都不大来找白晓了，难道真是看上了新来的那群小鲜肉？

也对，大家最近都开始玩情调了，少有主顾来直接搂着腰跑楼上开房了。

都是出去吃个饭，听听歌，聊聊天，再看看画展什么的。

真搞不懂，最后不都是个造么，玩那么多花样，腻歪不腻歪？

“你真把这里当女支院了哈？”老板在白晓第无数次抱住他的大腿，哭号被小鲜肉们抢了老主顾的时候说。

“那这里还能是什么地方？”白晓一脸无辜的看着老板，被高高挑起的眼角一扬，抽空给老板发了个媚眼。

“滚！”老板又一脚踹他腰上，将他踹出了办公室。

白晓摸摸鼻子爬起来，讨了个挺大的没趣儿。

晚上工作，上午补眠，下午就没什么事干。

白晓觉得这时候也挺无聊的，就跑出去晃晃。

跟那群不正常的人呆久了，居然也脑抽了！白晓蹲在树荫下，气喘的跟条哈巴狗似的。

没见过大夏天的空调房不呆，跑外面活受罪的。

道路两旁据说是常绿的香樟树也给太阳晒得蔫吧，柏油的地面更是同反了光似的，白花花一片，亮眼得很，也格外蒸腾。估计打个鸡蛋上去，马上能烤个七成熟。

于是半个小时以后，白晓举着枚鸡蛋，死命的盯着那片反光的地面。

要不要试一试？这个念头在白晓脑海里纠结了很久。

白晓扔出了鸡蛋。

鸡蛋飞出去了。

“啪！”鸡蛋碎了。

然后是刺耳的刹车声。

白晓看了看半凝固状态的蛋白和变成干涸状态的蛋黄。

虽然没有证明地面能烤熟鸡蛋，但是，至少说明了汽车盖可以，尤其是黑色汽车的前盖。

但是没人会喜欢自己的爱车上面被打一个鸡蛋的。

所以白晓撒丫子还没跑两步就被拽了回来，差点没被按在那可以烤熟鸡蛋的汽车盖上。

“少泽！”Johnson从车上跑下来，拉住白少泽，结果往地下一看，瞄见白晓那张贱脸，直接松手，“没事了，你打吧！”

“对对，使劲打，只要别打脸！”白晓使劲往车轮下面钻，钻两下大概是发现太烫了，又往轮胎那边靠靠。

“谁让你砸的！”白少泽一个劲地纠，白晓一个劲地躲。

“没，没，我就想试试这地面能不能把鸡蛋烤熟了，谁知道你突然就开过来了！”

“说谎不经大脑，”Johnson笑，“哪有人把鸡蛋往路中间扔？”

“我觉得那里晒得透些……”白晓抱住轮胎不撒手，“问对面卖水的大妈去呀！我在那大半个钟头了，换了好几个地方，她还给了我建议来着！”

手指之处，刚刚还在看热闹的大妈瞬间不见了人影。

靠，瞧瞧咱老百姓这素质！

白少泽还是狠揍了白晓一顿，真的除了没打脸，其他哪里都打了。

还是Johnson看白晓连血都吐了两口，才制止了白少泽，上车走人。

白晓是真疼，浑身上下全是淤血的那种疼，肚子上也被踹了两脚，肠子都快错位了。但还没到吐血那地步，不过是一记重击下咬到了舌头，才出了点血。

刚刚消失不见的大妈又出现了：“哟，小伙子，被打的不清啊！要不要买两瓶水洗洗伤口？”

“滚！”白晓挥开大妈伸向他皮夹的手，往地上吐口血唾沫“老子不渴！”

“那啥，随意吐痰，影响市容市貌，罚款五十！”大妈掏出了红袖章。

白晓笑了笑，掏出电话：“喂，大舅哥，听说你们最近在整顿市容市貌是吧？路旁随意摆摊儿，你们管不管？”

大妈收好红袖章，推着自个儿的小车走了。

白晓放下根本就不在通话状态的手机，哼唧着一瘸一拐的回家了。

和他斗，还嫩了点儿！

第4章

晚上，白晓拖着一身的伤陪酒。

今天晚上的活轻些，只是多少要灌几瓶酒。

不过喝酒么，白晓还从没有被人灌醉过，这是天生的好酒量，旁人学也学不来的。

今天的客人是典型的东北大汉，酒桌上谈生意的家伙。

还没闹没多久就吆五喝六的灌起来，两个少爷都给他灌趴下了，领班的赶紧把没事闲着瞎晃悠的白晓支过去救场。

一进门，就看见Keven臭着的脸，再看看果然袁衡也在场。

五个助理喝趴下去一个，被扶到洗手间醒酒去了。Keven绝对没被少灌，那张脸黑成了包子，袁衡倒还清醒，只是也比往日喝得多些。

“哎呀呀，Keven，这就是你的不对啦，喝酒哪能没有我白晓？”

白晓进门先干了三大碗白的，脸不红气不喘。

东北的彪汉子们一看就乐了，同道中人呀！

马上就对上了，喝完白的上红的，喝完红的来洋的。

其间猜拳划令一个不少，样样白晓都玩得精。

一开始其他几位少爷都还帮衬着，袁衡的五个助理还剩下四个喘气的，还加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部门的总管也一直陪着。

到后来，基本上人人都给灌趴下，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溜，桌上全是空酒瓶子。

白晓去了两次洗手间，那里面也全是酒味，秽物吐了一地。

袁衡明显也喝多了，不过神智还算清醒。五个助理挂了四个，还有一个刚醒完酒回来，脑袋还晕乎着。总管早八百年出溜到地上去了。Keven和几个少爷也在地上，袁衡也顾不上了。

在场的，也就白晓可以站着，东北汉子们壮实的身形从酒桌上排到大门口，就一个看起来像老板的家伙还有点意识，一个劲嘟囔着“再来！”“喝！”之类的醉话。

其实白晓的脑子里也早八百年成浆糊了，但是他面上显不出，站着也稳，旁人递个杯子来就喝，也不管那里面早就是个空的了。反正大家都醉了也看不出来。

只有袁衡看着他拿了个空酒瓶，抓着个空酒杯，跟旁人继续干杯，又喝趴下去两个。

“喝！”袁衡拿手里的杯子碰碰白晓的杯子。

白晓就像瞬间通了电似的，豪气干云的大喊一声“喝！”手起杯落，喉咙口发出响亮的水声，似乎在吞咽，然后亮了亮杯底。

接着就又杵着跟个木头似的，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你手里的酒瓶空了。”袁衡说。

白晓双眼无神的看了看袁衡的方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将手里的瓶子一扔。在桌上抓摸了半天，又拿起一个空瓶。继续大吼一声“喝！”，然后倒酒，干杯。

领班的过来收拾残局时，就看见袁衡坐着举杯“喝！”白晓就跟着大吼一声“喝！”然后倒酒，举杯，干杯，一气呵成！当然酒杯里是空的，酒瓶里也是空的。

其实中间不是没人质疑过，不过白晓举着个酒杯盯上半晌，然后酒杯一举，大吼一声：“管那许多，喝！”众汉子豪气干云，跟着吼：“喝！”

没人插嘴了。

再说旁人塞酒瓶给他，他也不拒绝，倒了酒就喝，一点区别都没有。自己拿酒瓶，那一拿倒多半是个空的。后来大家都喝糊涂了，他都懒得换酒瓶，一只空瓶倒了至少二十几杯酒，也没人发现不对。

袁衡觉得这很有意思。

后来发现白晓其实根本就不清醒，那就更有意思了。

白晓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嗓子更是哑得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也是，昨晚疯了那么久，顺带领班进来之前，白晓被袁衡戏耍了又有许久。袁衡不过是正正常常说一句，他那可是真正气沉丹田吼出来的，嗓子都被喊坏了。

他并非没有记忆来着，后头他喝多了脑子是转得慢了些，但是其实还是没有完全醉倒。就连袁衡戏耍他的事，他都有一点点印象。

当时就和电脑卡住是一样一样的，转来转去，转不到对的那个点上，大脑里模模糊糊觉得不对劲，可惜身体还保持着之前的惯性。旁人说喝就喝，一点犹豫都没有。

不过收获那是大大的，白晓点着钞票，浑身的酸疼胀痛都感觉不到了。

昨晚白晓绝对占了大头，但是收入还是要和几位少爷平分，因为不管怎么说，那都不是他的客人。而且Keven额外多拿了一份，因为那是他的主场。

不过袁少爷不知是被白晓那副傻样逗到了，还是在体谅白晓的劳动力，临走之前额外甩了白晓一叠钞票。

白晓扑上去抱怀里就睡着了，旁的人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最后还是老板发话，既然是袁少爷打赏给白晓的，那就是白晓的，不用拿出来分了。众人才作罢。

那么一叠厚厚的钞票就归自己了，还不用与旁人分，怎么想都很开心。

白晓的脸一直到到家的时候都是乐着的，结果一开门看见Keven一张臭脸。

“白晓，你个下贱胚子也配去勾搭袁总！”Keven尖酸刻薄的讽刺着。

也对，昨晚Keven都出溜到桌子底下去，还被吐了一身秽物，袁衡也没管他，反倒是在逗白晓，这事儿没一会就传遍了Devil。Keven昨晚就歇在Devil，今早才回。他平时人缘不错，没道理作为当事人还不知道这流言蜚语的。

Keven一般说话没这般刻薄，语气里全是讽刺。

他是真的喜欢袁衡的，也是希望能和袁衡一辈子的。

白晓觉得有些可笑，出来卖还谈什么一辈子？

更可笑的是，Johnson和Bunny全都支持他，Bunny还在说什么会在背后帮助他之类的。

Devil的头牌们都是一群傻瓜，蠢得无可救药。

天大地大，只有钞票最大，他白晓进Devil就是为了挣钱的，真是懒得和这群人理论。

第5章

白晓上街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人修理了。

被人套着麻袋打的时候，白晓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还好刚刚把钱存进银行。

棍棒打在身上很痛，尤其是夏天这种大家都穿得单薄的时候。

打人的恶狠狠丢下一句话：“让梁城宵小心些！”

白晓觉得冤。

除了大前天那次，梁城宵已经一两年没和他联系了。

想想不时就陪着梁城宵到处吃饭，听歌，逛街的Bunny，白晓觉得自个儿更冤了。

还讲不讲道理，人家和梁城宵天天腻歪在一处你不去找，偏偏找了个半夜做完了还被踹出来的。现在人做事还走不走大脑啊！

白晓掀掉了身上的麻袋。

真是流年不利，昨天才捱了一顿打，今天就又碰上一顿揍。

本来赚了钱的那点快活的小心思全都被打跑了。

“喂喂，别跑那么快，你们找错人啦！要打找Bunny去啦！”白晓对着空气大喊。

然后后脑勺狠狠吃了一记。

白晓一个踉跄，差点又栽地上去，转头一看，哟，梁城宵。

“接到消息说有人要修理我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你。”梁城宵脸色很不好看。

废话，就他把Bunny宝贝得那个样儿，听到白晓那么嘴贱的大喊，脸色能好才恐怖好不好？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呢？之前你也是我的老主顾，好不好？”白晓仗着他看不见，在背后大翻着白眼，还是Bunny把你抢走的呢！

梁城宵靠着小巷里有些花白的砖墙，松了领口，粗声喘了几口气。

他之前担心Bunny，一路跑来，此时呼吸还有些不畅。

白晓马上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啊呀呀，别这么热情呀，我这还伤着呢！”

“滚一边去！”梁城宵皱眉看他。

很快就有另外几个人跑来了，上次请白晓去酒店的那个小生脸儿也在里面。

“哟！”白晓冲他打了个招呼。

小生脸儿看到白晓愣了愣，才冲梁城宵说道：“宵哥，Bunny少爷联系上了。”

梁城宵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喂喂，感情我这顿打白挨啦！”白晓冲梁城宵挥拳头，“怎么都帮你相好的挡了一劫不是？连点表示都没有。”

“孤拐，给他点教训。”梁城宵头也不回。

白晓一个没跑掉，又挨一顿打，简直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瘸一拐回房子里，Bunny和Keven都在，Keven看见白晓，没好气哼一声，扭头跑房间里去了。Bunny倒是看见了白晓一身伤，忙凑上来。

“怎么弄成这样，你惹了谁啦！”

白晓没好气翻个白眼儿：“谁都没惹，还不是你的烂账！”

“关我什么事呀？”Bunny有点迷茫。

“有人要教训你，结果错打了我。然后你家男人到场，又打了我一顿。”白晓推开Bunny想掀开他衣服看伤的手，“Bunny，你是个金贵人儿。就别同我搅和啦！省的你家男人误会我碰你，卸了我的胳膊。我可就指着这一身皮肉吃饭哪！”

“白晓，对不起！”Bunny的眼泪说落下就落下了。

“白晓，你做什么？”Keven出来正好看到Bunny落泪，一下子冲上来将白晓推一跟头。

白晓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回自己房间去了。

客厅里Bunny还是哭哭啼啼的，听声音不是在哭梁城宵打了白晓，就是在哭白晓生了他的气。Keven一贯的在安慰Bunny，不时的骂白晓两句。Bunny又开始劝Keven不要骂白晓，Keven又开始让Bunny不要那么善良，觉得谁都是好人。

太腻歪了，八点的言情剧都没这么腻歪的。白晓想。

受伤的明明是自己，但是大家却全都在安慰别人，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不会有变化。白晓啊，天生就不是个招人疼的。

没关系，白晓想，我也不要你们疼。

他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笔电来，很旧的款，又大又笨重。

接上插头充上电，打开来。

界面还是很古老的蓝天白云加一片草坪。

那只小狮子也依旧在右下角打着小呼噜。

这种老旧的机子内存实在太小，不过几个G，还不如一个U盘大。

那里面存着唯一一首歌，唯一一部电影，还有唯一一张相片。

白晓点开电影，也没开声儿，当默片一样看着。

当看到某个场景时，他按了暂停键，长长久久的看着。

过了许久，他用手指点上屏幕，眼睛里有细碎的光：“我要是段小楼，就一辈子对程蝶衣好。”

可是屏幕上没有段小楼，也没有程蝶衣，只有一个女人，妖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