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诺闭上眼睛,气息粗重的说道:“真的吗,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尧清轻笑,咬住他的一缕头发,在他耳畔道:“因为你已经鬼迷心窍了。”
谢君诺侧过脸,痴迷的看着尧清,莫说是他们在天山的初识,就算没有那一日的救命之恩,他也会为尧清沦陷,“那你是什么鬼?”谢君诺轻哼着说道,笑语间媚气横生。
尧清伸手为他把脉,笑道:“自然是勾命鬼,专勾你的魂。”
听着尧清的笑语,谢君诺放松自己,他们在一起缠绵如水,尧清朝他道:“你的斩天诀很纯炼,不出十载,必有大成。”
谢君诺摇头,眼巴巴的看着尧清,“我不练功了。”
“为什么?”尧清道。
谢君诺搂着尧清的后颈,轻笑道:“这样你就会一直保护我,就和以前一样。”
尧清轻笑着看他,谢君诺突然很委屈的看他,“真的,我其实很自私,我想一切回到我们在钰鎏府里的时候,我傻傻的去猜着你喜不喜欢我,你偷偷的对我好,我们一起练功,逍遥自在,这样我就不会欺骗你,不会伤害你,尧清,每次我恨你的时候,都痛苦的恨不得我当年就死在天山上。”
谢君诺抱紧尧清,渐渐的哭出了声音,“我其实很明白,我对你的爱很可怕,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君诺……”尧清抱紧他,无声的拍打他的背,尧清明白君诺此刻不是需要他的安慰,他需要的是尧清去倾听,去听他心里的声音。
“尧清,你太好了,我真怕有人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告诉我,会不会?”
尧清温柔的说道:“我不知道,世事无常,我不能对你轻许承诺,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伤害了别人,我不想伤害你,但是如果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我只希望这个人是你。”
谢君诺轻笑着,“你辜负的那个人是谁?慕容棠?”
“是也不是。”尧清道,“所以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谢君诺道:“尧清,你还痛吗?”
“痛?”尧清不解。
谢君诺道:“为慕容棠。”
尧清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若说没有,那是骗你也是骗我。”
“我明白了。”谢君诺无奈道:“我不介意了,就算你曾深爱过他,我也不会再介怀。”
“他已经死了,曾经无名湖里的事都已经烟消云散,只可惜这天下间,再无人能与我对弈。”尧清似是遗憾似是无奈,谢君诺轻笑道:“不要紧,我陪你。”
尧清微微一笑,却不回答。
谢君诺凑过去亲吻尧清那柔软的嘴唇。
“恩。”君诺闷哼一声。
谢君诺咬着嘴唇把脸侧过去,“尧清……”
谢君诺虽说被春药控制,但他对尧清的爱意更是刻骨铭心,他边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边深情款款的看着尧清,尧清与他对视,唇角都是笑意。
尧清额间的莲花美的越发妖冶,让人完全的沉迷,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色彩,谢君诺低头亲吻他的眉间、鼻尖、嘴唇、耳垂。
“……尧清……”
尧清轻笑着吻了吻他的嘴角。
“你要什么?你说……”
“我要你……”谢君诺捧着尧清的脸,笑得可爱又醉人,“狠狠地占有我,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尧清温柔的把他耳边的头发撩开,笑道:“会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谢君诺抬头看着这锦绣的宫殿,偌大的皇宫已是囚牢,而他唯一的依靠只能是尧清一人,当年他用一身的富贵去赌尧清的感情,他曾以为得到就是赢了,现在他才知道,有得到就会有失去。
他的确得到了尧清,可失去了太子和他的父王,这辈子他注定了已经输的一败涂地,可是很奇怪他不后悔,不关于值不值得,只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活该去承受的,这就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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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诺醒来时,尧清穿着单薄的衣物邪倚在窗边,他从床上下去,靠近尧清。
尧清回眸看他,朝他温柔的笑着,谢君诺却是深陷在他的笑容中,他从尧清身后把他抱住,亲热的抓紧他的手和他一起看外边的风光,他笑道:“天阶流萤。”
尧清点头,笑道:“这东宫的明月,好像伸手就能揽下来。”
谢君诺微微一笑,道:“明月可比君心,包揽日月之魂,天下精魄,你可是心比天高。”
“怎么会,天高也不过是另一座牢房,逃不出也躲不过。”尧清抬头看着明月,轻声道:“罗刹的明月是血色的。”
谢君诺轻咬着尧清的后颈,尧清笑道:“君诺……”
一声轻呢,让人深陷。
明月天下,美人如玉,有几多恩怨情仇比的过神仙眷侣,流萤若水,心诚敬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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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翻过墙就抢过了巫教门口的宝马,眨眼间他就骑着马跑了,后边钟英追着发脾气,骂毕方不要脸,毕方哪里能会理会他,骑着马狂奔。
顾芩凨早已候在巫教不远处得山坡上,见到毕方便是跃上他的马,毕方朝他笑的得意,“我说吧,就钟英那小不点还想关住我,做梦!”
“行了,你还和他较真,要不是你耍他,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落荒而逃的结果,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贪玩。”
“那是,我又不喜欢逗小孩子,我以后只和你玩。”毕方认真道:“这样你就不会觉得闷了。”
“别,我一点也不闷,和你玩我玩不起,好端端的吃什么毒蛇爬虫,我想想都怪恶心。”顾芩凨不忿道。
毕方笑得灿烂,“我又不吃,他爱吃是他的事。”
“就此打住,我们上路,看看天黑前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有你这句话,我们就赶路吧。”毕方说罢,马屁股一拍,就飞奔而去。
钟英骑着马追之不及,气的咬牙切齿,其它巫教弟子在山坡上询问他还要不要追上去,钟英一听骂道:“还追个屁,累死我了!这笔账我和他记着,到了京都如果让我碰到他们两个混蛋,没完!”
说罢钟英带着人折返,沿路他把毕方的祖宗都给问候了十八遍,巫教的弟子们却是憋着不敢笑出声。
等候在无名湖的江柳见到钟英时,面色不太好,钟英跳下马跑到他面前,嬉皮笑脸的搂着江柳的脖子,撒娇道:“江老怪,接下来你打算在无名湖怎么逍遥自在。”
江柳叹息一声,也不烦钟英,道:“你呢?”
钟英笑得妖娆,他悄悄靠近江柳,“我们一起练功吧,我做你的鼎炉,好不好。”
江柳摇头,“钟英,不行。”
钟英低头羞涩的轻笑一声,倾身去吻江柳,却被江柳躲过,江柳道:“你别玩了,风大,你早点休息。”说罢江柳就要走。
钟英朝他看了很久才问道:“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敢碰我?”
“君子之道,礼仪所在,我和你有辈分的差别,还有我们起誓过永远效忠巫教,我不能食言。”
钟英拉着他的手,不准他走,“得到我你又不会叛教,我都愿意了,你还假装君子,江老怪,你敢碰我吗?”
“我不敢。”江柳道。
钟英凑过去亲江柳,坚定道:“你不敢我敢,我要得到你,江柳,你逃不了。”说罢钟英把手伸进江柳的衣物里。
江柳欲推开钟英,钟英祈求道:“你别推开我,我会难过的。”伸出去的手在钟英的这番话下被收回,钟英亲吻他的嘴唇,笑的得意,“江大哥,你还是承认了。”
无名湖的虚空里落下了雨,砸开一圈涟漪。
谁的情话如刀,割在心口,却是痛彻心扉。
“江柳,你是我的了,你逃不了。”钟英扣住江柳的手,笑道。
“英儿。”江柳唤道,钟英咬住嘴唇,他半跪在地上,对着无名湖道:“教主,你看到了吗?你……还骂不骂我笨,你现在懂了,什么是情……可你呢……”
说罢,钟英掩住脸确实泣不成声,江柳将钟英拥入怀里,今日是教主的回魂日,可惜除了钟英再也没人为他哭,他生前的所知所求到底值与不值,江柳无法去判定。
他只是觉得情之一字太苦,却是比万箭穿心还要痛苦。
无戒无色,不惹纷扰。
情爱惑众,永堕阎罗。
这一世,总是情深,人世间,却是再无来生。
第五十八章:睿恒
“你听说了没有?”角落里喝着小酒的剑客嘀嘀咕咕的问着。
“什么事?”
“又有不少名门子弟失踪了。”
“啊,竟有此事,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怕是那钰鎏府又出来作恶,那些世家唯恐坏了自家的名声,给瞒着。”
年轻的剑客唏嘘不已,道:“当真是害人不浅。”
正在一旁喝着酒的毕方和顾芩凨相互看着彼此,顾芩凨道:“钰鎏府不是已经瓦解了吗?”
“唔。”毕方闷哼一声,转而笑道:“这事我看还是别再凑热闹了。”
顾芩凨不解,毕方道:“钰鎏府既然是慕容棠创建,便是我们不去问,巫教也不会罢休。我们此番进京本就是一桩麻烦事,何必再惹是生非。”
顾芩凨轻咳一声,以表明自己其实没想着去凑什么热闹。
毕方看顾芩凨的眼皮左转右转的,轻笑着看他,“看不出来你竟是不好意思了。”
顾芩凨拿着筷子敲击毕方,道:“还不快点吃,今晚还得赶路回试剑山庄。”
毕方笑意盈盈的端起酒,恭敬道:“顾少侠既然有了这番话,我怎敢不从,哈哈哈。”
顾芩凨瞧他那番样子,轻笑着问道:“听说很多姑娘去试剑山庄提亲,是不是真的?”
毕方神色一禀,认真道:“那最好是假的。”
顾芩凨扒下一口饭,认真道:“我可不是和你说笑的,我说的认真的。”
毕方道:“你看看我的脸,我比你还认真。”
顾芩凨闻言便是笑了出来,毕方瞧他笑的那个甜,敲着碗喊道:“小儿,再上一坛酒。”
“来勒,客官稍等。”小二古灵精怪的从他身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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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骑马上路,毕方悠哉的骑马哼曲,显出他一贯的懒散。
顾芩凨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前方是快到试剑山庄的地界了,毕方道:“我不在他们就会偷懒了,竟然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
顾芩凨笑道:“这还不是跟谁学谁。”
毕方道:“那我还知道要守个门,他们竟然连守门都不知道。”
顾芩凨想着这也是你教导有方,可是转念顾芩凨一想,不对啊,毕方接任庄主没几天就跑出去逍遥自在了,真是个空头响亮的庄主,其实都不干实事的,也不知道当初试剑山庄里的那帮子推着他上位的现在会不会毁的肠子都青了。
正在顾芩凨心里想着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时,前方有人骑着马向这边过来。
有个人得意洋洋的说着,“每天都是山里山外的转,有庄主的名号在这里,现在谁还敢冒犯我们试剑山庄。”
另一人尴尬道:“是没人来冒犯了,也没人来拜访了。”
顾芩凨闻言憋着没笑出来,毕方却是皱起了眉头。
“庄主武功的确了不起,可是都怕他,所幸也就不和我们试剑山庄打交道了,上次武林大会明明可以拿下盟主之位,庄主又拱手让给了别人,再这样下去,我们山庄还算哪门子天下第一庄。”
“你说话小心点,要是被四庄主知道又要你好看。”那本是得意洋洋的人此刻格外谨慎,他的眼睛东瞄西看,在看到远处马上的毕方时,虎躯一震,他擦擦眼睛,指着毕方对自己的伙伴道:“庄主,你看,那人长的像不像我们庄主。”
“挺像的。”另一人十分配合的说着,顾芩凨大笑起来,道:“两位兄弟,这可不就是你们英明神武的毕庄主嘛。”
两人对视一眼,苦大仇深的喊着,“庄主,你终于回来了!!!!!”
毕方“嗯”了一声,拿着架子把他们二人看的心惊肉跳,顾芩凨在一旁笑的格外灿烂,两位试剑山庄弟子急忙下马向毕方跪拜,毕方轻哼了一声,道:“起来吧,一点样子都没有,还什么像不像,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顾芩凨立刻露出别人能认出你就不错的样子,心想,你忘了你以前是带着糟老头面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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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里的人一喊庄主回来了,里里外外的都出来看毕方了,毕方负手走向庄主的宝座,气势汹汹的说道:“这段时间庄里有没有什么事啊?”
四庄主毕慕星道:“庄里平平安安,无人叨扰。”
这四叔向来是这慢半拍的性子,毕方也多说什么,坐到椅子上,顾芩凨则客客气气的站到他身边,毕方沉思了半响接着问道:“有没有请帖?”
“除了上次武林大会的邀请函,其他门派的比武函倒是没用。”毕慕星不吭不挠的说道:“倒是前来山庄探望庄主的姑娘不少。”说罢毕慕星看看顾芩凨,却不对说一句话。
毕方忧愁的撑着额头,道:“那山庄最近岂不是无聊的紧。”
毕慕星皱眉,回道:“挺好的,比以前清静多了,没了天地剑谱,自然就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毕方道:“连来找麻烦的没有,这还怎么混。”
毕慕星乍听之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方接着道:“还是以前热闹啊。”
毕慕星冷哼一声,道:“方儿,你休得胡闹!”
顾芩凨看他们叔侄话锋不对,笑道:“四庄主误会,毕方只是担心试剑山庄败落才会担忧。”
毕慕星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毕方,毕方接过来一看,道:“这是……北剑盟的邀请……”
“我本不想你前去惹麻烦,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让你去你还是得去门,还不如名正言顺的去。”毕慕星道:“这是新盟主接任的函书。”
若不是毕慕星提醒,毕方险些要忘了北剑盟的事,可抉衣已经身亡,又会是谁接下盟主之位,毕方急不可耐的拆开信函,里边寥寥数字已尽数交代抉衣失踪,武林不可一日无主,经过三江五湖,七门八派,少林武当昆仑天山的提议,还是提议让天极峰峰主轲戎暂代武林盟主之位。
毕慕星道:“这暂代之位,说什么也不该轲戎。”
毕方拿着信件,冷哼一声,道:“他手脚倒是利索。”
顾芩凨也觉得万分诧异,他问道:“此事,是何时?”
毕方道:“一个月后,京都北剑盟总坛。”
“那正好,我们去京都一并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芩凨思虑了片刻,接着道:“我觉得这件事非同一般。”
毕慕星道:“于情于理,盟主之位都该是方儿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