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沉璧公子
沉璧公子  发于:2015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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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我这一生也只跪过父亲的墓碑,血染的天寒。但这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万民之主,我一介草民,不用说还是要双膝跪地高呼一声“参见陛下”。

可是此时一双绣着飞龙乘云的靴子停在我面前:“你,抬起头来。”

我眉头一跳:这是在跟我说话?

仰起头来,看他身材修长,华冠王服,目光不由地飘上那张脸。

那双含着不善笑意的眼睛,让我心里瞬间闪过一丝惊讶。

“白颜泽,竟然真的是你。” 虽然心中有过臆测,不过当它被证实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讶异,在民间传得贤明之极的皇帝平日里竟然也那样荒诞。

“这次,倒是乖乖地跪在朕脚下了啊。”此时,他与那天的气息简直南辕北辙,雍容华贵之间还藏着一丝属于帝王的狠戾霸道。

第五章:沉夜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漠然看我警惕地退后了几步,蓦地笑了:“朕可有如此可怕?”

我沉默着,想着怎样从这里开溜。

“不要想着逃走了,这里是皇宫,困死了多少人命的地方,哪像山庄那里戒备宽松。更何况——当时是朕示意不必拦你的,否则凭你连房门都跨不出一步。”

果然不出我所料!沈青溪此刻早已无影无踪,我看向面前的人:“圣上上次放我走,此次又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你猜呢?”林含笑的眼底深不可测,但是我似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大概是玩弄吧,把猎物放走又再次让它落入网中,欲擒故纵,以“猎物”可笑的样子来消遣取乐。

我轻蔑地笑了:“不敢揣度圣意。”

把我当做猎物,你的胃口是否也太大了?

“林含笑,”我歪头看他,“你可知我在江湖上的身份?”

他一怔,随即又勾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笑:“放肆,胆敢直呼圣上之名,不怕朕诛你九族?”

“小人该死。”我戏谑道,眼神却瞬间变得冰冷,“不过我的九族已经用不得你来诛了。”

“死倒是不必了,不过——”他走近捏起我的下巴,直直对上我的眼睛,“你要好好谢罪啊——我金贵的天、寒、掌、门。”

我奋力挣脱他,接着就是狠狠的一个肘击,他动作很快,闪避的动作看上去却随意散漫,很明显是在挑衅我。

沈青溪与这家伙也是一丘之貉,我竟然轻信了他。

“哦……对了,你那个碧萱还在朕手里呢,你不想知道她怎么样吗?”他话锋一转。

我闻言怔住,他既然知道碧萱的名字,就说明他所言不虚。林含笑又回到我身边,轻佻地拨下了我的头巾,捻起一缕头发在指间缠绕着。

我咬牙切齿:“你若敢伤害她,我决不会放过你!”

“还挺疼你那个小情人啊,”他的手顺着我的脸滑下去,惹得我一阵反感,“不过她看来真的是迷上朕了,朕也打算将她投入后宫——毕竟也是个妙人啊。”

“你说什么?!”我心头一紧。

碧萱……怎么可能?

“一开始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不过,为了让她表明心迹,朕可恩赐了她一盅‘梦三生’。”

“你……!”我闻言不由气结——梦三生,一种可以洗去曾经所有的记忆的奇毒,常人很难见到,不过以他的身份,弄到那种东西恐怕也绝非难事。

“先别着急担心那女人,你自己就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

我才不管他再说什么,气急之下一记重拳挥出,他稍一偏头,四两拨千斤,然后借着力量把我向后一推,我踉跄了几步竟然就跌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林含笑走近,刺绣短靴在雕纹地板上踏出有节奏的声音,我此时竟有些心虚,欲站起来,可他左手钳住我的肩,把我硬按回去,右手抚上我的脸,面容顷刻靠近了过来。

香炉的轻烟袅袅,龙涎香的气息弥漫,天色渐晚,外面夜幕下的靡靡之音从未断绝。

牙齿被他的舌撬开,而他则肆无忌惮的翻搅纠缠,手慢慢下滑,滑过颈,滑过肩,滑过胸口,最终停在了我的腰部。

感觉眼皮有些下垂,全身都似失了力气,却还是咬破舌尖来保持清醒,然后猛地睁开眼,一把推开了他。而他顺势后退,竟又扯开了我的衣带。

我狠狠擦去嘴边的银丝:“你……枉你是一国之君!”

他的笑容神秘莫测:“你既然知道朕是一国之君还胆敢如此?”

“你到底为何这样做?”想我也躲不掉,顿生大义凛然之感,死也要死个明白。

“因为……”他轻扬嘴角,细眉轻挑,双眸弯了起来,“从那夜起,朕可就对你感兴趣了。”

那夜……几重山峦,一轮明月,我倒霉透顶,这家伙心里竟然满满都是一些翻云覆雨的念头。

“……现在,朕想要你。”他伸手将我的那身粗麻从肩膀褪倒腰部,在我耳边呼出热气。

香味弥漫,我觉得更加无力,脑子也昏昏沉沉了起来。

“那天朕就给你下了药,不要反抗朕,否则后果可不止你一人承担。”他微笑着说。

我知道他是在拿碧萱威胁我,想要努力地打起精神,可渐渐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然而身体变得极其敏感了起来。

林含笑的手伸了进来,顺着肌肤的线条往下滑,触到了我的胸前。我向后瑟缩了一下,他却用手一揪,紧接着嘴唇就覆了上来用力吸吮,舌尖也不断地舔弄。

一种奇异的感觉让我头皮都有些发麻,用力咬住下唇,抑制住要冲出喉咙的声音。

想推开他,却已浑身失力,目光朦胧,望一眼窗外,华灯初上,暮色已迟,精美绝伦的琼楼环着明月,屋内烛火旖旎。

他突然打横将我抱起,将我扔在了床上,除去衣物,整个人覆了上来,手一扬,明黄的轻纱床幔也已落下。

意识逐渐朦胧,觉得下/体有冰凉突兀的异物进入,我扭动着腰想要躲开,却愈加被盛满,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好氵壬荡啊。”

那种感觉很难受,让我只能靠大口呼吸来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突然,什么炙热的硬物贯穿了我。一种剧烈的撕裂感让我身子痛苦地弯了起来,即使紧咬着牙还是不由自主地漏出几声压抑的惨叫。

可是渐渐的,一种火热的感觉却将我包围。林含笑附在我耳边,灼热的气息竟然让我忍不住打颤,他笑着说:“想不到你能叫得这么媚啊,别忍着了,朕喜欢听。”

“你这混蛋……”我死死揪着床单,“总有一天,我要……”

他用力顶撞了一下:“嗯?总有一天你要怎样啊?”

“我要……杀了你啊啊啊!”我这句话还没喊完他就猛地加快了速度,让我差点咬着舌头。

神智愈加不清,不知何时竟像是陷入了梦境,梦中竟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白衣胜雪,绯色的花瓣从他身后簌簌飘落,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温柔的目光。而他——究竟是谁?

晨阳几缕,睁开沉重的双眼后,发现已是第二日。

我用手肘支起上身,光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身上某个部位传达出的剧痛感就让我禁不住打颤。

身上盖着金丝龙被,被子若是掀开定是一片狼藉。我看着已坐在桌边品茶的林含笑,一团怒火猛然从心中腾起——

默默不语地咬牙起身,却发现身上穿着白色亵衣,衣料是上等的江南丝绸。

“你终于是醒过来了,”他放下茶杯,“朕亲自帮你清理着衣,你难道不该感到无比荣幸吗?”

扶着床栏,赤着脚摇摇晃晃地走过他身边到门前,仅仅是这样就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背上、额头都沁出汗来。回头又瞪他一眼,而他笑着敲两下桌子,就有一个宫女托着一双紫色金丝短靴过来,另一个宫女则捧了一身蓝衣。林含笑站起来,竟然亲自替我穿戴好。

“你别以为我会放过你。”我冷冷道。

他将那两个宫女屏退,然后笑着说:“你若杀了朕,你的解药、和那个女人可都没有着落了。”

我忽地想起,昨夜林含笑说那天他给我下了药,我当时浑身乏力,只当是春药来着。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看他一眼。

“聪明,”他说,“江湖上的白夜宫你可知道?”

“知道。”

白夜宫宫主是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江湖上没多少人见过,倒是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他出现过,但是我没去,据说还蒙着面纱,看不出长相如何,但是风姿绰约,引来无数人的遐想。

他点点头:“以你的身份,潜入白夜宫可好?”

我有些惊诧:虽然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但他天下第一的身手可是人尽皆知的。

我顿了顿,说道:“你是想让我去送死?”

他的嘴角一直有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当然不是。白夜宫踪迹诡秘,于天下安定来说,恐怕是个祸患,朕想让你去接近那个宫主,抓到他的弱点,然后由朝廷一举剿灭。”

我不屑道:“这事儿我都还没出手呢,你倒是先管上了。”

若白夜宫真的是个祸患,江湖正派首先就不会坐视不管。他一个皇帝政务还没忙完呢,想得倒是很长远。

他听了我的嘲讽,依旧波澜不惊:“白夜宫的上任宫主与十七年前的那场叛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那以后,白夜宫销声匿迹了十多年,几年前又开始活动起来,不得不防。”

“只要我任务完成,你就会给我解药,放了碧萱?”

“当然。解药需两个月服一次,否则欲/火烧身,不能自已。你当然也可以选择及时行乐,不过那样毒素逐渐深入,早晚会毙命于无形之间。”他笑得轻佻。

“可是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说的是关于再去一次天寒调查的事,那也是迫在眉睫。

“你自己看着办吧,若两个月无法传回一次消息,解药嘛……”

“两个月……我连能不能遇到白夜宫宫主都不一定呢,更何况白夜宫在什么地方都没人知道。”我对他的做法有几分气恼。

“听闻白夜宫右护法卿歌最近经常在承诏出现,你去碰碰运气好了。”他竟然说得如此随意。

承诏?那不正是天寒的所在地吗?

说罢,林含笑站起身,走到床那边去,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看上去挺古朴的匕首给我,坏笑了一下:“最好还是要活着回来啊。”

第六章:奇遇

“离容与!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沈青溪又来骚扰我。

“滚蛋。”我紧闭房门。

天寒的血案江湖上已经传得风风雨雨,因为没有发现我的尸体,江湖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四处寻我了。若是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并且被废去武功,真还不知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等着扑上来撕碎我。

一朝落魄,别说仇家,就算曾经笑脸相迎的人都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变成豺狼。

现已三月余,天气已然回暖。

“我不知道那家伙的目的啊——真的!让我一起去啦!”沈青溪还在门外狼嚎。

“你不知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

他的声音弱下去:“我听命于他,怎么敢知道他的想法呢……”

我听他这话心中莫名一梗,却没有回复他。

“现在你的事正在风口浪尖上,让我跟你一起,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将功赎罪什么的……对吧!”

我打开房门,趴在门上的沈青溪一个趔趄,然后抬头朝着我笑了,竟能然人感觉温暖灿烂。

向叔父辞行,他略显担忧,稚儿也很不安的样子,但因此事的重要性及我那固执的性子,叔父还是命人牵了两匹好马:“此行艰辛,切忌一切小心。”

我用力点头:“有朝一日,容与定当报答叔父大恩!”

……

“你有什么眉目吗?就这样贸然去天寒。”他骑在马背上,头发晃来晃去,十足一个未经世面的孩子摸样。

“此番就是去找些眉目啊。”我轻握缰绳,颇是无奈。

“你就算去了,估计那人也早就趁乱把线索都清理掉了。”

“我知道,可是不去的话,心里难安。”

听闻少林念空方丈慈悲为怀,已派人将尸体查证后掩埋了,至少我也应该去给他们上柱香。

沈青溪说道:“看来那人必定极是厉害啊,屠光整个门派,另能扰乱掌门记忆,废去武功。”

“那我这个掌门也真是没用。”

“虽然我在江湖上走动不多,不过关于你的传闻倒还真听过不少。”

“哦?你都听了些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笑道:“说你可神了,武功高强、冷若冰霜,还有人说你姿容冠绝、身体轻盈,一定是个……”

我面色瞬间像吃了屎,做个手势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

……

正是承诏,再不远就要抵达天寒山了。

承诏城位于当朝东北,也是个大城市,玉宇琼楼林立,行人车马如织,空气中都带着雨打梨花的甜美香气。

“离、离容与,你就带我来这儿?”沈青溪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建筑。

几名女子在门前迎客,却不矫情不做作,此地名为“雪月楼”,却看不出是风花雪月之地,这可是我早有耳闻的美人聚集的地方。

“不错,你不进也罢,我先走一步。”把玩着手中的银子,我很是招摇的进了门。

我才不会说我的目的是为了摆脱那夜的阴影……

“公子万福。”门口四名女子齐齐行了个礼。

我满意一笑,将一锭银子丢入门前的红花篮中,看那白花花一片,想着此地果然不负盛名啊。

“多谢公子。”离我最近的女子朱唇轻启,深情款款的望着我。

“等等我啊!”沈青溪踌躇了好一会,终还是向我跑过来。

雪月楼分为雪楼与月楼,雪楼风流、月楼雅致,确实很适合某些公子哥发泄完欲望还要佯装有品味的需要。

走几步,大厅宽广,上空围了一圈雕栏回廊,上几阶楼梯,左右各有别致的一座桥,左边似有淡淡脂粉味,右边却似有袅袅茶香,明明左侧才是寻花问柳之地,我却不知为何,踏上右边白玉纹凰桥。

雪楼胭脂香粉味氤氲缭绕,翡翠桥上用金、祖母绿、红黑玛瑙镶嵌出一只开屏孔雀,每片翎羽都是熠熠生彩,月楼清新淡雅,白玉桥上用金线细细描了一只飞凰,看着却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如果说雪楼是一位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女子,那月楼的气质就完全相反,是个仪态万方、矜持有度的楚楚佳人。

听说这雪月楼的幕后老板是个大人物,想想也是,单是这一对桥就是天下无双,更别说那些绝色佳人。

心中有了戏弄之意,我对沈青溪说:“我们这次除了寻找天寒的线索,林含笑也拜托我帮他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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