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逃——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梨子是很好吃滴呀  发于:2015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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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焰仿佛对待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吻得密不透风,适新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沈焰的情绪,他主动送上自己甜美的舌尖,汲取着沈焰的味道,用身体诉说着这几天累积的思念。沈焰搂着适新的肩膀,急切地吮吸着适新的唇舌,又不敢太用力,他怕这甜美的糖果融化地太快,会消失不见,像一个爱吃糖的小孩子,舔着手里最后一块糖果,想吃的不得了,却怕吃完就再也没有了。

适新被沈焰亲得面红耳赤,唇舌分开的瞬间,他感受到了他和沈焰的身体,同样地叫嚣着对彼此的欲望。可是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适新只好转移话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沈焰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从适新的肌肤的触感,从适新甜蜜的味道里面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摸着适新小巧可爱的耳垂,平静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好像之前失控的不是他似的。适新听了之后觉得无比震惊,他没想到学长竟然认识云平。他那么信任学长,以为自己终于交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真心实意的朋友。可学长竟然和云平一起设计自己,如果不是沈焰的出现,他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是多么糟糕的处境。

适新深情地望着沈焰,这个男人,总是在他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呵护自己。在他的怀里,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遇到任何事情都不用害怕,和他在一起不需要防备、猜忌,只需要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就好。适新搂住沈焰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头,沈焰以为他是后怕了,呢喃着:“别怕,别怕,都过去了。”适新心里涌上来的委屈和感动突然如开闸的洪水,他抑制不住地哭泣,打湿了沈焰的肩头。他抽噎地说:“我不怕,因为你来救我了。可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这样伤害自己,我心里好难过,难过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沈焰的心脏瞬间就被击中了,他的宝贝原来是为了他而哭泣,因为看到了自己受伤而难过。总之,怀里这个人,总是有办法把自己吃得死死的,每天看见他就会一见钟情,动不动就被他感动得心醉不已。他这么可爱,这么善良,深深地爱着自己,关心着自己,完完全全是属于自己的。如果真的有神明的存在,他愿意匍匐在神明脚下,倾诉心中无尽的敬畏和感恩。谢谢你,让适新来到我身边。

王青在适新他们都走了之后,呆坐在床边一整夜。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千头万绪过,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从来都是忙碌而有序的。所有的事情都分轻重缓急,他向来是冷静而自持的,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适新是一个惊喜,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一个美好的暗恋对象。他让自己体验到了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开心,还有巨大的失落。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和云平合作,差点害了适新。他默默收拾好了他和适新的东西,等待天亮。第二天回去的时候,有人问适新去哪儿了,王青说他有事昨晚就先回去了。适新的手机还在自己这里,他不敢去见适新,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他。他把适新的东西快递到他的公司,删掉了自己手机里云平的号码。

他主动向系里申请了学校和欧洲某国的大学合办的交流项目,很快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王青觉得自己需要离开,去到一个全新的地方,找回那个曾经理性、温润、谦虚、上进的自己。他知道适新有沈焰的照顾,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对方从来没有需要过自己,全部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这段暗恋以如此不堪的方式结束,不能不称之为憾事。可是人生没有重播键,做错了事,就只能承担后果。而他的苦果,就是永远失去适新这个朋友,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锃亮的皮鞋踏着光洁的地板笃笃作响,沈焰穿着一身整齐合身的深蓝色西装,里面穿着黑色的丝质衬衫,领口处戴着一串草叶形状的铂金项链,西装左胸口别着金色的太阳光线般密集的呈射线状的胸针,袖口各四颗金光闪闪的扣子,头发中分自然向后拢,显得英气而挺拔。他手上把玩着一个用褐色皮套套住的、大约三寸长一寸宽的刀具,刀柄刻着滋生的藤蔓,栩栩如生。他信步走进了书房,书桌后面,站在落地窗前的,是等待已久的云平。

云平只穿着白色低领的毛衣和长毛线袜,毛衣的下摆堪堪罩住他的臀部,他光滑紧致的腿露在外面,毛线袜堆在脚踝。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试想着如果自己纵身一跃,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如果他死了,沈焰会不会原谅他,会不会思念他,像思念那个云平一样。

他听见沈焰的脚步声向自己逼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我来了。”

云平转过身,顿时眼前一亮,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沈焰,和记忆中初见的样子重合,就是他最爱的模样。当年在酒吧里,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男人。他就像温暖的太阳,让人不自觉地被他的光芒吸引,即使被灼伤、粉身碎骨也毫不在乎。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温和地笑着,根本无法抗拒。

“沈焰。”云平叫了一声,就哽咽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像隔着万丈深渊,是自己的步步紧逼,把他越推越远。

沈焰把手中的刀平放在书桌上,解开自己的西装纽扣。“我来还债了,这里不是X国,我搞不到枪,只能用这个代替,你随便捅。当初你帮我挡了一枪,我现在还你这个人情。”

云平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痛苦不堪地说:“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伤害你的。你不是来还债的,是来和我一刀两断的。”

“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当然了。”我怎么会忘,我一次次地在梦里重复着我们的相遇,描绘着你的样子。

“我以为你会想要忘记,毕竟自从你认识我,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没什么好事是么?可是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认识你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情。云平本名不叫易云平,他叫苏穆岑。他的母亲是白人,父亲是亚裔,所以他有一双幽蓝色的漂亮眼睛,像高原上宁静的湖水。也因为这双眼睛,给他带来难以摆脱的厄运。母亲早逝,父亲悲痛万分,对于母亲的思念与日俱增,却无处发泄,就把魔抓伸向了小小的穆岑。他的父亲在穆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强暴了他,从此之后把他当做泄欲工具。穆岑逃不出父亲的管辖,内心苦闷,自暴自弃,经常去酒吧把自己灌得烂醉。后来他遇到了沈焰,对他一见倾心,他尾随着沈焰到酒吧旁边的后巷,想和他搭讪,却遇到抢劫犯。当他的胸口开出艳丽的血花,倒在沈焰怀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

他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守在他身边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沈焰。沈焰非常的内疚,在他受伤期间对他关怀备至。穆岑开心得仿佛置身云端。沈焰问他的家里人在哪里,他尖叫着扯开手上的输液管,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沈焰像天神一样,站在他面前,对他伸出援手。得知了穆岑的处境之后,沈焰想报警,穆岑拦住他,说报警没用的,他们还是会把自己送回父亲身边。穆岑求沈焰带他走,随便哪里都可以,只要可以离开父亲的势力范围,沈焰答应了他。

他伤好之后,沈焰就立刻带他离开了。可是他心里仍旧不安稳,他怕父亲总有一天会发现他没死,会找到他,把他关起来。他喜欢沈焰,想和他成为恋人,可是沈焰只把他当成身世可怜的小弟弟,虽然照顾有加,可是却保持着距离。直到有一天,穆岑在沈焰的书房里发现一本老旧的日记本,里面还夹着一张照片,沈焰亲热地搂着一个白皙柔弱的少年,脸上的笑容是他从没有看过的灿烂。他仔细地读着上面的文字,发现了沈焰隐藏得很深的秘密。

他没有经过沈焰的同意就联系了整形医师,改头换面,连名字都改了。他要彻底成为易云平,以为这样就可以和沈焰在一起。沈焰出差回来,看见他的样子,呆愣了好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从此以后,沈焰更加疏远他了,他派了吴迪来照顾自己。云平不敢想象他的努力竟然换来的是这种结果,他每天都活得很痛苦,折磨自己也折磨沈焰。沈焰对他都是容忍的态度,可是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真的喜欢顾适新吗?”

“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适新的名字。我警告过你不要动他,你不听。我想我没有办法再照顾你了,云平,或者我该说,穆岑?”

听到那两个字,很多可怕的记忆像突然解除了封印的怪兽,冲击着云平的意识。他再也支撑不住,脱力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书桌上的笔筒也被不小心拂到了地板上。

吴迪在门外听到响动,以为沈焰对云平动手了,他大力地撞开门冲了进去。云平双膝跪地,低垂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笔散落了一地,桌上还有一把皮具套着的小刀。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抡起拳头打在沈焰的嘴角,沈焰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吴迪又照着沈焰的腹部狠凿了一拳。

“这一拳,我是替死了的云平打的;这一拳,我是替在你面前的云平打的!你知不知道他的中枪的地方每逢阴天下雨都会痛!你知不知道他因为整形的后遗症经常浑身疼痛,吃的药比饭还多!你知不知道他连说梦话叫的都是你的名字。沈焰,他不欠你什么,可是你欠他的太多了!”

云平踉踉跄跄地爬过去,抱住吴迪的腿。“你别打他,你打我,你别打他,不要打他……”

吴迪蹲下来,心疼地扶着云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住他的腿。

云平的眼里蓄满泪水,幽深的蓝色眸子像被水色浸润的蓝宝石,美得令人心悸。泪水从他细长的眼睛里簌簌掉落,他仰着脸,望着沈焰。他喃喃地说:“是不是因为我的眼睛,不是黑色的,所以你不喜欢我?要不要我把它们挖出来,换成黑色的,这样就和你心里的云平一模一样了。”

沈焰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云平对他的爱偏执到近乎病态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不能再刺激云平了。“我喜欢的云平,十七岁时就夭折了。那段感情早就划上了句号。我帮你、照顾你,可是我并不爱你。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因为我脏了,我是个怪物,所以不喜欢我是么?”云平不安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吴迪把他的手抽出来,握在自己手里,单手抱着他,温柔地哄着。“你是最纯洁的天使,是漂亮的蓝眼睛娃娃,我们都爱你。”

沈焰俯下身子,和云平对视。“你听着,我喜不喜欢你,和你像不像云平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一直把你当做家人照顾,可是我们没办法成为恋人。死去的云平也好,你也好,你们的爱都太沉重了,已经成为我的梦魇。我只有和适新在一起,才感觉自己真正放下了过去,能全身心去体会爱情的美好,得到灵魂的救赎,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云平,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只能来这里任你处置。从今往后,是生是死,我们都必须一刀两断了。”

云平的指甲抠进吴迪的皮肉,他浑身颤抖得厉害,慢慢扶着桌腿站了起来。“好。从今往后,一刀两断。”他迅速抓起桌上的小刀,从皮套里拔出,往自己的胸膛狠狠刺去。

吴迪吓得面如土色,伸手去拦,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只是刀狠狠戳在胸口,有些钝痛。云平吃惊地看着手中的木刀和自己的胸口,又望向沈焰。

“傻瓜,我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拿到刀这么危险的东西。这个是我自己刻的,送给你做个念想。云平,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不该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忽略自己。把我彻底忘了吧,很多东西记得反而是折磨,忘记才会解脱。你永远是我的家人,只是我们不适合生活在一起。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但我希望你能真真正正的为了自己活一次。你不是穆岑,也不是云平,你就是你,不应该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之下。”

云平紧紧握着木刀,神情呆滞,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沈焰拥抱了他一下,云平才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他。“别这么看着我,有人会吃醋的。”沈焰笑着,表情玩味地观察着吴迪的反应。

一个月后,机场。

“真的要走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

“沈哥,你要是想我们了,可以和适新一起来看我们。”

“哦?那我单独来你就不欢迎呗?”

“怎么会?!”

“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一开始肯定很麻烦。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那边太冷了,不适应的话就赶紧回来。”

“嗯,知道了,放心吧。谢谢你同意让我照顾云平。”

“我可是把云平当做我亲弟弟,要是你敢对他不好,可饶不了你。”

云平在不远处拎着四杯咖啡,局促地看着沈焰和吴迪。吴迪朝他招了招手,他鼓起勇气走过去。

“沈焰,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沈焰点了点头,吴迪接过咖啡,温和地冲云平一笑,了然地眨了眨眼。

云平和沈焰走到角落。云平深呼吸了几下,望着沈焰,眼神充满了不舍、难过、依恋,还有一丝决绝。“我想对你说,对不起。还有,祝你幸福。”

沈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也祝你幸福。你记着,你永远是我的家人。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帮忙,不存在谁欠谁的。如果在北欧那边过得不习惯,就回来。”

“我可以,最后再抱你一下吗?”

沈焰大方地张开双臂,云平搂着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一滴泪水悄然无声地划过眼角。沈焰,我永远爱你,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了,我仍旧爱你。我不能太靠近你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你身边的人,可是谁也管不住我的心,因为它早就属于你了。

“喂,你们还要抱多久?”

云平尴尬地放开沈焰,吸了吸鼻子。吴迪看他眼眶红红的,知道他这是哭过了,但是什么也没说。

沈焰上前握住了适新的手,和他十指紧扣。适新撅着小嘴儿歪着脑袋不理他,手却握得更紧。

把云平和吴迪送走之后,沈焰问适新:“宝贝儿,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我说去接你的,你看你非不要,差点都赶不上送机了。”

“我坐地铁更快好吗?哼,我这不是给你们留出时间搂搂抱抱嘛。”

“媳妇儿,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适新说完了又觉得不对,沈焰乐不可支地用手臂圈住适新的小身板儿,边笑边说:“对呀,我家里就一个好媳妇儿,最可爱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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