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情天 中——叶孟
叶孟  发于:2015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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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苍天笑

眼看着自己打伤了秦谷主,毕方却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冷冷的说道:“我不想再多说废话,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晚辈冒犯。”

秦谷主却是轻笑了起来,他将嘴角的血迹擦干,道:“毕庄主如今七煞攻心,就算是让你将无忧山庄的人斩杀殆尽,也不足以平息你的怒火,但是毕庄主你若是清醒以后再来看,这枉死的人就是你欠下的一笔血债。”

“哈哈哈哈哈!”毕方张狂的大笑起来,“我遇神杀神,遇魔斩魔,如今知己枉死,却还不能为他还一个公道?秦谷主你妙手千秋,只有救人,从不杀人,可我不是,别和我空谈那些江湖道义,今天不杀慕容棠,天地剑便饮血不止!”

秦素秋看着毕方手中那把宝剑,叹道:“这天地间嗜杀成性,难怪毕庄主七煞攻心,虽不知毕庄主与慕容教主有何仇怨,但是恐怕毕庄主就算见到慕容教主,也无法下杀手。”

“他在哪里?”毕方再次问道。

“哎,既然毕庄主执意要见慕容教主,那就随我来吧。”秦素秋道。

毕方举剑跟随在他身后,在走进一间房间后,毕方查探了半响,根本不见有人,他正想质问秦素秋,谁知脚下一空,自己就中了秦素秋的陷阱。

当头顶的隔板关上时,毕方气愤之极,使出全身内力击向头顶,但是除了发出巨大的声响,那方竟然纹丝不动。

头顶上传来声响,秦素秋沉静的说道:“这里由十二层玄铁铸就,专门对付你这种绝世高手。你别再多费气力,等毕庄主静下心来,秦某自然会放毕庄主出来。”

毕方满眼杀气,他的手指开始在墙壁周围摸索。

秦素秋以为自己的话震住了毕方,笑着摇头,于是出门关上房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入离开了这里。

******

琼海仙蓬内,慕容棠正在为尧清疗伤,尧清额头上的花印若隐若现,忖的他面若桃花,美到极致,却不阴柔,慕容棠收回双掌,尧清发出一声闷哼。

秦素秋推开房门,见尧清面色转暖,不似刚来琼海仙蓬那般虚弱,笑道:“慕容兄这次可是为我找了不少麻烦。”

“的确是麻烦旧友了,若不是清儿病的如此重,老朋友又怎么会再来打搅你的清静。”慕容棠无奈道。

秦素秋看着慕容棠年轻的容貌,道:“他现在应当已经平安,不如你我去外面叙旧。”

“恩。”慕容棠点头,他下床后将尧清抱着让他平躺下来,摸了摸尧清额间那花纹,慕容棠叹息一声,蓦然转身离开。

“说来一别就是多年不见,那孩子居然已经成的这么大了。”秦素秋为慕容棠斟茶道。

慕容棠轻笑,“是啊,清儿那时候还喜欢跟着你。”

“有些话,做老朋友的也不知当说不当说。”秦素秋笑道。

“但说无妨。”

“你和这孩子纠缠如此深,实属不该,当年为他保命后,就该把他送到寻常人家,何苦让他再惹江湖是非。”

慕容棠点头,应道:“谷主说的极是,只可惜我不放心清儿在外被人欺负,只得将他留在身边。”

“他脚上那铃铛是怎么回事?”

“这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不是我说你,用情太深并不是好事,你看你,一辈子求了我两次,次次都为这个人。”

慕容棠喝下一口茶,交心道:“当年我从极乐宫中把他带出来,就是想保他一世富贵,我把他作为己出,为自己的孩子操心也是该的。”

“你让这孩子带着那铃铛喊你爹,你真是作孽。”秦素秋不悦道:“这父子与相好怎可相提并论。”

“他早已不喊我爹了。”慕容棠惋惜道:“此事不提也罢。”

“我看你是作茧自缚,疼他你也得让他知道才行,要不然,岂不是空为他人做嫁衣。”

“实话不瞒,清儿已有意中人。”

“唉,你真是……白漕了十几年的心。”秦素秋无奈道,“料不到,这孩子竟是你的克星,他这次又耗费了你多年功力,我看你的武功全都白练了。”

“练武本就为了保护在乎的人,纵是为他散尽一生修为又如何?我知道老朋友是不愿看我深陷其中,可情之一字,从来不由人,我甘愿护他敬他,纵然万劫不复。”

“人生如白驹过隙,匆匆数十载转眼即过,若是想与他长相厮守,你且当珍惜……”

闲聊不过三盏,慕容棠便回到了房中,尧清还在睡梦中未醒来,慕容棠坐到床边,低头看着尧清的睡颜,他的手指从尧清脸颊划过,意乱情迷之际,他轻轻亲了尧清的唇一下,尧清没有知觉,手却从自己的衣襟上划了下去,慕容棠越发柔情的望着尧清。

慕容棠忆起十五年前,尧清不过是个孩子,也是在这房内,他怕打雷,便往他的怀里躲,小小年纪鬼灵精大的很,不依不饶缠着他,非要和他一起睡。

十五年后,在这房内,一切却是黯然无声。

慕容棠站起来走到窗边,看远处流云奔腾,心中一片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尧清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慕容棠背对着他,尧清立刻坐了起来。

慕容棠回眸看他,笑道:“醒了?”

尧清对着慕容棠这张年轻妖娆的脸实在无法适应,只得低下头,“这里就是无忧山庄?”

“这房间还记得吗?”慕容棠笑道。

尧清摇头,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十几年前的事了,慕容棠点头,尧清从床上下来慢慢走近慕容棠。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尧清问道,不知道为何莫名的有些不想待在这里。

“等你的伤势痊愈以后,我们就回巫教。”

尧清道:“我也要回去?”

“当然。”慕容棠道:“清儿,那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情蛊之事你不必想太多,遇到心仪之人,难免动情,我不会责怪于你。”

“我不想再回巫教。”尧清坦言道。

“那你想去哪里?”慕容棠问道。

“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和君诺在一起,哪里都可以为家。”

“清儿。”慕容棠边说边将尧清拥入怀中,尧清并没有推开他,慕容棠抚摸着尧清的头发,无奈道:“能不能多陪我几日。”

尧清沉默,慕容棠莞尔一笑,抬起尧清的下巴,吻了一下他,“我一定会还你自由,只是在此之前再陪我回一趟巫教,你体内的元气还需要一味灵草。”

“教主……”尧清平静道:“我算是你的孩子吗?”

“或许……不该算。”慕容棠道。

尧清失笑,却有些悲凉,“那我又算是你的谁呢,其实也不过是一介男宠而已。”

“清儿。”慕容棠解开尧清的发髻,任他一头黑发散落,他伸手揽住尧清的后颈,抓着尧清便是吻的干柴烈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当尧清的衣物褪去,慕容棠一寸寸亲吻他的身体,尧清的手指从慕容棠发间穿梭,尧清喘息道:“为什么……啊……”

“你不该为情所困,这天地间,不该有人将你困住,就算是对你一往情深。”慕容棠亲吻尧清的手背,那里的情蛊已然消失无踪。

“那你呢?为何你想困我于你的囚笼。”尧清难耐的抓住慕容棠的肩膀,慕容棠失笑道,倾心一吻,“所以,为了还你自由,我自当毁尽这困住你的囚牢,不给任何人抓住你的机会。”

“骗子。”尧清不甘道,慕容棠轻笑,“那就让我骗尽你一生,好不好?”

尧清别过脸,慕容棠亲吻他的颈项,啃咬他的耳垂,尧清的呼吸越发粗重,慕容棠的手撩拨着尧清,“这些年,以为你会赏遍风花雪月,为何还如此不谙情事?”

“我不是你。”尧清闭着眼睛,说话却有些颤抖,“不会容忍……啊……”身体被推向更深的地方,尧清抓紧床下的锦被,慕容棠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听着尧清婉转的声音,慕容棠亲吻他的额头,“你处心积虑想知道那么多的事,为何面对着我,却一句也不问?”

“为……什么?”尧清扬起下巴,眼中有些湿润,额头上蓄满薄汗,散落在床上的头发,忖着他白皙的身体,美的几乎要摄住人的魂魄。

“你不想知道?”慕容棠轻笑,“我会告诉。”

尧清翻身把慕容棠压在身下,“你别逼我!”

慕容棠与他对视,“清儿,我也曾想过,要是死在你手里,也不枉此生。”

尧清几乎要崩溃,低吼道:“你别逼我,慕容棠。”

“我如此疼你,怎会逼你?”慕容棠叹息,“不错,你爹娘,还有极乐宫上下一千多人统统是我所杀。”

尧清痛苦的低下头,忽而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是咳出了血,慕容棠用手擦着尧清嘴角的血,尧清捂着胸口,“可笑我竟然和杀父仇人同床共枕这十年,哈哈哈哈……你不该救我,当年你不该带我回来,你应该亲手杀了我,咳咳。”

说罢,尧清推开慕容棠,慕容棠立刻抓住尧清,尧清额头上的花印再现,慕容棠从他身后将他抱住,他紧紧的抱住尧清,温柔的如同要将所有感情交付出来,“清儿,你别伤害自己,千错万错,你都不该责罚自己。”

尧清回头看他,“你为我一夜白头,又为我散尽一身功力,我又该如何回报你!慕容棠,我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

慕容棠不断亲吻尧清,笑道:“我心甘情愿的,清儿,我已时日不多,就算是了却我最后一桩心愿,陪我回巫教,我会告诉你关于极乐宫的一切,你爹,还有你娘,我统统告诉你。”

尧清脆弱的说道:“你不会骗我?”

“我何曾骗过你?”慕容棠问道。

“刚才你还说要骗尽我这一生,这算不算?”

慕容棠点头,“只有这件事,算。”说罢慕容棠将尧清再度压回床上,尧清闭上眼睛,伸手环抱住慕容棠。

还记得十五年前的光景吗?

谁在花灯处回眸,谁在眼中刻下入骨相思,谁曾为你踏遍山河,谁曾为你衰竭了容颜,尧清喘息道:“慕容……棠,我不会原谅你的。”

“那便恨我也罢。”慕容棠低声道,窗影上的颈项相交,唇齿间的百转千回,情到底谓之何字,能让人忘却今夕何夕,却渡不过几番流年。

第三十六章:对弈

谢君诺把顾芩凨拉上案时,顾芩凨气喘吁吁,谢君诺看着四周的草丛,担忧道:“这里恐怕也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就在谢君诺要扶起顾芩凨时,才发觉顾芩凨的脚受伤了,根本迈不开步子,听着四周越来越近的声音,顾芩凨推着谢君诺,让他离开,“你别管我,你再不走,也许我们都走不了了。”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谢君诺说完就背起顾芩凨往前走,他不顾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拔腿狂奔,上了坡还跑了两三里路才停下来,谢君诺靠在石碑上,大口喘气,顾芩凨坐在他身边,两人喘着喘着不由得相视一笑。

顾芩凨拍拍谢君诺的肩膀,道:“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得让那蛟龙吃了。”

谢君诺轻笑,他用手擦擦额头上的汗,道:“不必。”

忽然,谢君诺盯着手臂,脸色一变。

顾芩凨察觉到他神情不对,道:“怎么了?”

“情蛊不见了。”谢君诺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臂,紧张道:“尧清他做了什么?他是不是出事了?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找他!”

顾芩凨看谢君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立刻拉住他,“你别着急,我们先找到毕方会和。”

回头顾芩凨一看,他们靠着的石碑竟然是个路界,上面清晰的写着“晋阳郡”三个字。

“君诺,你看,我们居然游到晋阳了,快,扶我起来,我们马上就可以赶到无忧谷。”顾芩凨高兴的说道,谢君诺闻言立刻起身,把顾芩凨拉起来,他们两个相互搀扶着,一步步向无忧谷走去。

途径晋阳郡府,谢君诺买下一匹马,他和顾芩凨商量道:“我向人打听了,无忧谷离这里还有一天的路程,走过去太慢,我们骑马就快多了,你腿脚不方便,我照应你。”

顾芩凨感激的点头,原本让谢君诺与他们同行是为了照顾他,没想到这中间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反而还是谢君诺救了他。

上马后,谢君诺快马加鞭,一路顺风疾驰,明明一天的路程,硬是让他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无忧谷位于晋阳郡南漳一带,此地四季如春,无忧山庄更是盘踞在山体间,依山而建,若是没有云海雾涛,从断崖上眺望,还以为是仙宫,里边住的是仙人。

大雨后,云雾洗涑一空,站在崖边看着无忧山庄虽近,却无下山的路。

谢君诺打探了片刻地势,便在隐蔽的藤蔓里发现了绳索,顾芩凨明白了谢君诺的想法,这无忧谷如此浩大,谷中生活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既然如此山下的人也需要出谷,无忧谷四面被山环绕,不太可能有密道,最方便的路径就是在山体上留绳索,攀行上山。

既然找到了路,谢君诺和顾芩凨当然不会再等,立刻就顺着绳索往下爬去。

刚下到谷底,就听到有人在说话,谢君诺连忙把顾芩凨拉到藤蔓里边藏着。

“这个毕方,这下吃了苦头了吧,哈哈哈,看他还狂妄无礼,依我看,这种魔头人人得而诛之。”有人大声议论着。

“别说这毕方还真有点功夫,那天,我看连谷主都被他打伤了,要不是谷主聪明把他骗到地牢里去,恐怕他还得杀不了人。”

“都怪老天爷不长眼,如此厉害的绝学却让他学去了。”

两人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顾芩凨一听毕方竟然在这里大开杀戒,心中便是沉到了低端。

谢君诺冷静的观看那两人去的方向,再看无忧山庄的地形,于是他给顾芩凨打眼色,“把他们打昏,我们换一身衣服进去。”

“好。”顾芩凨立刻答应。

在隐蔽的地方敲昏那两个下人后,谢君诺就扶着顾芩凨往回走,进山庄后,门卫看着他们两个,吆喝道:“让你们站岗就受伤了,好吃懒做的家伙。”

谢君诺讪讪一笑,低头弯腰从他们眼前混了进去,顾芩凨抬头看见高耸的山庄,道:“地牢会在哪里?”

谢君诺低声道:“等会我们就知道了。”说罢,谢君诺三步窜两步跑到了前边一群侍从中,顾芩凨只得紧跟上他们。

眼看着这群人一个个走入房间,谢君诺立刻把队伍的最后一个人给敲昏,夺过他手中的玉盘,谢君诺混了进去,顾芩凨没想到谢君诺如此胆大,只得隐蔽在窗外听屋内的动静。

秦素秋站在一侧看尧清与慕容棠对弈,尧清举棋之间看似平淡无奇,杀伐却是果断决绝,慕容棠与他相对,明显要收敛许多,不过他们二人一局棋难分上下,秦素秋作为旁观者都有些看不清走势,都说当局者迷,秦素秋反而觉得这下棋的两位比他清楚明白,琢磨了半天,慕容棠举棋不定,秦素秋不由得吩咐下人将点心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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