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做了认为对他喜欢的人有好处的事,一般都是错的。
他开始反思起来。
王所安似是怒到极点,没给他反思的时间和机会,大脑一揪,脱口道:“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我给你!你他妈的别玩我了!!”
说着,本来揪着衣领的两手用力一撕,刺啦一声纽扣崩裂。王所安也不松手,反而藉着顾从见的身体爬上了书桌,对着他的喉结一口咬了下去。
顾从见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喉咙一痛,清晰地感觉到有血丝流下,而咬他的少年则像吸血鬼一般对着伤处啃咬舔舐。
顾从见喉结上下移动,发出含糊的呻吟声,双手抵住少年的肩膀用力推开:“疼,你别咬了。”
王所安松口舔了舔牙齿,把血丝舔净,冷笑道:“疼?行,那我们直接办正事!”
说着跳下桌子,连带着椅子也向后倒去,顾从见心脏悬空了似的,下意识抓紧王所安的手臂,两个人交叠着倒在了一起。
顾从见背部被椅子背硌到,脑袋也磕在了地毯上,闷哼出声,王所安以极其别扭的姿势压在他身上,顺势坐起身,握住顾从见被椅子扳在空中的腿向两边打开。
这是侮辱。
顾从见的脸涨红了,咬紧牙关挣脱,两人摔跤似的较劲,一只鞋子都被蹭掉了,顾从见一发狠,以牙还牙咬住了王所安的手掌,但也仅仅是最开始用力的咬了一下,接着本能的松开了牙齿,只是虚虚的叼着手掌。
这时门外空旷的隔间过道传来了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声音,两人皆是呼吸一窒,尚存理智,知道现在自己的行为太过不堪,顾从见下一刻把王所安扒拉开,后者没有再使劲压制住自己。推开得太容易,顾从见也怔了下,但下一秒立刻从桌子后面探出头来,一边把王所安连推带挤弄进了办公桌下面。
赵姐一边翻财务报表一边推门而进,一抬头看见上司只从办公桌上方露出了一颗脑袋,骇得半死:“顾导,您干嘛呢?”
顾从见喉咙上还残留着红艳艳的血迹,更不用说扣子都崩没了的衬衫,敞开的胸膛还有刚刚王所安按压的指印……
“没什么,”顾从见道:“我在找灵感。”
“……”
赵姐的表情由匪夷所思回归到淡定自如,也许有才华的人在某一方面总是会有些怪癖。她一边想着一边接着走上前来,却立刻被顾从见制止:“别过来!”
“啊?”
顾从见深吸口气:“明天我再看,表格先放你那,你先走吧,我再待会儿。”
赵姐呆了呆:“顾导……您还好?”
顾从见刚一点头,突然僵住了。隔了一会儿,貌似咬牙切齿道:“很好……”
办公桌下撑着身体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王所安躲在办公桌下,正对着顾从见的下半身,他对顾从见有气,才不管被发现会怎着样,于是解开了顾从见的皮带,手顺势从裤腰摸到了臀部。又得寸进尺,一指探入股间,狠狠一捅——
顾从见咬牙切齿,忍着身后的异样,重复道:“我很好,你快走!”
赵姐看出黄鼠狼要咬人了,立刻转身就走,临走的时候嘱咐道:“顾导,你早点回去,不舒服记得看医生。”
顾从见完全听不清她在叨逼叨什么,大脑一片混沌,呻吟横梗在喉咙间不敢释放出来,而身后不久前还尝过美妙滋味的某处,已经渐渐开始湿润。
赵姐匆匆离开了诡异的是非之地,走进楼梯间时往回看了看,黑暗中唯一的光线来源使透明玻璃内上演的事件像电影般生动,而且一清二楚。
她看到了顾从见扬起的头颅和喉咙上凝结的血痂,上下不住耸动的身体,以及身后,另一个人的头发。
第7章
两人交叠着一动不动地歇了一会儿,王所安思维渐渐清明起来,然后又混乱了。
他、他上了自己的上司……
卧槽,他大脑飘过几个大字,爷完蛋了……
不知道能不能死有全尸……
这可是顾从见啊!顾大导演啊!谁能——不、谁敢想象他被人压的样子!
现在他不仅知道了,还知道的特别全面……
这是作死的节奏啊喂!!
王所安怂了。
他手忙脚乱的退出顾从见的身体,拉上裤子,哆哆嗦嗦地整理了衣服,看了看依旧躺在地上的顾从见。
咽了口口水,后退了两步,被门挡住了去路。
他回头看看,刚才两人还抵着门翻云覆雨来着……
他拉开门,落荒而逃。
王所安退出去的时候顾从见只觉一阵空虚,被过度开采的部位还巴巴的张着小嘴,无法合拢,白浊的经验慢慢流了出来,顺着腿根滴在了身下的文件纸张上。
他没有动,他也没力气动。
他听见王所安穿衣服的声音,似乎停顿了几秒,又听见了他拉开门离去的声音。
顾从见哑然,他以为至少他能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顾从见在地上躺了很久,几乎要昏睡过去,但是他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下去,天亮了就会有人陆续来上班,时间不多了。
他托着快散架的腰,把着桌子爬起来,没站住,噗通一声又摔倒了。
他咬咬牙,努力忽视后面火辣辣的疼痛,环视了满目狼藉的办公室,头痛欲裂。
他真的没力气再去收拾办公室了。
把身上的经验用纸巾擦掉,身上斑驳的痕迹血迹更加无处可藏一目了然。他套上裤子,戴上眼镜,把办公室几处沾染上了各种莫名液体的地方擦干净,又打开了窗子通风,做完这些,顾从见就觉得自己可以直接进棺材等死了。
身后又有经验顺着大腿流下,晕湿了裤子——他没穿内裤,而是把它丢进了垃圾桶,他真的没有力气连穿两次衣服。
于是,从不迟到早退的顾大导演,这天旷职一天。而办公室基本算是摆设的“闲人勿进”的牌子,终于派上了用场。
******
王所安把顾大导演给上了的事,周灏是第一个知道的。
周灏的反应很实际,先是双目圆瞪,接着下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砸到了脚背,王所安看着更心烦了。
周灏哆哆嗦嗦:“你说,你把顾老师给上了?”
“嗯。”
“你说,他没反抗?”
“嗯。”
“你说,是在办公室里上的?”
“嗯。”
“你说,上完你就跑了?”
“……嗯。”
周灏深吸口气,仰天长啸,发指挚友:“渣攻!绝逼渣攻!!”
“……”
王所安垂着脑袋不说话。
人的心眼都是偏的,指责过后,周灏到底还是要为朋友担心:“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
那是顾老师!顾大导演!顾从见!基本上王所安可以洗洗脖子在家等死了。
在大多数人心里,顾大导演果然是不可能居于人下的那位。周灏很替自己朋友的生命安全担忧:“你上保险没?记得受益人填我!”
“……”王所安劈头给了周灏一拳。
周灏捂着鼻子又问了一遍:“那你是怎么打算的?现在怎么办?”
“……我在想,要么我去外地躲一两个月……”
“那你的毕论怎么办?还有一个月就答辩了,你肯定赶不回来的。”
“……如果我放弃论文,去帮忙拍个片子,额……”
“大哥!”周灏再次瞪圆了眼睛,“你现在想改?你有剧本嘛?而且演员早就被抢光了!帮忙的学弟学妹留下的都是没时间的!何况就剩一个月了,你拍得完吗!”
“如果我去帮忙……答辩就会相对降低难度。”王所安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停了会儿,幽幽叹道,“冲动是魔鬼啊……”
周灏忧思重重:“那这样你也太累了,提心吊胆的。”眼珠子一转,乐不颠儿地:“要不我去找祝老师,让他跟顾老师说说情,先让你毕业,到时候要杀要剐……别忘了写上我是受益人!”
王所安又是一拳挥过去,周灏从不给同样的错误第二次机会,头一偏躲了过去。
王所安满脸写着“你找死”三个大字,鄙视他:“你觉得,顾老师要是知道了你告密的事,尤其是这种事,你还会活着么?”
周灏想象了一下,一哆嗦,闭了嘴。
且说顾从见。
顾从见被蹂躏得走三步摇一摇,身子堪比加宽加厚加大版的林黛玉,好不容易爬进了车子,握上方向盘的手颤抖个不停,屁股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液体源源不断的流出来,裤子湿了一块。
值得庆幸的是,凌晨的公路车辆稀少,看着无尽绵延的马路都好像比白天宽了一截。顾从见一直把着道边开,速度比骑自行车的还慢。顾从见也想快点到家,但是前提得有命到家,要不然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他甚至能为明天B市日报拟好现成的标题“著名电视导演归家路中遭车祸惨死,身上多处伤痕疑为死前进行∫M”。
这叫身败名裂。他活着的时候已经身败名裂过一回了,总不好死了之后再出次洋相,那他真的是死不瞑目。
顾从见开开停停,停停歇歇,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自己坚持到了家门口,他还有力气掏钥匙开门,开了门还能脱了鞋。
然后直奔卧室,衣服裤子都没脱,扑到床上大脑便失去了意识。
但是身体的不适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无法忽视掉,他半梦半醒,身体酸软疼痛,或许脱掉衣服泡个澡再睡会舒服不只一星半点,但是现在,谁敢让他动一下,他就直接与谁同归于尽。这个“谁”包括他自己。
就这样半梦半醒不知持续了多久,手机响了。
手机在他的裤子口袋里,一边响还一边震动,像放错了位置的按摩棒,震得他的腿都麻了。
但是顾从见不想动,他只想躺在床上静静的喘气。于是他就一动也不动,瘫在床上静静的喘气。
手机好像又响了很多次,但他都在静静的喘气,没工夫搭理手机的叫嚣。
意识再一次回归清明了些的大脑时,顾从见动了动手指,第一个反应是掏手机,他的大腿外侧现在还麻着,不知道被震了多久。
拿起来一看惊了,四十多个未接电话,据统计来看,除去两条是中视打来的,一条是影导班班长打来的,其余三分之二是Daniel打来的,剩下三分之一的来自于祝青颂。
顾从见一瞬间有些失措,他预感给他们任何一个回过去貌似都会被痛骂得狗血淋头。
他也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过就那么一点,至于为的什么大家不言自明。
愣神的时候突然右手一麻,定神看去,屏幕上闪花花的字母很张扬:1Dan.
顾从见等铃声响过两次,才接起来:“喂……”
发出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文艺点说就是管弦呕哑难为听,二逼点说就是嘶哑得跟鸭子似的,嘎嘎的,也可以说成是鬼叫狼嚎。
电话另一边的青年也明显呆住了,呆了呆,轻声细语问道:“请问……顾从见先生在吗?”
顾从见先生憋了口气:“我就是。”
青年又呆住了,缓了口气,叽里呱啦冒出一连串鸟语。顾从见现在大脑的双语系统暂时停止开放,因此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在讲什么,反而听得大脑混账,干脆丢在一边按了公放,摊手摊脚的继续歇着。
Daniel最终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换成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你怎么了?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急死我们了!”
“没事,”顾从见也嫌弃自己的破锣嗓子,看了看外头黑沉沉的天,说道,“我今天有点事,所以没听到电话。怎么了?”
“你在撒谎,”青年的声音忽然down下来,“我们打了你两天的电话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说着呼吸急促了起来,竟然戴上了哭腔,“你居然还跟我撒谎,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这一句话里信息量略大,顾从见也来不及哄小孩,问道:“两天?”又问道,“我们?你和祝青颂?”
他一边说一边抓过手机翻看日历,对着日期发怔,自己居然连续睡了两天……也就是说,他旷职了两天!而且今天是周二!学校的课也没有去上!
不得不佩服王童鞋的生猛,搞得自己元气大伤不说,还间接又惹出了一堆麻烦。
Daniel道:“我先给你打的电话,通了却一直没有接,我担心你,想到你和祝老师很要好,就很冒失的去找了他……但是他现在在外地赶不回来,也很着急的。”
顾大导演不合时宜的佩服起自己用了五六年的破手机来,电池效果真特么好,就这么被打电话,三天都没有停电关机,看来当初那个超长待机21天的广告没有作假。真难得。
顾从见说了声好,又说道:“你跟祝青颂说,我没事。”
Daniel不同意:“你亲自打电话比较好。”
顾从见因为嗓子的事哪好意思,胡乱敷衍了过去。
挂电话前Daniel说道:“我晚上过去看你,你家在哪里?”
顾从见想到自己的身体,又开始脑袋疼,推辞了一番,最终迫于顾老师的氵壬威,Daniel打消了“今晚”来探望的念头。
放下电话,顾从见翻了个身,又躺了一会儿,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心脏蓦然难过起来。
他突然想到了身体里已经干涸的经验。
于是心脏又开始打起鼓来。
顾从见虽然有过感情经历,但是他仍然是个愣头青,被石头绊了,下次还会被绊个跟头,不长记性。
不是他学不会聪明,主要是对岸站着的人太美好,迷得他舍不得眨眼,更别说注意脚下了。
他也有点委屈,自己是为了王所安好的,怕他累到,就想替他分忧,但好像太自作主张了。
顾大导演开始反省。
但他的目的,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王所安而已。
我没有公报私仇,顾从见想,我能和你有什么仇,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我是因私废公。
但是王所安羞辱了他。他期盼着两人的情事,但是是要两情相悦的那种,而不是这样羞辱他。
来自心上人的羞辱,他是会伤心的。
顾从见又想起了秦君斐,曾经的爱人,如今的情敌。
不论从哪方面看秦君斐都比自己出色太多,他是天之骄子般的人物,虽然顾从见被他伤过,但是他也是要尊重事实的。
而自己,貌似只有一手很赞的养花技巧能拿得出手显摆显摆。
顾从见压下郁闷,默默爬起身去冲凉,从里到外洗了个透彻。力气回归的感觉很好,只是肉体上斑驳的吻痕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了,还有喉咙间正在结痂的齿印……顾从见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可怎么出去见人啊……
喉结真的落下疤了。
顾从见一边刮胡茬一边摸喉咙。
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不过不至于难听,估计是声带出了问题,恢复恢复就好了。
旷职两天后,顾从见跨进了中视的大门。
他穿的是立领衬衫,但是伤疤仍是若隐若现遮挡不住,顾从见放弃了掩饰,忽视掉来自四面八方的探究眼神,反正也没人有胆子问他。
但是一人除外。
赵姐。
赵姐知道了点不为人知的事,但是她是老人精了,该装傻充愣的时候比谁都呆,但是眼睛还是克制不住,在顾从见的脖子上溜达了一圈。