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沉璧公子
沉璧公子  发于:2015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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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现在,朕想要你。”他伸手将我的那身粗麻从肩膀褪倒腰部,在我耳边呼出热气。

香味弥漫,我觉得更加无力,脑子也昏昏沉沉了起来。

“那天朕就给你下了药。不要反抗朕,否则后果可不止你一人承担。”他微笑着说。

——他的微笑是划破喧嚣的锋利。

解开他的衣带,将外衣褪下,就只剩下贴身的衣物,浅浅勾勒出身形。我看看他的脸,那是一种极疲惫的表情,苍白的唇却还是浅浅划出一个笑容。

心中一阵慌乱,马上低下头去,他却轻轻抬起我的脸,温柔地吻上了我的额头。

雨势渐渐小了,潇潇雨声低,叩击着门庭窗扉,花色茶香中,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的微笑是倾倒天下的温柔。

但究竟是谁愿交与他自己的一世繁华,又是谁机关算尽最终薄情放手?

是谁多情为他愿放弃自己性命,又是谁无情玩弄踏碎真心?

昔年如烟,浮生若梦,转眼韶华飞逝,玉颜不知归何处。

内容标签:相爱相杀 江湖恩怨 报仇雪恨

主角:离容与 ┃ 配角:若安,白颜泽,沈青溪 ┃ 其它:玉颜,沉璧公子

楔子

飞雪飒飒,狂风平地而起,浓浓的风雪中,有一个白衣男子由远走近。美人如玉,本该像是来自风雪的谪仙,现在却似地狱罗刹般,危险的气息让天寒弟子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武器。

雪衣如华,玉钗上两朵玉樱泛出莹润的光,他是公认的武林第一,这惊艳江湖的人物,今日竟是来血洗此地!

天寒掌门离容与得到这个消息时还在闭关修炼中,得知此人来,却也没什么惊讶,只是心中一痛——命中劫。

天寒山的空气是那么冰冷,翻飞的大雪几乎将视线冻结,狂卷的风带起衣袂,不知道飞向何方。

离容与是天寒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掌门,此时才只有十七岁,他看着站在枝头的白衣男子,想着如果此刻眼泪流出,也会瞬间凝结吧,毕竟他与那人曾经那样刻骨铭心地相爱过。

他看着那个男子眼神轻蔑地偏着头,双眸快要被狂暴染成红色,那一刻,他的记忆甚至都染上了悲切。

他抽剑向前,男子看到他,只是笑意加深,离容与不想再多言,连移脚步,冲向前去。两朵玉樱在空中碰撞飞舞,绝美而又凌厉的一幕出现了——寒冬腊月,樱花乱舞,男子的眼眸中感情复杂,依旧如同往日般温柔的抬起手臂,食指向前一指,绯瓣尽数化作利刃,速度如疾雷般冲到人群中。

那并不是樱花,而是数以千计的独门暗器。

为之惊讶的弟子甚至没能看清楚就瞬间倒下了。

血流成河,赤色染雪。

离容与用起平生最快的速度躲避着,但是利刃太密集,没办法全部躲开,不时身上就已皮开肉绽。这时候,他还听到后面有人恨恨地说——“天寒百年的基业全毁在这小子手上了。”“这一定是他跟那个魔头的预谋,他们早勾搭上了。”

在当年选拔天寒掌门的比武中,离容与虽确实是靠自己的能力在所有的弟子中拔得头筹才最终获得了掌门令,却因为是子承父业,被无数人质疑。

他此刻听到的那些声音,全都像钢针一样扎进心里,握剑的手指节都已泛白。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极光淹没了那些声音,他心中一骇,扑到地上就地打了几个滚,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却见男子在空中的样子,衣带飘扬,似是不落凡尘——却在光逝后,留下了尸横遍地,不及片刻,血腥的气息夹杂在狂风里,被吞噬在了天地间。

离容与也顾不得什么了,只还想着自己必须要守护好玄冰玉。

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寒冰洞,那里的千年寒冰,亘古不化。

也不知什么时候,男子出现在了他身后,衣衫无风自舞,点污不沾,甚至连嘴角的浅浅笑意都没有改变。还未及反应,左肩就瞬间被刺穿,离容与滚到地上,血染红了一大片地面,却还是费力地向前爬,终于到达冰玉台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其击碎。

瞬间,清寒的光弥漫开来,甚至带着刺骨寒意,离容与已抱了必死的决心,打算以废尽经脉为代价,将玄冰玉击毁,绝不能让它落入他人手里。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了这样的一个东西,舍弃了多少人命……

突然,冰玉光芒大放,瞬间融在了蜷缩在地上、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离容与身上,他的嗓子里发出野兽一般的惨叫,头部像是撕裂般在痛。

男子看着在地上痛苦打滚的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转瞬即逝,最终没有下手杀他灭口,而是转身对着洞口站着的人说:“把剩下的人都杀光吧。”

他的声音优雅淡然,比冰雪都要清透几分。

第一章:天寒

正月刚过,北风呼啸,天寒地坼。枯草连绵,连霜雪都有几分肃杀之意。

山谷间凛冽的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碎石打在脸上,我的肩膀上还带着伤,正是疲惫不堪,眼前从而一阵晕眩。

身边的碧萱泪痕未干,急忙扶着我:“掌门,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休息?耽搁一刻可能就会死在这荒郊野岭,甚至连个收尸的人都找不到。

抹去嘴角的血迹,自嘲地笑了笑:“再坚持一下吧,咱们怎么能折在这里?”

江湖上的血雨腥风片刻不歇,不经意就会招惹祸端,但我却想不出到底从哪儿招致如此深仇大恨,作为堂堂天寒掌门的我竟然狼狈地被人废了武功,被迫亡命出逃,整个门派甚至都被人屠杀殆尽。

回想起自己不久前还处在那血肉遍地的人间炼狱中,我不由自主地又干呕了起来。

可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保全自己的性命,要不哪来东山再起的资本?

碧萱瘦弱娇小的身躯在朔风中因为寒冷和惊悸过度而有几分瑟缩,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抓住我衣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心中虽然也是苦闷,但缓过一口气后还是开口安慰道:“放心吧,只要到了京城去投靠我父亲的故交,就好歹算有个落脚之地了,到时再从长计议。”

碧萱含泪点头,我们互相扶持着,正欲继续前行,却突然看到前方山谷正中多出了几十道人影!

身体虽然不如以前灵敏,但是警觉性犹在,远远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煞气——若是仇家来寻,恐怕这就要凶多吉少了。

暗自思量了一下,我迅速冷静下来,拉着碧萱试图隐藏在一块背风的巨石后,但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一把寒气森森的大刀突然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拿着它的竟然是个少年,那把目测就沉重无比的玄铁刀,他用单手所持竟然都可以纹丝不动。少年面如寒霜,警惕地打量了我们几眼:“你们是什么人?”

我还没等说话,碧萱就一下紧张起来,马上接口道:“ 我们是逃难来的,来京城投靠亲戚。 “

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可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却让人看得心惊胆战,他向身边跟随的人交代了几句,然后下达了命令:“都带走。”

碧萱因疲累而有几分暗淡的杏眼中忽然闪出惊恐的神色:“掌门……”

“还不快点!”一个刚刚跟随在少年身后的大汉似乎没听清楚碧萱微弱的的惊呼,只顾得一面将我扯起,一面向碧萱粗声恶气道。

“放开!”我能听出自己的声音中犹带着掌门人的冰冷与威压——武功虽失、气势犹在,那人抖了一抖,我则趁这个机会挣开了他钳制着我的手,快速过去扶起碧萱,在她耳边轻声道:“快走!”

其实我胸膛里的跳动声正在不断加急,身上也是虚汗连连。刚才那样故作声势只是想震慑住他们,若是被识破了下场一定不好。

走了一会儿,后面并没有动静。我知道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山野小贼,吓唬一下就没胆子来追——因为刚才那个少年身上煞气太浓,恐怕是个身负命案的过江龙之类。

“你以为,自己得逞了吗?”一个声音轻飘飘地落在我耳边。在我听来这却好像惊雷炸响,我竟然根本没有注意到此人是何时到自己身边的。

转眼间碧萱已被旁人拉扯远,她的声音在林间不断回荡,我听去怒火一下窜上心头:欺负女子算什么好汉?

凭感觉向说话的那个方向用力挥出一拳,却被轻而易举地卸了力气,这下倒是自乱阵脚,一个不稳就被面前人拉入怀中,强行被捏着双腮抬起头来,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面庞便在眼前。他的笑容放肆:“幸会,在下白颜泽。”

他与刚才那个少年给我的感觉迥然不同,此人虽然看似轻佻,却让我莫名感觉高深莫测。

“我可没有什么分桃断袖之癖。”说话的同时我奋力挣脱,后撤几步连忙摆出防御的架势。

自名白颜泽的男子笑着摆摆手:“别那么紧张嘛,喜好男风又有什么特别,当朝天子不也是男女皆宠?只是那女人没什么用处,你可不一样。”

我闻言便知此人不简单,于是死死盯着他,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没承想下一个回神就已经被白颜泽狠狠地钳住了脖子,眼前一黑就让他摁在了地上。

“刚才青溪差人回去向我汇报,说你的眼瞳似是奇异的冰蓝色,没想到果真如此。看样子也不像是异邦人……呵呵,真是好一双动人的眼睛啊!” 他紧紧盯着我的双目,笑意更浓,但是危险的气息却从来没有从他身上消失过,“开始我也怀疑竟有自己探不出深浅的高人在此,但悄悄跟了你这段路,你却又毫无察觉……”

“或许是我不屑与你动手呢?”我心里一惊,但仍旧在虚张声势,努力保持着眼神的坚定。

他眼波流转,忽然俯身在我耳边,呼出的热气惹得我脖颈一阵酥痒:“就算你真的那么有本事,现在也无力再战了吧?更何况你的气息已经紊乱,瞒不住了……”

我心念如电,想着江湖上有这般作为的年轻人并不多见,可是白颜泽这个名字我却闻所未闻,更让我感觉疑点重重的是——他既然知道我的眼睛并非常人所有,却竟然不能由此推测出我的身份。

白颜泽倒是不想许多,只诡异一笑,伸手把我揪了起来。我感觉到后颈被旁人猛然击打,眼前一黑竟然接着就被白颜泽抗在了肩上。不知道幸与不幸,我虽失了内力,但体格一般人还是及不上的,没能如他所愿而晕过去。

咬紧牙关,想着此时不能与他们硬碰硬,便虚着双眼,想要记清他们走过的路。

这路倒也不难记,走了不多时就到了山上的一个庄园,很适时地“醒了”想看一眼山庄的地貌及名号,但刚抬起头就看到白颜泽的笑脸。马上自觉地又垂下头,白颜泽“温柔”的手掌还是捏上了我的脖子——这下真晕了。

直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清雅的房间里,衣服不知何时换了一身干净的,仿佛还带着阳光绿竹的味道。

长途跋涉让我肌肉绷紧那么久,如今放松下来果真是浑身酸痛,躺在床上动动身子,呲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略有些艰难地爬了起来,看看附近并没有人。虽然我还没天真到相信外面也无人把守,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推开了窗户。

外面阳光正好,我看到一个少年随意地倚靠在墙边,目光刚好直直地射过来,黑曜石般的眼睛明亮得出奇。

心烦意乱,只看他一眼就“啪”地一声又把窗户关上。

但那两扇窗户竟然又从外面推开——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那少年却先开了口:“是我们的人粗鲁了,真是失礼。我叫沈青溪,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灿烂地一笑,一颗尖尖的虎牙露出来,明朗阳光,说不出的招人喜欢。

“我啊……”我随意地笑笑,“我叫离容与。”

我知道自己就算这样堂而皇之地报出姓名,他大概也不会相信——自然,谁人会相信那手中紧握江湖风雨波澜的天寒掌门会沦落至此?

而他却突然沉默下来直视着我的眼睛,有一瞬间我的心口猛然抽搐了一下,甚至感觉自己会被眼前这个少年看得清清楚楚,好像被猫围起来的老鼠一般无处遁逃。

“……没承想是天寒掌门尊驾来此,实在有失周全。”沈青溪还是笑嘻嘻的,仿佛刚才那个死寂的瞬间只是个幻觉。

“你竟然相信?”我伸手抹掉眼角似乎沾了很久的眼屎。

“怎么会不信呢,人心是不会骗人的。”他笑笑,眼睛眯成了明亮的月牙。

我又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大概就是昨夜那个手持玄铁大刀的冰冷少年,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有能看透人心的本事!

这种人能一下看透旁人心底所念想的事情,不管怎么掩饰都好像遇上宵小之徒的姑娘还誓死捂着胸口那样无力——其实早就被看得一清二楚了。即使是无愧于天地朗朗的赤子之心,也不愿意他人这样肆无忌惮地百般窥探吧?

所以我不发一言地再次把窗户合上,只是最后一刹那看到沈青溪的表情竟似乎有几分落寞。

此后的几天除了一日三餐有人来送,其余时候基本不见人影,我也曾想过打探这山庄的名号,若是江湖门派之流,日后寻仇也有迹可循。但是我的行动范围总是在微妙的时候被限制,靠不得山门半步。那个沈青溪虽然时常在窗外站着,但是我可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

说道仇恨,这还只能算小事。想起前些日子的灭顶之灾,我虽心痛欲绝,却竟然不记得屠我满门的人是谁,无论怎样回想都总是缺失那段记忆。

那不成我年纪轻轻就得了痴呆?

一有了这个想法我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定在原地,在深深的低沉中无法自拔。

总会有线索的,天无绝人之路——我如此自我安慰着。当务之急是重新锻炼自己,不能就此荒废,灭门之仇可全都寄托在我一人身上了。

自从到这里以来便再没见过白颜泽露面,这样也好,省的出什么变数。每日拼命地修炼记忆里的内功心法,似乎也初见成效。我自认还是有几分天资,但是经历了那件事后内力却总是凝聚困难,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状况,只能这么一天一天地耗着。

午后仰在草地上,即使双眼紧闭也能感受到阳光正好,用手挡住强烈的光线再慢慢睁开双目,视线一花又慢慢看清:远处天地相融,琼楼玉宇,也是幅美景。

吐出口中嚼着的草,撑起身子坐起来:半个月,江湖风云也该有些变动了。

一直在这儿荒废着,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目的?但是要从此地逃脱还是要经过好好计划才行。

据我这些日子观察,沈青溪也不是每天都在,其他的侍卫不过区区而已,明日的晚上就是个动身的好时机——真是想不到些许日子之前还掌握着江湖风向的我如今为了从一个山庄逃走而费尽心思。

第二章:波折

肩膀上的伤口此时也已几乎痊愈,我用这几天里偷偷顺来的匕首割下身上衣服那碍事的广袖与衣摆,袖口裤脚系好,一身干净利落。

午夜,青霜遍地,夜晚的空气湿湿凉凉,月黑风高,我偷偷摸摸地躲在西南方的墙根下,警惕地环望四周。

风吹过树梢的空枝,草还是枯黄的,夹杂着几点绿色,四面寂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身手还算矫健,几下便登上了几丈高的墙头。

不过,难道逃离就真的这么简单吗?

我冷笑着回头望去,果然有人。

“掌门真是潇洒啊,是我们哪里招待不周吗?”一个玩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正是沈青溪。他此时负手看着我,像是在算计什么,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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