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怜梦
怜梦  发于:2015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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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副躯体,只能是罗冬盈的模样。

对自家主子的回答感到不满意,宝儿皱眉。「那算是什么回答啊?」

什么叫我还是我?

又恢复成罗冬盈版本的温顺笑脸,罗冬羯和宝儿一同走出寺庙。「我也不知道。」

他如果明白的话,就不会乖乖待在李府,现在,他发现自己连「自我」都快丧失了。

到底,他是谁?

他是罗冬羯还是罗冬盈?

「如果可以的话,我又何尝不想大喊着我是罗冬羯这样的话。可是……我想守护我在意的所有人事物。」保护罗家名誉,代替姐姐好好得活着。罗冬羯只是单纯的这么希望着。

「小姐……」宝儿很想再开口唤罗冬羯一声少爷,但她无可奈何,四处人多嘴杂,只怕被人拆穿这一场骗局。

「别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语气近乎冷淡,罗冬羯转身再看了一眼身后的寺庙。

从大门看过去就可以看到刚刚拜过得那尊佛像。

默默凝视着,罗冬羯轻闭起双眼。

「佛祖,但愿我的所作所为不会被拆穿。」轻声喃道,罗冬羯只觉得此刻的自己罪恶至极。

他痛恨人说谎,偏偏自己现下也只能说谎过活。

多么矛盾、多么可笑。

可是如今不管罗冬羯如何痛恨这样的自己,罗冬盈的罪,他已经扛在身上了。

第一章之七

今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是个非常适合外出的好天气。

不过或许是天边高挂的太阳真的是热情过了头,尽管在庙里头,宝儿还是满头大汗。

「小姐怎会突然想到庙里参拜?」手拿一篮参拜的必需品,宝儿拿出手巾来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

沉默一会儿后,罗冬羯回答道:「或许是想要圆谎吧!」已经参拜结束,他站起身来,拉起长长的裙摆,似乎很是习惯女装了。

不是因为他天生适合,只能说这是他不断练习之后的成果,况且,为了使自己走路的仪态更像姐姐,他每天每夜都会起来练习。

你说,这走路姿势还能不像吗?

见罗冬羯越来越像已逝的罗冬盈,宝儿担心的开口道:「……少爷,这样你会快乐吗?」刻意压低声音,宝儿很害怕被别人听见。

用罗冬盈的身分过日子,舍弃原本该是活泼自在的罗冬羯。这样,他快乐吗?

真的会有人愿意用另一个人的身分活下去吗?

停下脚步,罗冬羯面向宝儿,他露出属于自己的笑容。「我还是我。」

但这副躯体,只能是罗冬盈的模样。

对自家主子的回答感到不满意,宝儿皱眉。「那算是什么回答啊?」

什么叫我还是我?

又恢复成罗冬盈版本的温顺笑脸,罗冬羯和宝儿一同走出寺庙。「我也不知道。」

他如果明白的话,就不会乖乖待在李府,现在,他发现自己连「自我」都快丧失了。

到底,他是谁?

他是罗冬羯还是罗冬盈?

「如果可以的话,我又何尝不想大喊着我是罗冬羯这样的话。可是……我想守护我在意的所有人事物。」保护罗家名誉,代替姐姐好好得活着。罗冬羯只是单纯的这么希望着。

「小姐……」宝儿很想再开口唤罗冬羯一声少爷,但她无可奈何,四处人多嘴杂,只怕被人拆穿这一场骗局。

「别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语气近乎冷淡,罗冬羯转身再看了一眼身后的寺庙。

从大门看过去就可以看到刚刚拜过得那尊佛像。

默默凝视着,罗冬羯轻闭起双眼。

「佛祖,但愿我的所作所为不会被拆穿。」轻声喃道,罗冬羯只觉得此刻的自己罪恶至极。

他痛恨人说谎,偏偏自己现下也只能说谎过活。

多么矛盾、多么可笑。

可是如今不管罗冬羯如何痛恨这样的自己,罗冬盈的罪,他已经扛在身上了。

第一章之八

热闹的市集,祥和的世间。

歌舞升平之下的蠢蠢欲动。

血管中彷佛有种热流在窜动,罗冬羯想要甩开李拓言的手,但碍于自己现在的伪装,他只能强忍住自己心中的不适。

「客倌!看看吧!新鲜的包子!」

「客人!来啊——这布料的花色很适合您呢。」

「好——吃的糖葫芦啊!好——吃的糖葫芦啊!」

「糕点——糕点——!」

商家源源不绝的叫卖声充斥着耳朵,罗冬羯不自觉得露出属于自己的笑容。

啊啊!好热闹感觉好好玩啊!

罗冬羯自小就很喜欢热闹喧嚣的环境,他与一向文静的罗冬盈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微笑,因为罗冬羯的笑容总是带着阳光活泼的气息,而冬盈的微笑则是带有点保守与羞怯。

尽管他们再如何相像,却还是有不同的地方。

眼尖的李拓言发现罗冬羯脸上挂着的笑靥,他既惊讶又高兴的猛瞧着那抹曾使自己动心的笑。

对!他想见的,就是这样随心所欲,只因为想笑而笑的罗冬盈。

发觉李拓言在看自己,罗冬羯略为尴尬的收起原先的笑容。

不高兴自己喜欢的笑容就只绽放那一刹那,李拓言抬起罗冬羯的下巴,彷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丈夫在看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

新婚燕尔,大概就是在说这样的情形吧?

只是想要看着对方,把他的笑容他的容颜深刻的记在自己脑中。

「你的笑容很甜。」不打算说出自己真实的感受,李拓言道:「使我着迷不已。」

听见李拓言如此不害臊的言语,罗冬羯低下头,脸上尽是难掩的羞涩之情。

向来讨厌女子露出明明高兴却又难为情的表情,但此刻李拓言宁愿见到的是这样的神情也不愿……看到罗冬盈那种很「困扰」的脸。

她是什么意思?李拓言眯起眼来,他心想着。

以往他只要微微一笑,手轻轻一勾,嘴里说些甜言蜜语,自然就会有许多女人靠过来,而罗冬盈却表现得很困扰!?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

为何她总要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

他不想懂,也不想要去猜。

有时后答案,都是人们不肯去面对的。

第一章之九

突如其来的沉闷感袭卷而来,罗冬羯感到纳闷。

与李拓言逛市集真的会使人发狂。

「你真的不记得我?」看了看比自己矮了快半颗头的罗冬羯,李拓言再问一遍。

「没印象。」直接摇头以示自己真的不认得他,罗冬羯轻声说道:「我甚至不懂为何你要娶我。」

「你还不懂?」李拓言扬起眉来,他的口气尽是讶异。「我会娶你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突然听到李拓言的告白,罗冬羯羞红了脸。

见罗冬羯因为害羞而低垂着头,李拓言欣喜的搂住他的腰道:「冬盈,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爱我爱到无法自拔。」

多么狂妄的男人!罗冬羯暗暗吃惊李拓言的大胆作风,但同时他也打从心底崇拜起了像她这样的男子汉。

看罗冬羯一直不吭声,李拓言以为他是在想她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勾起嘴角,心情好得不得了。

深知李拓言心情很好,罗冬羯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甜滋滋的感觉。

「糕——好吃的糕啊!」

不远处传来卖糕人的叫卖声,罗冬羯想起罗冬盈从小最喜欢吃的就是糕了。

「糖——葫——芦——!」卖糖葫芦的小贩手拿一大串一大串的糖葫芦,罗冬羯的眼紧盯着不放。

从小,他最最最喜欢的就是糖葫芦了!那种甜甜的滋味,他怎么都吃不腻。

似乎发觉自己竟一味的盯着糖葫芦看,罗冬羯低下头去,他道:「我比较喜欢糕饼。」

「糕饼?」意义不明地看了眼罗冬羯,李拓言转身向小贩买了些糕饼递给他道:「喜欢就多吃点儿!」

「嗯!」咬了口糕饼,罗冬羯佯装开心的样子。

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后?他心想着。

现在自己所得到的宠爱都是属于罗冬盈的,当他身分被揭穿后、当他什么都不是时,这一切……将不再属于他。

应该说,一开始就不是他的。只是,为何心会那么难受?

难道自己喜欢上了李拓言?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罗冬羯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摸了摸罗冬羯的脸庞,李拓言问道:「是不是天气太热了?你的脸很红呢!」

「或、或许吧!」避开李拓言的手,罗冬羯只觉得一颗心不停地小鹿乱撞。

对于罗冬羯的闪躲略显不悦,李拓言沉下脸来。「你先逛逛,我想起我还有些事。」

「相公快去吧!」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有股惆怅感在心中酝酿。罗冬羯目送李拓言离开后也无心再逛,于是他绕了一圈市集便回府了。

才刚走回府就见宝儿走了过来,笑得暧昧。

「小姐怎么自个儿回来?」强忍着笑意,宝儿一个单纯的女孩都把心事写在脸上。

「还说呢!瞧你笑成这样,怪可疑的。」摸摸宝儿的头,罗冬羯难得笑的真诚开心。

「看到小姐回来,宝儿自然开心。」似乎是要讨罗冬羯欢心,宝儿象是吃了糖,嘴甜得不得了。

「还贫嘴?说!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彷佛回到以前自由的时光,罗冬羯捏了捏宝儿的鼻子。

闪躲罗冬羯的捏鼻子攻势,宝儿嚷道:「是小姐有好事了!」

「我?我会有什么好事?」停下动作,罗冬羯一脸疑惑。

「不如小姐自己去看看吧!」领着罗冬羯入房,宝儿指指桌上的玩意儿。

「这、这是!?」捂着嘴却仍掩不住自己的惊讶,罗冬羯看着桌上好几串的糖葫芦。

「姑爷刚刚亲自送过来的,小姐要尝尝吗?」

「宝儿,你出去一下。」

「咦!?」

「拜托了……」

见罗冬羯的身子在颤抖,宝儿虽然直觉不妙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她支支吾吾几声后就走出了房门。

拿起桌上其中一串的糖葫芦,罗冬羯吃了一口。「……好甜。」他轻喃着,突然,他发现压在盘子底下的纸条。

摊开来看,里头写着:「喜欢就直说,又不是买不起。」

笑了出声,但随后罗冬羯却又哭了起来。

「不要对我太好啦……」泪水不断流下,罗冬羯脸上尽是痛苦之情。「我不是姐姐……我不是!我不是啊啊啊啊啊!」」

蹲坐在地,罗冬羯哭得难看。

头一次,他希望自己是个女人;头一次,他盼望自己能够以罗冬羯的身分去见人。

代替姐姐出嫁这件事,他开始后悔了。

门边,窥探着里头啜泣的人影,宝儿握紧双拳。

「明明说过不能动心,却又深陷其中……是吗?」眼神愈发愈冷,宝儿咬着下唇,她紧握着拳,似乎非常不甘心。

「为什么小姐要死!?不然的话……当初的约定就会……」

嘴里念念有词,宝儿神智恍惚的转身离开罗冬羯与李拓言的新房。

祥和的世间。

蠢蠢欲动的阴谋。

令人唏嘘的爱恨情仇。

天下太平之下的不寻常命运。

在此刻,许多人命运的齿轮,已经悄悄开始转动……

第二章之一

美人在怀,香炉在侧。

焚香缱绻,旖旎万千。

珠帘垂挂,一曲幽幽。空音未止,荡拨心弦。

拥着身子柔软又娇柔美艳的舞女支,李拓言饮着酒,虽不到烂醉,却已有七分醉意。

「若是这样一直来找胭儿,你不怕你家少夫人会生气?」身为凤川阁的老板兼李拓言好友,王凤如此问道。

但是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往李拓言酒杯里倒酒,俨然有不醉不让你回去的意思。

面对王凤的款待,李拓言自然来者不拒,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手还不忘抚摸着怀里的美人。「原先娶她是因为迷恋,谁知道她对我简直是冷漠到了极点。」李拓言撇撇嘴,眼底尽是嫌恶。

看出李拓言的想法,王凤欲言又止。他整了整衣袖,淡然道:「毕竟你对她一见钟情是两年前的事。这些日子,难保人不会变。」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你是说我做事太过冲动?」挑起眉来,李拓言吼道:「这两年我无时无刻都想着她,我怎么会知……再见面,已是人事全非。」两年前使他倾心的微笑,自成亲以来他一次也没看过。

「可你这样,等于是误了人家。」王凤一句话说中李拓言担忧的问题。

若他真让罗冬盈成了下堂妻,那以后她该如何见人?

「但是……」

「不妨试着接受她吧!毕竟不管如何,她都是你当初爱上的罗冬盈。」彷佛话中有话,王凤看了看李拓言,他幽幽地笑道:「而且当初你还逼婚,现在又不要人家,你要罗家面子往哪摆呢?」

「我不知道。」李拓言抚着额,他似乎很无力。「但我觉得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郎有情,妹无意』?」王凤挑起眉来,他一脸兴味。「一向是待字闺中少女的丈夫人选第一名,如今竟落到这等地步?」

「或许,只是她与我尚还不熟罢了。」李拓言猜测着。尽管罗冬盈对他冷漠,但他相信她终有一天一定会接受他。

但是在那之前,他得先习惯她的冷漠。

「那你……还要休妻吗?」王凤不动声色,他问道。

「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吧!」李拓言站起身来,也不顾原先在自己怀中的美人儿,就这么离开了凤川阁。

「看来,是冬羯本身心有芥蒂呢!」王凤搂住胭儿,他道。

「要不是母亲抹去了冬羯对李拓言的记忆,今日他俩就不会如此。」罗冬盈从一旁的垂帘后走了出来,她冷眼瞧着王凤与胭儿搂在一起的画面。

知道罗冬盈在介意什么,王凤轻轻推开胭儿,他咳了几声,满脸尴尬。「胭儿,先下去休息吧。」

「是。」抿嘴轻笑,胭儿知道自从王凤遇见罗冬盈后,就是一个典型的妻奴。

看着满桌酒菜以及面无表情的罗冬盈,王凤干笑几声。

这也不能怪他啊!他在遇见罗冬盈之前本就是花花公子,左拥右抱本来就是他每天的「例行公事」,虽然他现在已经名草有主,但那不代表他能够戒除的了以前的习惯。

似乎也知道王凤那奇怪的习惯,罗冬盈没多说什么,她撇撇嘴,很是自然得让王凤拥进怀里。「谁也想不到吧!我竟然没死。」

「你娘为了让冬羯续命,可说是拼了老命。」王凤悠悠哉哉地说道。

「我并不认为她这样是在为冬羯好,老实说,我不赞成她抹去冬羯对李拓言的记忆。」把脸埋在王凤温暖的胸膛,罗冬盈的语气满是担忧。

「可是若不这么做,你最亲爱的弟弟会更早步入黄泉的喔!」轻拍着罗冬盈的背,王凤一向怕她哭泣。

「反正人都会死,如果在他死前还要遭受许多折磨与痛苦,那我宁可他现在就长眠于黄沙。」罗冬盈真的是爱弟心切。她完全舍不得自家弟弟遭受任何悲惨的事。「可我,却对娘妥协了。」

「人都会死,但有些人是充实生命后才死的,你希望冬羯这一路走来毫无意义吗?」王凤知道罗冬盈有多关心她弟弟,但是他还是决定站在中立的立场。「你之所以妥协,不就是因为不想让罗冬羯的人生毫无意义吗?」

罗冬盈陷入了沉默,她想起一向喜欢对任何人露出微笑的罗冬羯,她轻声道:「我不要他难过。」

「有时候悲伤、痛苦与难过都是为人生添加香气的绝佳调味料。」王凤搔了搔头,他自己一路走来,本就颇有心得,加上曾经和罗冬盈走过的风风雨雨,让他更有一种感慨。「一个人活着,本就希望可以丰富生命,或许冬羯会比其他人遭遇更多挫折,但我相信到死他都不会后悔。」

「鬼话连篇……」罗冬盈显然很不认同王凤的话,她气愤道:「我不相信会有人在受尽折磨后还会感谢老天爷给了他无尽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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